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庫公路——天山脊梁上的一條銀色緞帶,全長561公里,北起獨山子,南至庫車,像一柄巨斧劈開莽莽天山。
它一路翻山越嶺,依次掠過依連哈比爾尕山、博羅科努山、阿吾拉勒山、那拉提山、艾爾賓山、哈爾克山,最后俯沖進庫車盆地。短短五百多公里,把雪峰、冰川、絕壁、河谷統統攬入懷中。
其中,280多公里海拔在2000米以上,三分之一貼著懸崖峭壁;十數條冰川河流被它一一跨過,四座終年積雪的冰達坂被它一一征服。因為雪崩、塌方、低溫輪番上陣,它一年只肯露出真容四五個月——6月開門迎客,10月便又“閉關謝客”。
而就在這條傳奇公路旁,近日上演了一幕驚心動魄的“狗版速度與激情”。
01
黑狗渡激流
新華社發布的一段視頻里,一只通體烏黑的中華田園犬站在河邊。那是冰川融水匯成的河,水色乳白,浪聲如吼。
只見它低頭嗅了嗅,忽然縱身一躍,像一枚離弦的黑色箭鏃扎進湍流。
第一次落腳失敗,它立刻被卷出數米;第二次,它干脆順水斜切,像滑雪運動員走“之”字路線,借水勢把自己推向上游的對岸。
幾十秒后,它濕漉漉地爬上巖石,抖抖身子,仿佛只是跨過了一條小水溝。
這哪里是普通的流浪狗?分明是深諳水性的“浪里黑條”。唯有土生土長、見慣冰雪的“本地田園犬”,才有這般膽識與底氣。
02
狗刨的科學
也許有人會問:在九曲十八彎的激流里,它憑什么不被卷走?
答案藏在它的“狗刨”里。
入水前,它先抬頭望、低頭嗅,像老練的登山者觀察雪崩痕跡。
入水后,它不跟水流硬碰硬,而是順勢“側滑”,把沖擊力變成推進力——這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
四條腿風車般翻飛,卻并非瞎撲騰:前爪拍水控制高度,后爪蹬水調整方向,身體始終像貼著水面飛行的“黑色滑翔翼”。
重心低、面積大,水流再大的翻滾力矩也掀不翻它。
原來,被我們調侃的“狗刨”竟是最安全、最省力的“激流求生術”。
03
它們叫“旺財”,也叫“家人”
在鄉村,它們有最接地氣的名字:大黃、小白、四眼、黑子、大花、灰灰、虎子,或是喜慶的“旺財、來福、四喜”。
一只鐵盆、半碗剩飯,就能換來它們一輩子的跟隨。
它們沒有血統證書,也不懂“賽級”與“冠軍”,卻能在風雪夜里守住一扇柴門,也能在洪水來時叼回一只落單的雞。
它們的臉型仍帶著東亞灰狼的輪廓——三萬年前,那些灰狼在長江以南第一次向人類搖起了尾巴。
可如今,城市霓虹亮起,鋼筋水泥拔節生長,“土狗”成了貶義詞。
曾經村村皆有的身影,如今只能在拆遷廢墟遠遠望見。
名貴犬種在寵物店櫥窗里打盹,而它們,卻在被遺忘的角落悄悄走向瀕危。
結語
也許,下次當你自駕獨庫,看見某只黑狗在河邊抖落水珠、抬頭沖你咧嘴一笑,請記得—— 那不是一條“土狗”,那是一段從灰狼到人類、跨越三萬年的陪伴史,正搖著尾巴向你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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