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的

救贖

前情提要：

雁和滕軍的離婚在財產(chǎn)分割上出現(xiàn)了分歧，毛雁淡定提出對公司進行審計，滕軍表面應下，心里卻開始七上八下地想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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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的救贖

張?zhí)N慧三人邊走邊聊，十一點多的時候到了普安區(qū)法院，附近正好有家上島咖啡館，點完單后三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張?zhí)N慧手機響起，便側(cè)身去到一旁接電話。

毛雁落座后一拍桌子：“媽的，這個渣男，我看張律師一說要審計，他臉都綠了。”

蘇曉玲：“那你們公司還真有問題，估計問題還不小。”

毛雁：“曉玲，今天他說那些話，真是不好意思，還把你帶進去，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服務員端來餐點，毛雁忙著擺桌，張?zhí)N慧掛了電話回來落座：“咱們都不是別人，不用那么客氣。你點那么多根本吃不完。”

毛雁：“吃得完，量都比較少，我今天要放開肚子吃，吃飽了好戰(zhàn)斗！”

蘇曉玲說：“等等，給你們看個短信。”蘇曉玲把秦驚發(fā)的短信給他們看，短信內(nèi)容：

老婆，你幫我把這個月的信用卡還了，就是上個月我買了款限量版的鞋子，好不容易搶到的，金額你知道的，你手機短信里肯定有提醒，你只要幫我還了，咱離婚的事情好說。

蘇曉玲雙手撓頭，頭發(fā)被揉得像雞窩：“你說這人咋想的，這腦回路太不正常了，還讓我還信用卡呢。”

毛雁問：“張律師，你這么多年大概處理了多少起離婚案件了，像滕軍和秦驚這樣的男人不多吧。”

張?zhí)N慧說：“沒有一百件，八十件也有了吧，奇葩的人多了去了，你們這才哪到哪，戀愛時恨不得把命交給對方，經(jīng)過婚姻打磨后的夫妻，很多時候都恨不得咬死對方，何況已經(jīng)走到離婚這一步的夫妻，相看兩厭，可不就是要斤斤計較嘛。”

“底層的婚姻就更可怕了，曉玲知道的，我們老家，結(jié)婚有幾個談感情的，只要彩禮到位，認識沒幾天就結(jié)婚，反正大部分人也不領證，結(jié)婚之后發(fā)現(xiàn)不合適再離唄，特別簡單。就剛剛我表叔打電話的事情，他兒子不到二十歲，找了個十八的，光彩禮就三十萬，房子要兩層，裝修好，家具齊全，還有各種首飾，小轎車一輛，這些都是標配，其他各種禮品都不算，娶個媳婦上百萬要花掉的，你說這種婚姻怎么能有質(zhì)量，所以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離婚率特別高。婚姻最終就落實到錢上了。”

毛雁：“我們山東那邊情況也差不多，中國的農(nóng)村的婚戀有點畸形。”

張?zhí)N慧：“這不，后天我還要回老家給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弟開庭，我爸已經(jīng)給我下死命令了‘這個錢，你必須給要回來，這可是你表叔一輩子的心血’。”

“你說，父母傾家蕩產(chǎn)給兒子娶個媳婦，兩個人都還是個孩子，怎么過日子。”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三人慢悠悠地往法院走，在法院門口頂頭遇見秦驚和她媽媽，還有秦驚的二姨丁萍華。

丁萍華：“曉玲，現(xiàn)在翅膀硬了，變得這么厲害了，還找了這么多的幫手，你嫁過來這么多年，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吧，我姐給你當牛做馬，阿驚對你百依百順，你居然還能做出起訴到法院這樣的事情，臉都被你丟盡了。”

蘇曉玲似笑非笑地說：“叫你聲二姨是尊重你，你說我找?guī)褪郑悄憬裉焓莵砀墒裁吹模勘荒氵@么一說，你們家真的是好得沒話說，我還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樣的家庭我無福消受，也承受不起，留著給別人吧。”

