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金華一間飄著墨香的畫室里,徐榮生(青楓)鋪開泛黃的習作冊,指尖撫過臨摹的作品,這位在藝術之路追尋數十載的老藝術家,將藝術啟蒙的故事娓娓道來。邵氏家族"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精神火種,與吳昌碩金石筆意中的文人風骨,在少年徐榮生的宣紙上交織生長。
烽火歲月里的藝術覺醒
少年參軍時,徐榮生將中國傳播馬克思主義先驅邵飄萍的故事刻進行囊,那位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先驅,成為他在部隊宣傳崗位上臨摹的精神圖騰。“中國美院原著名教授諸樂三先生常說'畫品即人品',在創作軍旅宣傳畫時,我總想起邵先生為民族存亡與帝國主義反動軍閥奮勇作斗爭的勇氣。”徐榮生說道。
退役后,徐榮生踏遍江南塞北。雁蕩山的云濤、黃山的松韻在他筆下化作蒼潤的皴法,而真正讓他找到藝術使命的,卻是中央美院葉淺予先生的點撥。"葉老讓我們把山水畫的意境融入人物創作",這句話催生了《革命先驅》系列。在這組紅色題材作品中,邵飄萍執筆如劍的身姿與長城烽火臺的剪影渾然一體,李大釗演講時揮動的手臂化作出岫云濤,傳統筆墨與現代構圖在歷史敘事中達成奇妙平衡。
守正創新中的文化擔當
"既要讓山水的'骨法用筆'立得住,又要把新時代的氣象傳出來。"這位始終踐行"筆墨當隨時代"的老藝術家,正在這個連接著歷史與未來的時空里,續寫新的篇章。
徐榮生撫過冊頁中臨摹的《墨荷圖》,講述起潘天壽與吳茀之探討如何將八大山人的冷逸融入吳派筆墨,這種"南骨北相"的藝術交融,成為其終生追尋的美學范式。
問道名師的求索之路
從中國美院到中央美院到列賓美院,從文化部首屆畫院院長高研班到浙江工業大學化工學院,徐榮生用十余年光陰編織出一張獨特的求學地圖。諸樂三的篆書風骨、陸抑非的沒骨花卉、周昌谷的彩墨人物、陸儼少的云水氣象,在諸位大師的悉心指授中,他逐漸形成了兼收并蓄的藝術品格。特別值得一書的是與葉淺予的師徒佳話,當年葉老把徐榮生當做忘年交朋友看待,而徐榮生把葉老作恩師看待——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他應恩師與家鄉之邀,為桐君山"四望亭"繪制的四幅佳作,將富春山水的氣韻與人文情懷完美交融,至今仍是游客駐足的藝術地標。
徐榮生研究漆畫時,他發現大漆的罩染技法竟與威尼斯畫派的透明畫法異曲同工。那些用雞蛋清固色的敦煌壁畫,與坦培拉繪畫的媒介劑在時空兩端遙相呼應。
展開十米長的《江河同源圖》,徐榮生解析著吳昌碩金石筆意如何化入李可染的積墨山水:"北派的雄渾與南派的蒼潤,在黃賓虹'五筆七墨'中早已血脈相通。"
"潘天壽先生說'筆線是中國畫的脊梁',如今年輕人還須先接穩傳統的火種。"他指著書院廊柱上自書的漆底金文楹聯——"守常達變,汲古潤今",八個大字在暮色中熠熠生輝,恰似千年漆藝穿越時空的文明之光。
他始終踐行著潘天壽"藝教即心教"的理念——在教授《石鼓文》拓片臨摹時,必先講述邵飄萍用毛筆撰寫《京報》時局的往事。
徐榮生用作品回應時代命題。他的山水畫中,既有陸儼少"留白造云"的傳統智慧,又融入現代構成意識;書法創作在碑帖融合間,隱約可見工程師特有的結構美感。這種"老樹新枝"的藝術探索,正是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的生動注腳。
在徐榮生的藝術人生坐標系中,東陽文脈、桐廬山水、諸樂三恩師的教導、學院傳承、紅色文化交織成獨特的經緯。這位兼具傳統文人風骨與現代跨界視野的藝術家,正如其筆下傲立的青楓——歷經歲月風霜,依舊以挺拔的姿態,在傳統與現代的碰撞中尋求藝術之路,用筆墨繼續書寫著屬于這個時代的文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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