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你是個古代皇帝，要在廣袤的中國大地上選一個“龍興之地”，作為你的國都。

你會選哪兒？是繁華富庶的江南，還是虎踞龍盤的北方邊塞？

有人可能會說：“那當然是北京啊！‘天子守國門’多霸氣！”

但你可能不知道，在古代，真正被史家們推崇為“都城絕佳選擇”的，是地處西部的——關中！

顧祖禹直接就說了：“建都之地，關中為上，洛陽次之，燕都又次之。”

這到底是為什么？燕京難道真的“拿不出手”？

今天，我們就深入《讀史方輿紀要》，撕開這層“都城鄙視鏈”的神秘面紗。

看看關中到底憑啥能穩坐“最佳都城C位”，而燕京又為何被“嫌棄”。

一、燕京“先天不足”？

你可能會覺得奇怪，朱棣都定都北京了，遼金元也都選了它，為啥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里，還有人“嫌棄”燕都？

《讀史方輿紀要》原文賞析：

說者曰：“以燕京而視中原，居高負險，有建瓴之勢。太宗深鑒于金陵之已事，定都于此，實為萬世計也。”曰：“形勝未可全恃。而燕都之形勝，又不足恃也。 太史公曰：燕北迫蠻貊，內錯齊晉，崎嶇強國之間，最為弱小，幾滅者數矣。及秦人滅趙，敗燕軍于易水之西，而國隨以亡。

端倪解析：

支持朱棣遷都燕京的，說燕京“居高負險，有建瓴之勢”（就像從高處往下倒水一樣，勢不可擋），是為了“萬世計”。

但反駁者立刻“打臉”：“形勝未可全恃，而燕都之形勝，又不足恃也。”——你那點地勢險要，根本靠不住！

他們直接引用了《史記》的“燕北迫蠻貊，內錯齊晉，崎嶇強國之間，最為弱小，幾滅者數矣”！

這簡直是把燕國的老底都給揭穿了：

1.“地理夾縫”的生存危機：

燕國雖然有險要的地勢，但它“北迫蠻貊”（北面是少數民族），“內錯齊晉”（內部和齊、晉等強國交錯），簡直就是夾在幾個大塊頭中間的“小透明”！

這種地理上的“四面楚歌”，讓它“最為弱小，幾滅者數矣”——差點被滅國好幾次！你看，秦國滅趙后，輕輕松松就打敗了燕軍，燕國就此滅亡。

2.“王侯將相”的“速朽詛咒”：

《讀史方輿紀要》原文賞析：

臧荼、盧綰、燕王旦國于燕，不旋踵而隕斃。彭寵以漁陽賈禍。公孫瓚以易京覆宗。王浚掩有幽州，幸晉室多故，冀以自雄，而見戕于石羯。段匹碑有幽州，而仍不能自立也。杜洛周、葛榮、韓嬰之輩，旋起旋滅，皆不足道。高開道竊有漁陽，身死而地歸于唐。天寶以后，以河北叛亂者，凡十七起。其能免于誅夷，保其宗祀者，不數見也。迨夫李匡籌夷滅于克用，劉守光復系組于存勖，而幽燕卒并于河東矣。

端倪解析：

這段論述更“毒舌”！它直接列舉了從漢代到五代，一系列在燕地“稱王稱霸”的人物，結果都是“不旋踵而隕斃”（還沒來得及轉個身就嗝屁了），或者“旋起旋滅”（剛冒頭就涼了）！

漢代的臧荼、盧綰、燕王旦，在燕地稱王，都迅速隕落。

東漢的彭寵（漁陽太守）、公孫瓚（易京堅守），最后都落得家破人亡。

晉朝的王浚、段匹碑，雖然一度割據幽州，但也未能自立，最終被其他勢力所滅。

北魏的杜洛周、葛榮、韓嬰，更是曇花一現。

就連高開道這種“土皇帝”，最后也“身死而地歸于唐”。

這能用巧合解釋嗎，這簡直是燕地的“歷史魔咒”啊！

反駁者以此證明：燕地雖險，但如果君主“德不配位”或者“能力不濟”，再加上它“四面關塞，軍隊疲于奔命，挽輸懸遠”（長途運輸困難）的劣勢，最終必然是“外滋肩背之憂，內啟門庭之寇”（外面有敵人，家里出內亂），結果就是“救未至而國先亡”！

這不就是在說，燕地根本就是個“坑”，誰去誰死！

《讀史方輿紀要》原文賞析：

契丹倔強者八世，竟敗亡于女真。女真恣睢者百年，終夷滅于蒙古。烏在其為險固者歟？嗚呼！以燕都僻處一隅，關塞之防，日不暇給，卒旅奔命，挽輸懸遠。脫外滋肩背之憂，內啟門庭之寇，左支右吾，倉皇四顧。下尺一之符，徵兵于四方，恐救未至而國先亡也。撤關門之戍，以為內援之師，又恐軍未離，而險先失也。甚且藉虎以驅狼，不知虎之且縱其搏噬；以鳥喙攻毒，而不知鳥喙之即足以殺身也。不亦悲哉！」

