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閱讀 丨從民謠看長春

作者：嚴景有

祖祖輩輩生長在東北的長春人天生都具有幽默細胞，具備當笑星的潛力。長春人的性格里天生就有喜劇基因，這跟祖祖輩輩潛移默化的傳承以及當地風俗都有關系。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東北人在嚴酷環境中鍛煉出了頑強的性格，具有了藐視任何困難的良好心態，同時創作出許多針砭時弊的段子，嬉笑怒罵的民謠，這些堪稱經典的口頭文化伴隨著長春人走過了上百年。

【綠洞長街花滿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人民廣場一角，資料圖片。↑】

在上個世紀的三四十年代，有幾句來形容當時長春人生活狀態的順口溜頗為流行：煙囪安在山墻邊，窗戶紙糊在窗外；四塊瓦片頭上蓋，反穿皮襖毛朝外；十八歲的姑娘叨煙袋，大缸小缸腌酸菜；草坯房子籬笆寨，下響睡覺頭朝外；養活孩子吊起來。寥寥數語，就把東北人那種生活狀態活脫脫的擺在大家面前，讓人不得不佩服東北人的總結提煉之功力。

【煙囪安在山墻邊，東北民俗文化，網絡資料圖片。↑】

長春的城市規劃和城市建設很有特色，寬闊筆直的馬路，整齊漂亮的小洋房，配上郁郁蔥蔥四季見綠的街樹，成為享譽東北乃至全國的一座名城。于是長春人對此編了幾句順口溜，非常形象的把當時長春城市特點說出來：“寬馬路,四排樹,圓廣場,小別墅,櫻花雨,杏花霧,綠洞長街,春長駐”。言言簡意賅的概括了長春的城市特點，是我每一次向外地客人介紹長春時的“必說詞”。

【寬馬路、園廣場、四排樹......新發廣場斯大林大街，網絡資料圖片。↑】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每當看見天上有飛機經過，便和鄰居的小孩子一起跳躍歡呼，一邊歡呼，還一邊喊著：中國的飛機加加油！美國的飛機掉茅樓！那時候是六十年代的后幾年，正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打朝鮮，占越南，支持臺灣反攻大陸，中美兩國關系緊張至極，從小孩子的歌謠中就能看出這仇美的教育有多深。

【當年的大豆腐車，網絡資料圖片。↑】

進入七十年代，經歷了文革的浩劫之后，長春與全國一樣，百廢待興。那時候的生活用品不僅十分匱乏，質量也很一般，百姓對此頗有微言：肥皂軟，香皂硬，長春的燈泡歪歪腚。對于副食品，每家每戶都是憑票供應，大豆腐論塊賣，為了“降本”，就越做越薄；而干豆腐是論斤賣，為了壓稱，所以又做的很厚。一年也見不到多少油腥的長春人，買油豆腐當肉，包餃子。可是當時的油豆腐也不好好做，大家又編出了歌謠：“大豆腐薄，干豆腐厚，長春的油豆腐炸不透。”在衣著上，文革期間流行一種服裝面料叫“的確良”，對于穿慣了布衣布褲的長春市民，的確涼的挺括、順滑、耐用、色彩多樣，無疑是一種新潮，卻價格不菲。于是就有人形容長春人是“的確良褲子，苞米面肚子”，意思是顧面子，不顧里子。

【早些年的桃源路，網絡資料圖片。↑】

八里鋪在長春的東北角，地勢低洼，一遇雨水天，路面地面就泥濘難走；桃園路在解放前是個妓院集中的地方，在一般的長春市民眼里，桃園路就是骯臟齷蹉的代名詞，所以就有了“好男不進桃源路，好女不嫁八里堡”的說辭，當然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市建設的不斷發展，桃源路八里鋪得到了徹底改造，而且像這樣的“復興”還有很多很多，市容市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人們用新的順口溜的來形容新的家鄉：桃源路是家園，美好的生活比蜜甜！二道區變化大，龍嘉機場通天下。住二道不后悔，出門地鐵和輕軌。

【北亞泰大街建筑，和平胡同拍攝，2023年10月。↑】

在上世紀，農民的生活很苦，加上交通不便，農民很少走進長春，走入省城，一部分進城的農民成了城里人調侃的對象：老農進城，腰扎麻繩，狗皮帽子，一身燙絨，下了火車，沖向飯棚，先進飯館，后進剃頭棚，腦袋剃锃亮，眼睛喝通紅，挨個墊炮，不知哪疼，看場電影，不知啥名，買瓶汽水，不知退瓶，吃根冰棍，肚子好疼，找不到廁所，旮旯也行 。

【吉林農民形象，圖片翻拍自《長春記憶》圖冊。↑】

改革開放以來，長春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們紛紛用順口溜來形容長春：萬科的物業，中海的樓，君地的景觀是一流。魯輝的廣告，富苑的水，力旺的街道實在美；吳中的園林，中信的山，保利的質量不一般；富源的地皮，和黃的景，怡眾的綠化賽花園。

人們對長春外圍的幾個縣區總結的也很到位：農安的塔，德惠的橋，榆樹的干豆腐賊拉拉薄；雙陽的鹿，九臺的米，長春的汽車沒法比。

【人民大街重慶路口西南方向天際線，2023年11月，和平胡同拍攝。↑】

上世紀九十年代有兩句廣告詞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也可以從另一面看出長春的變化：臨河街啥都賤，打車去都合算；走進臨河街，啥貨都不缺。也有調侃的，如長春三大誰也說不清；歐亞哪天店慶誰也說不清；吉林大學在哪誰也說不清；長春火車站啥時候改造完誰也說不清。

【新民大街地質宮天際線，網絡資料圖片。↑】

如今的長春日新月異飛速發展，呈現出來的是勃勃生氣，人們不斷的編出新的民謠來歌頌自己的家鄉，長春是個有故事的城市，我生于斯，長于斯，我愛長春。

2018年9月

作者：嚴景有，網名行者老嚴，漢族，長春生人，長春作家協會會員。平素喜歡攝影、文學，偶有作品見諸報端。

編輯：李春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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