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 / Vic

采訪/王江月 撰文/董洺辰

場地提供 / 中國大飯店

做演員要達到順心自在

張鈞甯

“我希望自己現在的狀態是幸福的，

按照自己的步調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張鈞甯迎面走過來，利落的短發，讓她看起來更加高挑。她穿著一套短款套裝，落座后，顯得腿越發修長。

身為大家眼里的“氣質女神”，張鈞甯的“氣質”不僅體現在外在，更主要的是浸潤在內在。對話中，她的表達自然流暢，言之有物，既有理性的觀點分享，也有娓娓道來的感性故事。

張鈞甯畢業于臺灣國立中央大學產業經濟研究所法律組碩士班，在娛樂圈十余年來，她一直秉持著自己獨特的生存之道。骨子里勇于冒險的她，在表演上一直努力進取，嘗試走出舒適區，在生活上，她則追求處之泰然、順心自在的幸福之道。

Vol.1

順心自在

前幾個月，張鈞甯收到朋友發給她的來自2009年的一疊側拍照。照片里的她手持相機凝神拍照，似乎在捕捉和記錄鏡頭里的人和事。而拍攝中的她又成了被記錄者，定格了她人生某一階段的彼時彼刻。

送她照片的朋友說，“美好總是需要時間醞釀的。“

”是啊，那段時間的一切，12年后看來，真是，十分的，美好。“張鈞甯也不禁感慨。

這12年的時間，張鈞甯過得很豐富。但這種豐富，并不完全指的是幸運和順遂。但于她而言，無論情感上的起伏、工作上的波折，抑或角色的成功與否，都是一種有益的積累。她承認自己在二十幾歲到三十歲的時候經歷過焦慮期。二十幾歲的她，勇敢，喜歡冒險，但本質里卻非常沒有自信和安全感。到了三十歲，經歷了很多闖蕩之后的她，突然對人生有了新的認識。

“就是因為有那些不確定，我才能知道自己內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開始不害怕每一次失敗，因為人生一定會有不斷的失敗，重點是失敗之后怎么樣讓自己站起來。”張鈞甯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場乘風破浪，她希望自己可以搏浪前行。

“如果此刻對20歲的自己說一句話，你最想跟她分享什么？”

“我想跟她說可以再自在一點，再相信自己一點。這時候就已經是最好的你，不要有那么多包袱或者求好心切，更享受當下一些吧。”現在的張鈞甯說這番話時，語氣中充滿著自信和力量。

但是人在生活中不免會產生一些負面情緒。對此，她給出了自己的應對方式叫“轉念”，這要得益于姐姐的提醒。有一次姐姐從英國回來，張鈞甯說好晚上陪她去酒吧坐坐。但那天工作結束后，她非常累，情緒不太高漲，姐姐看到了有些意興闌珊。當時張鈞甯也不大高興，心想：我們不是說好要出去嗎？你怎么還坐在那里？最后兩個人都有些失落，吵了起來。冷靜下來后，姐姐走過來對張鈞甯說：“我們兩個鬧脾氣，今天就是一個不開心的晚上。但如果你轉念一想，你知道我等你很久，你就趕快穿好衣服出去，在酒吧里聊聊天，喝一杯，我們可能就會擁有一個美好的回憶。十年后我們都會記得曾經在那個晚上去過哪里、聊過什么，而不是在那里生氣的記憶。”

聽后，張鈞甯豁然開朗。“情緒能給我們帶來很多負能量，所以在我遇到不順利的事情或很糟的狀況時，我都會提醒自己那個晚上姐姐跟我說過的話：要轉念。”

這件事也證明了遇到問題時溝通交流非常重要。張鈞甯的家人都十分懂得溝通的技巧，在對待孩子上也不例外。當小外甥女打碎了一個杯子，姐姐不會直接批評她，而是第一時間清理好，然后才循循善誘：杯子破了沒有關系，但你剛剛是不是沒有拿好？那么這個很漂亮的玻璃杯就沒有了，下次要不要把它拿好？還有一次小外甥女因犯錯而哭鬧，姐姐開導她：“你是不是覺得丟臉，很不好意思？媽媽小時候做錯事情被婆婆批評，也會覺得好丟臉。”說到這兒，一直在哭不敢承認打碎杯子的小外甥女點點頭。一旁的張鈞甯看在眼里，也順勢說到：“當我演得不好的時候也會被導演叔叔說，我也會覺得好沒面子。不過沒有關系，我只要演得更好就沒事了。”

