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追悼會上,中央政治局的常委們陸續進入會場,臉上沉重的表情彰顯著他們的哀思。在周恩來、陳云、李先念等老一輩領導人的護送下,柯慶施的遺像被慢慢擺放在悼念臺上。這位能力出眾、為官清廉的高級干部,就此永遠離開了人世。
這原本應是一場規格高、氣氛莊嚴的告別儀式。然而在座的劉少奇和彭德懷,心中卻籠罩著不解和疑慮——這個人的品格,真的值得如此隆重的哀榮嗎?
1965年4月,柯慶施在成都病逝,終年63歲。按理說,他本應在黨和國家的重要位置上再工作多年。
柯慶施是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1922年僅18歲便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5年,在家鄉安徽做地下工作時,他因叛徒告密被捕,但很快越獄成功。 1927年11月,他有幸被派赴蘇聯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并目睹了著名的遠東各國共產黨代表大會。那時年僅20歲的柯慶施,有幸在會場里見到了自己崇敬的領袖列寧,這成為他一生難忘的記憶。
1924年底,柯慶施回到上海,開始在中央秘書處工作。這個時期秘書處的主要負責人是鄧穎超,柯慶施憑借過硬的蘇聯學習經歷,很快在這個重要部門嶄露頭角。
解放戰爭時期,劉少奇主持下的華北局成立,柯慶施被薄一波提議加入局委會。起初,劉少奇對此反對,他認為柯慶施“剛愎自用,做不到團結同志”。例如河北省委期間,柯與張慕陶就產生了嚴重分歧。但在薄一波的堅持下,劉少奇讓步了,只是留下了一個預言:“后果會很嚴重,你要負責。”
事實證明,劉少奇的擔憂是合理的。在華北局工作期間,柯慶施就與局委張慕陶發生了嚴重沖突,導致張慕陶被開除黨籍。這一決定在黨內引起強烈反響,也成為日后“捅婁子”的導火索。
建國后,柯慶施繼續在上海任職,擔任市委第一書記,后又升任國務院副總理。表面看,他的仕途一帆風順,實則陸續暴露出的問題,已讓部分老一輩領導對他心生警惕。例如,他在上海大搞個人崇拜,出現假買假賣騙取工業增產數字的嚴重問題。
1958年的夏天,正值“大躍進”運動如火如荼之時。在華東工作會議上,柯慶施激動宣稱要將糧食產量增加70%以上,并大力推廣“人民公社吃飯不用錢”等口號。此后他成為運動的中堅分子和主要領導人之一。
與此同時,他的盲目追隨和個人崇拜現象也日益明顯。1959年廬山會議召開前,毛主席將彭德懷的信轉發與會代表。柯慶施立即從上海調來“批右”材料,在會上多次嚴厲批評彭德懷等人的意見,力圖顯示自己的政治立場。
這些作為,讓開國元勛彭德懷對他頗為反感。會后彭德懷致信毛主席,直言“中央不能重用某些投機分子”,柯慶施自然成為其批評對象之一。
進入60年代后,柯慶施繼續搞左的政治運動,他與江青走得很近,大力支持清算胡風反革命集團,并支持姚文元等人發表《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為日后大革命埋下了伏筆。
1964年,柯慶施被確診患肺癌,病情加重。1965年春,他在成都期間病逝。按照他的政治方向,如果再活個十年八年,恐怕會對國家局勢產生更多負面影響。
然而,在官方的悼念儀式上,這一切爭議都被留在了幕后。訃告盛贊他是“毛澤東親密的戰友”,官員們也依次致悼詞,稱頌他為人廉潔樸實,忠誠黨的事業。
在座的劉少奇和彭德懷面無表情,心中卻懷著沉重的失望。他們太清楚這個人的為人處世,但此時此刻,一切批評都只能深埋心底。
柯慶施就這樣莊嚴而簡樸地下葬了,留給后人一個有爭議的歷史評價。多年后,薄一波憶及當年劉少奇的勸告,不禁感嘆:“后來證明,少奇同志完全正確,我錯了!”
然而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早已把這段往事遠遠拋下。柯慶施那個激烈的時代,隨著老一輩革命家的逝去,也漸漸被新生代遺忘。但那些曾發生的故事,卻依舊留在史書的筆墨間,成為一個個思考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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