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羊小暖。
當一個對人苛刻、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兩面三刀還會家暴的人命懸一線躺進醫院,你會愿意救他嗎?
如果這個人,是你的丈夫呢?
如果這個人,是你的兒子呢?
如果這個人,是你的親弟弟呢?
或許,答案會不盡相同……
下午4點,人民醫院的搶救室里,醫務人員正在爭分奪秒地對曾偉進行搶救。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外的家屬也沒有等到關于曾偉的任何進展。
曾母早已哭得昏天暗地,中途還暈過一次。妻子劉慧蘭則是完全蒙了的狀態,淚水無聲地從她臉頰滑落,一臉的難以置信。
思緒片刻后,她的心情慢慢開始復雜。有疑惑、有哀求,然而在她極力表現悲傷的神情下,藏著一絲發自內心的快意。那股快意迅速膨脹,她使出洪荒之力才壓制住。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快意,只是恨生了根,經年累月的傷害,讓親密的夫妻關系早已壞死、腐爛。
她抽泣著靠在墻上,眼神堅定,神情悲傷。心里道:曾偉,你有今天全是你的報應,你就應該死,你趕緊去死!
突然,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朝外走。曾母立刻沖上去握住醫生的手,激動萬分地問:“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
醫生坦言:病人腦血管已經破裂,顱內淤血嚴重,需要做開顱手術,但手術風險極大,患者大腦已經受損,手術后極有可能永久昏迷,就算清醒行動也會受到限制,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是否手術,還需家屬決定。
聽完這話,劉慧蘭攥緊拳頭,忘記了指甲戳進肉里的疼痛感。想到之前曾偉的種種行徑,絕不能讓半死不活的曾偉拖累她后半生,此時,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上輩子究竟造了什么孽,今生才會嫁給曾偉這個惡棍。
當初劉慧蘭和相戀9年的男友分手時,已是32歲的大齡剩女。在頻繁相親無數次后,她遇到了曾偉。
在一眾相親男中,曾偉絕對夠優質,雖然長得很一般,但勝在看著舒適,沒有絲毫油膩感,加上是省城土著,經濟條件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幫劉慧蘭要回了被公司克扣的工資,從那以后,曾偉在劉慧蘭心中的形象立刻變得高大上。
那時,劉慧蘭覺得曾偉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讓她這個大齡剩女找到了人生的春天。沒有片刻的猶豫,在認識曾偉一個月后,他們果斷拿了結婚證,成了合法夫妻。
原本以為婚后生活會伉儷情深、心心相印。哪知這就是她人生噩夢的開始。他們的結合,并非情投意合地相互靠近,不過是她受環境逼迫失去判斷后的慌不擇路罷了。
他們結婚特別簡單,拿了結婚證后。劉慧蘭還計劃辦個婚禮來著,可是曾偉覺得既麻煩又浪費錢。把那些虛頭巴腦的環節都省掉,就在蒼蠅館子里請親朋好友吃了頓飯。
按曾偉的說法,這樣既省事,又簡單,最重要的是把份子錢收回來了,這是花小錢辦大事。那時的劉慧蘭還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對曾偉的做法沒有太多反感,勤儉持家是好品質,現在像他這么務實的男人很少見了。
可后來發生的事,讓劉慧蘭再也無法自我安慰了。她洗澡,曾偉掐準時間,五分鐘內必須結束,大多數時候她頭發上的泡沫都沒沖洗掉,曾偉就提醒她時間到了。曾偉還要求她去把頭發剪短,說長頭發浪費洗發水不說洗起來還特別浪費水和燃氣。
這簡直顛覆了她的三觀,她和曾偉開始爭吵,每次都是她氣得半死,曾偉一副他就是真理的態度,不和劉慧蘭過多爭辯,只是把力氣花在實際行動上。砂鍋上氣五分鐘,他立馬跑到廚房去把火關了,哪怕里面的食材都沒煮熟;五分鐘洗澡時間一到,他就去把熱水器關了,哪怕冬天冰水刺骨……
