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雞蛋都要平分？”這成了京劇名家李維康和耿其昌身上最刺眼的標簽。

當“AA制夫妻”的傳言在梨園圈瘋傳時，同行們竊竊私語：那對臺上情深意切的才子佳人，臺下竟連個雞蛋都舍不得給對方多吃一口？

直到某次采訪中，耿其昌無奈笑道：“什么AA制？都是瞎傳！我們倆的錢混著花，不分彼此。”而李維康則更直白：“真要算那么清，我生病時他傾家蕩產救我，這賬怎么算？”

這對相伴近五十年的藝術伉儷，從青梅竹馬到生死相依，用半生時光書寫了一本比京劇更跌宕的婚姻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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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校紙條情緣，患難中的光

1966年的中國戲曲學院操場，19歲的李維康低頭快步走過，一塊磚頭突然“砰”地砸在她腳邊。這是李維康人生最壓抑的歲月。家庭突遭變故，昔日眾星捧月的“京劇天才”只能跪地痛哭。

唯一的光來自那個清瘦少年。當李維康又一次被欺負，耿其昌突然沖上臺，臺下嘩然，臺上的李維康淚眼朦朧中，只看見他因激動而顫抖的背影。

兩顆年輕的心早被京劇拴在一起。11歲入校時，李維康因練踢腿額頭青紫，母親心疼勸退，她卻咬牙堅持；耿其昌則默默在晨霧中多練三遍早功。

十四歲首次搭檔《四郎探母》，李維康被兩斤重的頭面勒得眼冒金星，下臺時耿其昌悄悄遞來濕毛巾。革命浪潮中，這份默契化作生死相護的勇氣。

“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某天耿其昌像捧著炸藥包般遞出紙條。李維康臉一紅，寫下“特殊位置”。戲校最著名的“紙條情侶”就此誕生——那年頭談戀愛要像地下黨接頭。

1975年，這對歷經八年愛情長跑的戀人終于結婚。洞房花燭夜，李維康一句話驚呆耿其昌：“以后生活費我們各出一半。”

這決定背后是李維康的驕傲與擔當。當時她已是劇團臺柱子，收入遠超耿其昌。更因家庭變故，她不愿成為丈夫負擔：“全讓他出錢，壓垮了怎么辦？”

梨園圈瞬間炸鍋。朋友調侃：“你們這哪像夫妻？分明是合租室友！”最夸張時，連家里多吃個雞蛋，李維康都堅持補錢給丈夫。耿其昌揣著“燙手”的雞蛋錢哭笑不得。

真相直到近年才被夫妻倆澄清。所謂“AA制”不過是家庭公共基金+個人小金庫模式：工資交共同賬戶用于開支，演出費歸各自所有。家里添大件？兩人樂呵呵各掏一半。

“她給我買西裝眼都不眨，我送她首飾也從不手軟。”耿其昌笑言。表面“斤斤計較”，內里卻是互相體諒的江湖智慧。

李維康手術后拒絕丈夫動用積蓄付醫藥費時，耿其昌直接停工陪護，夜里睡著還緊攥她的手。

事業巔峰背后的家庭賬本

新婚燕爾，領導一紙規定潑來冷水：“可以結婚，五年內不準要孩子！”放在今天準上熱搜的詞條，當年兩人只能苦笑應允。

命運的轉機很快來臨。1976年，李維康主演的現代京劇《蝶戀花》轟動全國，上百劇團爭相學習；1984年，她跨界出演《四世同堂》的韻梅，一舉斬獲金鷹獎最佳女主角。

光環之下是為人父母的辛酸。34歲才生下小囡“八妹”（因出生八斤重），李維康三個月后就被迫重返舞臺。

有次巡演回家，發現女兒高燒40度，保姆卻喂錯藥量，夫妻倆抱著孩子狂奔醫院，在急診室外相對無言。

“爸媽是寫紙條的。”女兒八妹曾向同學這樣介紹。父母常在冰箱貼留言：“明天家長會媽媽去”、“錢在抽屜”。

最長情的“情書”是女兒二十多個感嘆號的紙條：“想你們！”李維康的補償方式很“硬核”，帶女兒旅游見世面，耿其昌則教女兒下棋讀書。

當八妹放棄京劇考入北大物理系，李維康愧疚道：“我們沒管過她學習。”女兒卻摟住她：“你們讓我看見人要為熱愛發光。”

病房里的生死考場

真正的婚姻AA制，在病魔面前不堪一擊。

李維康躺在手術臺上時，耿其昌顫抖著簽完字，轉身就把存折拍在繳費處，什么小金庫什么分賬原則，此刻全是浮云。

“錢花完再掙，她沒了就什么都沒了。”他白天燉湯喂藥，夜里蜷在陪護椅打盹，晨起胡茬扎得李維康手心發癢。

風水輪流轉。當耿其昌確診類風濕（俗稱“不死之癌”）時，李維康推掉所有演出，化身“人體拐杖”。

有戲迷在公園拍到這對夫妻：她撐著他蹣跚學步，像極了六十年前戲校練功房，他扶她壓腿的模樣。

最暖心的“報復”在廚房上演。婚前42年沒下過廚的李維康，退休后竟研究起菜譜。

第一次把紅燒肉燒成炭塊時，耿其昌面不改色全吞下：“好吃！下次少燉十分鐘就行。”如今她最拿手的，正是他最愛吃的炸醬面。

女兒八妹已成金融高管，外孫女在北大附小念書。“婚姻就像京劇，有板眼規矩，也要即興發揮。”李維康常對年輕演員說。

當年拒絕美國綠卡時，她一句“京劇的根在中國”震動海外；而今面對“AA制”標簽，她莞爾：“真要算那么清，他救我的命值多少錢？”

如今李維康與耿其昌兩位藝術家雖然已經深居簡出，但他們演繹的戲曲依舊影響著一代又一代戲迷。

而戲曲界還有另一位姓李的戲曲藝術家，依舊活躍在鏡頭前，她就是李勝素。就在6月22日，李勝素版本的《穆桂英掛帥》即將在北京廣播電視臺再次播出。

結語

三年前網友在劇院拍下這樣一幕：散場后人潮退去，耿其昌替李維康裹緊圍巾。

沒有賬單，沒有算計，只有后臺鏡子里映出的兩鬢如霜。

這對走過金婚的夫妻從不解釋所謂“AA制”真相。因為五十載相守的時光里，所有的付出都化為彼此生命的一部分，無法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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