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的天津街頭，38℃的高溫把地面烤得發燙。

94歲的相聲大師楊少華坐在輪椅上，被兒子楊議推到一家海鮮餐廳門口剪彩。

老人身上那件西裝顯得空蕩蕩的，枯瘦的手臂搭在扶手上，眼神茫然地望著人群，連握剪刀的手都在發抖。

圍觀群眾拍下他張嘴喘氣、差點從輪椅滑落的畫面發到網上，有人留言說：‘老爺子看著快撐不住了！’

誰也沒想到，這場烈日下的煎熬竟是楊少華人生最后一場公開活動。

剪彩剛結束幾個小時，楊光相聲社的員工就證實：‘老爺子下午走了。’

可就在他離世的那一刻，上午剪彩的視頻還在餐廳賬號循環播放，帶貨賬號‘楊爺爺的快樂生活’剛更新完他吞咽淀粉腸時面露難色的廣告。
為什么94歲高齡、連路都走不動的老人，臨終前還被商業活動包圍？

其實三年前楊少華的健康就亮過紅燈。

2023年因高血壓住院時，他對著鏡頭勉強笑著說：‘人吶要認真生活，心態頂得上靈丹妙藥......’

但出院后，他的身體卻像退潮似地垮下去。

去年開始需要兩人攙扶才能站穩，直播時常常聽不清提問呆坐著，連定制的西裝都像掛在衣架上般晃蕩。

有回帶貨冰鎮酸梅湯，他捂著胃皺眉的畫面被網友截屏瘋傳：‘這種涼東西老人家哪受得了啊！’

商業的齒輪早就碾碎了親情的邊界。

去世前七天，楊少華每天下午雷打不動直播兩小時；

走的那天除了剪彩，中午還被安排陪商家吃飯；

甚至最后拍的淀粉腸視頻里，他眼眶含淚的微表情竟被配上‘嘎嘎香’的字幕。

網友翻出2023年住院視頻對比：那時雖瘦但眼里還有神，如今卻連假笑都扯不動臉上的肌肉了。

楊議曾在采訪中動情地說：‘我爸這輩子的快樂就是給觀眾送歡笑。’

可當楊少華連坐穩都困難時，楊議依然推著他出現在直播間。

有次老爺子打瞌睡撞到桌角，楊議卻對著鏡頭打趣：‘看咱爸多捧場！’

這樣的‘啃老’營銷終遭反噬——楊少華離世消息傳開后，楊議的演出全數取消，合作品牌連夜解約，網友沖進餐廳打差評：‘把父親最后一點精力都耗盡了！’

回頭看楊少華的藝術黃金期，86歲登上春晚演《為您服務》時，他還能字正腔圓地抖包袱；

《楊光的快樂生活》里‘楊豐年’慢悠悠的蔫哏表演，至今是觀眾心頭的經典。

若是早些退休養病，或許真能如他住院時感悟的那般‘快樂每一天’。

可當他淪為直播間背景板時，有回被問養生秘訣，他沉默好久才喃喃道：‘累了......’

這兩個字被楊議催促試吃的吆喝聲蓋過，卻成了老藝術家最痛心的獨白。

如今天津相聲茶館里，票友們重溫著《肉爛在鍋里》里楊少華的精妙捧哏。

舞臺上那個蔫蔫一笑抖響包袱的老爺子，終究變成了帶貨鏡頭里眼眶含淚的沉默老人。

當曲藝界開始討論高齡藝人保護時，某位老搭檔的悼詞格外扎心：‘真正的孝順，是讓角兒有尊嚴地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