秦驚一把把蘇曉玲扯到一邊，張?zhí)N慧和毛雁立馬上前，齊聲呵斥秦驚：“你要干啥？”

秦驚說：“我不打人，我只是找她說點事。”

張?zhí)N慧和毛雁堪堪頓住了腳步，秦驚，她們還是了解的，還不至于打人。

蘇曉玲拍掉他攥著自己胳膊的手說：“說吧，什么事？”

秦驚搓著雙手，做出祈求的姿態(tài)，說：“老婆，求求你，咱能不離婚嗎？”

蘇曉玲瞪了他一眼，嗤笑了一下。

秦驚一臉焦急：“好好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這個月真碰到難事了，我信用卡欠了三萬多了，已經(jīng)超過最后還款日期好幾天了，銀行天天打電話催，再不還的話，銀行甚至要報案的，報案你知道吧，那是要坐牢的，你也不想讓小雅和小雨有個坐牢的爸爸吧。”

蘇曉玲：“你怎么不問你媽要錢。”

秦驚：“我媽那不得氣死。”

蘇曉玲：“我?guī)湍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今天離婚調(diào)解，我希望你能自己做主，別讓你媽媽插手。”

秦驚連連點頭答應。

蘇曉玲：“第一，你要答應離婚；第二，小雅和小雨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我，你可以探視，撫養(yǎng)費每個孩子兩千。”

“我哪有那么多錢？”

“你還是不是男人？”

“總共三千可以嗎？我真拿不出那么多。”

蘇曉玲不耐煩地說：“行行行，三千就三千，還有房子的事情，你答應把份額補給我就行，或者我拿房子，我把你和你媽的份額補給你們。”

秦驚：“媽想要房子，剛才在路上，她和二姨還在商量這事呢。”

“你們倆說完了沒有？時間到了。”

蘇曉玲說：“來啦！記住答應我的事情，不然我肯定不幫你還信用卡。”

秦驚：“知道啦，知道啦！”

蘇曉玲經(jīng)歷了上午毛雁的調(diào)解過程，所以輪到自己的時候，心里淡定了許多，況且現(xiàn)在秦驚不得不答應自己這些條件，其實主要是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她不能失去任何一個。

調(diào)解員進來時嚇一跳，調(diào)解員是一名退休的老頭，六十多歲，精瘦干練，雙目炯炯有神，別看六十多歲了，腳步穩(wěn)健，走路帶風。

人還沒坐下，就說：“調(diào)解而已，來那么多人做什么，又不是打架。張律師，我認識，旁邊這位是原告蘇曉玲了。旁邊坐的是誰？”

蘇曉玲：“這位是我朋友，”她指著毛雁。

“那這位和旁邊這位呢？”他指了指和秦驚并排坐在一起的丁萍玉、丁萍華。

丁萍玉：“我是秦驚的媽媽！”

丁萍華：“我是秦驚的二姨！”

調(diào)解員一臉嚴肅地問：“被告秦驚，你今年多大年齡了？”

秦驚：“三十九，下個月四十周歲。”

調(diào)解員：“三十九了！那你媽和你二姨跟著做什么，難道你離不離婚還要聽她們倆的，你是準備讓她們倆管你到老死嗎？”

丁萍華：“法官，你這說的什么話，你不知道，蘇曉玲太厲害了，我們家秦驚太單純，斗不過她。我們過來好歹給他出出主意，免得被人騙得團團轉(zhuǎn)。”

調(diào)解員：“四十歲的男人還單純，自己的婚姻還不能做主啦！你們倆又不是當事人，坐下面去，按照規(guī)定你們倆不能坐上面，還有你們那個椅子是不是從隔壁拿過來的，還回去。”

丁萍玉和丁萍華牢牢地坐著不動。

調(diào)解員：“怎么？”

丁萍玉指著張?zhí)N慧：“那她怎么是可以坐在上面？”

