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貓的去世,揭開了“仙女”邏輯最危險的可能:殺人誅心,取良人性命。
站在局外,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胖貓太傻了,怎會被騙到如此地步?
有人說他情場經驗匱乏,可胖貓前女友現身說法,他其實認真談過,是個很好的人;有人說他智商余額不足,可游戲圈紛紛對他的戰績表示驚嘆,他其實是一個天資超群的年輕人。
一個兼有聰慧、隱忍和犧牲精神的好人,卻被并不高明的手段逼入絕境,只能說,他有太多認知盲點被利用。
譚竹、翟欣欣、向王婆許愿的覺醒姐,這接蹱而至的“仙女”邏輯,在當今社會已不是孤例,已滲透進兩性關系的每一個角落,已成為國男必須嚴陣以待的思想逆流。
對這股逆流進行應對,不是在倡導猜疑、抵制寬宏、降低風度,而是為了:保命。
對仙女祛魅
前段時間,公司來了一位03年出生的小青年,初出校門的他,肉眼可見的青澀、慌恐、討好他人。
某位尊長囑托,讓老板好好“帶帶”小青年,老板見小青年實在比較“嫩”,大場面上不去,學業又稍顯稀松,便想盡快培養小青年的“社會人”屬性,讓他“眼力見”先上去,再增加點自信。
老板不愧為資深社會人,輕松找到了育人突破口。他帶著小青年來了幾番夜生活體驗,再約一幫仙女出來喝酒,并且直接鼓動小青年:看上哪個妹,直接聊。
聊啥?小青年沒見過這陣仗,在一堆白花花的火腿腸面前迷失了。
撩妹唄。老板說。
在那個場合,仙女的嗅覺很靈敏,尤其是對那點銅臭氣,但仙女的腦子又不怎么好使,畢竟雷人而不自知的名場面我們見多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仙女們逐漸放浪形骸,吃喝吐拉,拜高踩低,膩子胡不住的粗俗撲面而來。
幾天下來。。。。(此處省略五百字)
小青年明顯嘴巴溜了很多,不管是地攤、宴席、小包間還是大寶劍,他位于下手的機靈勁上升了不少,煙酒糖茶筷子勺、大姐美女服務員、冷熱酸甜爽歪歪,逐漸有了條理。但平靜的時候,也許是他的淡淡已經吐納了,神情中多了一點蛋蛋的憂傷,似乎,他本想帶著他未經世事的小弟弟,一起奔赴一段純潔的關系。
老板需要復盤和理論提升了。
問:看上哪個了?
答:都沒有,覺得不太合適。
——很好。她們配不上你,你明白這就是練練手,就對了。她們賣給你假笑,你要回報以假笑,雖然是我付錢;當你見識過假,有一天一份真擺在你面前,你才知道是真;這些假把式演習過關了,哪一天真來了重要招待,你才能滴水不漏。
你知道蓮花為啥這么潔白嗎?就是因為它長在淤泥里,還跟淤泥肌膚相親,融合才能不染。所謂清者自清,只會喪失免疫。你知道,有些小孩幾顆灰塵就感染到生命垂危,常常是因為家里有個潔癖的媽。
我問你,恣兒不?
答:說不上。只是,原先覺得遙不可及的東西,現在覺得無非如此。
——非常好。既然你叔讓我帶帶你,我就得好好帶。你覺得不過如此就對了,你必須覺得不過如此,只有“不過如此”了,你才能考慮你的大事,要是你覺得,好美好啊,好潔白啊,好向往啊,就很可能淪為“舔狗”。而舔狗的下場,就是一無所有,舔到靈魂迷失,你也干不好工作,舔到惡人進門,你人生盡毀,更談不上工作。
聽說過李敖嗎?再美的軀殼,在他眼里都是枯骨+皮囊+代謝終產物,這玩意叫“祛魅”,哲學上叫透過現象看本質。看本質后的瞬間,你肯定是憂傷的,因為肥皂泡破了,這個世界所謂的聰明人,總是底色悲涼的。
人是個草臺班子,世界更是。你要眼見草臺班子的崩塌,才不會仰望它們。你要對這段經歷推而廣之,她們不過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語不過如此,衙門里的人不過如此,大生意大買賣,不過如此。
小青年:是啊,我會好好學,我知道,只要探索下去,總會有答案。
——也可能沒有答案。“答案”也需要祛魅。孫悟空取完經之后,說“天地蓋不全也”,找答案只是個過程,不必執著于此。
。。。。。
“祛魅”的后勁很大,小青年還沒緩過來,只不過,遇到各種場合,他不這么緊張了。
我和他一樣,有一點憂傷。一個向往著美好世界的小孩消失了,正在變成一個復雜而油膩的大人,世界上多了一個對仙女免疫的年輕人。該悲還是喜?
