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證券業監督系統20余年的嚴峻考驗中,吳清交出了一份卓越的、無與倫比的答卷——這就是為什么在離開證券系統6年以后,他再次回歸舊業,成為中國證監會第十任主席的原因。
2024年2月7日晚,上海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吳清,正式接替易會滿,成為第十任中國證監會主席。
眾所周知,中國證券業從可行性研究到政策落地,與1988年體改委責成央行金融管理司成立的股票小組有莫大關系;緊接著,原央行副行長、體改委副主任劉鴻儒成為中國證監會首任主席(參見《》)。
自誕生之日起,中國證券業監管的上層機構就打上了濃厚的銀行烙印——歷任證監會主席都出自于銀行系統。其中,劉鴻儒與周正慶曾擔任央行副行長,另外7位均來自于大型國有銀行。
相似的背景意味著某種共性。例如長期以來,證監會的政策出發點與央行步調高度一致,其管理手法與央行如出一轍,甚至曾被外媒點評為:
風格偏保守,有銀行家的痕跡。
這一慣例于今天被打破。
公開資料顯示,吳清是證監會系統的老人,且工作履歷與銀行沒有交集。他長期在證監會從事證券公司監管工作,擔任過機構部副主任、主任、證券公司風險處置辦公室主任、證監會基金部主任等職,后又出任上交所理事長。
在某種程度上,這意味著中國證監會高層的人事任免、組織模式掀開了新的篇章。
而近來動蕩不安的A股市場更關注的是,吳清擁有豐富的一線監管經驗,曾被證券界稱為“問題券商終結者”、“券商屠夫”,具有終結問題的魄力與勇氣,是重整當前資本市場信心的不二人選。
問題來了,在成為中國證監會主席之前的20多年中,吳清在證監領域都做了什么?他的監管思路又是什么?
讓我們細細道來。
?發乎阡陌
1987年6月,22歲的吳清從上海財經學院(后改名為上海財經大學)財政學專業畢業。和大多數直接走上工作崗位的同學不同,立志于從更高維度了解中國財政問題的他,考入了中國人民大學財政學專業,攻讀碩士。
當時的人大財政金融學院,共分為財政、會計、金融、國際金融四個系,其中最“火”的是金融專業。就讀于財政學的吳同志緊跟時髦,在畢業論文開題時選了金融類的題目。
學院教研室的輔導老師認為,跨越財政專業寫金融的論文有所不妥。但吳同志解釋道,他正按照國家計委副秘書長王春正的要求,在做一個貨幣流通的小課題,在這個細分領域內有一些心得積累。
更關鍵的是,吳同志的想法得到了論文導師周升業的支持。這位安徽老鄉說:
在人大、在中國,財政和金融本就是一家,不要畫地為牢。
周升業是何許人也?他與黃達、陳共、王傳綸一起,被稱為人大財金的“四大導師”,是建國后金融學科體系的主要建設者。他編寫了我國第一本《貨幣銀行學》教材,幾乎是所有財經類院校的指定教材。
周先生不但是一位教書育人的學者,對中國財政運行也有真知灼見。
1963年,周升業在《光明日報》發表了《論信貸收支差額》一文,提出社會主義條件下,所有貨幣資金都是從放款渠道出來的,并不是先有存款再放款,因而會產生信貸收支差額的出現,需要由國家財政來彌補。最終,財政部門將部分資金開支以結余形式保存在銀行,歸銀行支配,從而實現資金在財政與金融體系的分離。
在那個“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特殊年代,周先生創造性地認為:
保持良好的財政紀律(尤其是中長期財政撥款)不但與政府收支平衡有關,還直接關系到我國金融體系的整體安全性。
因而,周先生被視為我國財政金融綜合平衡理論的代表人物。
(新中國金融學科的重要奠基人之一,周升業)
當然,周先生在學生中有著良好的口碑,還得益于他的平易近人、提攜后進。
周升業在人大主講財政學,隔壁北大、五道口金融學院的學生跑過來旁聽。由于小教室坐不下,還引發了旁聽生與本校生的小矛盾。
周先生不以為忤,特意申請了一間階梯教室,還在教學過程中不時詢問外校生,有沒有學過前置課程,聽不聽得懂知識點:
如果聽不太懂就舉手,我們把它給講透了。
上世紀90年代,周升業不顧年邁體弱,頻頻出現在各地學術交流活動與政府部門的座談會。這些活動對他自身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在相當程度上是為了給學界的老友們和后進們站臺。
例如他與國家計委(即現在的發改委)的良好關系,就指引周慕冰、吳清等學生承接了相關課題,并從此進入計委部門領導的視線,在畢業后被悉數加入其中。
