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領域的革新先驅

卡洛斯·克魯茲-迭斯誕辰100周年

法籍委內瑞拉藝術家卡洛斯·克魯茲-迭斯（Carols Cruz-Diez, 1923-2019），是歐普藝術以及動態藝術中最具影響力的代表藝術家之一。 他從上世紀50年代起開始創作具有運動感和互動效果的繪畫，這位藝術家在近70年的創作生涯中不斷實踐探索視覺藝術與知覺心理之間的關系，并在雕塑、裝置、建筑設計、多媒體藝術等多個領域都有卓越的成就，被譽為“色彩運動藝術之父”。 恰逢卡洛斯·克魯茲-迭斯100周年誕辰，請同藝術市場通訊一道，回顧其多彩的創作與藝術人生。

巴黎耶納宮（Palais d'Iéna）內的藝術家個展“Carlos Cruz-Diez : Un être flottant”, 2016，圖片來源：克魯茲-迭斯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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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的初長成

卡洛斯·克魯茲-迭斯于1923年8月17日出生在委內瑞拉加拉加斯。17歲時，他便立志成為一名藝術家。在就讀加拉加斯美術學院的過程中，克魯茲-迭斯總是早上第一個到校的學生，他曾在采訪中表示那段求學經歷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時光之一。在這期間，他開始接觸到漫畫等應用類的藝術形式。畢業后他從事了平面設計以及插畫師的工作，同時繼續發展著繪畫藝術事業。

Carols Cruz-Diez，Chichero，1946，31 × 25 cm，紙本水粉，圖片來源：Artsy

隨著他對藝術創作的逐漸深入和對藝術史研究得越來越多，他越發認識到自己的藝術造詣似乎開始停滯不前。他想要改變自己的道路，去發明一種新的藝術，一種屬于自己的藝術語言。最終，他選擇了“色彩”作為其創作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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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地輾轉，走進大眾視野

在巴黎盧浮宮前的卡洛斯·克魯茲-迭斯，1955，圖片來源：克魯茲-迭斯基金會

1955年，克魯茲-迭斯在逐漸形成自己的方法論和個人風格后，決定動身前往歐洲大顯身手。最初他選擇落腳在巴塞羅那附近的埃爾馬斯諾市（El Masnou），并經常從這里往返于巴黎。在這個藝術家和知識分子聚集的浪漫藝術之都，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想法與許多來自不同國家地區的青年藝術家出奇的一致。這群人共同創造了一種新的趨勢，在后世被稱之為“動態藝術”運動。

Carols Cruz-Diez，El Muro negro，1957，布面油畫，103 x 148 cm，圖片來源：克魯茲·迭斯基金會

然而，這樣的狀態并未持續多久。克魯茲-迭斯認為當時的歐洲一切藝術風格似乎都已經發展完成，他選擇回到自己的故鄉加拉加斯，繼續藝術探索之路。在不斷的發展嘗試中，克魯茲-迭斯形成了自己的藝術語言——空間中不受形式約束的色彩，他的畫布反映了色彩的不斷變化、流動、超越時間的本質。1959年，他在加拉加斯美術博物館（Fine Arts Museum of Caracas）舉辦首次展覽，期間被參觀者問到畫作中的人物在哪里時，他才猛然意識到這里的人們并不能理解他的藝術，是時候離開自己的國家了。1960年8月，克魯茲-迭斯與家人一起再度前往全球藝術中心的巴黎。

卡洛斯·克魯茲-迭斯在他位于委內瑞拉加拉加斯拉斯梅賽德斯區的工作室，1958，圖片來源：克魯茲-迭斯基金會

克魯茲-迭斯一邊繼續以平面設計師的身份謀生，同時進一步嘗試他在加拉加斯已經確定的藝術風格。1961年，他參加了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舉辦的首個關于動態藝術的大型展覽“Bewogen beweing”，這也標志著他正式進入了歐洲的藝術舞臺。之后他又參展了1964年巴黎丹尼斯·勒內畫廊（Galerie Denise René）舉辦的展覽“Mouvement 2”和1965年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進行的展覽“The Responsive Eye”，讓他的名字被更多人看見。同年（1965年），巴黎的凱爾沙什畫廊（Galerie Kerchache）為其舉辦首個個展。

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The Responsive Eye”展覽現場，1965，Photograph by George Cserna，圖片來源：M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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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理念與人生哲學

作為歐普藝術以及動態藝術代表中的一員，克魯茲-迭斯的創作從靜態變成了觀眾們可參與的形式。為了更好地管理他日益增長的工作需求，并確保最終的出品可以與之腦海中的構思完全一致，藝術家在其一生中不斷嘗試新的技術、開發合適的工藝。

1959年，克魯茲-迭斯在為紐約愛樂樂團設計節目時，無意間觀察到節目單中紅色紙張的顏色可以反射到白色頁的表面上，這種現象令他癡迷，之后他便開始嘗試用涂有紅色、綠色、黑色等的紙板進行拼貼組合。“物理色彩”（Physichromie）理論便就此誕生。