張鈞甯很感謝父母生了她和姐姐兩個孩子，她們可以一起經歷所有的事情。她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說。她有時候也會承擔起勸慰姐姐的角色，姐姐從小就對藝術很有興趣，希望成為一個像畢加索那樣的藝術家。有一次姐姐給她打電話時大哭，覺得自己在工作上不夠優秀，沒有達到期望的藝術境界。張鈞甯開導她：因為你已經是創意總監，有一個很愛你的老公，還有可愛的女兒。你可以選擇辭職去做藝術家，但你沒有。選擇權是在你手里的，不是你不能做到，而是你做了更好的選擇。姐姐這才明白了，覺得自己好像要求得太多了。

《星月對話》片段對20歲的自己說要更自在一些，更自信一些。

張鈞甯認為自己非常幸運，家人的正確觀念經常能夠啟發到她。父親張志銘是法學博士，母親鄭如晴是知名文學作家，兩姐妹從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在姐姐40歲生日那天，媽媽送給她一句話：“想象隱然創造，回顧意味觀照。”雖然張鈞甯不太懂這句話的含義，但她能感受到它帶給姐姐的力量。她也期待著明年媽媽在她40歲生日時會對她說什么。

30歲生日時，張鈞甯跟閨蜜陳意涵去了菲律賓旅行，做了許多很叛逆的事，比如裸泳、紋身等。問她40歲有什么具體的計劃嗎？她笑言：“也許會做些回歸家庭之類的事。”隨即又收斂笑容，稱是開玩笑。“看看吧，還沒想好。但是也沒有特定，平平淡淡的，我覺得現在也很好。 ”

曾經有些畏懼的40歲，就這樣漸行漸近。但張鈞甯覺得還好，沒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她覺得一切取決于心態。“年齡應該是一個禮物，而不是讓人焦慮的事情。”

張鈞甯最近看到凱特·溫斯萊特的一個訪問，她說導演P掉了她在《東城夢魘》海報上的皺紋，但她向導演請求保留她的每一條皺紋，因為那是角色的一部分。張鈞甯非常欣賞她的主張。“當你在做喜歡做的事情的時候，當你像你演的那個角色時，無論多少歲都會很好看，根本不必在意臉上的皺紋或是黑眼圈什么的。”

正如對“轉念”的看法和對年齡的態度，張鈞甯做演員最大的目的，也是希望讓自己達到“順心自在”的境界。從小沒有安全感的她，只有在接觸到表演以后才慢慢放松下來，在公眾場合不再心跳加速，在陌生人面前不再舉足不安。這個過程讓她發現了表演的有趣，進而真正愛上表演的本質。

“現在這個階段對我來說是非常自在的。”她微笑著說。

Vol.2

進入森林

張鈞甯熱愛冒險。在《跟著貝爾去冒險》這檔野外生存真人秀中，外表柔弱的張鈞甯挑戰極限，跳飛機、吃蟲子、徒手攀巖，突破大家對她的既有印象。“我膽子大，可能只是因為我想要去知道很多沒有遇過的事情，想認識這個世界。想看看跳飛機的感受是什么，那就跳下來吧！”她有意提高了聲調說。

冒險精神也有很大一部分源于她的好奇心。她身邊的工作人員說她的口頭禪是：“什么什么？”因為當工作人員在旁邊講話的時候，沒有聽清的她就會插進去問：什么什么？對于演員來說，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特質，因為演員需要憑借好奇心進入每一個陌生的、新奇的角色。

張鈞甯并不是表演科班出身，她本科畢業于國立中央大學法律系，并在入行后選擇繼續深造，以甄試榜單正取第三名的成績進入國立中央大學產業經濟研究所法律組碩士班，研究領域是兼跨法律與經濟的公司法。她調侃道：“小時候媽媽就覺得如果兩姐妹中有人當演員的，一定是姐姐，而不是我。姐姐是雙魚座，情感豐富。而我是處女座，特別冷靜。媽媽說表面上看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人生奇妙就在于不可預知，并非一生下來就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就像張鈞甯直到在研究所碩士畢業，才確認要全心做演員。