他們的人生軌跡是如此的相似:
周慕冰加入計委宏觀調控司,日后轉道中國工商銀行、重慶市政府、中國銀監會,最終出任中國農業銀行黨委書記;吳清加入計委綜合司,然后借調到國務院證券委員會辦公室,參與中國證監體系的建立,日后從證監會體系轉道上海市政府、目前出任證監會主席。
然鵝,當時的國家計委除了老領導,新來的年輕人個個都有學歷焦慮。沒辦法,這是一個崇尚學識、盛產“技術型官僚”的智囊部門,吳同志出門抽煙,迎面就能碰上帶博士頭銜的研究員。
——例如當時還名聲不彰的郭樹清,郭同志。
和精英們討論時深感壓力山大的吳清,與夫人探望導師時說起了工作中的困惑(注:吳同志的夫人也是人大財金學院的學生,同樣師從周升業)。
老先生沉默半晌,說:
要不你回來充充電,讀個博士吧。
1995年,吳同志回到了他熟悉的中國人文社科大學兼第二黨校,成為周升業的博士生。
吳同志雖然是非全職的博士研究生,但下的功夫不比全職生少。他獲得了頭等獎學金,去英國劍橋大學交流了三年,并獲得了該校MBA學位。
在一篇回憶性文章中,吳同志這樣說道:
我因出國之故而不斷延期,直至新世紀初才完成答辯,期間我壓力很大,是先生反過來勸慰我,讓我開闊眼界,接觸、總結國內外財政金融體系的迥異… 從碩士起,我受周老師學術指導的時間綿延長達十五年之久,老師對我學術之外的無言教誨,則影響到今天并將一直持續到我生命終點。
2019年5月,曾任中國人民大學金融教研室主任的王松奇說:
周升業老師去世5年后,吳清博士還撰文懷念,其心切切。我聽后非常高興,吳清已晉升為副部多年,還對周升業老師念念不忘,這和許多一當上副部級干部后就小胸脯挺得很高、溜須拍馬忘恩負義之輩,在境界上有天壤之別。
但其實,對于從安徽蒙城走出來的草根人物吳同志而言,能遇到周升業這樣的人生導師,稱得上是“三生有幸”啊。
絕大多數時候,人才不是田地里野蠻生長的狗尾巴草,而是需要精心培植才能茁壯成長的。
?啼鶯初試
上文說到,吳同志初入計委時,曾被借調到國務院證券管理委員會辦公室,這是一個特殊年代的特殊部門機構。
我國的證券交易系統于1991年投入運行,融合了“貓論”與“摸論”,靠的是“干中學”的傳統藝能。
當時鄧同志給出的指令是:
證券、股市,這些東西究竟好不好,有沒有危險,是不是資本主義的東西,社會主義能不能用?允許看,但要堅決地試。看對了,搞一兩年對了,放開;錯了,糾正,關了就是了。
因此,當1992年深交所因內部舞弊事件而導致群體性事件后,有關部門發現,資本市場的有序運行,不能指望證券部門同志的自律,而必須成立專門的監管部門。
于是中國證監會成立了,對證券市場進行日常監管,由劉鴻儒出任首任主席。
但是,中國證監會只是一個事業單位,在傳達政策層面的監管方面有所不便。于是國務院還同期成立了“證券管理委員會”——這是一個政府機構,負責對證券市場進行宏觀管理,以及:
對中國證監會提供宏觀指導與監管。
甫一開始,在管委會辦公室工作的吳同志,就負責這兩個機構的協調與溝通,他就此開辟了在中國證監會的豐富人脈,并參與證券監管體系的草創工作。
1998年3月的機構改革中,國務院證券管理委員會被裁撤,其工作由中國證監會承接。吳同志由國家計委轉入證監會系統。
2004年,A股陷入了一輪大熊市,上證指數從1700點跌到998點,跌幅超過4成。無人問津的行情又導致了證券行業的連續虧損,暴露出券商挪用客戶資產、悄然參與坐莊等違規問題。
當時中國共有130多家券商,其凈資產僅為386億元,違規負債超過千億,其中在熊市中累計虧損額高達831億元。翻譯為大白話就是:
因挪用客戶資金炒股,大量“問題券商”的資金鏈接近斷裂,虧到幾乎全行業都賠不起。
一位證監系統人士認為,當時不但出現了客戶申請凍結證券公司賬戶、債權人持續上訪等群體性事件,就連整個證券交易結算體系也面臨著:
系統性風險。
為此,證監會開展針對券商的綜合治理,成立了專門的“證券公司風險處置辦公室”。
架子搭好了,該誰來領頭干活呢?某證監會干部回憶說,“風險辦”這樣棘手的的工作令人望而生畏,愿意沖鋒在前的又資歷不足,場面一度尷尬。
關鍵時候,吳清主動請纓,成為風險辦主任,并且一干就四年多。
吳清領導的風險辦,以強硬的雷霆手段,快刀斬亂麻地處置了南方證券、閩發證券、“德隆系”券商等31家違規證券公司。其中推動26家券商進入司法破產程序。40歲的吳清被證券界稱為:
券商屠夫。
