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產業的發展,不僅依賴于工業化提速,更依賴于具有時代烙印的青年導演。他們的勇氣、創作才華,關乎中國影視的未來。
愛奇藝桃廠藝術家策劃聯合悅幕中國電影觀察,試圖通過對話青年導演,了解他們身上不同于前輩的獨特風格和洞察思考,探討當下及未來的更多可能性。
文/龐宏波
郝杰和王珞丹是愛奇藝《開拍吧》青年導演里的兩個“極端”。前者曾連拿兩屆FIRST青年影展的最佳導演,后者是從演員跨界而來的“零經驗”新人導演;郝杰個人風格強烈,王珞丹白紙一張但充滿新奇……用陳凱歌的話形容,一個是“不聽話的小孩”,執拗地守衛著自己內心的秩序,另一個就像隔壁家的孩子,聰明、好學、融匯成長。
極端往往能夠成為兩個“軸”,這兩個“軸”拉扯出的空間實際上可以看到青年導演的困境和收獲。和郝杰、王珞丹這樣的青年導演還有很多,在《開拍吧》,他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探索中通過“坐標”確認自己的位置,發現自己的可能。
過去幾年間,青年導演涌現,為觀眾帶來優質作品的同時,也在一次次的創作和歷練中堅定了自己的位置,呈現出更多可能性。
如果不是《開拍吧》這檔節目,很難有人會將郝杰和王珞丹歸在一起。但放在一起,又會發現他們其實有很多作為青年導演的相似特質,比如對電影的敬畏尊重,對自我表達的渴望,還有那些通過作品展現的思想和價值。用制作人譚娜的話來說,從他們身上可以看到這代青年導演的“縮影”。
1
—在40多位青年導演中
尋找“好苗子”—
去年5到7月的三個月時間里,《開拍吧》制作人譚娜和總導演、總編劇、藝人總監集體出動,一頭扎在了選角這件事上。經過層層篩選后,節目組在面聊階段見了40多位導演。
譚娜透露,選定導演的標準,首先是80、90后的青年導演,擁有相對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旺盛的表達欲;其次是風格類型多元化,具備創作好故事、好作品的基因。《開拍吧》希望能以節目為契機找到新一代導演中的“好苗子”。最終,六位青年導演突出重圍。
談及創作初衷,譚娜坦言,導演是電影的核心,希望觀眾可以通過導演的創作來了解一部電影的誕生,“我們要把《開拍吧》做得全民化、大眾化,也希望讓大家看到中國年輕一代導演力量”。
想用綜藝形式展現電影創作生態,顯然并不容易。底層邏輯中綜藝與影視的融合,細節處電影的藝術性與商業性平衡,個人表達與大眾理解的差異等等,都是難題。
但不設淘汰、不搞噱頭,是節目組的底線,“我們想要保護導演,保護作品。”于是《開拍吧》打造了一個以導演為主角的舞臺,充分尊重青年導演的個體思考,給年輕藝術家們更多表達機會。
節目之外,這六位導演因為“來路”的多元,具有更廣泛的代表性。通過模擬真實產業生態,給予青年導演“指南”的同時,它所映照的正是如今青年導演的個性風貌和藝術表達。
2
—“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堅持—
想當年,郝杰憑借《光棍兒》《美姐》連拿2012、2013兩屆FIRST最佳導演獎,風頭正勁,留下了不少“撒野”語錄。
在2015年執導《我的青春期》之后,在國際上走了一圈的郝杰“消失”了。
三部電影豆瓣評分越來越低,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我的青春期》也讓郝杰意識到,做完全商業類型片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我說服不了我自己”。于是他前往中戲的戲文系讀了半年書,從最基礎的學起,然后就一直拉片改劇本,“修練內功”。
直到《開拍吧》的出現,給了郝杰再次創作和表達的機會。這次,郝杰讓大家看到了他褪去鋒利后,仍保留著對自我、對藝術的尊重與堅持的一面,也看到了他的專業才華和對“人的不自知”主題的堅定探索。
郝杰是《開拍吧》節目組面聊的第一位導演,他說“我希望我的電影,多年以后也有人看”,現在還有人有這樣的理想就很難得。后來的節目中,陳凱歌也直言郝杰讓自己想起一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
參加節目,郝杰有過兩次“退賽”沖動。一次是在節目里,第三輪“命題創作”階段,面對陌生的城市題材、資源籌備不足等重重困難,郝杰萌生退出的想法,但被愛才的陳凱歌及時制止,并給予“在這個時代,居然有郝杰這樣的人,肯拍這樣的電影,用這樣的方法來拍,你是一個要滅絕的物種”的評價。
在郝杰看來,陳凱歌的肯定是參加節目的重要收獲之一——找到自己的位置,“陳凱歌作為中國電影的一座高山,能對我有肯定的部分,那是很重要的。就好比珠穆朗瑪峰給你一個坐標,說你現在到多少米了。”
另一次其實是在更早的首輪短片劇本會上,郝杰堅持“一字一句都不改”,“代價可能就是我六年來終于要出山了,但我不出了。我不是來比賽的,我是來做電影的,最后我一個字都沒改,這也是人家尊重我,尊重電影。”
