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月初那場厚實的大雪下過后,心想著“瑞雪兆豐年”,應該又是一個好年頭。然而,從初六“打春”到“立夏”,陜北高原乃至毗鄰的四域,紛紛傳出干旱缺雨的訊息。
家鄉甘泉,位于高原南麓邊緣,這里林草豐茂、山川秀麗,素有“陜北小江南”的美譽。“十年久不旱,見苗收一半”成為當地莊稼人贊譽這方水土的口頭禪,洛河兩岸萬余頃良田,百年間吸納了九個民族十三省逃難落荒者扎根此地,“南老山”曾成了原北饑民向往的落腳之所。
就是這樣一處神奇的地方,近幾年頻遭旱魔襲擾,去年春天的老黃風、揚沙天,入伏前后兩個多月的干旱,讓人記憶猶新。今春,遮天蔽日的揚沙浮塵,更是頻次增多、時間漫長,飄灑過了長江,風沙掠過,天空灰蒙,泥土龜裂,耗損墑情。有詩云:“清明時節雨紛紛”,盼至清明,也未等得點滴甘露;諺語“清明前后,種瓜點豆”,然節氣已過,既無法種瓜,也未能點豆;及至“雨生百谷”,“貴如油”的春雨似比油還稀缺,難覓蹤跡;又到“立夏”,依舊晴空萬里、艷陽高照、草木萎蔫。鄉間沿傳習俗,請戲、宰牲、抬樓子,祈求天降甘霖,潤澤生靈,卻也許久未見半點雨星。在深翻過的田地里,一锨下去,見不到丁點黃墑,有提前播種的地塊,也不見秧苗破土。據稱,這是本地有氣象記錄以來,六十多年間最為嚴重的一場春旱,熟人見面談論的多是久旱不雨的話題,言語間流露出焦慮的神情。這樣的年份,讓人不禁聯想起民國十八年的旱災,史載1928年至1930年間,陜西連續三年大旱,并與其他自然災害疊加,便出現了啃樹皮、食觀音土,后現“人吃人、狗吃狗,鴉老鴰啃石頭”、餓殍遍野的悲慘景象。難道上蒼真的要重演九十多年前慘絕的人間悲劇嗎?好在,當今這個祥和美好的時代里,交通運輸、快遞物流、通訊網絡飛速發展、高度發達,糧食穩產高產,連續多年豐收,雖也有南旱北澇、或北旱南澇,局部受災的情形,但大江南北人們日常生活所需的米面油、菜畜果,卻從未曾短缺,市場供應充足,價格長期平穩,餓肚子、鬧饑荒的年代應該是一去不復返了。
終于,“小滿”節氣這天,午夜一陣驚雷過后,窗外,豆大的雨珠開始嘩嘩滴落,打開窗扉,一股潮濕清涼的氣息直撲心脾,讓人幾乎能聞到雨水的清香。已是初夏,這三個多小時的及時、救命雨,雖未下飽墑,卻極大地緩解了局部旱象,也正應了杜甫“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詩意語境,即便是姍姍來遲了些,也讓人們欣喜的一大早下地,急匆匆播種,也讓人們看到了田野里一年的希望。是啊!對于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塊土地上,幾乎靠天吃飯,連年風調雨順的洛河川莊稼人來說,幾十年未遇的嚴重旱情,在種子無法播撒,擔憂欠收甚至絕收,焦躁不安、心急如焚的關鍵時刻,一場“好雨”,讓千萬顆懸著的心安穩落地,該是何等的慶幸,何等的欣喜。真可謂“久旱逢甘霖,人心喜不勝”,誠喜哉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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