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權,筆名墊石,退休公務員,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作家協會副主席。在《山西文學》《重慶文學》《重慶日報》等30多家報刊發表文學作品。出版有散文集《故鄉戀歌》。曾獲重慶市作家協會定點深入生活項目資助。
陳剛權:工作縫隙里的文學堅守
(本期訪談主持人:陳泰湧)
上游文化:作家多有自己的筆名,也聊聊你的筆名吧。
陳剛權:“墊石”這個筆名不是開始文學創作才有的,在早些時候作業余通訊員的時候就開始用了。有人說,“墊石”是表示我出生在墊江,工作生活在石柱。其實,“墊石”體現的是我的為人處世態度,給別人鋪路墊石也無不可。
上游文化:你作為一名機關公務員,是怎樣走上文學道路的?
陳剛權: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是一名新聞宣傳的業余通訊員,時間久了就有文學創作的沖動。在機關,通訊員寫稿子宣傳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有人會說什么。如果要大張旗鼓地進行文學創作,就怕有人說你不務正業。只好偷偷摸摸在一些雜志和報紙副刊上發點小詩。
二十多年后,散文詩《追夢》獲得了縣“城建杯”征文一等獎,組織者說“想不到機關里還有人寫出這樣的文章”。獲獎和鼓勵,堅定了我對文學的“追夢”。參加“第28期豐國需故事網校”“第二期閃小說高研班”學習,奠定了文學創作基礎,有故事、小小說、散文陸續在各類報刊發表。我算是在工作縫隙里拓展出了文學之路。
上游文化:你看怎么看待自己曾經的公務員身份和文學創作的平衡關系?
陳剛權:公務員只是一個職業身份。公務員進行文學創作有利的一面是對政策的把握比較準確,對一些事物的觀察可能更深刻,而不利的一面就是創作時間和采風時間受到了很大的制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語言的切換,從公文體切換到文學語言,是相當大的一個考驗。
我現在已經退休了,這個“公務員”的職業標簽就完全可以抹去了,我就是一個文學路上的跋涉者。當然,這么幾十年的工作,社會關系的建立多少和以前的職業、職位是無法切分開的。我個人覺得,退下來,心態一定要擺正,對自己的作品究竟有幾斤幾兩一定要有清醒的認識,特別是要警惕“雅腐”。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給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內的編輯投稿,不要給編輯添負擔和麻煩。真有本事,到“地界”外的報刊雜志去盲投。
上游文化:社會上一些人利用寫作者渴望發表的心理,開設各種或明或暗的“培訓班”,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陳剛權:總的來說,培訓班對寫作者是有幫助的。要想在參加培訓中有一定收獲,一方面是培訓機構要有貨真價實、能夠幫助提高寫作能力的培訓內容,另一方面是寫作者要真心去學。如果培訓機構只是為了創收,寫作者只是想到那里面去“混熟”幾個人,到頭來只能是在個人簡歷中多一項“XXX培訓班學員”,真有什么收獲,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上游文化:石柱有一個“良玉大講堂”,好像是每周三都要固定開展文學講座,你作為該縣的作協副主席,能否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這種活動對你們的寫作提升究竟有多大的作用?
陳剛權:石柱“良玉大講堂”開展的文學講座,都是請一些知名作家、編輯或有一定文學功底的人,結合自己文學創作的經驗和編輯中發現的一些問題,給會員和文學愛好者進行詳細講授,聽課者可以現場提問,面對面交流。這種文學講座,對初學者踏入文學門檻少走彎路,消除心理上的“不知道如何開始”,大膽進行寫作訓練;對有一定基礎的文學者,可以解除他們在創作中的疑點,提高創作水平。
上游文化:你在工作縫隙里拓展出了文學之路,那么你是如何處理好工作和文學的關系?
陳剛權:工作是工作,愛好是愛好。工作時間不做與文學相關的事,全身心地做好工作。工作之余不做無畏消耗時間的事,把精力集中在閱讀、聽講座和訓練上,時間久了就養成習慣,現在是一天不閱讀、不寫幾段文字,心里就憋悶。
上游文化:從你的寫作經歷來看,最初是散文詩之類的作品,后來卻少于見到這方面的作品,你的文學創作方向是怎樣發生改變的?
陳剛權:很多業余作者最先訓練的是詩歌。詩歌需要激情,如果在年輕的時候沒有達到一定高度,以后寫出的詩歌就沒有什么深意了。我的性格不適合寫詩歌,便轉向寫散文、短小說了。
上游文化:廣義的散文很寬泛,你對散文是怎樣理解的?
陳剛權:納入文學范疇的散文,要融入感情,要見物見人,不能寫成說明文一樣,讓人看了什么也沒留下,給人看了能夠靜下心來回憶或沉思,這樣的散文才算寫成功了。
上游文化:你的散文創作取得了怎樣的成績?
