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親手抓到丈夫和另一個女人在婚床上翻滾。
我掀開被子,看到的竟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她哭著喊我姐姐,丈夫卻護(hù)著她說我惡毒。
我這才知道,我被收養(yǎng)的身份,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父母留下的億萬家產(chǎn),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針對我的陰謀。
想讓我凈身出戶?我冷笑一聲,決定讓他們血本無歸!
1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我聞到了一股不屬于我的香水味。
那味道很甜,甜得發(fā)膩,像一顆正在腐爛的水蜜桃。
客廳的沙發(fā)上,搭著一件我不認(rèn)識的女士外套。
絲質(zhì)的,粉紅色。
我的腳步聲很輕,但還是驚動了臥室里的人。
我聽到了壓抑的驚呼,還有手忙腳亂的窸窣聲。
我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沖到了頭頂,又在瞬間凍結(jié)。
門開了。
何慕天赤著上身,慌亂地看著我。
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詩妍,你怎么……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沒有回答他。
我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他身后那張我們睡了三年的婚床。
床上隆起一團(tuán),一個女人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頭烏黑的長發(fā)。
那長發(fā)像毒蛇一樣,蜿蜒在我的枕頭上。
我感覺一陣眩暈,胃里翻江倒海。
何慕天立刻擋在我面前,試圖把我往外推。
“詩妍,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是我喝多了,我……”
他的解釋蒼白無力,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扎在我的心上。
我繞過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張床。
何慕天想拉住我,被我狠狠甩開。
我的力氣從未這么大過。
我站定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蜷縮在被子里發(fā)抖的身體。
“出來。”
我只說了一個字。
被子動了一下,然后又不動了。
“我讓你出來!”
我猛地伸手,一把掀開了被子。
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眼睛大大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就是用這副無辜的樣子,爬上了我丈夫的床。
她抬頭看我,眼神里全是驚恐和乞求。
“姐姐……”
她竟然叫我姐姐。
我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何慕天沖過來,把那個女人護(hù)在身后,仿佛我才是那個會傷人的惡棍。
“詩妍!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好啊。”
我點(diǎn)點(diǎn)頭,抹掉眼淚。
“你讓她穿好衣服,滾出我的家。”
“然后,我們談?wù)勲x婚的事。”
2
那個女人叫柳若溪。
名字真好聽,像一首詩。
她是在何慕天的掩護(hù)下,哭哭啼啼地跑掉的。
臨走前,還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有愧疚,有恐懼,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挑釁。
她走后,巨大的空洞和寂靜吞噬了整個屋子。
何慕天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就是那件粉色外套剛剛待過的地方。
他雙手插在頭發(fā)里,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對不起。
“詩妍,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我跟她只是逢場作戲,我愛的人是你啊。”
“你忘了我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了嗎?我們那么好。”
他開始回憶過去,試圖用溫情來軟化我。
可他說得越多,我就覺得越惡心。
那些曾經(jīng)讓我感動的山盟海誓,此刻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我的臉上。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我只是走進(jìn)書房,從抽屜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
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開始頻繁地加班,手機(jī)總是靜音,身上偶爾會沾上那種甜膩的香水味。
我問他,他總說我想多了。
他說那是應(yīng)酬時遇到的女客戶身上的味道。
原來那個女客戶,一直睡在他的身邊。
我把離婚協(xié)議摔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簽字吧。”
何慕天抬起頭,看到協(xié)議書上的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詩妍,你不能這么對我,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
我冷笑一聲。
“你在跟別的女人滾在我的床上時,怎么沒想過我們的感情?”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他知道自己理虧。
房子是我的,車子是我的,就連他現(xiàn)在這份體面的工作,也是我父親托關(guān)系給他找的。
離開我,他將一無所有。
他開始慌了。
他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狗。
“詩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看在我爸媽那么喜歡你的份上,你看在我們還沒有孩子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他聲淚俱下,哭得像個孩子。
可我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在開門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死了。
我一腳踹開他。
“收起你那套,何慕天。”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你要是還不簽字,我們就法庭上見。”
“到時候,我怕你連最后一點(diǎn)臉面都留不住。”
3
我以為何慕天會為了自己的前途和財產(chǎn),爽快地簽字。
但我低估了他的無恥,也高估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第二天,他沒有簽字。
他帶來了一個人。