她對表演產生興趣的契機，源于電影《夢游夏威夷》。這部電影的拍攝方式不太常規，沒有完整的劇本，只有大綱，細部的內容需要演員自己發揮。所以每天收工后，導演就把演員們集合在片場的海邊，討論明天要演什么，大家各自根據自己的角色暢所欲言。比如前面一場被綁架了，下一場和綁匪變成好朋友，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張鈞甯飾演的是一個精神分裂癥患者，有一次她問導演：我可不可以這樣演？導演說，沒事，你怎么演都是對的，因為你演的是一個瘋子。“透過這次拍攝，讓我覺得原來拍電影像是大家集體孕育一個小孩，里面有很多可能性，沒有標準答案。”由此，她逐漸發現了做演員的無限可能。

但探索的過程是漫長的。一開始她也又迷茫，找不到方向，只能按照讀書時的那一套方式死磕硬磕。但后來發現錯了，考試會有標準答案，但表演沒有。表演考驗的是每個人的體會和對角色的獨特理解。幸運的是，在跟一些前輩演員合作的過程中，她獲得了許多啟發。

拍攝《天下》的時候，張鈞甯經常觀察鄭佩佩和劉松仁演戲。鄭佩佩告訴她如何練出女俠的眼神：在屋子里放滿蠟燭，打開窗子讓風吹進來，盯著看哪一支蠟燭被吹滅，眼神就即刻追過去。久而久之就訓練出了“一秒到位”的敏銳眼神。劉松仁跟她說，演戲不是只說臺詞而已，而是在演人物關系。面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面相，把關系抓出來，人物就立體了。這些分享對當時的張鈞甯來說，都如燈塔一樣，給了她前行的勇氣和動力。

經過近18年的拍攝實踐，她終于能在各種角色間游刃有余地切換，挑戰了許多與自己個性反差很大的角色。比如《如懿傳》中清醒冷靜的海蘭，網劇《唐人街探案》中神秘危險的IVY，及年初上映的電影《緝魂》中干練勇敢的阿爆。正在播出的電視劇《不說再見》是張鈞甯三年前拍攝的，她扮演的毒梟女兒歐可欣驕縱任性，還很善“撩”，讓她一度覺得拿錯了男主的劇本。

前不久，張鈞甯參加“微博電影之夜”，獲封“年度進取演員”。問她如何定義“進取”，她坦言：“我自己認為進取就是永遠沒有一個頂，不知道可以走到哪里，但一直在路上。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天賦型的演員，但一直在往前走的過程中，然后透過不同的角色讓我呈現出不同的樣貌。”

在張鈞甯看來，每個角色的創作過程也像一場冒險。一開始好像進入森林的前段，面對著未知。后來就是迷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雖然聽到一些聲音，但什么也抓不到。然后慢慢找到一個方向走，但也可能是錯的，只能一直不停地嘗試。有時候會焦慮，有時候也有挫敗，有時候會懷疑自己不會演戲了。但那個階段過去了，又會走上一個新階段。

做演員以來，張鈞甯經歷了很多次的開機和殺青。開機時的緊張和殺青后的不舍都是她難忘的記憶片段。所以，每一次跟一個角色告別，她都有一個僅屬于自己的儀式感。“我會去喜歡的酒吧點一杯調酒，慢慢地想在這個角色中感受到了什么。然后會和角色說一句話，感謝她這段時間陪自己度過。”

Vol.3

幸福之路

張鈞甯堅持跑步已經有十年多了。很多人覺得她足夠堅持和自律，但對于她來說，只不過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因為喜歡，所以可以一直做下去。她愛上跑步的緣起，是因為參加了一次跑馬拉松的活動。雖然訓練過程很累，但對于剛拍完戲頭昏腦漲的她來說，流汗讓她身心舒暢，頭腦頓時清醒。在那一刻，張鈞甯愛上了流汗的感覺。現在當她不知如何靠近角色的時候，就去跑步，邊跑邊想，可能某一個關鍵點就會自動跑出來。“這就是所說的靈感吧。”

在跑步的時候，張鈞甯對周圍的環境也有了不同以往的感知，“跑步是一個非常好的記憶和認識一個城市的方法。”她曾經在阿根廷最南端的生態保護區跑步，沿途會遇到各種野生動物，比如烏龜、珍稀鳥類等。在印度的時候，她曾經跑步經過一座四門通透的老房子，剛好有一束光從頂上直瀉而下，而下面有一位老人在做瑜伽，“我突然進去的時候，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我覺得這是我迄今看到的最美的做瑜伽的景象。”