對此,吳同志倒是看得開。他認為,盡管在風險辦期間“干得很苦”,但化解證券行業高達2853億元的歷史遺留風險,解決長期來存在的流動性缺口問題,并把賬外經營全部清理或納入賬內反映,此舉對A股的持續性運行有著重要意義。
吳清事后表示:
我們是平凡的人趕上了不太平凡的時候,因而別無選擇,只有去面對,以更大的勇氣去面對,以更大的努力去應對。
俗話說“堵不如疏”,老監管吳同志為防止類似問題重新爆發,在組織架構上主要做了兩件事:
第一個是將部分執法權力下放到交易所。滬深交易所本著隔離原則,設立獨立部門,利用信息、技術優勢,參與案件調查取證工作。
第二個就是重點調查處置“黑五類”案件,即涉及股票首次公開發行并上市的欺詐發行等件;與上市公司相關的虛假陳述、內幕交易和操縱市場案件;債券市場案件;與境外股票市場交易互聯互通相關的跨境執法案件;其他重大、新型、跨市場等特定案件。
這段傳奇經歷也在證監系統內為吳同志積累了上佳的口碑,甚至金融監管體系的大領導都知道了:
有一位證監會監管出身的吳同志,工作中立場很穩、作風強硬、方法很多、敢打硬仗。
對于敢打硬仗的好同志,他們不重用誰重用?他們不提拔誰提拔?
事后,證監會參與證券公司風險處置的20多位各級干部,相繼獲得了提拔。其中,吳同志接替“發審皇帝”姚剛(注:此人日后因嚴重違紀而落馬),調任證監會基金監管部主任,重點打擊基金經理利用非公開信息提前布局牟利的行為,也就是臭名昭著的:
老鼠倉。
上任伊始,吳同志在接受《財新》記者采訪時公開表示:
老鼠倉行為是監管部門最不能容忍的,發現一起就嚴厲打擊一起,絕不手軟。
2009-2010年間,證監會連續處理了張野案、韓剛案、涂強案、劉海案等多個有影響力的案件。尤其是長城基金公司的韓剛,成為行業內首例涉嫌“利用未公開信息交易罪”而被扭送公安機關的基金經理。
吳清獲得“嚴打主任”的新綽號。他在《中國證券》雜志撰文指出,金融監管必須同時關注合規性和審慎性的問題,時刻防范和及時處置系統風險。
尤其是,他在文中指出:
金融機構的自我監管和監管意愿是靠不住的,因此金融監管不能留有縫隙。
這個道理,簡直與“不要指望用貓來守魚”一樣直白明了。
(除了管不住自己的嘴,貓貓能有什么壞心思嗎…)
然鵝,嚴打主任也好,券商屠夫也罷,從來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基金部吳清還做出了很多建設性的工作。
吳清認為,降低交易成本,吸引投資者入市,才能把蛋糕做大、讓基金經理通過主業過上好日子。為此,證監會對基金發行制度進行大幅度改革,停批兩年的新基金公司正式開閘。
2009年9月,證監會敞開基金專戶“一對多”業務大門。 2009年12月,證監會基金部啟動5條產品審批通道,允許基金公司同時上報QDII、股票型、債券型、專戶和創新類等5類基金產品,基金公司發行新產品的審批流程得以簡化與加速。
據統計,吳清上任時,中國基金業的規模為20069.42億元,到2010年就提升至21675.27億元。基金業人士發現:
盡管監管更嚴格了,但發基金反而更方便了,行業從下滑趨勢走向了上升通道。
?為任一方
2010年10月,中組部發起了中青年干部的交流活動,60余名中央機關的干部下派地方,被有關部門判定為“有立場、有方法,可以適當加擔子”的吳清赫然在列。
和以往的“掛職干部”不同,這批各部委重點培養的“后備干部”可以在地方長期任職,目的是增進他們的基層工作經驗,也方便組織部門考察其獨當一面的能力。
正局級干部吳清來到了金融之都上海市,歷任上海市虹口區代區長、區長、區委書記。
當時的虹口區定位比較尷尬。它與部分區域(北外灘)與陸家嘴隔江相望,但卻幾乎與金融絕緣——北外灘被定位為航運服務集聚區,虹口區被規劃為航運中心。
吳清上任后公開表示,虹口區要通過集聚金融企業,打造“財富管理高地”,吸引國內外知名資產管理機構的入駐,成為他最關心的事項。
他反復解釋,不能因為北外灘離陸家嘴近,就認為有區位優勢,就認為是金融機構在陸家嘴之外的必然選擇。
他提出,政府部門工作人員不應當高高在上,而應該學習金融業從業人員的服務意識,踏踏實實為金融機構的落戶解決現實問題。
例如他牽頭與上交所聯合承辦“財富與文化”論壇,在企業扶持、人才扶持、相關配套服務支持等方面不斷推出優惠政策。
曾經,虹口區金融辦主任親自去機場接送機構代表,人社局局長為解決金融人才的落戶問題四處奔走,教育局干部直接走訪調研、去資管機構辦公地點現場解決員工入學問題。
什么是真正的服務型政府啊?什么是良好的營商環境啊?