調(diào)解員：“她是律師，你也可以去找個律師。”

丁萍玉：“我也要找個律師。”

調(diào)解員：“你可以去找，但是今天你必須下去。”

丁萍玉和丁萍華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坐在了下面的旁聽席上。

調(diào)解員：“秦驚，你是被告，原告要和你離婚，你怎么說？”

秦驚“我同意離婚。”

調(diào)解員：“既然同意離婚，那你說說后面的事情怎么解決：兩個小孩的撫養(yǎng)權(quán)，財產(chǎn)分割。”

秦驚：“兩個小孩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女方吧。”

丁萍玉突然站起來：“不行，我們要小雅，要孫女，他是我們秦家的種呀！”

調(diào)解員一拍桌子，大聲斥責道：“坐下，吵什么，當你家呢，你再擾亂法庭秩序，我要讓法警把你帶出去了——繼續(xù)說！”

秦驚：“撫養(yǎng)費，兩個小孩我每月付三千。”

調(diào)解員：“原告蘇曉玲，男方的方案你同意嗎？”

蘇曉玲和張?zhí)N慧對視了一下，蘇曉玲回答：“同意！”

丁萍玉又站了起來：“我不同意，不同意！秦驚，你腦子進水啦！”

調(diào)解員：“你兒子都同意了，你反對有什么用。車子、房子、存款呢？”

丁萍玉：“什么財產(chǎn)，小孩撫養(yǎng)問題我不同意。”

調(diào)解員拿起面前的座機上的話筒，按了幾個數(shù)字：“喂，法警嗎？三樓304調(diào)解室，對，來幾個人。”

秦驚害怕了：“媽，媽，你和二姨先出去吧。”

丁萍玉一看調(diào)解員動真格的了，心里開始害怕了，在丁萍華和秦驚的推推搡搡中走出了調(diào)解室。

調(diào)解室里足足等了十分鐘，秦驚才再次走了進來。

調(diào)解員再次問：“財產(chǎn)問題怎么說？”

秦驚：“房產(chǎn)證上是四個人，我、我媽、蘇曉玲、秦雅明，而且蘇曉玲只占20%，我們愿意按份額補給她，我女兒的名字還在上面。”

蘇曉玲：“你剛才還答應把女兒的份額也補給我們的，就20%，我怎么買房子。房子現(xiàn)在還有八十萬貸款，也是我在還，兩輛車，貸款也是我在還。”

調(diào)解員：“那你們都有貸款，房產(chǎn)交易中心沒辦法變更名字。”

張?zhí)N慧：“我們的意見是干脆把房子賣了，因為房子是復式的，面積挺大，賣了直接按照份額分錢，事情就變簡單了。”

秦驚：“我媽說想想辦法，可以把蘇曉玲的份額給她，貸款的事情還沒考慮。”

調(diào)解員：“你不能離婚之后，房子歸你，女方還要幫你們還貸款吧，這方案肯定不行的。”

張?zhí)N慧說：“于老師，我們今天先把離婚和能處理的財產(chǎn)調(diào)解掉，關于房子的事情，本來就牽涉到四個人，我們再另案處理吧。”

調(diào)解員：“這樣處理最好，你們這套房子就是開庭也不處理。”

秦驚有點蒙：“法官這樣也可以嗎？”

調(diào)解員：“當然了！”

蘇曉玲：“車子一人一輛，秦驚你開的那輛貸款還有五萬，你補給我。我開的這輛貸款我自己承擔，咱們各自名下的存款歸各自所有。”

秦驚被嚇到了：“五萬塊錢，我怎么補給你，蘇曉玲，你這樣我沒法調(diào)解了呀。”

張?zhí)N慧：“這五萬不是讓你現(xiàn)在拿，咱們先記錄在這兒，后面在房子里扣除就行了。”

秦驚思考了半天：“行吧，行吧。”

調(diào)解員：“既然都談好了，那我喊書記員過來，我們做調(diào)解筆錄。”

