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索債務還是暴力搶劫？

檢察官出庭抗訴

最高檢第三評議組

在津評議一起刑事抗訴案

6月17日上午8點45分，王某二等4人搶劫、幫助毀滅證據案在天津市第三中級法院公開開庭審理。

該案疑難復雜，爭議性大，正是全國檢察機關刑事案件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選擇重點評議的案件類型。最高人民檢察院第三評議組成員全程旁聽，對出庭檢察人員履職情況進行評議。最高檢黨組成員、副檢察長苗生明現場指導評議工作，并對下一步如何有效開展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作出指示。

6月17日上午，王某二（化名）等4人搶劫、幫助毀滅證據案在天津市第三中級法院公開開庭審理，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成員、副檢察長苗生明與最高檢第三評議組成員全程旁聽。

庭上爭辯

強索債務還是暴力搶劫

庭審現場。

出庭檢察員宣讀刑事抗訴書。

該案中，原審被告人王某一、王某二父子二人和被害人沈某某、李某某夫婦在案件關鍵問題上各執一詞：雙方就案發起因即雙方之間債權債務具體數額是多少所稱差距懸殊，一方說是索債，一方說是搶劫；王某一父子稱沈某某左手腕、左手食指的損傷是其自傷、自殘所致，被害方則稱是被王某一父子共同實施暴力所致。一審法院認為檢察機關指控兩名原審被告人王某一、王某二構成搶劫罪的證據不足，判決無罪。其后檢察機關抗訴，被害人也提出附帶民事訴訟上訴。在當天5個小時的庭審中，針對上述焦點問題，控辯雙方進行了充分的論辯。

比如，控辯雙方圍繞雙方債權債務數額究竟是多少展開了激烈交鋒。

辯護人：應以原審被告人王某一父子提交的案發前一天被害人沈某某簽字的謄抄版提貨明細為準，該提貨明細上表明，被害人欠其20多萬元貨款。

檢察員：提貨明細不具有真實性，不應該采信。王某一庫管工人李某證實提貨明細系偽造，被害人雖然簽字，但其系被蒙騙，且王某一拒不提交其持有的兩套與被害人之間的原始交易憑證佐證。沈某某提交的原始出入庫單與在案調取的王某一庫管工人李某提交的三張原始交易單據印證，且與知情證人證言印證，被害人欠王某一父子貨款不超過3.2萬元。

又如，圍繞被害人沈某某的手腕劃傷、食指剁傷是自傷還是他傷，辯護人以被告人否認、被害人陳述不客觀、作案工具無原審被告人生物痕跡為由認為應認定系自殘。出庭檢察員則指出，被害人陳述的致傷經過已通過偵查實驗復現印證系他傷，且有專門知識的人出庭就傷情照片、鑒定意見發表意見，印證被害人的手腕傷情符合他傷導致。此外，二被害人報警后即陳述，被告人王某二強制被害人攥握作案工具斧頭的斧柄留下自己的生物痕跡。另外，王某一和王某二的串供音頻證實，二人一致說被害人的手指是自己剁的。

庭后評議

把脈問診開良方

庭審結束后，最高檢第三評議組對檢察人員出庭履職情況進行評議，最高檢黨組成員、副檢察長苗生明現場指導評議工作。

據悉，這是最高檢第三評議組評議天津的第一個刑事抗訴案件。庭審前，評議組成員對案件情況進行了充分研判。庭審結束后，評議組組長、廣東省檢察院原副檢察長李粵貴帶領評議小組成員，對檢察人員出庭履職情況進行了全方位評議：

“在法庭訊問環節，出庭檢察人員展示了良好的庭審駕馭能力。圍繞爭議事實和原審被告人辯解，進行環環相扣的問題設計，發問方式能夠根據被告人的回答進行適當調整，逐步推進，適時歸謬，可以說是在理性平和中自見犀利。同時，如果在追問的深度和及時性上略作改進，效果可能會更好。”

“在舉證質證環節，出庭檢察人員舉示了兩份視聽資料，一份是民警的執法記錄儀視頻，直觀反映出被害人在醫院報警時的恐慌情緒。另一份是偵查機關通過技術手段恢復的行車記錄儀視頻，展現了原審被告人王某二在乘車過程中與父親王某一打電話串供的內容，讓旁聽人員對該案有了直觀的了解。一點小建議是在播放視頻資料時，可以先對視頻的背景和人物關系做一個簡要的提示，大家代入感會更強。”

“具有專門知識的人出庭作證是本次庭審的一個亮點。出庭檢察員詢問有專門知識的人，通過其發表專業意見進一步作證，進一步印證被害人陳述傷情系他傷的真實性和可信度。需要進一步提高的是，邀請有專門知識的人出庭，要在庭前與其進行更加充分的溝通。”

出庭人員認真記錄下評議組的意見，并對相關問題與評議組進行交流。

優化評議

總結推廣將活動效果最大化

“今天開庭審理的案件疑難復雜，對抗性很強，控辯雙方從各自的角度，都展示出了高水平。”苗生明對當日檢察人員出庭履職情況給予了充分肯定。“庭審前，檢察人員細致審查工作報告，補充了大量證據，做到了親歷性審查。出庭履職中，檢察員郝靜作為全國十佳公訴人，帶領出庭團隊，分工合理，配合默契，聚焦庭審重點，構建起以證據為中心的刑事指控體系。特別是面對庭審中出現的新情況，展現了很強的庭審駕馭能力、指控犯罪能力，很好地完成了出庭任務。”苗生明表示。

苗生明指出，這次出庭履職團隊中，資深檢察官帶年輕檢察官、檢察官帶助理的出庭團隊模式可以進行推廣。讓年輕檢察官及檢察官助理參與到疑難復雜案件辦理和出庭公訴工作中，能讓他們快速成長起來。

全國檢察機關刑事案件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已經開展兩月有余，對于“后半程”工作如何開展以及怎樣將評議效果發揮到最大，苗生明提出了三點要求：

一是最高檢各評議組要注重總結檢察人員出庭支持公訴工作的成效、經驗以及不足，同時也要對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本身后續如何更好開展建言獻策，讓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高質效開展。

二是要充分發揮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的綜合帶動作用，推動刑事檢察履職辦案能力水平整體提升，推動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出庭支持公訴是檢察機關的核心標志性職能，是刑事檢察工作的“龍頭”，務必抓好這項工作，以此帶動審查逮捕、審查起訴和出庭能力提升。

三是各地檢察機關要充分利用好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成果，把每一場優秀庭審作為當地檢察機關培訓的生動教材，通過對優秀庭審的觀摩、研討，互學互促，整體提升，讓出庭公訴評議活動成果最大化。要進一步增強國家公訴人的職業尊榮感，持續培養公訴人對公平正義不懈追求的良好品格，不斷加強公訴能力建設，更好履行法律監督職責和使命。

天津市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陳鳳超參加此次案件評議工作。

（檢察日報 記者：崔曉麗 圖片：趙東偉 視頻：正視工作室 張穎軻 崔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