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不是芮芮第一次搶救爺爺,患有心臟動脈血栓的曹爺爺,已經在孫女面前“死”過好幾次。“爺爺,你醒醒,你醒醒!你別嚇芮芮......”芮芮含了一口涼水,用力噴在爺爺臉上,拳頭也不斷地捶打著曹爺爺的前胸。一股突襲的涼意,讓曹爺爺在混沌中睜開了眼,孫女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曹爺爺心疼地摸著孫女的頭。“娃兒,你又救爺爺一命。”“爺爺,我求求你了,我不想你出事。”芮芮跪在地上,冷汗直出,萬一爺爺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這個世上芮芮將只剩下自己和瘋癲的爸爸相依為命。
曹爺爺的任務本已完成,可75歲高齡的他如今必須咬牙堅持著。回想起艱苦的一生,曹爺爺干癟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層淚霜。老伴在兒子兩歲時撒手人寰,這些年曹爺爺既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兒子辛苦拉扯大。為了不讓兒子受氣,曹爺爺一直沒敢再娶,好不容易盼到兒子長大,曹爺爺這才離開身邊的兒子,在礦上搬了5年石頭,想著早早的攢夠兒子的彩禮。
在熱鬧的酒席中,曹爺爺完成了兒子的頭等大事,那天曹爺爺笑得合不攏嘴,心里幻想著以后一家人幸福的日子。婚后兒媳生下一兒一女,曹爺爺如愿的當上了爺爺。“咱們家男娃女娃都齊全,你媽要是活著,抱著孫子孫女指不定有多開心呢!”日子漸漸走向正軌,曹爺爺終于能松一口氣,他心里沒別的愿望,就希望兒子兒媳能好好過日子,孫子孫女可以健健康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強。
然而,厄運正悄然逼近這個家,曹爺爺的好日子沒過幾天,家里的變故就接連發(fā)生。兒子似乎不太適應婚后的生活,在生下一兒一女后,家里的生活壓力逐漸增大,兒子開始變得郁郁寡歡,身體也開始出現異常癥狀。“爸,我過不下去了,手續(xù)我都辦完了,以后我會經常回來看斌斌和芮芮。”這是兒媳留給曹爺爺最后的話,從此之后,兒媳便杳無音訊,多年來始終沒跟家里聯系過。
剛組成的小家就這樣破碎了,更可怕的是,兒子因為兒媳的離開,病情發(fā)展得更加厲害,記憶全部喪失,只能靠藥物控制住癲狂的情緒。“爸爸,我是芮芮啊!你不認識我和哥哥了嗎?那你知道爺爺是誰嗎?”兄妹倆接連的發(fā)問,讓芮芮爸情緒變得急躁起來,猩紅的眼睛里沒有了父親的慈愛。
眼前的孩子仿佛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芮芮爸爸舉起手就朝著兄妹倆頭上砸去,犯起病來有時連曹爺爺都拉不開。自從爸爸瘋掉之后,兄妹倆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有時芮芮和哥哥不敢回家,只能躲在秸稈垛里等爸爸消了氣,倆人才敢偷偷地潛回屋里。
“孩子他娘,家散了,兒媳婦走了,咱們的兒子瘋了......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曹爺爺對著夜空喃喃自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家,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從兒子瘋掉的那天開始,曹爺爺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不僅有心臟會時不時傳來痛疼,四肢還長滿了“熱風濕”。醫(yī)生建議曹爺爺全年不要穿鞋,無論春夏秋冬,曹爺爺都是一雙拖鞋在地上忙來忙去。
折磨人的熱風濕已是曹爺爺身上最小的毛病,嚴重的高血壓和心臟血栓,隨時都能要了曹爺爺的命。爺爺昏迷都把兄妹倆嚇個不輕,每次搶救回來兄妹倆都成個淚人。曹爺爺想過去醫(yī)院好好查一下,可瘋兒子和兩個娃娃都離不開人,自己去住院不是一天半天,三個人獨自在家曹爺爺怎么也不放心。
“爺爺,我去照顧你,哥哥留在家照顧爸爸,我不希望你有事,那樣我們就沒爺爺了......”曹爺爺摟過孫子孫女,心里萬般不舍,可又無能為力。自己已經75歲,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的曹爺爺,不知還能陪孫子孫女多少年。
山坡上的四畝地,曹爺爺再也種不動了。全家人都靠著芮芮爸和曹爺爺兩人的低保金生活。為了省錢,曹爺爺連藥也舍不得吃,家里能不買的物件曹爺爺一概不買,他不能再擠占孫子孫女的學雜費。“不知道我還能挺幾年,孫子孫女有個瘋爸拖累著,萬一哪天我睡過去了,到時候兩個娃娃該咋活啊......”曹爺爺干癟的眼眶流下了滾燙的淚珠,膝下兩代人都沒個安置,自己馬上油盡燈枯,真到了那一天該怎么辦?曹爺爺整宿整宿睡不著,他必須咬牙堅持,只能盼著那一天可以晚點到來。原創(chuàng)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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