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夏走后,我在原地捂著心口緩了許久,才勉強撐著回了教室。
我從凌亂的課桌里,翻出自己的藥。
這時,幾個男同學卻突然將我手里的藥瓶搶走,直接倒了一地。
“裝什么柔弱呢?還真以為自己裝病有用?!”
“這都是些維生素吧?哈哈哈!”
他們譏笑著在藥丸上踩了幾腳,然后又用力碾了幾下。
我親眼看著地上的藥丸被碾成了齏粉,臉色一白,心臟處陣陣發疼。
為首的男同學出言諷刺道:“不是要吃嗎?撿起來吃啊!”
我跌坐在座位上,呼吸也變得急促。
男同學卻更囂張了,彎腰攥住我脖頸處露出的紅繩。
“喲,還戴上寶石項鏈了?你們家收了兇手家里多少賄賂,才故意不出庭作證?”
這話激怒了我。
我掙扎起身,憤然將項鏈奪回來。
“你別胡說!這是我媽給我求平安的!”
當醫生宣告我的死期后,媽媽特意去寺廟開光求了這個黑曜石項鏈,讓我每天都戴著,能保佑我剩下的日子少些痛苦。
就在我與那人搶奪不下時,教室門被人猛地踢了一下。
只見許初夏站在門口,神情漠然看著這一幕。
幾名男同學神色悻悻,松開了手,下意識解釋:“夏姐,我們這是替你出氣……”
然而許初夏卻跟沒看見一樣,語氣透著不耐煩:“你們不是說有籃球賽,要我去跳啦啦舞嗎?你們還打不打了?”
我明白,她不是來給我解圍的,只是耽誤了籃球賽而已。
我看著許初夏臉上還帶著傷,心里泛痛。
我不由想起從前,她每次去給籃球隊跳舞打氣時,都要喊我去旁邊看著,她說:“你不在,我跳給誰看?”
那時我裝聽不懂:“為什么非要我去?”
許初夏就會用她那雙含笑的桃花眼,盯著我調笑:“你說為什么?”
可現在,她連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了。
就在許初夏和同學們準備出去時,另一道男聲從教室突然門外響起。
“許初夏!我能不能去看你跳舞?”
是隔壁班的宋以時。
從高一到高三,他轟轟烈烈追求了許初夏很久,而許初夏也拒絕了他整整三年。
可這次,許初夏卻沒有再拒絕。
她淡淡點頭:“可以。”
宋以時開心地跟上去。
看著那兩道并肩離去的身影。
我清晰感受到心臟深處傳來一陣刺痛,從書包里掏出備用的藥吃下,才緩解。
而許初夏這一走,下午就逃課了。
晚自習,我看著她空蕩蕩的座位,翻開了日記本嶄新的一頁——
【2016年5月10日晴
許初夏,離高考還有28天,這是我寫給你的第278篇日記。
原本我想等高考結束后,就將這本日記送給你告白。
可我現在,已經沒資格再喜歡你了。
這本日記也永遠都送不出去了。
但我還是會寫完的,因為我會喜歡你,直到我的生命最后一刻。】
……
放學到家門口時,我往對門許初夏家看去。
她家沒有亮燈,許初夏還沒回家。
我心下失落,轉身進了家門。
一開門,媽媽就上前來:“兒子,今天去學校怎么樣?”
我強撐起笑:“挺好的。”
我是單親家庭,從小到大,媽媽沒少為我的病操心。
小時候,媽媽看著我出生,現在還要看著我死亡。
想到這,我心里止不住的悲傷。
媽媽看看我,突然嘆了口氣:“今天我去法院說明了情況,申請案件重審了,你放心,我們肯定會還你許叔叔一個清白的。”
聞言,我眼里一亮:“真的嗎?”
媽媽點頭叮囑:“但這件事得先瞞著初夏,萬一沒成功,只怕那孩子會失望。”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后媽媽輕輕擦拭項鏈上的灰塵:“這項鏈你好好戴著,別輕易取下來。”
“好。”
我應了聲,隨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以至于我并沒有看到,媽媽正悲痛地看著我的背影,捂臉無聲哭了出來。
也并不知道。
這條項鏈里,有媽媽想錄下我最后的生活做紀念,而特意裝的微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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