Carols Cruz-Diez，Physichromie 2821，2019，100 x 300 cm，圖片來源：克魯茲-迭斯基金會

“物理色彩”是一種結構性的作品概念，旨在揭示不同顏色與空間環境的互動關系，作品呈現的效果會根據觀看者的移動和光的強度而不斷變化，在顏色互相影響并投射到空間的過程中，創造出顏色疊加、反射和減色的物理效應。

為了達到預想中迷人的效果，克魯茲-迭斯一直在不斷的進行實驗嘗試，他形容自己的創作過程就像作曲家一樣，會預先在腦海中構思作品的結構以及最終的呈現，有些藝術品的制作甚至要花費長達數月的時間，但如果經歷過多次嘗試后仍不能達到其滿意效果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將其銷毀。

Carlos Cruz-Diez, Chromosaturation, 1965/2017, Exhibition“Chroma”, SCAD Museum of Art, Savannah, United States, 2017

除此之外，貫徹克魯茲-迭斯一生的藝術理論還包括“色彩干涉”（Choromointerferences），“色彩滲透”（Chromosaturations）和“色彩轉換”（Transchrormies）等共八個主題，不論是在平面還是多維空間，藝術家一直追求色彩的演繹。

《紐約時報》的霍蘭德·科特（Holland Cotter）在2008年藝術家回顧展“Carlos Cruz-Diez: (in)formed by Color”的評論中寫道：“光線是如此的強烈，以至于顏色似乎不是看到的，而是切身體會到的，就像人們能感受火所散發的熱一樣。”

色彩——作為最迷人的光現象之一，沒有光，我們便無法感知色彩。萬千事物并不會在黑暗中消失，但它們繽紛的色彩會就此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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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貴的藝術遺產

在今天，克魯茲-迭斯創造的輝宏的藝術貢獻，并沒有因他的逝世而就此終結。2005年以藝術家名義成立的克魯茲-迭斯藝術基金會（Cruz-Diez Art Foundation），在由其女兒阿德里亞娜·克魯茲-德爾加多（Adriana Cruz Delgado）擔任基金會主席的狀態下，繼續著藝術家致力于藝術探索的理念。該基金會致力于通過開發創新的藝術品和工具來激發創作者和觀者的好奇心、鼓勵他們探尋非常規的藝術思維。

基金會收藏，圖片來源：克魯茲-迭斯基金會

克魯茲-迭斯的作品被諸多知名的藝術機構收藏，如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巴黎蓬皮杜藝術中心、休斯頓美術館、蒙特利爾當代藝術博物館、巴黎市立現代藝術博物館等。在全球不同國家地區的公共場所中也能發現藝術家大型藝術作品的身影。2016年，意大利奢侈品牌普拉達（Prada）為了向藝術家致以公開的敬意，特地將上海恒隆廣場以及香港廣東道的精品店店鋪幕墻打造成克魯茲-迭斯標志性的藝術品樣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藝術家于美國洛杉磯的布羅德博物館（Broad Museum）前創作的人行道“Couler Additive”，2017，圖片來源：法新社（AFP）

位于香港廣東道的普拉達精品店，圖片來源：Prada

藝術家的作品市場方面，其最高價作品是于2018年在紐約蘇富比拍出的《PHYSICHROMIE PANAM》，成交額為87.9萬美元，約合人民幣610萬元。2022年，常青畫廊宣布代理藝術家，并于同年底在迪拜帆船酒店的畫廊空間為藝術家舉辦大型個展“色彩的狂歡”，在今年的迪拜藝術博覽會和Art Paris巴黎藝術博覽會中，畫廊也都帶去了克魯茲-迭斯的作品。

Carlos Cruz-Diez, PHYSICHROMIE PANAM，2015，亞克力、塑料、鋁，150 x 300 cm，圖片來源：蘇富比

卡洛斯·克魯茲-迭斯《變色的迷宮 A》（Labyrinthe de Transchromie A），1965-2017，彩色玻璃、木材、鋼質不銹鋼，247 x 546 x 454厘米，版數：5，??藝術家與常青畫廊，攝影：Musthafa Aboobaker，圖片來源：常青畫廊

在藝術家百年誕辰之際，世界各地諸多藝術機構先后開展了一系列紀念性活動。比如，位于美國佛羅里達州的科勒爾蓋布爾斯博物館（Coral Gables Museum）正在展出的“Masters that changed the city: a tribute to the centennial of Jesús Rafael Soto and Carlos Cruz-Diez”展覽，展期將持續至10月22日；以及從今天開始，委內瑞拉加拉加斯國家藝術畫廊（The Galería de Arte Nacional）將舉辦克魯茲-迭斯的特展，展出博物館基金會所收藏的作品，該展將持續一整年的時間。

科勒爾蓋布爾斯博物館展覽現場，圖片來源：Coral Gables Museum

出品人： 董瑞

編輯：Tina Xu

撰文：劉宇翔

版式設計：劉宇翔

審校：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