隨著年齡的增長，張鈞甯越來越會為一些平凡的場景所感動，也更珍視身邊擁有的一切，比如朋友。“我覺得朋友是一輩子的！”所以交朋友，她很看重的品質就是真誠率直， 她的朋友有圈里的，也有圈外的，主要是大學同學和高中儀隊的同學。“他們身上都有讓我欣賞的部分，跟他們在一起都不需要表面的熱絡和客套，即使什么都不說，就是安靜地坐著，也不會覺得尷尬。”

張鈞甯十分感謝有這些朋友在身邊。圈外的朋友，讓她看到真正在生活的人的樣子，看到日常很踏實的事情，而不是局限于熱搜上的世界。而圈內的朋友，他們可以互相欣賞，砥礪前行，共同成長。

這些于張鈞甯來說都是一種幸福。所以這期節目的閱讀環節，我們專門為她選擇了英國著名哲學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羅素所著的《幸福之路》，這是一本探索現代社會幸福問題的經典書目。

“不同年齡是不是對幸福的定義也有所不同？”

張鈞甯略加思索，點頭稱是：“小時候的幸福就是媽媽帶我去兒童樂園，吃到喜歡的泡面和薯片；十幾歲的時候，是希望考上好學校，交到好朋友；入行之后，期待演到好戲，自己能夠被看見。現在，我的幸福觀又有了轉變，就是希望把握好當下的生活，按照自己的步調做喜歡做的事情。”

之前看過張鈞甯的母親寫過一篇文章，名為“守候本身就是幸福，無關乎青鳥是否到來來。”對媽媽來說，守護著她們姐妹倆成長成人，就是一種幸福。這一點，張鈞甯有深切的感受，每次回家的時候，媽媽都會煮自己最拿手的肉給她吃，她一進門就能聞到香味。為了這頓飯，媽媽早上去市場買肉，回來煮三四個小時，過程雖然很辛苦，但是覺得很幸福。

很多時候，我們經常被不滿足所困擾，這也阻礙了幸福的產生。身處名利場，作為藝人還要時常面對大家的比較。所以，張鈞甯時刻提醒自己要多看看自己手中擁有什么。2015年左右，她有過一段低潮期，連續被換角兩三次，一度有些沮喪，就一個人去轉山。走到很累的時候，她就開始想從出道到現在曾經幫助過她的人和事。最后走完54公里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其實擁有很多。“但如果我一直去看我拿不到的東西，就會變得越來越不滿足。”

在張鈞甯看來，幸福是一種安定感。如此，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做到處之泰然、順心自在。

Vol.4

對話張鈞甯

“只要方向是對的，哪一天走到都沒關系”

Q：王江月

A：張鈞甯

劇照攝影 / 陳珊

Q：你之前學法律需要嚴謹，但做演員可能感性更多一些，在你身上感性和理性的比例是怎樣？

A：小時候我覺得是90和10，理性是90。但后來我發現演員很多時候也必須要很理性。在表演的時候，情感是強烈的內在驅動，但我必須保護外在身體的安全，將它控制在一定范圍內。要拿捏好一個度，不能完全被情緒帶著走。在讀劇本的時候，人物塑造的走向、人物關系的發展、所有劇本給出的信息都必須完整地整理出來，這一套劇本功課必須是非常理性的。

Q：很多30+、40+的女演員都有一種困惑，就是可選擇的角色越來越有局限，你有這方面的困擾嗎？

A：我相信一定會有局限，因為每一個年齡段過了之后，你就不可能再演回去了。人生很有趣，它就是一條直線，每個人拿到票就是從頭走到尾。現在市場上可能更多的是年輕人愛看的題材，但不代表沒有一些成熟女性或現實社會主義的題材，這也是不在那個年齡層的演員演不了的。所以我覺得無論哪個年齡段都有限制，重要的是能不能專注于每一個眼前可以表現和詮釋好的角色。我是喜歡表演的，我相信我可以一直演下去。

Q：你一直不斷走出舒適區，去挑戰跟自己個性有所反差的角色。這是這幾年你有意進行的一種改變嗎？

A：我是一個蠻喜歡新鮮感的人，很想要看到自己不同的變化。作為演員來說，我喜歡表演，就是因為我覺得它和運動一樣，讓我覺得自己永遠是沒有限制的。可能今天我做不到，但我在繼續努力的過程中，每跨出一步，就會把外在的東西拉得更大一點，多一點可能性。