這就是。
得益于此,虹口區的金融也發展得非常迅速。
2010年吳清履任時,虹口區金融企業總數僅78家,且主要為銀行和證券公司營業部。
2015年4月,虹口區入駐的金融機構達到1052家,管理資產總規模超過1.5萬億元人民幣。
2022年10月,虹口區已聚集了超過2000家各類金融機構,其中包括400家左右的對沖基金,全區總資產管理規模已近8萬億元人民幣,金融已穩固成為虹口的支柱產業。
吳同志以實際行動表明,他不但是證監系統出來的券商屠夫、救火隊長,本身也極具金融服務意識,理解財富創造與運行規律。
我們不但善于打破一個舊世界,也善于建設一個新世界。
(從虹口區北外灘遙望陸家嘴,兩地竟沒有太大區別)
2015年因熔斷引發股災,以及之后的國家隊自救貓膩,讓有關部門意識到強化一線監管的必要性。
吳清于次年再次回歸證監系統,就任上交所黨委書記、理事長。
吳清同樣干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開展“刨根問底式”的信息披露監管,抑制和防范不公平的資本市場行為。當時上市公司的公告需要交易所事先審核,周期長、限制多、時效性差,同時還伴生著交易所監管的道德風險。
改革后,上市公司直接披露公告,不需要經過交易所審核,但要對公告披露內容負責。例如股民或交易所對披露公告有疑問的,由交易所下發問詢函,一次解釋不清楚的,發放第二次、第三次問詢函,打破砂鍋問到底,直到把事情說清楚為止。
吳清對媒體說:
新辦法出來后,有的上市公司經不起問,問著問著就說不辦了。這說明刨根問底式的監管問詢是有用的。但上市公司不辦了還不是終點,我們把它記上一筆,列入交易所重點監管名單…
第二件是對資本市場進一步開放與創新。2016年,上交所經中國證監會批準正式發布《上海證券交易所章程》,并修訂《上海證券交易所交易規則》,調整質押式回購計息規則和收盤價的計算方法,此舉旨在完善發行上市融資功能,深入推進“新藍籌”行動,支持實體經濟發展。
次年,上交所成為聯合國可持續證券交易所倡議第65家伙伴交易所,這是我國首個加入該倡議的證券交易所。
吳清認為,開放本身也是創新之一,但產品創新要與風險管理能力向匹配。他說:
自身身板好、基礎好,才能更好地開放。如果身板弱,開放后就經不起風吹雨打…可歸根到底,老不開放是不行的。
2017年12月,吳清重新回歸政府部門,擔任上海市副市長、常務副市長、政法委書記,繼續掌管金融口的工作。
?為何是他?