柳若溪。
她換了一身樸素的白裙子,沒化妝,頭發(fā)隨意地披著,看起來更加清純可憐。
一見到我,她的眼圈就紅了。
“姐姐,你不要跟慕天哥離婚,都是我的錯。”
她說著就要給我跪下。
何慕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眉頭緊鎖地看著我。
那樣子,好像我才是那個仗勢欺人的惡婦。
我被這場景氣笑了。
“你們倆演雙簧呢?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們的戲臺子。”
柳若溪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我最親的人。”
“慕天哥告訴我,你工作很忙,很辛苦,他只是太寂寞了,才會犯錯。”
“他說他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我們真的沒什么的。”
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在為他開脫,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好一朵嬌弱的白蓮花。
何慕天也趕緊附和。
“是啊詩妍,若溪她從小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吃了很多苦。”
“她很單純,是我騙了她,是我混蛋。”
“你有什么火就沖我來,別為難她。”
他一邊說,一邊心疼地看著柳若溪。
那眼神,比看我的時候要真誠多了。
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跟這兩個人糾纏,簡直是浪費(fèi)我的生命。
“說完了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
“說完了就滾。”
“何慕天,我再通知你一遍,要么簽字,要么上法庭。”
柳若溪拉了拉何慕天的衣角,怯生生地說:
“慕天哥,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姐姐好像真的很生氣,我不想破壞你們的家庭。”
何慕天感動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
“若溪你真善良。”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用一種極其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詩妍,你怎么會變成這樣?這么冷酷,這么不可理喻。”
“你看看若溪,她比你懂事多了。”
我終于忍不住,端起桌上的水杯,朝著他的臉就潑了過去。
“滾!”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 他們真的滾了。
何慕天走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好像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拆散他們這對苦命鴛鴦的罪人。
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滿地的狼藉,突然很想我的父母。
他們在一年前出了意外,雙雙離世。
處理后事的那段時間,是何慕天一直陪在我身邊。
他安慰我,照顧我,對我無微不至。
我以為他是我的依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現(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jīng)在計劃著如何侵占我的一切了。
我的房子,我的錢,我父母留下的公司。
我不能倒下。
我必須振作起來,為了我死去的父母,也為了我自己。
我找了本市最好的離婚律師。
律師告訴我,因為何慕天是過錯方,只要能拿出他出軌的實質(zhì)性證據(jù),我可以在財產(chǎn)分割上占有絕對優(yōu)勢。
證據(jù)?
我腦海里閃過柳若溪那張與我驚人相似的臉。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這個叫柳若溪的女人,絕對不像她表面看起來那么單純。
她為什么要叫我“姐姐”?
她看我的眼神,為什么除了愧疚,還有一絲怨毒?
我決定先不聲張,暗中調(diào)查一下這個柳若溪。
我找了一個私家偵探,把柳若溪的名字和照片給了他。
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她的過去,她的背景,她是如何與何慕天認(rèn)識的。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我搬出了那個讓我惡心的家。
我住進(jìn)了一家酒店,并且開始著手處理父母留下的公司事務(wù)。
我必須盡快掌握公司,不能讓何慕天有任何可乘之機(jī)。
他還在公司擔(dān)任副總的職位。
一個星期后,私家偵探聯(lián)系我了。
他給了我一個文件袋。
“陸小姐,你要我查的東西,都在里面了。”
“這個柳若溪,身世確實可憐,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但是……”
偵探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我追問道。
“但是,她的資料里,有一張她小時候的照片。”
“我覺得,你最好親自看一看。”
我懷著一種不安的預(yù)感,打開了文件袋。
里面是一沓資料和幾張照片。
我直接翻到了那張所謂的小時候的照片。
照片已經(jīng)泛黃,上面是兩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穿著一模一樣的裙子,并排站在一起。
她們笑得很開心。
其中一個女孩,是我。
而另一個女孩,赫然就是柳若溪。
*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照片上的兩個女孩,長得一模一樣。
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我從來不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我的父母也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拿著照片,顫抖著問偵探:
“這照片……是真的嗎?”
偵探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千真萬確。是從那家孤兒院的舊檔案里翻出來的。”
“檔案里說,當(dāng)年有一對雙胞胎女嬰被送到這里,后來其中一個被一對姓陸的夫婦收養(yǎng)了。”
“那個被收養(yǎng)的,就是你。”
“而另一個,就一直留在了孤兒院,取名柳若溪。”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我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我只是一個被收養(yǎng)的孤兒。
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她叫柳若溪。
而我的丈夫,出軌的對象,就是我的親妹妹。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唐,最狗血的事情。
可它就這么真實地發(fā)生在了我的身上。
難怪,難怪柳若溪看我的眼神那么復(fù)雜。
難怪她要叫我姐姐。
她早就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
她接近何慕天,絕對不是偶然!