端倪解析：

這段更是“扎心”！反駁者直接拿遼金元“打臉”：

遼國“倔強八世”最終亡于女真，金國“恣睢百年”終被蒙古滅亡。

這些曾經定都燕京的“北方雄主”，最終也沒能逃脫滅亡的命運。這哪里還有什么“險固”可言？！

燕京的地理位置，雖然是防守邊疆的門戶，但它“僻處一隅”，如果四面八方都出問題，軍隊疲于奔命，后勤補給困難，就會陷入“左支右吾，倉皇四顧”的窘境！

更可怕的是，“藉虎以驅狼，不知虎之且縱其搏噬；以鳥喙攻毒，而不知鳥喙之即足以殺身也。”

這兩句簡直是神來之筆！

它警告那些想利用外族（像唐朝利用回紇）或毒計來解決問題的帝王，小心“引狼入室”，或者“玩火自焚”！

這不就是在說，選擇燕京作為都城，如果內部治理不善，就是給自己埋雷！

二、金陵“創業”不“守成”？

那么，如果燕京不合適，是不是就該回南京了呢？

《讀史方輿紀要》原文賞析：

「然則當去燕京而都金陵乎？」曰：「金陵可為創業之地，而非守成之地也。局促于東南，而非宅中圖大之業也。」「然則建都者，當何如？」曰：「法成周而紹漢唐，吾知其必在關中矣。」

端倪解析：

反駁者對南京也是毫不留情：“金陵可為創業之地，而非守成之地也。”

南京適合在天下大亂時，作為割據一方、伺機而動的“創業基地”（比如東晉、南宋）；

但它“局促于東南”，偏安一隅，難以輻射全國，根本不是“宅中圖大”（占據中心、謀求大業）的理想選擇。

所以，兜兜轉轉，最終的結論還是回到原點：“法成周而紹漢唐，吾知其必在關中矣！”

只有關中，才是那個能夠效法周朝、繼承漢唐，實現大一統和長治久安的“真命天子”都城！

三、關中“封神”與“跌落神壇”

那么，關中憑什么能被“封神”呢？

端倪解析：

“易守難攻”的底氣：

地理中心： 關中位于中國地理中心地帶，四周被群山環繞，像一個天然的“大盆地”，易守難攻。

只要控制住周邊幾個重要的關口（比如函谷關），就能固若金湯。

農業核心區： 關中平原擁有肥沃的土地和豐富的水資源，渭河、涇河等河流的灌溉，讓它成為“天府之國”，能夠為都城提供穩定充足的糧食供應和經濟支撐。

這是維持龐大帝國運轉的根本保障！

然而，即便強如關中，也逃不過歷史的“打臉”和“跌落神壇”。

1.“先天不足”的隱患：

漕運之困： 唐朝以后，隨著人口激增和經濟重心南移，關中地區的糧食產量已經無法完全滿足都城需求，必須大量依賴南方漕運。

漕運的脆弱性，在遇到戰亂或自然災害時，就成了都城巨大的“生命線危機”！

生態環境惡化： 長期的大規模開發和戰爭，使得關中地區的環境遭到嚴重破壞。

森林砍伐、水土流失嚴重，導致氣候變得干燥，水資源短缺。

關中周邊的河流流量減少，甚至干涸，渭河淤塞，三門峽漕運風險極高，中唐后天子常“就食洛陽”。

經濟重心南移后，江南賦稅占全國八成，定都關中需千里運糧，成本遠超洛陽、開封。

2.“政治重心”的轉移：

唐朝之后，中國的政治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

北方的少數民族勢力不斷崛起，對中原地區構成了嚴重威脅。

關中地處西北，距離北方邊境較近，容易受到外敵的攻擊。

為了更好地抵御外敵，統治者往往選擇將都城遷往更靠近東部或中部的地區，如開封、南京等地。

這是一種無奈的戰略調整，意味著關中不再是“天下之中”的最佳選擇。

洛陽作為東周、東漢、隋唐東都，兼具地理中心（控扼中原）和漕運便利（洛河、黃河），常作為關中的補充。

北宋定都開封，因其坐擁汴河漕運網絡，可高效獲取江南物資，盡管無險可守的缺陷最終導致靖康之難。

結語：都城的選擇是長期博弈

所以你看，古代都城的選擇，從來不是拍腦袋就能決定的事。

它是一場關乎地理優劣、政治博弈、軍事策略、經濟支撐，甚至“天命所歸”的“世紀博弈”！

顧祖禹在《讀史方輿紀要》中，通過這場關于都城選擇的精彩辯論，不光給我們普及了歷史地理知識，更深刻揭示了：沒有哪個地方是絕對完美的“風水寶地”。

再好的地理優勢，也可能因為人為的失誤、環境的變化或時代的趨勢而“跌落神壇”。

那么，你認為在古代，都城的選擇，是更應該追求“天險地利”，還是更看重“經濟腹地”和“政治輻射力”呢？

歡迎在評論區留下你的“端倪”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