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改嫁外地,老了沒地養老要回家養老,兒媳:你哪來的臉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蒺藜扎破手。”
我奶奶生前總念叨這句,那時我不懂,直到上周三下午,趙蘭芝拎著個褪色的藍布包站在我家防盜門門口,我才算把這話嚼出了苦味。
我叫陳淑敏,今年四十二歲,在小區門口開了家雜貨鋪。
丈夫建國是機械廠的維修工,我們倆攢了十年錢,才在這個老小區買下這套兩居室。
日子不算大富大貴,但鍋碗瓢盆叮當響里,總透著股踏實勁兒。
要說趙蘭芝,她是建國的親媽,我的婆婆。
但在我心里,她更像個只存在于建國童年陰影里的符號。
建國八歲那年,趙蘭芝跟著一個跑生意的男人走了,去了南方。
臨走前,她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積蓄,包括建國爺爺準備做手術的錢。
爺爺氣得中風,癱在炕上三年,臨終前攥著建國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終究沒等來那個不孝女。
那些年,建國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張嬸送碗餃子,李叔給件棉襖,我媽看他可憐,總叫他來家里吃熱乎的。
后來我跟建國處對象,我媽抹著眼淚說:“淑敏啊,建國這孩子苦,你嫁過去,可得好好待他。”
我和建國結婚時,趙蘭芝沒露面。
建國給他打電話,她在那頭不耐煩地說:“我這邊忙著呢,你們自己辦吧。”
掛了電話,建國蹲在地上,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
我們買房時,首付差三萬塊,我厚著臉皮回娘家借遍了親戚。
建國猶豫了很久,還是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卻很少撥打的號碼。
趙蘭芝聽完,只說了句:“我哪有錢?我現在的老公身體不好,正花錢呢。”
這些年,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偶爾寄張明信片回來,上面印著南方的花草,字里行間都是她的新生活,從沒問過建國過得好不好。
所以那天下午,當趙蘭芝佝僂著背站在門口,說她被后老伴的兒女趕出來了,沒地方去,想回來養老時,我手里的拖把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
“養老?”
我看著她染得發黃的頭發,還有那雙躲閃的眼睛,氣不打一處來,“趙蘭芝,你摸著良心說說,你哪來的臉?”
建國從里屋出來,看見他媽,臉
“唰”
地白了。
趙蘭芝撲過去想抓他的手,建國往后退了一步,喉結滾了滾:“你……
你怎么回來了?”
“兒啊,媽錯了,媽想你了。”
趙蘭芝抹著眼淚,那哭聲聽得我起雞皮疙瘩,“那邊的日子沒法過了,他們嫌我老了沒用,把我趕出來了。媽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不能不管我啊。”
我冷笑一聲:“當年你走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還有個兒子?建國爺爺躺炕上的時候,你在哪?我們倆吃不上飯的時候,你又在哪?”
“淑敏!”
建國低喝一聲,臉色很難看,“她再不好,也是我媽。”
“是你媽,但不是我的!”
我把拖把往墻角一戳,“這房子是我和你一磚一瓦蓋起來的,跟她沒關系!想養老?門兒都沒有!”
趙蘭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建國的腿:“兒啊,媽給你磕頭了!你就讓我在這兒住下吧,我給你們洗衣做飯,我什么都能干!”
我看著她那副模樣,心里像被針扎似的。
倒不是可憐她,是心疼建國。
他僵在那里,手抬了幾次,終究沒敢扶。
那天晚上,建國蹲在陽臺抽了半包煙。
我遞給他一杯熱水,他啞著嗓子說:“淑敏,她畢竟……”
“我知道她是你媽。”
我打斷他,“但你別忘了,當年你發高燒,是我爸背著你跑了三站地去醫院。咱們結婚時,連個像樣的衣柜都沒有,她寄來的那張明信片,背后還寫著讓你別給她添麻煩。”
建國的眼淚掉在水杯里,蕩起一圈圈漣漪。
趙蘭芝在樓道里坐了半宿,鄰居都來看熱鬧。
第二天一早,她竟然自己開了門
她還記得建國小時候藏鑰匙的地方。
我起床時,看見她系著我的圍裙在廚房煮粥,灶臺上擺著三個碗,里面盛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白粥。
“淑敏起來了?快吃飯吧。”
她笑得一臉討好,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我沒說話,徑直走到門口,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她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地說她在南方的日子多苦,后老伴的兒女多不孝,說她早就后悔了,就想回來守著兒子過幾天安穩日子。
“你后悔?”
我停下掃帚,盯著她的眼睛,“你卷走爺爺救命錢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后悔?建國被同學欺負,哭著喊媽的時候,你在哪?”
她的臉瞬間白了,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個字。
沖突在第三天爆發。
建國上班后,趙蘭芝翻我的抽屜,把我準備給女兒交學費的五千塊錢揣進了自己兜里。
要不是我去拿存折,還發現不了。
我把錢從她兜里掏出來時,她還嘴硬:“我就是借來用用,過幾天就還你。”
“你哪來的錢還?”
我把錢摔在桌上,“趙蘭芝,你別給臉不要臉!這是我家,不是你想來就來,想拿就拿的地方!”
她突然就炸了,跳著腳罵:“陳淑敏你個小賤人!我住我兒子家,花我兒子的錢,天經地義!要不是你攛掇,建國能這么對我?”
“我攛掇?”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問問建國,這些年他夢見過你幾次?你問問街坊鄰居,誰不知道你當年是怎么拋下他的!”
她被我堵得說不出話,突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我沒理她,直接給建國打了電話。
建國回來時,趙蘭芝還躺在地上。
他嘆了口氣,蹲下去想扶她,卻被她一把甩開:“別碰我!我沒你這個兒子!”
那天下午,建國把她送到了養老院。
是我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一家,每月一千八。
建國交了三個月的錢,趙蘭芝哭天搶地,說什么也不肯去。
“媽,”
建國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這些年,我不恨你了,但我也沒法像對親媽一樣待你。養老院里有人照應,總比在外頭漂泊強。”
趙蘭芝終于不鬧了,只是盯著建國看,眼神里說不清是怨還是悔。
送走她那天,天陰沉沉的。
建國一路上都沒說話,快到家時,他突然說:“淑敏,謝謝你。”
我知道他謝什么。
謝我沒讓他在孝道和良知之間為難,謝我守住了這個家的底線。
現在,偶爾有養老院的護工給建國打電話,說趙蘭芝總念叨著要回家。
建國每次都只是聽著,掛了電話,就默默地去給我和女兒削蘋果。
老話說
“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可這恩情,得是雙向的。
當父母的把孩子扔在風雨里不管不顧,老了卻想躲進孩子撐起的屋檐下避雨,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人心都是肉長的,但肉長的心,也經不住一次次寒啊。
那些只知道索取的親情,說到底,不過是綁在兒女身上的枷鎖,早該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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