她是在報復(fù)。
報復(fù)我,報復(fù)我們父母,報復(fù)這個世界對她的不公。
為什么被收養(yǎng)的是我,而不是她?
為什么我能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而她卻要在孤兒院里受苦?
巨大的憤怒和背叛感席卷了我。
我恨柳若溪,也恨何慕天。
他們聯(lián)手給我編織了一個巨大的謊言,一個惡毒的陷阱。
何慕天一定也知道這件事。
他接近我,娶我,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為了我家的財產(chǎn)。
現(xiàn)在,他們覺得時機(jī)成熟了,所以就上演了這么一出戲,想把我逼瘋,逼得我凈身出戶。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絕對不會。
我擦干眼淚,眼神變得冰冷而堅定。
我給何慕天打了一個電話。
“你在哪?”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主動聯(lián)系他,聲音里有些驚訝。
“我在公司……詩妍,你肯見我了?”
“你來我住的酒店,把柳若溪也叫上。”
“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沒有懷疑,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他以為我是想通了,準(zhǔn)備妥協(xié)了。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徹底的清算。
* 酒店房間里,我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那張黑白照片和那份離婚協(xié)議。
何慕天和柳若溪來了。
柳若溪依然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躲在何慕天的身后,怯生生地看著我。
何慕天則是一臉的期待和討好。
“詩妍,你想通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他想過來拉我的手。
我避開了。
“坐。”
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
他們倆坐下,有些局促不安地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那張照片推到了他們面前。
何慕天的臉色,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瞬間變了。
從討好,到震驚,再到驚慌失措。
而柳若溪,只是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即就恢復(fù)了平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
“這是什么?”
何慕天還在裝傻,他指著照片,聲音發(fā)虛。
“還要我解釋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
“何慕天,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的?”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何慕天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原來我們的相遇,相愛,婚姻,全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我轉(zhuǎn)向柳若溪。
“你呢?我的好妹妹。”
我把“妹妹”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你是什么時候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跟我丈夫勾搭上的?”
柳若溪終于不再偽裝。
她抬起頭,用一種充滿了怨恨和嫉妒的眼神看著我。
“是,我是你妹妹。”
“在你被那對有錢的夫婦抱走,過著公主一樣的生活時,我還在孤兒院里被人欺負(fù),被人嘲笑!”
“憑什么?我們明明是姐妹,憑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好?”
“我恨你!我恨不得當(dāng)初被抱走的人是我!”
她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那張清純的臉因為嫉妒而變得扭曲。
“所以,你就處心積慮地接近我,搶走我的丈夫,想要奪走我的一切?”
“是!”她毫不猶豫地承認(rèn)。
“我要把你擁有的一切都搶過來!你的丈夫,你的財產(chǎn),你的地位!這些本該屬于我!”
“是你搶走了我的人生!”
我看著她瘋狂的樣子,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我搶走了你的人生?”
“你知不知道,我們的父母,也就是收養(yǎng)我的那對夫婦,他們已經(jīng)去世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找了你二十多年,一直沒有放棄過!”
“他們留下了遺囑,如果找到你,公司一半的股份都是你的!”
* 柳若溪愣住了。
她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她的表情從瘋狂的怨恨,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錯愕。
“你……你說什么?”
“我說,爸媽找了你一輩子,他們心里一直惦記著你。”
我把父母留下的日記本扔到她面前。
那是我在整理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
里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他們尋找另一個女兒的艱辛歷程,和一次次失望后的心痛。
“你自己看。”
柳若溪顫抖著手,翻開了日記。
她越看,臉色越白,身體也抖得越厲害。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眶里涌出來。
何慕天也湊過去看,臉上的表情同樣精彩。
他大概也沒想到,柳若溪竟然還有繼承遺產(chǎn)的資格。
我冷眼看著他們。
“柳若溪,你處心積慮地想要報復(fù)我,想要搶走我的一切。”
“可你知不知道,你親手毀掉了你本來可以擁有的人生。”
“爸媽給你留下了巨額的遺產(chǎn),但前提是,你不能做出任何傷害我們家庭的事情。”
“現(xiàn)在,你覺得你還有資格拿到那筆錢嗎?”