調(diào)解員離開調(diào)解室，去找書記員。

秦驚對蘇曉玲招招手，示意她出去。

蘇曉玲：“你又怎么了？”

秦驚急吼吼地說：“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了，你趕緊把錢轉(zhuǎn)給我。”蘇曉玲：“簽完字轉(zhuǎn)給你，我還能跑了不成。”

秦驚立馬跳腳：“簽完字，你跑了，我能怎么辦，必須現(xiàn)在就給我。”

蘇曉玲想了想說：“我先給你一半，你待會簽完字，我在調(diào)解室里就再轉(zhuǎn)另一半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秦驚：“你微信給我，趕緊的。”

蘇曉玲微信轉(zhuǎn)給他一萬五。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簽字，付款，蘇曉玲和秦驚的婚就離成了。

后面只剩房子的問題了。

走出法院雄偉壯闊的大門，張?zhí)N慧：“我們后面就可以準備起訴分割房產(chǎn)的案子。”

蘇曉玲：“好的。”

毛雁：“調(diào)解這么快的，這就算離婚了？”

話音未落，毛雁就覺得后腦勺一陣風，一扭頭，就看見倆老太太從后面撲上來揪住了蘇曉玲的頭發(fā)。

毛雁上去拽扯兩個老太太，蘇曉玲頭發(fā)被揪住動彈不得，張?zhí)N慧也被這潑婦式打架給整蒙了，她一手試圖把蘇曉玲解救出來，一手急速地撥打110。

“我們就在你隔壁，普安法院大門口，是的，快點！”

蘇曉玲的頭發(fā)被扯下來一縷一縷的，毛雁也殺紅了眼，對著老太太又踢又撓，勉強把秦驚的二姨拉開了，秦驚的二姨轉(zhuǎn)臉又和毛雁廝打在一起，那邊的蘇曉玲還在婆婆的魔爪之下呢。

張?zhí)N慧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上去掰蘇曉玲婆婆的手。

很快來了兩個警察（法院的隔壁就是普安區(qū)公安局），蘇曉玲的婆婆依然抓著蘇曉玲的頭發(fā)，警察一號指著自己的警號說：“我是警號為313148的警察，現(xiàn)在向你們出示我的警察證。”警察二號依次也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和警號，最終五個人均被帶到了旁邊的公安局。

張?zhí)N慧出示了律師證，并把事情的經(jīng)過向辦案警官詳細地闡述一遍，蘇曉玲的頭發(fā)被揪下來一塊一塊的，臉上也被撓了幾個血印子，鼻子一直在流血，頭痛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毛雁也沒比蘇曉玲好多少，臉被撓得血淋淋的。

蘇曉玲被揍蒙了，到現(xiàn)在也沒反應過來，她從未和別人打過架，也不知道怎么打架，沒想到今天被兩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給打了，毛雁雖然性格上彪悍一些，但是也沒和人打過架呀，前幾天剛被老公打，今天又被老太太揍，這都是什么事呀！

警察把丁萍玉和丁萍華暫時關押在派出所，并給蘇曉玲和毛雁開了驗傷單，張?zhí)N慧帶蘇曉玲和毛雁去了醫(yī)院，蘇曉玲一副呆滯的模樣，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一個地方。

秦驚的電話打到丁萍玉的手機上：“媽，你們跑哪里去了，不是讓你們倆在法院門口等我的嗎？”

丁萍玉此時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接到兒子的電話嚎啕大哭：“兒子，你來接媽媽和二姨，我們在派出所里呢……”

秦驚嚇一跳：“你們怎么跑到派出所去了？”

警察一號接過手機，說：“你是丁萍玉的兒子嗎？你媽和你二姨打人了，把你前妻和一個叫毛雁的打了，她們倆去醫(yī)院了，還要驗傷，只要有一個構(gòu)成輕傷，丁萍玉和丁萍華兩個人都跑不掉，最后要判刑的，今天你先過來交五千塊錢的押金，暫時不拘留了，后續(xù)如何處理要等她們兩個的驗傷結(jié)果，我們就在法院隔壁，法院出門右拐就到。”

