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義務播音員
文/亞鋒
畢業后支邊來到小興安嶺林區,做一名中學教師。到校不久,學校革委會的領導找到我說,林業局廣播站聽說學校來了北京的大學生,普通話說得很好,他們請求支援,你就到廣播站去幫助他們播音吧。
到林業局報到后,就看到沿街的電線桿上有不少擴音器(大喇叭),一天早中晚三次播音,除了轉播廣播電臺的新聞等節目,也播報林業局的有關活動。后來慢慢了解到不僅林業局所在地的街上有擴音器,電線還延伸到所有的林場。不僅街上有擴音器,各家各戶家里也安著擴音器(小喇叭)。廣播站一開始播音,屋里屋外同時轟動。在那里呆慣了,晚上廣播站一結束播音,小小的林城一片寂靜,真讓人感覺缺了點什么。廣播站的播音覆蓋著整個林業局的幾百平方公里的山山水水,影響著幾萬人口。顯然,廣播站是林業局的重要宣傳工具。
革委會領導接著對我說,咱們這里流傳著兩句嗑兒,“XX廣播站,王X說了算”,廣播站多年來只有一位姓王的女同志播音,急需一名男播音員,你來得正好。我高興地答應了,“行,我去幫他們播音。”
當時學校的教學工作尚未走上正軌,工作不是很重,我正年輕精力充沛,多做點貢獻不是求之不得的嗎。我在小學時是少先隊大隊長,學校有什么集會,少不了站在麥克風前代表同學們發言。中學時代一直擔任學生干部,入團后就是團委會宣傳委員,也在學校廣播站當過播音員。進入師范院校后,注定這輩子是要當教師的,更加注重練習口才,在學校廣播站當過播音員,還在話劇團演過話劇。因此,我覺得到林業局廣播站幫助播音應該是能夠勝任的。就這樣我走進了廣播站所在的小樓。
林業局廣播站雖然是林業局的重要宣傳工具,擔任著重要的宣傳任務,但站內并不豪華,顯得很簡陋。沒有專門的隔音播音室,我看到的只有兩個房間,一間是機房,房間較好,一間是播音室,房間較小,兩個房間中間有玻璃窗相通。機房里負責機務的師傅打開機器,這邊就開始播音。雖然我對播音工作不陌生,但想到林業局廣播站影響很大,遠不是學校廣播站可以相提并論的,我告誡自己,必須十分重視,十分努力,千萬不可出現失誤。第一次走進廣播站,受到站內同志們的熱烈歡迎,并告訴我今天就參加播音。我說:“不行,不行,還是先搞一段錄音聽聽再說吧。”大家同意我的意見。于是給了我一篇稿子,我熟悉了一會兒,開始錄音。當我和王X先后喊出“XX廣播站”,“XX廣播站”,“現在開始播音”的呼語時,心中還著實激動了一陣子。整篇稿子很順利地錄完了。在站內把錄音播放了兩遍,大家都很滿意,我也覺得還行。就這樣我開始在林業局廣播站擔任義務播音員。
后來播音工作不限于在廣播站內播音了。林業局在體育廣場或工人俱樂部有大型集會需要實況轉播,我也和王X一起首先走上主席臺,播送轉播的導語,“XX廣播站,XX廣播站,現在我們在體育廣場(俱樂部)轉播XXX大會的實況……”那時是政治活動頻繁的時期,要通過廣播站宣傳或轉播的內容很多,往往下班后顧不上吃飯就要到廣播站去參與錄音,常常忙到很晚。遇到林業局有重要宣傳內容要向市廣播電臺報送,也要請我去參與錄制,所以我的播音也曾通過市廣播電臺的電波傳到全市各個林業局。在熟悉播出稿子時,我發現有不通順之處或用詞欠妥時,我也負責地提出修改意見,廣播站領導對此很滿意。
廣播站的領導和同志們幾次提出:“你就調到廣播站來吧!編輯、播音一肩挑。”學校和廣播站同是林業局的下屬單位,要調過來應該不難。但我是一名教師,更喜歡生活在學生中間,所以我還是婉言謝絕了他們的盛情。我在林業局廣播站當義務播音員一干就是幾年,累是累了點兒,但我樂此不疲,因為我在為社會多做一份貢獻。學校教師、同學認識我,因為我是一名教師。社會上更多的人認識我,因為我是一名播音員。我感到光榮和自豪。
隨著形勢的發展,學校工作逐漸步入正軌,學校領導開始下功夫抓教學工作了,要求教師把全部精力集中到教學工作上來,不允許教師在校外兼任其他工作。學校拒絕了廣播站,我也就不再幫助廣播站播音了。
林業局廣播站的義務播音員,作為我的一段重要經歷,記入了我的人生史冊。
(2025年6月 北京)
【作者簡介】亞鋒(男),北京市人,一個學數學的文學愛好者,退休后已有近百萬字作品出版或在網絡上推出。弘揚正氣,謳歌真善美,耄耋之年,筆耕不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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