柳若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抱著那本日記,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悔恨的淚水,也是絕望的淚水。
她輸了。
輸?shù)靡粩⊥康亍?br/>她以為自己是聰明的獵人,布下天羅地網(wǎng),沒想到最后卻落入了自己挖掘的陷阱。
何慕天也傻眼了。
他看看痛哭的柳若溪,又看看我。
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決定。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撲通”一聲跪下了。
“詩妍,我錯了!”
“我都是被她騙了!是她主動勾引我的!她說她愛你,想通過我來接近你,和你相認(rèn)!”
“我一時糊涂,才會犯下大錯!”
他開始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柳若溪身上。
“詩妍,你看,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個騙子!”
“我們把她趕走,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試圖抓住我的手,臉上是急切而虛偽的懺悔。
我看著這個男人,只覺得無比的惡心。
這就是我愛了三年的丈夫。
一個為了利益可以隨時背叛感情,顛倒黑白的懦夫。
我抬起腳,再一次狠狠地踹開了他。
* “何慕天,你真讓我看不起。”
我的聲音里充滿了鄙夷。
“事到如今,你還在演戲。”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他狼狽地倒在地上,眼神里是徹底的絕望。
他知道,他完了。
柳若溪也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用一種看仇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何慕天。
“何慕天,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
她沖過去,對著何慕天又打又罵。
“當(dāng)初是你花言巧語地騙我!說你跟你老婆沒有感情!說你愛的是我!”
“現(xiàn)在出事了,你就想把我一腳踢開?”
“我告訴你,沒門!”
兩個人,就這樣在我的酒店房間里,像瘋狗一樣撕咬起來。
一個罵對方是騙子,一個罵對方是賤人。
那些不堪入耳的詞語,那些曾經(jīng)在床上說的甜言蜜語,此刻都變成了最傷人的武器。
我靜靜地看著這場鬧劇。
心里沒有一絲快感,只有無盡的悲涼。
這就是人性。
在利益面前,所謂的愛情,所謂的親情,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拿起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走到何慕天面前。
“簽字。”
他還在和柳若溪撕扯,聽到我的話,動作停了下來。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乞求。
“詩妍,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簽,還是不簽?”
我沒有理會他的哀求,只是重復(fù)了一遍。
我的眼神告訴他,我沒有耐心了。
最終,他頹然地放開了柳若溪,接過了我手里的筆。
他的手抖得厲害,在協(xié)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字跡,歪歪扭扭,像他此刻的人生一樣,丑陋不堪。
我收回協(xié)議書,看也沒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這個房間是干凈的。”
身后,又傳來了他們互相咒罵和廝打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了。
* 我辦好了離婚手續(xù)。
很順利。
何慕天凈身出戶,灰溜溜地離開了公司。
我拿回了屬于我的一切,房子,車子,還有我父母留下的心血。
柳若溪也消失了。
她沒有資格繼承遺產(chǎn),又被何慕天拋棄,大概是沒臉再留在這個城市了。
聽說她走的時候,很狼狽。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荒唐的噩夢。
現(xiàn)在,夢醒了。
我一個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這個城市依然繁華,只是我的世界,已經(jīng)天翻地覆。
我賣掉了那套充滿不堪回憶的婚房。
我換了一個新的住處,也換了新的手機(jī)號碼。
我想和過去,做一次徹底的告別。
我開始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我學(xué)習(xí)管理,學(xué)習(xí)經(jīng)營,像一塊海綿一樣吸收著新的知識。
我要守住父母留下的家業(yè),不能讓他們失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忙碌漸漸撫平了我心里的傷口。
我以為,我的生活會就這樣平靜地繼續(xù)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虛弱。
“是……是陸詩妍小姐嗎?”
我皺了皺眉。
“我是,請問你是?”
“我……我是柳若溪。”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的語氣很冷淡。
“我……我想見你一面。”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快要死了,在死之前,我有些東西,必須親手交給你。”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去見她。
我恨她,恨她毀了我的生活。
可是,她畢竟是我的親妹妹。
我們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液。
電話那頭,傳來了她劇烈的咳嗽聲。
“求求你……就當(dāng)是,可憐我……”
最終,我還是心軟了。
“地址。”
10
我按照柳若溪給的地址,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出租屋。
屋子里光線很暗,彌漫著一股廉價的藥水味。
柳若溪就躺在床上。
不過短短幾個月沒見,她已經(jīng)瘦得脫了相。
臉色蠟黃,嘴唇干裂,曾經(jīng)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也變得黯淡無光。
她看到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你來了……”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去。
“你要給我什么東西?”
她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床頭的一個木盒子。
“都在里面。”
“是我媽……也就是我們的親生母親,留下的東西。”
我愣住了。
親生母親?