Q：作為藝人，面對網絡上和其他人的一些評價，要做到淡然和直面，是不是也需要有一個過程？

A：是。我是處女座，早期的時候被八卦雜志寫，我就覺得應該實事求是，不應該寫不正當的言論，自己生氣老半天，要公開找他們理論。

但后來某一天我在吃早餐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一本雜志，封面是某一個演藝圈朋友，于是就順手拿起來看。這時候我意識到其他人也可能是在茶余飯后當八卦看一看，看完就忘了。那么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往心里去了。現在鍵盤手這么多，下一秒鐘他可能就去說別人了，不能因為一個跟你沒有關系的人去影響你今天的心情。人生其實是自己的，要相信自己內心足夠強大，保有健康的思路，別人說的話就不會真正傷害你。

一個人是什么樣的人，時間會給出最好的答案。比如在網絡上我看到人家寫我演技不好，我就要改正，反而要謝謝他們。但如果有的只是說我長得丑，那沒辦法，我天生就長這樣，改不了。有一個人評論說我指甲蓋這么小也敢來演戲，看到時我整個人笑噴了。

當年我姐姐推薦給我一本書，叫《被討厭的勇氣》。一個人不要害怕被別人不喜歡。連我都不可能喜歡每一個我遇到的人，為什么不讓別人不喜歡我？這不是很矛盾的一件事嗎？！

Q：你覺得幸福與成功是劃等號的嗎？

A：在某一個層面上來說，心靈感受上是；但在另一個層面上來說，有的時候成功會剝奪你的幸福感。當你花時間去爭取名聲、財富這樣世俗的成功時，意味著你跟你愛的人相處的時間就變少了。還是要看你把什么東西放在第一位，這是個哲學的問題。因為有的時候如果一個人事業的成功就是他最大的幸福感來源，這時候可能就是等號。

Q：現階段獎項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A：有的話當然很開心，但它絕對不是我在表演的時候想象的目標。我不會設定我要拿影后、想要什么角色或者要多有名。與其想這些，為什么不把我現在接到的角色好好地鉆研演好？只要我的方向是對的，哪一天走到都沒有關系，因為這一場馬拉松是我和自己的賽跑，不是我跟別人的。如果有這樣的信念，就可以很踏實地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Q：你和姐姐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你覺得單親家庭對你后來的個性有負面影響嗎？

A：對我們其實是沒有影響，因為媽媽給我們很多的愛。但長大以后在談戀愛的時候，對永遠的愛情會有一種不信任感，總覺得愛會到頭的，最終會分開。先想好這件事，到分開那天就不會難過。但我有一個男朋友和我說過，如果你都不相信永恒的愛情，你就不會為它付出，在關鍵點就可能轉身走了。但如果去面對就可能會攜手一輩子。這個和轉念一樣。我覺得很對，我怎么可以因為別人的經驗而不去相信這件事情？如果我內心非常渴望可以有這樣的情感，我應該要相信。就算我相信也不一定會成，但如果我不相信，一定不會成。

每一段情感我覺得都很好，因為在人生的某一個部分，是他陪你走過的，這是一種緣分。如果真的不行，大家分開可以讓各自都過得更好，分開也不會是一個壞的選擇。

Q：隨著年齡的增長，會因為世俗的看法為婚姻而婚姻嗎？

A：如果因為世俗的話，我早就嫁了100遍了。我覺得還是要自己喜歡。好的伴侶關系一定是像伙伴一樣的，可以有很多分享，兩個人在一起可以讓彼此有更好的成長，可以一起度過很多不好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感情。談感情還是得要有愛，沒有愛，其他有再多，也都不重要。我一直相信每個人都會遇到屬于自己的那個人，或早或晚，剛剛好會在你要遇到他的時候碰到。

《星月對話》片段張鈞甯認為幸福是一種安定感——在任何的情況之下都可以處之泰然、順心自在。和張鈞甯一起閱讀羅素的《幸福之路》，找尋你的幸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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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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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宣推 / 曾繁霖

統籌 / 吳明嘩

執行 / 劉思岑

外景攝影 / Vic

劇照攝影 / 陳珊

后期剪輯 / 韓鋒

撰文 / 董洺辰

編輯 / 李垚葭

主編、出品人 / 王江月

特別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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