2023年以來,A股在“穩中向好”的局勢下出現了大幅波動,如火如荼的大救市中,面臨著微盤股與DMA策略的復雜博弈。
簡單地說,國家隊進場護住了中字頭,但沒有救起中小盤,中證2000指數跌得比大盤還厲害。
所以股指漲了,但散戶還在虧錢。甚至于,多家百億私募旗下中證1000指增產品虧損:
超過了20%。
國家隊為啥不“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懸”?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市場上惡意做空的專業人士很多,國家隊不能如葫蘆娃救爺爺一般,一頭栽了進去。
——在外圍沒有被肅清之前,國家隊出手多少資金,都可能成為做空者的肉包子。
牛X的是,做空者中有著不少理論上的“自己人”。
例如公募基金利用轉融通,借出股票做空自己,這么魔幻的事兒還真發生了,還逼著證監會發文譴責。
例如做空小盤股的量化DMA策略,因4倍杠桿而受到空頭的追捧。現在市場傳出該策略被限,反過來又引發delta降低,讓量化私募中證1000指數大面積虧損的同時,也使得中證1000跌得一塌糊涂。
A股救市大軍,面臨著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時候,大家就該多讀歷史,從中總結經驗了。
2015年熔斷事故后的史詩級股災中,當時的證監會為了救市,特意派出了主席助理張育軍入村常駐。并由張育軍牽頭,找了中信證券為首的21家券商,商定按凈資產15%出資,組建聯軍開始救市。
然鵝,中信證券的帶頭大哥程博明利用內幕信息反復高賣低買,部分基金經理利用股指期貨做空A股。
最終,A股積重難返,白花花的銀子全沉淀在股市,被深度套牢。
而程博明與張育軍是五道口金融學院的校友,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同學兼好友:
十億省長朱從玖。
關于這段秘辛,請參閱《》,這里不再贅述。
但2015年的救市,給有關部門最深刻的印象是:
在外圍沒有肅清、內鬼沒有根除的關鍵時刻,貿然救市是無效的,每一顆射出去的子彈,最后都可能成為回旋鏢,擊中未來的自己。
2024年3月7日,吳清出任證監會主席,正處于本輪救市的歷史轉折點。
目前我國有2.2億的股民、超過7億的基民,廣大中小投資者是A股最主要的參與者,沒有之一。
大家希望,有深厚證券監管背景的吳主席,能為拯救A股干點什么,帶來新的氣象。
而歷史證明,每次證監會換帥后,A股上漲的概率大約是:
50%。
這一回,新上任的吳同志,能成為向上的那一半嗎?
(歷任證監會主席更替后,市場的直接反應。圖表來自于財新)
2009年,吳清撰文寫到:
華爾街的失敗絕不僅僅是投資銀行的失敗,它是金融體系、經濟乃至政治上的一系列問題造成的,這些問題也正在并即將由這些方面共同承擔。同樣,當我們面對股市、房市或金融危機時,需要救的也絕不是或不僅僅是某一機構甚至某一市場,而是要著力解決背后的經濟問題、機制和體制問題。
很顯然,吳同志對金融的整體觀,受到了周升業老先生的啟發。
據說,在雙榆樹街道被中關村合并前,吳清曾多次前往雙榆樹的某小區,造訪他的恩師周升業。
兩人偶爾會談到一些工作,雖然周先生并不能替他提供解決方案,但那句名言依然在吳同志的腦海中回蕩:
在中國,財政和金融本就是一家。
同理,在A股,投資與融資一體兩面、密不可分。
如何以霹靂手段掃清陰霾、拯救A股;如何平衡投融資的內在矛盾,筑牢A股中長期發展的市場制度;如何讓廣大投資者有回報、有獲得感…這都是擺在吳主席面前的現實問題。
2015年1月20日,農歷大寒,周升業先生離開人世,時代的水晶球悄然落下。
吳清攜夫人來到恩師家中吊唁,他表情肅穆、語氣溫柔,就像給自己最親密的人道一聲最后的晚安。
9年以后,年近六旬的吳同志獨自來到北京市西城區金融大街19號的富凱大廈,腦海中似乎回想起周先生《論信貸收支差額》中的最重要結論:
當金融體系中放款超過計劃時;當無根據地要求財政增撥信貸資金,或者是當長期性信用資金不能按計劃撥足信貸自有資金時,都會影響社會生產、資金流通的順暢進行。
無數A股投資者熱淚盈眶地說:
大哥,俺也一樣。
——全文完——
寫在后面的話:
1,村里換屆了,新村長能否帶領全村人民共同富裕,這不是村長能決定的,而是受到鄉鎮、縣城、省府宏觀環境的影響。
2,我不是一個落井下石之人。易主席在位時我沒有多說話,在離任后也不應瞎說話。我只講一個事實:
易會滿從普通大學畢業,從銀行基層干起,一步步走到宇宙行黨委書記兼董事長的職位,這是個有真能耐的人。
可惜易同志的晚節,全栽倒在A股——這事兒吧,也得辯證地看:A股融資市的基本面沒有變,股市大環境就不會變,易同志能施展的空間,其實也很有限。
3,過年時打算寫一些輕松的內容,如果精力允許、反響熱烈,可能會補充一個易主席的總結文章。
先這樣吧,祝股民胖友新年快樂,2月開懷。理由也很充分: 20 24年2月很可能成為整年 下 跌 日期最少的一 個月, 畢竟2月 有10天的休市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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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eb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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