陳剛權:近20年來,我寫的散文差不多有200來篇,有的刊發在報刊上,有的入編散文集,也有的參賽獲了獎。讓我記憶深刻的是2017年,看到中國散文學會、淮安市周恩來紀念地管理局共同舉辦的全國散文征文活動,我根據參觀遵義會址的感受,寫了一篇《在遵義讀懂一個人》,最終在近1000篇參賽作品中進入了35篇佳作之列。這一次獲獎,也使我悟出了散文寫作的道道。
上游文化:時下的采風活動較多,不少人也是靠采風的收獲進行文學創作,你是怎樣進行采風創作的?
陳剛權:采風不是走馬觀花,也不是跟著一陣熱鬧。采風要沉下底、走近人,深入到人們的生活中去,體會群眾的感受,了解當地的歷史。見到什么記什么、別人介紹什么寫什么那樣的采風稿,千人一個面,人人都會寫。成功的采風稿,是在人人都知道的基礎上,能給人帶來閱讀的快感,留下鮮為人知的故事或知識。
上游文化:因為在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工作上的典型性,石柱的中益鄉和橋頭鎮往往成為了文學采風的熱門目的地,你接待前來采風的作家也相對較多,能否請你從旁觀者的角度談談這些“采風”活動和創作的得和失?
陳剛權:不同地方的作家齊聚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第一線采風,創作出了不少反映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散文和詩歌,在各級報刊上發表能夠提高這些地方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但由于采風活動時間較短,作家無法沉下去深入挖掘,因此難以創作出有深度、有影響力的文學作品。
上游文化:從發表的作品可以看出,你近幾年也寫了一些報告文學。你對報告文學這種體裁是怎么看待的?應當怎樣把握報告文學創作的重點?
陳剛權:報告文學是非虛構創作的一種,它更注重事件的寫實,寫實作品能夠留下真實的歷史印記。報告文學,適合于書寫宏大的題材和重要的事件。
報告文學主要體現在“報告”和“文學”上,“報告”是指內容的真實性,“文學”是指創作手法的藝術性。有人說,報告文學是“跑”出來的,的確如此,要寫好報告文學,就應該是“六分跑、三分想、一分寫”。所以,寫報告文學既要像記者那樣進行采訪,又要像文學家那樣構思。
上游文化:你在報告文學創作上取得了怎樣的成績?
陳剛權:我學習寫作報告文學起步較晚,至今才十余年的時間。最初是在2012年,我聽到一個創業者的故事非常感人,也勵志,便對他進行細致的采訪,以《不息望涂溪》(望涂溪是石柱母親河的古名)為題寫出一篇報告文學。這篇報告文學雖沒在媒體上發表,但受訪者說“寫出了我的創業經歷”,值得收藏。接著就是接受縣委統戰部的安排,到浙江溫州采訪在那里拼搏的石柱人,寫了4篇報告文學,全部選入《出彩石柱人》一書。有了幾次的試水,對報告文學寫作有了興趣,遇上有重要的題材、事件和典型人物,都想去采寫報告文學。近幾年寫的報告文學,上過《重慶日報》《重慶文學》《重慶紀實》《重慶扶貧》和“上游新聞”等報刊和媒體,也有的獲過獎,寫中益鄉脫貧攻堅的報告文學,還獲得了重慶市作家協會定點深入生活項目資助。
上游文化:近年來“非虛構”創作比較火熱,很多文學期刊都開設了專欄,你認為基層作者怎樣才能寫出合格的“非虛構”或者報告文學作品。
陳剛權:基層作者受所處環境的局限,很難采寫到宏大的題材,只能采寫到身邊的重要事件和典型人物。不管是宏大題材,還是地方上的重要事件或典型人物,只要認真去對待,都能寫出高質量的報告文學。報告文學創作要避免新聞化,不能見事不見人,只是材料的堆砌。文學性是報告文學的特點,用文學的基本表達方式,安排故事情節、矛盾沖突,對事件中的人物,有精神面貌的描寫和心理描寫。一篇成功的報告文學,借用《中國作家》編輯部主任佟鑫老師的話說是,用散文的筆法,有詩歌的靈動。
上游文化:每個人都有興趣愛好,你認為寫作能夠給人帶來什么益處?
陳剛權:會寫的人很多,但愛好寫作的人不多。一個人如果把寫作當成了自己的愛好,他就會在寫作這條路上走下去。寫作的人不寂寞,只要達到一定水平,不僅能創作文學作品,其他方面的寫作任務也會找上門來,我在最近十年就主持或參與編著文史、文學類書籍十多部,這也是一生中的收獲。
上游文化:退休后有了更多的自由時間,打算怎樣“堅守”你的文學之路?
陳剛權:退休后自我安排的時間更充裕,正是延續文學之路的好時機,閱讀、訓練是每天的必修課。有人說,打麻將可以預防阿爾茨海默病,我認為,閱讀、思考、寫作,也可以預防。
上游文化:能否談談你的創作計劃?
陳剛權:在這之前,我寫作的散文、紀實方面的作品相對多一點。散文寫作的素材是有限的,寫著寫著就感覺沒什么可寫的了,我還是想從小說方面發展,當然,能夠創作出長篇小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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