我走過去,拿起那個木盒子。
盒子很舊了,上面刻著精致的花紋。
我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本日記,還有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我的女兒們親啟。
“她沒有拋棄我們。”
柳若溪虛弱地說。
“她當(dāng)年生我們的時候,得了重病,家里又窮,實在是沒辦法,才把我們送了出去。”
“她以為我們被同一戶好心人收養(yǎng)了,她一直在偷偷地看著我們。”
“這本日記里,記錄了她對我們的思念,還有她的悔恨。”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我打開那本日記。
娟秀的字跡,記錄著一個母親對女兒最深沉的愛和最無奈的痛苦。
她說她每天都在祈禱,希望我們能健康快樂地長大。
她說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親口對我們說一聲“對不起”。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原來,我不是被拋棄的。
我的親生母親,一直都在用她的方式愛著我。
“那封信……”
柳若溪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她留給我們的。她說,等我們長大了,就讓我們姐妹相認(rèn)。”
“可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說著,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甚至咳出了血。
我心里一驚,下意識地想上前扶她。
可我的理智,又讓我停住了腳步。
我不能再相信她了。
誰知道,這是不是她又一場新的表演。
11
“你得了什么病?”
我冷靜地問。
柳若溪慘然一笑。
“是報應(yīng)吧。”
“肝癌,晚期。”
“醫(yī)生說,我沒多少時間了。”
她的眼神里,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我該相信她嗎?
還是說,這又是她為了博取我同情而編造的謊言?
“這個盒子,還有里面的東西,就是你所謂的真相?”
我舉起手中的木盒。
“是。”
“當(dāng)初我找到何慕天,就是拿這個故事騙取了他的同情。”
“我告訴他,我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姐姐,生活得很幸福,而我很可憐。”
“我利用了他的同情心和貪婪,讓他幫我對付你。”
“我本來想,等我拿到陸家的一切,再把這個盒子拿出來,告訴你真相,讓你也嘗嘗被親人背叛的滋味。”
“沒想到……”
她自嘲地笑了笑。
“人算不如天算。”
“詩妍,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爸媽,更對不起我們的親生母親。”
“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我只是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把我們的親生母親,和陸家的爸媽,葬在一起。”
“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可以團(tuán)聚。”
她說完這番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閉上了眼睛。
我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恨嗎?
當(dāng)然恨。
可看著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那恨意,又好像被什么東西沖淡了。
最終,我拿起手機(jī),撥打了急救電話。
不管她是真是假,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我面前。
這是我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底線。
也算是我,為這段荒唐的姐妹情分,做的最后一件事。
12
柳若溪最終還是死了。
在醫(yī)院里。
醫(yī)生說,她被送來得太晚了。
她臨死前,都是昏迷的。
我?guī)退幚砹撕笫隆?br/>很簡單。
我把她的骨灰,和那個木盒子,一起帶回了家。
我按照她的遺愿,把她的骨灰,安放在了我養(yǎng)父母的墓碑旁。
我還為我們的親生母親,立了一塊小小的碑。
那天,陽光很好。
我站在三塊墓碑前,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
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糾葛,都隨著柳若溪的離去,煙消云散了。
何慕天后來給我打過幾次電話,都是在喝醉之后。
他在電話里痛哭流涕,說他后悔了,說他最愛的人還是我。
我一次都沒有回復(fù)。
直接拉黑了。
我的人生,不能再被這些爛人爛事所打擾。
我開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我努力工作,結(jié)交新的朋友,去不同的地方旅行。
我看了很多以前沒時間看的風(fēng)景。
我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
有一天,我在一個陌生的小鎮(zhèn),邂逅了一個男人。
他叫秦朗。
是一個溫柔而有才華的畫家。
他不知道我的過去,他只說,我的眼睛里,有故事。
我們一起看日出,一起在海邊散步。
他為我畫了很多畫。
畫里的我,笑得很開心。
那是我很久都沒有過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他向我求婚了。
在一個開滿了紫藤花的院子里。
我看著他單膝跪地,手里拿著一枚樸素的戒指,眼神真誠而熱烈。
我哭了。
這一次,是幸福的眼淚。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
“我愿意。”
我的人生,曾經(jīng)被烏云籠罩,充滿了背叛和欺騙。
但現(xiàn)在,雨過天晴。
我終于找到了屬于我的那片陽光。
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
但我不會再害怕。
因為我知道,在經(jīng)歷過那些風(fēng)雨之后,我會變得更加堅強(qiáng),也更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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