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秋俞濟時捏著薛岳的電報長嘆道:“薛伯陵,你這是要把我七十四軍的弟兄們往火坑里推啊!”盡管俞濟時氣得直拍桌子,卻還是下令部隊整裝待發,但這一回俞濟時卻是結結實實的跟薛岳結下了梁子。究其根本,薛岳為何非調俞濟時不可?
保衛武漢
1938年日軍集結重兵猛攻武漢,企圖一舉摧毀中國抗戰中樞。蔣介石政府采取“以空間換時間”策略,在長江沿線布防,金官橋位于江西九江附近,是扼守武漢東大門的關鍵隘口。這里地勢險要,山巒起伏,成了阻擊日軍的天然屏障。
薛岳作為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肩負重任。當時日軍第11軍由岡村寧次指揮,以機械化部隊強攻,中國軍隊雖裝備落后,但士氣高漲,誓死保衛每一寸土地。薛岳在回憶錄中坦言:“武漢若失,抗戰將陷絕境,金官橋一役,關乎國運。”
此時薛岳手下的第九戰區,囊括了第4軍、第8軍、第74軍等主力,約十萬余人。
金官橋防線上,薛岳親自坐鎮,將部隊分成三道縱深防御:第4軍歐震部守左翼,第8軍李玉堂部居中,而最精銳的第74軍俞濟時部,本應作為預備隊機動支援。戰役打響后,日軍以飛機、坦克開路,猛攻中國陣地。
薛岳在《薛岳回憶錄》中描述,他采用“彈性防御”戰術,避其鋒芒,誘敵深入,再集中火力反擊。他常對參謀們說:“鬼子火力猛,我們就靠地形耗他們!”白天,中國軍隊躲進山坳;夜晚,發動突襲,炸毀日軍補給線。這種打法雖延緩了日軍推進,但傷亡慘重。到9月中旬,日軍突破前沿,金官橋岌岌可危。薛岳急得團團轉,電臺里全是求援聲。這時,他盯上了俞濟時的第74軍。
將帥的沖突
第74軍是當時國軍頭號王牌,全德式裝備,官兵訓練有素,俞濟時更以鐵血治軍聞名。
薛岳在回憶錄中解釋:“俞部乃鋼刀,不用在刀刃上,豈不浪費?”金官橋防線搖搖欲墜,左翼的第4軍已傷亡過半,薛岳判斷,只有第74軍能穩住陣腳。更關鍵的是,俞濟時部駐地離金官橋僅百余里,急行軍一日可達。
薛岳盤算著,用這支“救火隊”發起反攻,或許能扭轉頹勢。薛岳發電報時語氣堅決:“金官橋危,74軍速速率部增援,此乃國家存亡之際!”私下里,薛岳對幕僚感嘆:“俞濟時敢打敢拼,除了他,誰頂得住?”
然而俞濟時在《俞濟時回憶錄》中寫道,他接到命令時,部隊剛從高安血戰歸來,人困馬乏,彈藥見底。他本打算休整幾日,但薛岳的電報如催命符般砸來。俞濟時雖忠于蔣介石,卻對薛岳的指揮心存芥蒂,他覺得薛岳偏袒嫡系第4軍,總讓第74軍當“炮灰”。
俞濟時主張部隊稍作休整再投入戰斗,薛岳卻強令“即刻開拔”。兩人在電臺里吵得面紅耳赤。薛岳吼道:“軍情如火,耽擱一秒,陣地就丟!”俞濟時反嗆:“薛長官,我的兵不是鐵打的!你這么急,是想用我的人頭替你立功嗎?”這話戳中了薛岳的痛處。
事實上,俞濟時的不滿由來已久。他回憶,薛岳剛愎自用,忽視第74軍的實際困難。更糟的是,薛岳物資分配不均,第4軍領到新槍彈,第74軍卻連繃帶都缺,想來想去俞濟時更是鐵了心不動。
就在這時俞濟時又收到蔣介石的加急密電:“限你部24小時內抵達金官橋,違者軍法處置!”
原來,薛岳見俞濟時猶豫,直接向蔣介石告了“御狀”。老蔣憂心如焚,武漢若失,國際觀瞻盡毀。他電令中措辭嚴厲:“抗日大局為重,個人恩怨暫擱!”
俞濟時讀罷,仰天長嘆:“委座都開口了,還能說什么?”他星夜兼程,率第74軍狂奔至前線。俞濟時在回憶錄中苦笑:“蔣公一紙命令,我成了薛岳的棋子,但將士的血不能白流。”最終,第74軍趕到金官橋,苦戰三日,暫時穩住了防線,可傷亡逾千。俞濟時戰后向蔣介石訴苦,薛岳則反指他“貽誤戰機”,兩人嫌隙更深。
金官橋戰役以中國軍隊戰略撤退告終,武漢隨后失守,但將士的血肉遲滯了日軍步伐,為持久戰贏得時間。歷史沒有如果,但若當時少些猜忌、多些信任,或許金官橋的硝煙會散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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