胖貓的事情,讓我有了答案。對本不美好的事物帶著美好但不切實的期待,才是可悲。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美好,是建立在欺騙和認知不清基礎上的。來到真實的世界,也許不那么痛快,但那是必經的道路。
對“下頭”麻木
網絡上展現的各類仙女對話中,“下頭”是小仙女們的常用詞,而且屢屢奏效,一旦被定義為“下頭男”,好多人真會自戕、討好、反思,進而覺得自己有不讓仙女“下頭”的義務。
說白了,你“上頭”了,才會對一個“下頭”的批語如此敏感。“上頭”就意味著失去理性,女人和孩子可以不理性,男人沒資本如此。
而“下頭”這倆字,天然帶著評判者和被審判者的上下位關系,帶著“我不高興所以你有錯”的不平等。
說到“上頭”,一位單身多年的男同學,某日突然發出感慨。
這位“建男”同學,常年在非洲工作,同學圈里,他是出了名的清純、善感、放不下。他曾經為他的初戀哭二十年,他還在我另一篇文章里出現過:人生如朝露,無暇覓歸途。
那天晚上,東子去樓上拿酒了,停在地下車庫的車里,只有我和建男兩人。建男說起他想要定居重慶的想法,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那個西南城市的特色,建男玩了幾趟,莫非是“上頭”了?以前他回國,我們都勸他忘記舊愛,要“放下”,難道,他改變目標了,想換一個人“上頭”?
不過,被一段情折磨二十多年的他還是悟了,被社會毒打三十年的他還是務實了。他講述的定居重慶的理由,考慮了專業,考慮了城市發展前景,考慮了自己的存款和房價,考慮了他的人脈。
我松了口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被哪個女人迷住了。
建男哈哈大笑,說,豐富的夜生活也是優勢,不過,那只是玩玩。這么多年了,我終于明白了,男女有別。男人看似花心,實則非常容易對一段關系“上頭”,上頭之后,執念就扎根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半輩子都想搭進去,上頭的時候,你本能地以為對方也會“上頭”,可女人真的很少這樣。舒適體面的生活,配得上她們“仙氣”的各種標簽,本身就能給她們生活的樂趣,至于是誰提供的,根本無所謂。
中國男性被灌輸的價值體系里,天然有一條接受審判的暗線,對方不滿意就要“下頭”彌補挽回,被馴化久了,就連自己默默存在,都仿佛影響了誰,要愧疚自省。我再也不會這樣想了,如果暫時做不到,就讓自己麻木一點。
這是麻木還是清醒呢?這也許只是“適者生存”的求變吧,有學者指出“進化”一詞翻譯得不好,因為“進”有“向好”之意,仿佛活下來的都是更好的,更善的;其實應該翻譯成“演化”,適應了,不一定能變好,只是能活下來。
那個勸著自己麻木的建男,無論在非洲還是國內,大概都能以一個“適者”活下去吧,開始“老道”的他,應該不會再“上頭”了。
麻木、冷、對立、躺平,大概都是“演化”吧,不僅你“下頭”,我都對自己“下頭”,我終于被教育成自己當年討厭的樣子。
對“覺醒”反抗
相親節目火了不止一天了。印象中,二十多年前就有個叫《玫瑰之約》的電視節目,小時候看節目,總是很詫異:為何女方個個伶牙俐齒,男方,尤其是男人眼中比較優秀的男人,總是笨嘴笨舌,甚至手足無措。
有一期節目,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司經理來到現場,直夯夯地發言,臺上的女生面露嘲諷之色,更有小仙女調侃說,大哥,我來教教你,應該把手放哪里,別藏在身后啊。
有些女性的語言天賦總是讓男人望塵莫及,那些帶著規訓語氣的勵志詞,那些帶著文藝氣息的修飾詞,那些帶著哲學氣息的高端詞,汩汩流出,不假思索,不費力氣,渾然天成,但是串聯起來一看,邏輯卻十分“感人”。很多男性自嘆不如,怎么能把一個意思包裝成面目全非的樣子,卻如此連貫通順?
“女性已經覺醒了,走在了獨立的道路上,希望男同胞也能自信一些,睜眼看世界,好好努力,不要為了彩禮破防。”
哪一句話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呢,最后還是得“加錢”。
回顧覺醒姐在臺上的整個經歷,竟然是:剛開始自己提要求沒人選她,干站了半天,只好發出“覺醒”高論。一個敗者宣言能如此慷慨激昂,在男性中極為少見。
在電影《九品芝麻官》里,周星馳想要改過自新主持正義,最核心的技能就是“練嘴”,老鴇叫了十來個姐妹也沒吵過他,這才有了與惡勢力搏斗的資本。
沒辦法,必須對”口才“出眾的覺醒反抗,以毒攻毒。覺醒者能說出這樣的話,其心理無非是:我拿別人當傻子,別人一定沒察覺我拿他當傻子。
沒有周星馳那樣的口才,切莫與覺醒者過招,不刁蠻毋寧死,不會胡扯就不要拉扯,與其在默默較真中氣死自己,不如用唇槍舌劍混淆黑白。當你敢賴會賴一賴到底的時候,說不定人家又“慕強”了,只有在對方最擅長的戰場上擊敗對方,對方才承認你是強者。
無論如何,胖貓還是走了,但愿這是“請先生赴死”的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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