秦驚被媽媽和二姨的這番操作嚇傻了，癱坐在車里半天動彈不得。以往花錢的事都由蘇曉玲解決，自己從來不操心這些事，這怎么沒了她，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秦驚剛把蘇曉玲轉(zhuǎn)過來的三萬塊錢還了信用卡，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不足五千塊錢，難道又要刷信用卡？

秦驚把車子又開進了停車場，腳步慌亂地跑進了公安局。問詢臺的女警官按了幾個密碼把他領進了一個陰森森的走廊，鐵門“咣嘰”一聲在背后關上了，沒有門卡或密碼是出不去的，秦驚腿哆哆嗦嗦地釘在原處，邁不動腳步。走廊兩邊是一個一個緊閉的房間，有的房間里還發(fā)出咆哮聲：“事情做完了，不敢承認了？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當初干嗎去了？”

女警察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秦驚，語氣冷冽：“跟上呀，站在那里干嗎？”

秦驚這才艱難地挪動著沉重的雙腿，跟在女警察后面。女警察把他領到一間不足十平方的房間，剛一進門，丁萍玉嚎啕大哭，丁萍華也是眼淚汪汪地縮在墻角。

“兒子，媽媽和你二姨不要在這里，一刻都不行，你要把我們弄出去。”丁萍玉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

秦驚問：“警官，這里可以刷信用卡嗎？”

警官一號：“不行，我們這里只收現(xiàn)金。”

秦驚一臉不知所措：“那怎么辦，現(xiàn)在到哪里弄現(xiàn)金去。”丁萍玉抹了一把眼淚，從自己的挎包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張卡遞給秦驚，哭著說：“你快去銀行取，說什么我和你二姨也不能被關在這里。”

秦驚接過卡，低聲問：“密碼？”

丁萍玉趴在兒子耳朵邊說了六個數(shù)字：是秦驚的生日。

秦驚拿著銀行卡就往外走，穿過長長的陰森森的走廊，盡頭是剛剛那個密不透風的鐵門，秦驚彎腰趴在鐵門上試圖能夠找到縫隙，門突然開了，嚇得秦驚心臟怦怦跳，抬頭一看是警察一號。

秦驚同手同腳，頭昏腦漲地走出了公安局，一天兩次的刺激：第一次進法院，第一次進公安局，他的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

他開著車到處找銀行，平時到處是銀行，怎么真需要的時候又找不到了，媽媽的銀行卡是郵政儲蓄的，最近的一家在十公里開外。找到一家農(nóng)行，不知道為什么還取不了現(xiàn)金。無奈，他只得驅(qū)車去十公里開外的郵政儲蓄銀行。

到了銀行，只有一個自動取款機，排隊排了二十分鐘。

秦驚原本是按照媽媽的要求取五千的，密碼輸進去之后一看余額，好嘛，二十五萬六的存款，于是他心思轉(zhuǎn)了一下，取了一萬。

秦驚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五點半了，正是下班高峰，太陽已經(jīng)降到地平線以下，天空慢慢變成了灰青色。

秦驚擔心警察下班，今天事情辦不成的話，兩個老太太在公安局待上一個晚上會崩潰的，

秦驚車子開到一個十字路口，眼看就要變紅燈了，秦驚方向盤一打油門一踩超了過去，轟一聲闖了過去，在最后一秒黃燈變紅燈的時候越過了十字路口。

可是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前面的車子突然慢了下來，再想剎車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車子撞到了前面的車屁股。

車子停下，前面下來一位時髦女郎，天寒地凍的，她居然穿著超短裙，光裸的大腿在寒風中特別惹眼，開車居然穿了雙目測鞋跟高達七公分的皮靴，一頭酒紅色的波浪卷，在路燈下極其扎眼。

