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黃奮強的嫌疑被排除,但警方分析,整個徐州汪耀先師徒的輕功是最高的。那么,徒弟們是否把輕功傳授給別人了呢?黃奮強表示,因師父汪耀先的規矩,沒有他的同意,七個弟子誰也不能收徒,別人不知道,但他肯定沒有收徒。
第二撥專案組成員的湯銘、司志遠負責調查入住胡勝記旅社后“暴富”的江湖郎中,胡老板這家旅社已經開了二十八年,老板胡勝介紹,江湖郎中叫張道銘,山東濟南人,七天前來到徐州,有合法的住宿登記手續。胡老板這家旅社已經開了二十八年,接待過形形色色的江湖客,本來他對張道銘并不曾留意,你住店,我收錢,你住下后在外面干什么都與我無關。可就在張道銘是傍晚入住的,胡老板在下樓梯時一不留神滑了下來傷了腰,疼得站不起來。
張道銘見狀他馬上伸手相助,整骨、推拿、按摩,不一會兒的工夫,胡老板不但能站立了,而且還可走兩步。張道銘又拿出三顆藥丸,囑咐他每日服一顆,睡覺必須仰躺,三天即可完全恢復。胡老板只服了一顆,當晚仰躺了一夜,次日起來竟然就已痊愈,另外兩顆藥丸也就舍不得吃了,珍藏著備用。
胡老板知道這個張先生醫術精湛,馬上就抹去他的住宿費,一日三餐免費供應。另外,還向親朋好友大力推薦,又以自己經歷作廣告,如此打廣告,張道銘想不火都難。只隔了一天,過來看病的都排到大街上了,這樣一來,張道銘想不富都難。
警方聽胡老板如此這般介紹下來,覺得這個江湖郎中沒有可疑之處,但出于穩妥起見,還得當面問詢一下,經過調查之后,沒有任何問題。這條線索也到此為止了。
第三撥去調查的林勇天、金見我二人前往南門外蓮花寺調查那個據說武功不錯的掛單僧人。他們是以香客的名義進廟的,林勇天原是國民黨徐州市警察局第三刑警組副組長,也曾多次來過蓮花寺,寺院方面出來接待他的就是監院澄衷和尚。林勇天向澄衷和尚表示,聽說貴寺來了個掛單和尚,我們想了解一下這位師傅的情況。
澄衷和尚把林勇天、金見我請至接待貴客的靜室,澄衷告訴二人,這個云游和尚法名大佐,是12月2日來蓮花寺的,度牒是山西五臺山寶塔寺發的,因為度牒上是不寫年齡的,但看上去此人應在三十歲上下,出家人無家,天下寺廟都是家,所以,凡有僧人前來掛單,哪怕半夜三更敲山門,知客也必須接待并安排食宿,對于大佐和尚的過往也不會追問。
最初澄衷和尚問明大佐是來掛單的,就將其引見負責此事的澄暉和尚。澄暉查驗了大佐的度牒,問對方有什么特長,以便量材安置。大佐說他的特長是武術,可能對蓮花寺來讜沒什么用處。澄暉和尚說這也好,你可以承擔夜巡職事。
蓮花寺地處城郊,在這兵荒馬亂、戰火紛飛的年頭,寺院安全自是十分重要。寺里有一支夜巡隊伍,由本寺的健壯僧人輪流值夜,領頭的是大覺和尚。在聽說新來的僧人大佐擅長武術,就有了切磋的念頭。兩人當著全寺百十僧人的面比試,大覺竟然敗北,而且敗得有點兒慘,因為考核合格,于是大佐就參與守夜。
林勇天、金見我二人覺得大佐和尚似有作案條件,當下就要求知客僧安排悄然辨認。澄衷說你們還是佯裝香客,我去叫大佐等人晾曬經卷,你們看看就是了,可金見我見到大佐,心中微微一驚。這大佐和尚無論是年齡、身材還是臉部輪廓,都跟昨晚的飛賊酷似。金見我就向負責夜巡的大覺昨晚大佐是否外出,但大覺卻說不上來,因為蓮花寺的夜巡是分片負責的,七個僧人每人包一塊地盤。大佐昨晚輪值時分工負責后殿,后殿倒是一夜平安,沒有發生什么情況,但他是否離開過,那就難說了,徐州解放后城門不關不守,像他這種身懷輕功的,來回走一趟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林勇天、金見我當即決定把大佐帶走調查,專案組對大佐進行了訊問,大佐說他昨晚被分派在后殿夜巡,沒有離開過蓮花寺,但沒有證人,而昨晚的另兩位目擊者劉鏡明、司志遠對大佐的辨認結論是:年齡、身形確實與飛賊相似,但口音、嗓音不像。
而另一邊,警方派了三個人到蓮花寺檢查一下這個和尚的行李,同時向其他僧人了解昨晚大佐的情況,經檢查了大佐的簡單行李和所住的僧房,并無可疑物品,又向其他僧人了解相關情況,也無任何對大佐不利的說法,可即便如此,專案組暫時把大佐送看守所暫押,待調查清楚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唐勁實通知任求誠,他剛獲得一條新情報, 情報來自唐勁實親自掌握的有看中共黨員身份的老刑警張敬祖提供的。情報顯示,前幾天有一個從青島過來的大盜,身懷飛檐走壁絕技,可能涉案。這人今晚會去市內的“遠東戲院”看戲,專案組可前往抓捕。
