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理學影響下,寫實之風進一步推動了宋代繪畫的發展,“一年景”圖案在繪畫上得以呈現。圖像是文化和心靈的表征,根據宋代繪畫上的圖案元素,能夠更清楚地領會“一年景”的視覺表現,在接受繪畫影響的同時,也反向影響了繪畫。
一、在宋代花鳥畫上的“一年景”
繪畫和圖案在發展的過程中相互影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研究宋代花鳥畫中的“一年景”需要結合相類似的圖案元素進行分析。花卉擁有不同的花期,自然界中沒有四時盛放不敗的花卉,為了留住四時花卉的景致,宋代畫家將四季花卉題材傾注在畫卷之上。
宋代出現一系列按照律歷四時描繪的花鳥畫,《宣和畫譜花鳥序論》中認為:“故詩人六義,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而律歷四時,亦記其榮枯語默之候。所以繪事之妙,多寓興于此,與詩人相表里焉。”這些具備四時元素的花鳥畫作品,不僅表現繪事之妙也從側面與當時的詩文相互印證。
米芾曾創作繪畫《梅松蘭菊圖》,這幅作品將“梅、松、蘭、菊相因于一紙之上,交柯互葉而不相亂,以為繁則近簡,以為簡則不疏。”米芾在創作中將代表四時的梅花、松葉、蘭草、菊花按照時節次序有組織的進行畫面構圖。這類四時組畫既具有一定的邏輯,又展現了花鳥畫中一年景色的風貌。
南宋時期,紙本墨筆的花鳥畫長卷繪畫作品《百花圖卷》,依次描繪展現了六十多種表現四時的花木。四季花卉之間富有變化又彼此呼應,在視覺上讓觀者如同身臨其境,花有的含苞,有的半開,大多花卉均在右側標注花名并紀年,在左側題有詩句。整幅百花圖卷各個花木彼此獨立為場景但打破時序出現在一個畫面,同樣符合“一年景”的表現方式。
二、在宋代人物畫上的“一年景”
宋代人物畫中的“一年景”,主要通過人物穿戴的衣飾或禮俗活動加以展示。唐代周昉創作《簪花仕女圖》以人物畫的形式,巧妙地展現了宮廷仕女的悠閑生活。從這幅畫面的卷首到卷尾依次進行分析,六名宮廷仕女發髻中的簪花、扇中花卉與圖案手中持花共同展現了一年中不同季節的花丼種類態各異。
宋代宮廷中時興以鮮花或仿生花作為女性發冠的主要材料,在《東京夢華錄》中記載“又有宮嬪數十,皆珍珠釵插、吊朵、玲瓏簇羅頭面,紅羅銷金袍帔。”可以得知仿生花是由金線、珍珠、玲瓏寶石相綴連構成。在《宋仁宗皇后坐像》中,曹皇后左右兩側侍奉的兩名仕女身上依稀能夠找到這類風尚。
“一年景”除了在人物造型上起裝飾作用,還可用在具有人物的場景繪畫中于構建季節特點。北宋作為畫院待詔的蘇漢臣擅長表現孩童游戲玩耍的嬰戲圖,他所創作的《冬日戲嬰圖》和《秋亭戲嬰圖》為一組表現不同季節的主題性畫作,那么也蘊含了“四時”主題。雖然沒有打破時間的秩序,也從一定意義上隱含了一年好景的世俗化寓意。
三、在宋代石刻畫上的“一年景”
宋代石刻在隋唐五代石刻的基礎上繼續發展,體現世俗化、生活化的時代特色,尤其以四川地區石刻藝術為代表。宋代石刻藝術中廣泛采用“一年景”題材,在表現四時元素的同時與傳統瑞獸、人物、空間場景等相配,使畫面具備故事情節與吉祥象征寓意。
石刻畫上的“一年景”圖案畫面構圖復雜不適合大面積鋪開,通常應用于花邊裝飾。宋代工匠運用高超的裝飾思維與精細的雕刻工藝水平,讓“一年景”圖案在石刻上顯現,賦予宋代石刻莊重的形態,畫面輕盈而強大。
宋代喪葬世俗化,為在薄葬制度與供養先人找到平衡點,宋代墓葬選擇象征符號替代金銀實現永享供養。工匠在墓室石刻中構造表面,將石板平面轉換成屏幕讓“一年景”特定的符號和象征概念得以映射。供養人通過吉祥寓意的裝飾符號的運用,實現供養先人的目的。
除了墓室石刻外,一些遺存的塔廟建筑中可能也具備“一年景”圖案元素。代表宋代石塔建筑成就的泉州東西塔,其底座與束腰的邊緣部分雕刻有“四時花”的圖案,從塔的正面逆時針觀賞裝飾為折枝牡丹、荷花、芙蓉、茶花等不同季節的花卉,塔身歷經風雨依稀可辨四季裝飾元素,滄桑古雅中帶有生機與活力。
結語
“一年景”圖案在器物上的運用范圍極廣,廣泛地波及日常實用物品在金銀器、漆器、瓷器、服飾中都有體現。在視覺上構建出與流行文化聯系的自然物象。這一時期的“一年景”逐步形成規律,構造出寓意與圖案完美結合的藝術表現形式,在心理和視覺上滿足宋代人民的喜好。
參考文獻:
[1]沈約,《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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