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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歲的陳佩斯在鏡頭前深深鞠躬時，鬢角的白發隨著動作輕輕顫動。他舉著話筒說 “《戲臺》要延期上映”，聲音平穩得像在說別人的事，可那雙通紅的眼眶騙不了人 ，這個在舞臺上笑了一輩子的老藝術家，在深夜的休息室里，終究沒忍住哭了。

2025 年 7 月 14 日，這條致歉視頻在社交平臺傳開。原定 7 月 17 日公映的電影《戲臺》，被他親手推遲到 25 日。鏡頭里他強撐著笑意解釋：“好幾部新片突然提檔，我們排片壓力太大了。” 可熟悉他的觀眾都知道，這話里藏著多少無奈 ，那是他打磨十年的心血，是賣掉房子才湊齊的制作費，是帶著團隊改了 20 多版劇本的執念。

《戲臺》的困境，在電影圈里早有預兆。這部改編自陳佩斯同名話劇的作品，原本被院線承諾 “排片率不低于 15%”。畢竟原作話劇豆瓣評分 9.2，400 場演出場場爆滿，黃渤、姜武、尹正這些實力派演員零片酬加盟，怎么看都該有一席之地。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7 月中旬，姜文的《你行！你上！》、大鵬的《長安的荔枝》突然宣布提檔到 7 月 18 日，加上原本就在檔期內的《花樣少女殺人事件》《小王子》等影片，單日竟有 8 部電影扎堆廝殺。這些商業大片背后站著頂級影視公司，宣發費用動輒上億，排片資源更是碾壓式傾斜。

有影院經理私下透露：“資本給的排片建議里，《戲臺》直接被歸到‘可壓縮’類別。” 按照當時的排片模型，若《戲臺》硬上，黃金場次會被全部搶走，排片率可能不足 5%。這意味著觀眾想看都難找到場次 ，就像當年他在小品里演 “主角被搶戲”，現實里竟成了真。

7 月 16 日晚，陳佩斯在劇團排練廳坐了整夜。桌上放著話劇《戲臺》的海報，那是他十年前在劇場謝幕時的照片。最終他決定改檔，團隊里的年輕人氣不過：“憑什么我們要讓？” 他只是擺擺手：“觀眾看不到片子，我們拍得再好也沒用。”

改檔消息公布后，《戲臺》先以點映形式和觀眾見面。誰也沒想到，這場 “退而求其次” 的放映，成了對資本最有力的反擊。

上海一家影院原本只開放 30% 的座位，開票十分鐘就被搶空，只能臨時加開凌晨一點的場次。有觀眾曬出電影票根，座位號是最后一排角落，配文：“就算坐在臺階上，也得看陳佩斯的戲。” 北京首映禮上，朱時茂看著銀幕上的老朋友，突然紅了眼眶：“他演軍閥逼戲班改戲詞那段，我就想起我們年輕時 ，藝術從來都得向現實低頭，可他偏不。”

點映三天，《戲臺》票房突破 2000 萬，上座率高達 92%，這個數字讓不少業內人士咋舌。要知道，它沒有流量明星，沒有特效大場面，全靠臺詞和肢體喜劇撐場，甚至拒絕用 “喜頭悲尾” 的套路，堅持用荒誕手法講亂世里的戲班故事。有影評人說：“現在的喜劇都在撓觀眾胳肢窩，只有陳佩斯敢戳觀眾心窩子。”

觀眾的反饋更直接。有人看完在社交平臺寫：“開頭笑到拍大腿，結尾哭到抽紙巾。” 還有人對比同期上映的商業片：“那些靠段子堆砌的電影像快餐，《戲臺》才是需要細品的老菜。” 連向來毒舌的影評號都集體破防：“陳佩斯的喜劇里有骨頭，能嚼出人生滋味。”

《戲臺》的境遇很快引發全網討論。有網友翻出陳佩斯早年的采訪，他說：“我拍電影不是為了賺錢，就是想讓好故事活下去。” 這句話戳中了很多人 ，這些年他拒絕綜藝撈金，推掉代言，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話劇和電影上，甚至賣掉房子填補制作費。

官媒也陸續發聲。《人民日報》評論：“排片不該是資本的游戲，觀眾有權看到多元的作品。”《光明日報》提到：“陳佩斯的堅守，是給行業的一記警鐘 ，當市場只認流量，最終會失去真正的藝術。” 這些聲音像一束束光，照進被資本壟斷的電影市場。

面對突如其來的支持，陳佩斯反而很平靜。他在劇團公眾號寫：“謝謝大家，但別罵其他電影。每個創作者都不容易。” 這種體面讓更多人動容，就像他在《戲臺》里演的班主，就算被軍閥指著鼻子，也不忘整理戲服領口。

7 月 25 日正式上映前，已有 200 多家影院主動增加排片。有影院經理說：“是觀眾教會我們，不能只看資本給的報表。” 而陳佩斯在最新的視頻里，終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我年輕時以為，好作品得靠獎項證明；現在才懂，觀眾愿意走進影院，就是最好的獎杯。”

很多人不解，陳佩斯明明可以靠情懷圈錢，為什么偏要拍這種 “費力不討好” 的電影？其實答案藏在他的過往里。

當年他因小品版權問題和電視臺對簿公堂，寧愿退出舞臺也不妥協；后來做話劇，有人勸他加些流行梗，他說：“喜劇可以通俗，但不能低俗。” 這次拍《戲臺》，投資商讓他把結局改得更 “正能量”，他直接拒絕：“藝術得說真話。”

點映場有觀眾問他：“71 歲了，何必這么拼？” 他指著銀幕上的戲班布景：“你看那后臺的鏡子，演員上臺前都得照照 ，我不能讓觀眾看到一個敷衍的陳佩斯。”

如今《戲臺》的排片率已經回升到 20%，預售票房持續上漲。有網友說：“這不是一部電影的勝利，是我們不想讓認真做事的人輸。” 而陳佩斯最在意的，或許是片尾那句字幕 ，“戲比天大”，這是他寫在劇本扉頁的話，也是一個老藝術家對舞臺最虔誠的告白。

資本能決定排片表，但決定不了觀眾的選擇。就像當年他在春晚上演《主角與配角》，那句 “你管得了我，還管得了觀眾愛看誰嗎”，在三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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