最后,黑白4比3畫幅、農村題材、充滿隱喻的《馮海的夢》,獲得六個短片專業評分的第一名并成為了強推短片。譚娜認為,這個作品是郝杰六年所積累的藝術形式最極致的呈現,“我看了五六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感受。”
兩次“退賽”風波并沒有讓節目組后悔找郝杰來,譚娜說,“我們找他來,就必須要尊重他的創作,因為他讓我們看到一個獨特的導演類型。”這類藝術家不從眾、不妥協,有著鮮明的藝術風格和明晰的創作準繩,與自己較勁,也與電影較勁,因為對于他們而言,有比票房、流量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堅持自己的藝術追求。
3
—突破邊界才能探索可能性—
演員轉型導演在經歷了“第一代”的試水之后,逐漸提升了在市場成為“黑馬”的命中率,陳思誠、徐崢、吳京成長為中國電影的中堅力量,賈玲、黃渤的處女作成為了市場的頭部。編導演本就是一體,如今越來越多演員邁出轉型的一步,將積累的表演經驗融會貫通,探索自己的更多可能性。
在三四年前,王珞丹第一次有了一個故事按照自己想法拍出來會是什么樣的沖動,這也成為她參加節目的初衷。
前兩個短片《陪聊》和《尋人啟事》在王珞丹眼里,大部分都和自己看到的新聞有關,核心母題都是關于自己最大的感受:孤獨。在她看來,“無論是我的角色,還是我的片子,能夠獲得理解和認同,那一刻我是不孤獨的。”
參加節目,王珞丹最在意兩件事,一件是自己想表達什么,另一件是作品能否按照自己想要的表達出來。于是從接到節目組邀約,她就開始準備想表達的主題和故事,第一次劇本會上就提出了多個版本的思路。
在本職演員工作里,王珞丹就是一個不斷嘗試各種可能性的演技派,塑造了《奮斗》里敢愛敢恨的米萊、《紅娘子》里勇敢潑辣的王小紅、《后會無期》里魅力風情的蘇米等一批經典角色。
跨界做導演,她更加謹慎選擇,大膽嘗試。三條短片,《陪聊》里末日的孤獨遺言、《尋人啟事》聚焦網絡真相難辨、《寂靜世界》展現溫情治愈的姐妹情深,不同類型、不同風格,讓王珞丹這個新人導演倍感壓力,但也充滿干勁兒。
成為長片電影導演,并不在她的短期規劃內。她坦言:“三個短片拍下來,我對拍電影這件事敬畏心更重了。之前對這個職業是未知的,愿意去探索。但現在我知道這個職業是需要很多技術含量的,是需要很多學習磨練和訓練的,特別是三支短片拍下來,沒有長時間的準備過程,你留下的就是遺憾。”
雖然演而優則導已經成為影視圈的常態,看似明星自帶影響力、熟悉影視創作,但轉型背后的困難和努力只有自己知道,“不管是從哪個行業轉型跨界,最終都是要以一個導演的要求來要求自己,該學的都要學,該吃的苦都要吃,創作時的無助和寂寞都要自己扛。”重新審視自己當下作為導演的可能性,王珞丹選擇在演員領域深耕的同時,繼續為未來的各種可能性積累經驗。
4
—青年導演有N種可能—
青年導演擅長個性表達和探索創新,在捕捉年輕群體的關注焦點和審美喜好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過去十余年,愛奇藝將不少優質項目的合作機會給到沙漠、劉暢、辛爽、呂行等青年導演,看著他們在這片試驗田上生根破土、茁壯成長。于是,《你好,舊時光》《最好的我們》《隱秘的角落》《無證之罪》等高品質作品誕生,為影視創作樹立一個個新標桿。
2017年,《你好,舊時光》制片人朱振華將沙漠推薦給愛奇藝的戴瑩。而戴瑩剛剛看完沙漠拍的短片《半島孤兒》,認為他的視頻語言相當成熟,于是選定由他來執導。最終《你好,舊時光》拿下豆瓣評分8.6的高分,被不少觀眾視為最好看的青春片之一。
在《開拍吧》里,沙漠跳出擅長的愛情題材,關注陽光抑郁癥、聽障家庭這些小眾群體,也融入親情、愛情、友情,用戲中戲的方式講述情感,用細致的洞察描摹現實。
劉暢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在拍攝網劇《最好的我們》之前做過場地、制片、檔案助理、編劇等,按部就班“可能還要再做十多年的副導演,等到40歲的時候才有可能去成為一個大導演”,但《最好的我們》的出現讓年輕創作者有機會更早實現自己的理想。此后,他又陸續執導了《獨家記憶》《棋魂》,成為青春劇類型導演的代表。
類似這樣的青年導演還有很多很多。事實上,對于青年導演來說,“機會”顯然是最為稀缺的資源,需要青年導演展現出更多的可能性。
可以看到,這一批年輕藝術家,背后是面對創作、面對做導演的慎重和全力以赴。在愛奇藝,他們把握住機會,不斷革新作品類型、創作方式和話語表達,為大眾提供一部部好作品。
對于他們來說,不僅僅在藝術高度上需要“坐標”來確認自己的位置,實際上在整個產業生態里也需要走出舒適區,在大眾審美和藝術表達之間尋求平衡,來讓自己獲得更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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