當初,張敬祖接受唐局長秘密下達的命令后,立刻前往天橋調查,當時徐州的天橋是說書.唱戲藝人集中的地帶,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張敬祖在那里轉了半圈,一個四十來歲看上去游手好閑的男人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此人名叫秦老二,是徐州地面上小有名氣的扒手。他的出名不是因為扒竊太差,技術差也就罷了,運氣更差,時不時被抓。不過,由于都是一些小偷小摸,所以在解放前都是抓了放,放了抓,幾進幾出但都沒法兒判刑,解放戰爭期間,張敬祖已經是舊警察局的反扒刑警,為了掌握徐州地面上扒手的情況,就把秦老二發展為耳目。
看到秦老二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張敬祖就知道他必是準備趁人多混亂之際順手牽羊。張敬祖不動聲色地遠遠瞅著,反正不管秦老二是否得手,最后都得跟他走。秦老二的手藝太次,被人發現后眼看要挨一頓老拳,張敬祖上前亮出證件,替秦老二解了圍,并在附近找了個背風角落三言兩語交代了任務。
秦老二扒竊不行,打聽消息還是可以的,因為他人頭熟,朋友多,人家又不提防他。這家伙很快就將消息打聽出來了,他給張敬祖帶領來的消息顯示 前幾天青島那邊來了一個姓馬的飛賊,二十七歲,據說是濟南赫赫有名的飛盜“李燕子”李圣五的徒弟,道上綽號“樹上飄”。他一到徐州,這邊的幾個道上朋友就爭相請他吃飯、聽書、看戲、逛窯子。今晚七點, “樹上飄”將應邀前往遠東戲院看京劇《定軍山》,一共去四個人,座位在第九排中間。
專案組的任求誠等人得知情報之后,任求誠立即帶人前往戲院仔細查看現場,“樹上飄”等四人是在六點五十分過后進場的,劉鐿明,司志遠、金見我一看幾個到了,當場順利拿下。 專案組對“樹上飄”的落網寄予著很大的希望,唐勁實局長親自訊問“樹上飄”。
“樹上飄”真名馬盼群,回族,山東煙臺人氏,出身小販家庭。十六歲赴濟南謀生,兩年后拜”李燕子”李圣五為師習練輕功。抗戰勝利后,馬盼群回到煙臺后他想開一家土特產貿易公司,可是缺乏資金,于是就開始偷有錢人獲得啟動資金,想好就干,于是在三個晚上盜竊了煙臺的十三家富戶,竊得的錢財足夠開一家公司了,不料卻讓一個當刑警的鄰居給懷疑上了。但那刑警的母親膽小,生怕因此結下冤仇,悄悄給馬盼群透了底。馬盼群自是大驚,立馬腳底抹油逃了。
此時的馬盼把偷盜來的贓款贓物轉移到青島,變賣后在秦皇島開了一家海產干貨公司,但公司干了一年多就把本錢賠光了。于是就想去投奔師傅李圣五,接著他又在一夜連作三案,竊得若干錢財,一部分作為路費,一部分留作到濟南后的花銷,還有一個碧玉酒壺則作為送給李圣五的禮物。
李圣五這時正和國民黨“保密局”的特務合伙經商,開了一家糧行,人手不夠,而徒弟馬盼群來了之后,就讓他給自己當助理,別看馬盼群做生意獨當一面不行,當副手倒是綽綽有余,把師傅交代的事情干得妥帖到位,李圣五和“保密局”特務都頗滿意。1948年濟南解放,李圣五逃跑了,馬盼群見勢不妙直接去了徐州。
因為徐州有他一個叫許鼎的武林朋友,走之前又在青島連作三案,然后直接去了輪船碼頭去了上海轉道去徐州。可他這個老家賊居然在船上被盜,他裝著贓款贓物的那個旅行包被偷,幸虧隨身還有些銀洋和幾兩黃金,所以他尚能夠按照原計劃坐火車去徐州。
馬盼群是11月29日到達徐州的,許鼎來接站。可12月1日徐州就解放了。馬盼群尋思還得跑。去哪里?只有再作計議,根據老習慣,那也得干票再走,接著,馬盼群就說到了專案組特別關注的話題——那個皮箱的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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