她氣勢洶洶地往后面走來，看到車子屁股癟下去一大塊，秦驚趕緊下了車，時髦女郎亮閃閃的指甲就指到了鼻梁上，“你這個人會不會開車，你看把我車撞成什么樣子了？”

秦驚：“誰知道你突然剎車呀？”

時髦女郎聲音尖細：“你撞了我你還有理了！”

秦驚：“我把電話留給你，我全責，我認，我還有急事。”

“不行，我要報警！”

秦驚急得團團轉(zhuǎn)：“我都說了我全責，還報什么警啊！我身份證也拍給你，修車多少錢不都有保險的嘛，還能賴掉不成。”

“等著吧，我已經(jīng)報警了。”

后面車子的喇叭嘀嘀嘀叫個不停。

秦驚無奈只得先把車子挪到路邊，后面已經(jīng)堵成了一條長龍。秦驚試圖再爭取一下：“女士，我真有急事，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到處堵車，交警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呢，我全責，你4S店花多少，我肯定賠多少。”

時髦女郎覷了他一眼：“我這車修起來可不便宜，你到時不認賬，我找誰去？”

秦驚看了一眼那紅得令人眩暈的寶馬，再看看被撞癟的屁股，只覺得鉆心痛。

秦驚打媽媽的電話，提示關機，他又撥了二姨的電話，二姨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來，震得秦驚耳朵嗡嗡叫，“你掉茅坑了？取個錢取到國外去了！”

“二姨，我這邊出了車禍，等警察處理，你和我媽不要急，我肯定會過來的，不可能把你們倆放那里的。”

丁萍玉帶著哭腔：“阿驚，媽媽的手機沒電了，你和曉玲好好說說，我和你二姨當時太沖動了，你讓她別和我一般見識，警察說她那什么，要諒解我們才行。兒子，你快點！把我們兩個老太太關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媽，我知道，我這不也著急嘛，我處理事故好立馬趕過去。”

秦驚又撥了蘇曉玲的電話，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之后改撥毛雁的電話，還是沒人接，再打，直接被掛斷了。

中午由于緊張下午調(diào)解的事情，所以就只吃了兩塊餅干，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鐘了，餓得胃痛，此時的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零下，秦驚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在車里翻箱倒柜也沒找到一星半點吃的。

七點半的時候，警車終于在一陣“嗚哇——嗚哇——”聲中姍姍而來。

拍照，開單子，簽字，一系列程序操作完成之后，已經(jīng)八點了，等秦驚趕到普安區(qū)公安局的時候，正碰上幾輛警車閃著紅藍的燈開出了公安局的大門，大廳里到處是警察和戴著手銬的人，嚇得秦驚溜著墻根往里走。

丁萍玉和丁萍華看到秦驚就像看到了救命的人，兩個看似囂張的老太太進到這樣的地方呆了幾個小時早就被嚇破了膽，現(xiàn)在還不知道蘇曉玲和毛雁的驗傷結(jié)果，更是被吊在半空。

秦驚交了五千塊的保證金，才把兩個早就蔫了老太太帶出了公安局。

可是出了公安局兩個老太太還是不服氣。

秦驚在前面開車，后座的倆人嘀嘀咕咕，秦驚：“媽，二姨，咱消停消停吧，再惹出什么事情，咱都承受不了，我打電話給曉玲和毛雁，她們都沒接電話，還不知道后面事情會怎么樣呢。”

未完待續(xù)

上一章說到，再兇悍的家暴男在法律審判面前也不過是個軟蛋，這一章便是，再刁蠻惡毒的婆婆，進了派出所都會嚇得哇哇大哭。

他們的兇悍和強勢也不過是一種虛張聲勢，一種只能在弱者面前彰顯的氣勢。

在真正的威嚴與規(guī)則面前，毫無底氣和尊嚴。

配圖 | @casandrabanuel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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