如果只是吝嗇劉慧蘭還能忍受,最重要的是曾偉還有家庭暴力傾向。劉慧蘭媽媽七十大壽,姐姐負責所有的花銷宴請親朋好友為媽媽賀壽,沒讓劉慧蘭出一分錢。
劉慧蘭覺得面上過不去,讓曾偉包1680的紅包給媽媽。結果曾偉來了句:“你們家就是想訛我的錢吧。”劉慧蘭氣到爆炸,她在大庭廣眾下的數落讓曾偉顏面掃地,回到家曾偉對著劉慧蘭一通拳打腳踢。
實在無法忍受這慘烈的婚姻,劉慧蘭跟曾偉提出離婚。沒想到曾偉卻提出了讓劉慧蘭瞠目結舌的要求,不僅要劉慧蘭凈身出戶,還要她賠償他20萬元名譽損失費。按照曾偉的理論,他好好的一個優質男被劉慧蘭鬧離婚,扣上一個離異男的帽子,嚴重影響了他的形象。這個損失得讓劉慧蘭來賠償。
頭一次聽說這么荒謬的說法!劉慧蘭不和他爭辯,鐵了心要跟曾偉離婚。不顧曾偉的反對,她找了律師起訴,打算走法律程序,并帶著兒子搬回了娘家。曾偉威脅他,要么按照他提出的條件賠償他損失,要么就乖乖地回家,不然他絕不讓劉慧蘭好過。
以劉慧蘭對曾偉的了解,斷定他做不出格的事,他在意的不過是錢,愛財如命的人應該做不出極端的事情。
沒想到,過了兩天她就見識到了曾偉的不擇手段。曾偉跑到劉慧蘭姐姐家要她回家,劉慧蘭不肯。氣急敗壞的曾偉竟然跑到姐姐店里,對著客人大肆宣揚姐姐的店是黑店,用的都是“三無”產品,賺的都是黑心錢。他可是店主的親戚,造的謠大家深信不疑,姐姐的生意受到嚴重影響,弄得姐姐焦頭爛額。
因為自己連累了姐姐,劉慧蘭心里萬分愧疚,沒想到曾偉這么沒底線,這么無恥。曾偉還放出更狠的話,如果再敢提離婚他一定會殺了劉慧蘭全家。
劉慧蘭看著曾偉那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心里一片冰涼,他簡直就是個瘋子。劉慧蘭迫切希望擺脫曾偉,可是這個代價太大,她嘗試不起。她可以置生死于不顧,可是她不能連累媽媽和姐姐,更何況兒子還小,如果曾偉真做出毫無人道的事,讓兒子以后怎么在這世上立足。
她妥協了,只好跟曾偉繼續一起生活,盡管她無數次勸慰自己就把曾偉當作陌生人,但她卻做不到視而不見,尤其聽到曾偉對她無端指責的語言,她壓不住心中的怒氣又和他大吵一架,她吵過之后心中的怨氣不僅沒有得到抒發,反而被曾偉那不可理喻的樣子氣到差點吐血,更嚴重的時候會被曾偉怒不可遏地痛揍一頓。
與狼共居的生活,她已經很久沒有歡笑、暢快、溫暖等普通人最簡單的感覺了。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她因為壓抑,因為恐懼,因為痛苦而逐漸神經衰弱、容顏蒼老,心里一直處在絕望之中。
作為一個婚姻不幸者,她只能從自己身上入手,去學著一邊忍耐一邊釋懷,她認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說不定哪天她就因為無法承受而自殺或者和曾偉同歸于盡。
卻沒想到,際遇拐了個彎兒,給她指明了方向。
終于熬到兒子上幼兒園,要不是因為兒子,她估計都撐不下去。在家帶兒子的三年時間,曾偉沒有給過她一分錢,孩子的所有開銷都是用她婚前的積蓄。
對于兒子她有深深的愧疚感,當初就不該對曾偉抱有幻想,認為他做了父親后會有所改觀,企圖用兒子喚醒曾偉那點忽略不計的人情味。沒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說得果然一點沒錯。
女人的安全感是錢給的,當積蓄用光后,她立馬慌張起來。她沒有任何依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要認真搞錢,為自己和兒子提供可靠保障。
她繼續做起喜愛的艾灸師,白天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后就去上班,孩子放學后,帶著孩子在店里繼續工作。忙到晚上8點下班,帶著兒子坐車回家,再在小區玩一會兒。等回到家已經9點多,完成洗漱已經10點。
反鎖上門,帶著兒子倒頭就睡。第二天等曾偉離家去上班后,她再起床帶兒子去上學。這樣和曾偉一天都很少見面,成了合租室友,眼不見心不煩,她心情大好。
有時候實在避不開曾偉的沒事找事,她也懶得在意,和搞錢相比,曾偉的那些無端挑釁就如同二手煙,只要屏住呼吸,過會兒就自然消去了。
