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事未檢工作的七年里,我遇見過許多孩子,他們或許曾經(jīng)跌入黑暗,但他們的未來,依然可以熠熠生輝;他們或許曾經(jīng)迷失方向,但他們的內(nèi)心,依然渴望被光照亮。在我的心中,他們就像天上的一顆顆星星,縱使被烏云遮蔽,依然渴望發(fā)光。而我們未檢人,就是那束光,為他們點亮希望,照亮歸途。
還記得,一年前,我辦過一個“不起眼”的小案——一個17歲的少年偷了31包香煙。他叫小譚,蜷縮在訊問室的角落,指甲死死摳著掌心。我問他為什么,他沉默得像塊石頭。直到來到他家中,我看到,裂縫的窗玻璃灌著冷風,褪色的全家福里沒有母親的身影,父親打工的匯款單摞得比課本還要高。原來這名偷香煙的少年,在家中沒有父親的陪伴,在學校沒有朋友的關(guān)心,在生活里沒有溫暖的依靠,他只是想用一包又一包的香煙換取同學的靠近。“他們叫我?guī)退麄冑I煙,我不敢說,我沒錢。”他顫抖著攥緊衣角,“我,只是想,有人看見我。”
那一刻,我意識到,小譚并不是一個“壞孩子”,而是一名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卻找不到方向的少年。結(jié)合案件審查和社會調(diào)查,我們認為,小譚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犯罪,但有悔罪表現(xiàn)且再犯風險較低,因此決定給他作出附條件不起訴。我們相信,他心中的光值得被重新點燃。于是,在六個月的考驗內(nèi),我們給小譚制定了個性化幫教方案,幫助他一步步點燃心中的光,沖破過往的陰霾。
然而,幫教的過程并不順利,小譚的改變也非一蹴而就。起初,小譚對我的關(guān)心充滿了抗拒,當我提議他參加社區(qū)公益活動時,他更是直接拒絕,冷冰冰地說:“我不需要別人同情,我也不想幫助別人。”面對小譚的抗拒,我沒有放棄,我明白,他的冷漠和敵意不過是保護自己的鎧甲。于是,我不再只是談?wù)摪讣呛退窒砦业男@生活,關(guān)心他的喜怒哀樂,慢慢地,小譚開始改變,他逐漸向我敞開心扉,主動參與到我們在養(yǎng)老院開展的公益服務(wù)活動中。
這六個月里,我們陪著小譚一步步撕開堅硬的鎧甲。原來那些冷冰冰的抗拒,不過是他害怕再次受傷的偽裝;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是他重新相信世界的開始;主動伸出的雙手,是他終于學會用正確的方式被看見。六個月后,不起訴決定書下達的那天,小譚低著頭沉默了許久,紅著眼輕聲地問道:“檢察官,我,我真的不是罪犯了么?”
這就是未檢工作的重量——我們辦理的不是案子,而是一個個少年的人生。那些在懸崖邊游蕩的孩子,不是生來帶著原罪,而是被風雨打濕了翅膀的雛鳥。法律不是冰冷的,我們未檢人更是溫暖的。我們伸出一雙手,就能拽回一個即將墜落的靈魂;我們點亮一盞燈,就能照見千萬個家庭的未來。愿我們永遠做那束光,照亮每一個迷途孩子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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