在四川樂山犍為縣同興鄉,有個叫余家灣的小山村。這里住著不到一百口人,清一色姓余,平日里種田、養蠶,和周邊漢人沒啥兩樣。
可村里老人總念叨:“咱不是漢人,是成吉思汗的后代!”這話要擱外人說,準當是癡人說夢,但余家人卻真憑實據。
一本泛黃的《余氏家譜》,一首傳了六百年的暗號詩,還有祠堂里供著的成吉思汗畫像。
元朝宰相家的生死逃亡
故事得從元朝末年說起。成吉思汗的四世孫鐵木健,當時是元順帝身邊的南平王,官至宰相。
眼看著紅巾軍起義席卷中原,朝廷內外交困,鐵木健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元朝的天下,怕是要完了。
1368年,朱元璋的軍隊攻破大都,元順帝帶著殘兵敗將逃回草原,可鐵木健沒跟著跑,他得給家族留條活路。
鐵木健有九個兒子、一個女兒,個個都是讀書人。老話說“九子十進士”,說的就是他們家。可眼下這局勢,滿腹經綸頂啥用?
鐵木健一咬牙,決定帶著全家老小往南逃。為了不暴露身份,他給兒女們立了規矩:改姓“余”,取“年年有余”的吉利話,暗含“鐵木”二字拆解的諧音。
臨行前,他寫下十句詩,讓孩子們每人記一句,當作日后相認的信物:
本是元朝宰相家,紅巾作亂入西涯。
瀘陽岸上分攜手,鳳錦橋頭插柳杈。
否泰由天不由命,悲歡離合在人哉。
十人十處應如謎,散若浮萍聚若沙。
余字更無三兩姓,一家分作百千家。
六百年隱姓埋名,詩中藏著血脈密碼
鐵木健帶著家人逃到瀘州鳳錦橋,眼看追兵將至,只得忍痛分頭逃命。這一別,天南海北,再見面竟是六百年后。
余家先祖們有的落戶重慶,有的輾轉云南、貴州,還有的隱居深山,徹底過起了漢人日子。
他們把蒙古語忘了,把騎馬射箭的本事丟了,可那首詩卻像刻在骨子里,一代代傳了下來。
余家灣的老人記得,小時候逢年過節,族長總要召集全村人,在祠堂里念這首詩。孩子們不懂啥意思,只當是唱兒歌。
直到1980年代,村里有個叫余海奎的后生,在縣志辦幫忙整理資料,偶然發現族譜里記載的“鐵改余”秘史。他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咱真不是漢人?
報紙尋親,暗號詩引來八方親人
余海奎和幾個族老一合計,決定豁出去試試。1985年,他們在《四川日報》上登了則尋人啟事,開頭就寫:“本是元朝宰相家,紅巾作亂入西涯……”后面跟著村里地址,還有聯系人姓名。
消息一出,整個四川都炸了鍋。沒幾天,云南昭通來了個姓余的老漢,進門就接上第二句:“紅巾作亂入西涯,瀘陽岸上分攜手。”
接著,貴州、湖北、甘肅,甚至東北松花江畔,都有人寄信來對詩。最遠的一封,是從蒙古國烏蘭巴托寄來的,信里夾著張泛黃的紙,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十句詩,落款是“鐵木真第二十七代孫”。
祠堂相認,成吉思汗畫像前哭成一片
1987年重陽節,余家灣第一次辦認親大會。祠堂里擠滿了人,有穿蒙古袍的,有說帶口音漢語的,還有抱著族譜哭得站不穩的。
當最后一句詩對上時,七十多歲的余海奎撲通跪下,朝著成吉思汗畫像咚咚磕頭:“老祖宗啊,咱鐵木家的根,續上了!”
如今,余家灣的祠堂成了“鐵改余”宗親的圣地。每年清明,各地后人拖家帶口回來祭祖,祠堂里掛滿蒙古族和漢族的混搭裝飾:成吉思汗畫像旁是“耕讀傳家”的匾額,供桌上擺著羊腿和白酒。
老人們用四川話講著祖先的故事,孩子們在院子里追逐打鬧,誰也看不出,這群普通人身上,流著征服者的血。
血脈的韌性,比草原還遼闊
六百年,足夠讓鐵木真變成歷史書上的名字,足夠讓蒙古帝國變成地圖上的殘片。
可余家人用一首詩,把斷裂的時光縫了起來。他們不是要復辟元朝,也不是要爭啥特權,就圖個心安,知道自個兒從哪來,才算活得明白。
就像余家灣村口那棵老柳樹,當年鐵木健親手插的柳杈,如今早長成合抱粗的大樹。春風一吹,柳絮飄得滿山都是,落在誰家院里,誰就撿到一段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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