一年后,正在劉慧蘭和閨蜜合計自己開店單干時,收到了曾偉喝酒入院的消息。中午同事結婚,曾偉吃飽喝足,走的時候順帶把酒菜打包帶回家,回到家繼續自斟自飲,這次他的血壓被剩酒剩菜招呼到馬力十足,迅速飆升直接沖破腦血管,結果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如今曾偉躺在醫院等待劉慧蘭決定是否搶救,她是一萬個不愿意救他,手術費昂貴不說,關鍵是動了手術,以后還得她去伺候曾偉的吃喝拉撒。萬一搞成了植物人,每個月還得砸大把的鈔票到醫院里養著一個廢物。曾偉他何德何能享受這種世間親情的依依不舍,更不配擁有傾家蕩產、不顧后果的最后挽留。
想想曾偉傷害自己的種種,她怎么都不會在手術單上簽字。她做不到圣母心泛濫的那套,更不可能搭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和他耗著。
在醫院她表面上在哭,內心卻在吶喊。她真想沖進搶救室,關閉一切搶救儀器,讓曾偉趕緊死掉。曾經有多痛恨,如今就有多絕情。夫妻關系變質有多可怕,只有真正經歷的人才懂。
她認真分析著,就算她放棄搶救曾偉,不在乎那些譴責謾罵,哪怕背上謀殺親夫的罵名她都無所謂,如果僅需她一人做這個決定,她一定立馬要求拔管。可是還有婆婆這個家屬,她一樣可以簽字手術,婆婆還對她信誓旦旦地說就算賣房子都要去救曾偉。
眼看就要迎來曙光,可似乎又被拽進黑夜的迷霧深林,不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黑的。
不斷掙扎中,她似乎看到了那根救命稻草。
她給剛剛趕到的大姑姐一個眼神,明白她的意思后,大姑姐避開婆婆和她走到樓道里。
沒有過多的語言,兩人心照不宣地達成了共識,女人之間果然有著某種心意相通之處。大姑姐明白她這些年跟曾偉生活在一起的痛苦掙扎,她也明白大姑姐心里對娘家人種種不公的怨恨。
經過簡短地溝通,她們結成同盟。大姑姐勸婆婆放棄搶救曾偉,條件是曾偉名下空置的那套房子過戶給大姑姐,她一并負責婆婆以后的生老病死。劉慧蘭跟兒子獲得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以及曾偉名下的存款。
條件談妥,大姑姐放出狠話婆婆即使有百般不愿,也只能答應。因為她知道,曾偉出了這么大狀況,就算能活著,不僅以后顧不上她,還要把她的棺材本都搭進去養曾偉這個殘疾,她晚年的幸福生活只能依靠這個不受待見的女兒。
不是大姑姐狠心,只是曾偉太貪婪。當初家里房屋土地被征用,曾偉不顧姐弟情分,把兩套房子和拆遷款都霸占著,大姑姐只要其中不到十分之一的10萬現金,曾偉都不愿意給,姐弟倆誰都不肯妥協。
后來他竟跑到大姑姐婆婆的生日宴上大鬧一場,大姑姐不僅沒分到一分錢,還因為曾偉在婆家抬不起頭做人。這所謂血濃于水的親情,在曾偉種種自私、冷漠、算計中,早已被稀釋得稀薄、慘淡,成了粉紅色的廢棄物。
原來救助與放棄之間竟只隔著一層薄紗,從親人變成仇人,也只需要一場親情的質變。
簽下放棄手術知情書后,不久曾偉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親人,他整張臉扭曲不堪,脖子下的青筋暴起;嘴唇吃力地張合嗚嗚呀呀著,卻說不出人類能聽懂的語言;雙眼怒目圓瞪,眼神充滿憎恨和兇狠,似乎要用眼神把床前所有人一起拉下地獄。
除了婆婆號啕大哭外,劉慧蘭和大姑姐面無表情,就看著曾偉做最后的掙扎,片刻后他斷了氣。劉慧蘭用手把他充滿怒氣、不甘的眼睛合上,說了句:“你就安心走吧,你去了我們都會好好活著。”
都說人死后靈魂會回來看看生前的一切,不知道曾偉會不會后悔生前把事情做絕,讓夫妻情、姐弟情以及母子情通通變質,最后落得個眾叛親離、含恨而終的下場。
看他化成灰被裝進小小的盒子里,劉慧蘭再將盒子放進松柏蒼翠、山巒起伏的水泥箱里。
放眼望去,遠處的江水在日光下瀲滟生光,零星的船舶在江面浮過,天地之間,她自覺渺小,所有的煩惱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有人說,醫院走廊上刻的字,比許愿樹上的字虔誠。
手術室外人的誓言是最誠懇的禱告。
到了生死之間,一切都有清算。
配圖 | @casandrabanuel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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