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白巖松在央視新聞頻道的鏡頭前出現時,觀眾幾乎認不出這位曾以犀利言辭和標志性皺眉表情深入人心的主持人。
56歲的他頭發全白且稀疏,眼窩深陷,西裝穿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與二十年前那個在《東方時空》里侃侃而談的意氣風發的青年形成強烈對比。
這種反差背后,是長達十年的抑郁癥折磨,是每天僅能入睡三小時的煎熬,更是從“國民主持人”到輿論風暴中心的跌宕人生。
1993年,當白巖松第一次坐在《東方時空》的演播室時,沒人想到這個因普通話不標準被罰款的“門外漢”會改寫央視新聞史。
作為北京廣播學院新聞系畢業生,他本應在報紙編輯崗位度過職業生涯,卻因一篇深度報道被時任制片人看中,推上了主播臺。
為了糾正口音,妻子朱宏鈞每天陪他含著石子練繞口令,用紅筆在字典上標注易錯字。
這種近乎嚴苛的訓練,讓他在1997年香港回歸直播中創造了連續72小時無差錯播報的紀錄,也讓他成為央視首個集采編播于一體的全能主持人。
光環之下,危機早已埋下伏筆。
2000年籌備《子夜》節目時,白巖松創下連續工作48小時的紀錄,盒飯經常涼透才想起吃。
這種高強度節奏直接導致他體重從80公斤驟降至55公斤,后腦勺出現硬幣大小的斑禿。
更可怕的是精神崩潰——他會在直播前突然忘記臺詞,會在深夜將車開到長安街卻不知目的地,甚至產生過從單位頂樓一躍而下的沖動。
妻子發現他偷偷服用抗抑郁藥物時,藥瓶里已經積攢了半年的用量。
真正將白巖松推入深淵的,是2010年那句引發軒然大波的“房價論”。
在某高校講座中,面對學生關于高房價的提問,他脫口而出:“難道我們指望房價很低,工作隨便找,喜歡的女孩一追就答應?”這段視頻被剪輯成“不會吧”表情包瘋傳網絡,年輕網友怒斥其“何不食肉糜”。
當時他正飽受胃病折磨,直播時胃痛發作就猛掐大腿保持清醒,卻因這句話遭遇從業以來最猛烈的網暴。
某自媒體甚至扒出他早年住單位宿舍、騎三輪車搬家的經歷,諷刺他“吃盡時代紅利卻假裝理解底層”。
這場風波揭開的不僅是言論爭議,更是代際認知的鴻溝。
白巖松在《對白》演講中曾動情回憶8歲喪父后挑水度日的童年,解釋自己始終關注“沉默的大多數”。
但網友不買賬,將他的成長經歷與當代年輕人對比:1985年考入廣院時全國高考錄取率35%,2025年這個數字已達90%;他畢業分配住房的年代,北京二環房價每平米不足2000元。
這種時空錯位讓他的“奮斗雞湯”顯得蒼白無力,就像要求沙漠旅人理解北極熊的御寒技巧。
在抑郁癥最嚴重的2018年,白巖松曾連續三個月無法入睡,整夜在書房踱步,把實木地板踩出凹陷。
朱宏鈞辭去央視工作全職陪護,帶他輾轉北醫六院、安定醫院,甚至嘗試過針灸治療失眠。
有次他突然在凌晨三點要求出門看日出,妻子二話不說開車載他奔向密云水庫。
后來他在書中寫道:“那天霧很大,沒看到太陽,但朱宏鈞握著方向盤的手很暖。”
如今的白巖松過著近乎隱士的生活。
他每周在傳媒大學帶12個研究生,教室后排永遠放著把空椅子——那是留給“意外來訪者”的位置。
有學生發現他課本里夾著褪色的《中國廣播報》,那是他職業生涯的起點。
他不再主持黃金檔節目,卻在凌晨的《新聞直播間》找到新價值:“這個時段觀眾最少,但每個數字都是真實的人。”
去年他策劃的《夜班故事》專題,聚焦外賣員、網約車司機等夜班群體,某期報道后,某平臺為騎手增加了意外險。
關于“脫離群眾”的質疑,白巖松在最新自傳中給出回應:“我理解年輕人的憤怒,就像理解當年在草原上看著父親遺體發呆的自己。”
但他堅持認為“奮斗”仍是寒門子弟的唯一出路,只是需要更包容的社會環境。
這種矛盾心態,或許能從他兒子的選擇中窺見端倪:白清揚放棄保送北大機會,選擇倫敦國王學院歷史系,出版的小說里寫著:“父親教會我兩件事:永遠對世界保持疑問,永遠對弱者保留溫柔。”
從草原到央視,從抑郁深淵到講臺,白巖松的人生軌跡恰似中國社會變遷的縮影。
當他在校園里被學生要求合影時,總會指著對方手機說:“多拍點皺紋,這才是真實。”
這種真實,或許比任何精心設計的金句都更值得被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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