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謇之鄉——江蘇南通市崇川區法院法官夏建華承辦的一起繼承糾紛案。

5月19日，第一次聽證

問：嚴漢書名下農行3存單，是不是你取的？

被告嚴有華答：沒見過存單。沒支取。

問：王連珍名下農行2存單，是不是你取的？

被告嚴有華答：沒見過存單。沒支取。

問：王連珍名下郵儲3存單，是不是你取的？

被告嚴有華依然梗著脖子：沒見過存單，沒支取。

被告的代理人、女兒嚴敏念過大專，看郵儲取款業務憑證“銷戶代理人姓名”欄清清楚楚“嚴有華”；忙幫改口稱：記不得了，要去銀行問。

書記員概括性記錄為：“被：我沒有取過，我去銀行問。”

（注：庭后查證得，嚴漢書去世前夕，交待108000元現金給女兒嚴淑華，嚴淑華向被告嚴有華通報。嚴有華接管后和嚴金華平分48000，余款60000元，代存至母親王連珍郵儲銀行名下。一年后他支取的王連珍郵儲3存單，即這60000元。至第二次聽證時，他承認支取。）

6月21日，第二次聽證

問：嚴漢書名下農行3存單，是不是你取的？

被告嚴有華答：沒有取。

8月15日，第三次聽證

聽證前，法官行使司法調查權，到農業銀行核查，但漏查了王連珍名下2存單。

聽證開場，法官出示嚴漢書名下農行3存單，有代理取款人嚴有華簽名的細化個人業務憑證。

問：嚴漢書名下農行3存單，是不是你支取的？

被告嚴有華不語。

被告代理律師戴洪林稱：這3張農行存單合計45000元，包含在嚴漢書遺留現金108000元里。

書記員記錄為：“被代（戴洪林）：對嚴有華分別于2016年1月15日取的錢，這是事實，2016年1月23日、2016年2月1日取款也是事實，嚴漢書在病故前將63000元交給原告嚴淑華，嚴淑華將該現金交給被告嚴有華保管，共計十萬八千元，在被告嚴有華處……”

可嚴有華和嚴金華平分48000后，代存余款60000至王連珍郵儲行名下，是1月15日、23日；而2月1日的農行取款，怎么存得進1月的郵儲存款呢？漏查的王連珍農行2存單中，一張原為嚴漢書代管，當時也存在，取款時間更在后，又怎么解釋呢？

二原告嚴金華、嚴淑華反對被告嚴有華把農行存單混進嚴漢書遺留現金108000元里的謊言。

9月26日，正式開庭

問：漏查的王連珍名下農行2存單，怎么解釋？

被告嚴有華答：原告編造的。

原告代理人嚴建飛肺都氣炸：沒技術能力去偽造銀行業取款業務憑證啊！

11月14日，判決書出爐

法官也不管王連珍名下農行2存單漏查的事了。

也不管嚴漢書農行3存單，是不是和現金款混成一筆錢了。

法官看被告嚴有華賴得那么辛苦，賴得那么執著，干脆把訟爭遺產款贈與他得了。

判決書云：“王連珍生前系農民，養老金收入極其有限，當時王連珍也沒有發生額外的經濟來源……對于嚴有華在王連珍生前取出的王連珍銀行存款，嚴有華稱已經全部用于王連珍的生活和嚴漢書的祭祀等，考慮到他們之間的母子關系，平時由嚴有華打理王連珍的生活開支，結合生活常理，如果仍有結余，王連珍未要回，那么應當推定為贈與。”

但除了在對王連珍日常扶養問題上存在重大爭議；該判詞也明顯學著被告嚴有華撒謊了。在被告嚴有華代存（2016）、支取（2017）王連珍名下郵儲3存單時，王連珍都因拆遷農改居，領取社保工資第5、6個年頭了，當時月約2000元（她平時素食）。她早就根本不是只有微薄農保金的農民了；日常生活又哪里要動用作為防病保命錢的存款呢？明星官員——黑龍江政協主席，時任江蘇南通市常務副市長藍紹敏2010年下半年發動了本地的拆遷城市化，這在本地是盡人皆知的事。

而更關鍵的是，在5月19日第一次聽證中，即已形成了免證事項——原被告三方無爭議事實：不存在嚴漢書、王連珍把存單贈與任何一個子女這回事。

承辦法官夏建華又憑什么超出三方無爭議事實，天馬行空，推定存單贈與了被告嚴有華呢？這是哪來的“迷之自信”？

這不禁令人想起熱播反腐劇《人民的名義》里，愛去山水莊園“學外語”的法官陳清泉。當他坐歪屁股，要幫趙瑞龍、祁同偉們巧取豪奪，侵害大風廠工人股權時，就大言不慚：“法律條文的解釋權，在我這！”；和高小琴打著球，唱著歌，竟把案子故意枉法裁判掉了，換取了他妹妹的晉升正處級，和他的隨時“學外語”！

可在本案中，贈與事實推定，是有前提條件的，即：基礎事實必須能夠證實。

最高法《關于適用<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109條明文規定：“當事人對欺詐、脅迫、惡意串通事實的證明，以及對口頭遺囑或者贈與事實的證明，人民法院確信該待證事實存在的可能性能夠排除合理懷疑的，應當認定該事實存在。”

最高法《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86條第1款亦明文規定：“當事人對欺詐、脅迫、惡意串通事實的證明，以及對口頭遺囑或者贈與事實的證明，人民法院確信該待證事實存在的可能性能夠排除合理懷疑的，應當認定該事實存在。”

贈與事實的證明標準，是排除合理懷疑；不是高度蓋然的證明標準，也不是比較優勢的證明標準。

王連珍年高體弱病衰、眼花耳背氣喘、大字不識一個；被告嚴有華借保管其身份證、存單之機，擅自支取存款的可能性——這種合理懷疑，怎么排除？在原被告三方均不承認、主張、舉證存在贈與事實的情況下，夏建華拿什么證據，來證明發生了存款贈與被告嚴有華的事實？

近日，網絡上充斥最高法將另建裁判文書庫供司法干警內部查詢，中國裁判文書網將停更的消息。反對之聲一片。我看，也確實行不得。

一旦施行，像夏建華這樣無憑無據，脫離證據規則，天馬行空亂推定，慷當事人權益之慨，把遺產款贈與堅持抵賴、撒謊者——“誰堅持抵賴、撒謊，誰就有‘贈品’拿”的奇葩案例，就將隱沒于暗箱中了。網友們將少遇多少笑料？人生將少卻多少樂趣？

一旦施行，只會便宜《人民的名義》中，口含天憲般聲言“法律條文的解釋權在我這”的陳清泉式法官——方便他們在審理案件時上下其手，拿審判權取尋租謀取利益；而故意枉法裁判行為不易被發現、曝光；民眾的知情權、批評權、監督權最終流于落空。

今天，我又去“南通崇川法院”公號溜達一圈。其新發文章題為：，一等獎得主是南通港法庭，正是夏建華法官供職法庭。我看，“正義‘小金人’”，最好干脆一步到位，“花落”夏建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