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龍是一個讓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說熟悉,是因為他曾連續27年擔任毛澤東的秘書,見證了一代偉人的喜怒哀樂;說陌生,是因為晚年的葉子龍很少拋頭露面,關于他的宣傳報導也很少,對多數年輕人來說,這個名字讓他們感到遙遠而神秘。今天帝哥就來說說葉子龍和毛澤東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葉子龍
1935年11月,葉子龍被調到毛澤東的身邊出任機要股長,正式開始了他的秘書生涯。1937年7月,葉子龍已經是中央軍委第一局機要科科長了。
1937年8月,中央政治局在洛川召開擴大會議。有一天晚上,葉子龍正在院子里散步,此時八路軍留守兵團司令員蕭勁光和夫人朱仲芷帶著一名青年女子進來了。蕭勁光和葉子龍是湖南老鄉,他主動向葉子龍介紹起了這位青年女子:“子龍,我給你介紹一下,她叫李云鶴,藝名叫藍蘋,是從上海來的進步青年,可是個電影明星呢!今天到的,準備去延安參加革命工作。”
葉子龍馬上上前和李云鶴握手,李云鶴微笑著對他說:“蕭司令只說對了一半,我是從山東來的,而且早就是黨員了。”
藍蘋
葉子龍與李云鶴就這樣認識了,不久以后,李云鶴改名為“江青”。
有一天,江青找到葉子龍,給了他兩張戲票,說是要請毛主席看戲,要他也一起去。當時延安的文化活動很多,經常由部隊和地方的文藝團體演節目,葉子龍把票給毛澤東后,毛澤東真的去看了,這天的戲是江青主演的平劇《打漁殺家》。
從此以后,葉子龍在毛澤東和江青之間起了“紅娘”的作用。1938年夏天,毛澤東和江青正式結婚。
這年11月19日,賀龍回延安開會,他見到毛澤東后,開玩笑說:“你結婚了,還不請客噢!”
毛澤東于是對葉子龍說:“子龍,你幫我辦兩桌飯。”
毛澤東和江青
葉子龍馬上忙開了,當時毛澤東的積蓄并不多,這次請客幾乎全部耗完了。葉子龍仔細研究菜譜,定下了紅燒肉和炒辣椒兩樣主菜,毛澤東非常滿意,又對他說:“數量搞多一點,不然他們是會發脾氣的!”
當晚飯菜辦好了,毛澤東請了朱德、周恩來、劉少奇、賀龍、王若飛等人,但還是有很多人沒請到,于是幾天后,葉子龍又替毛澤東辦了兩桌飯,請了張聞天、李富春、滕代遠等人,這把他忙得夠嗆,但總算圓滿完成了任務。
新中國成立后,葉子龍先后擔任中共中央辦公廳機要室主任、中共中央主席秘書、毛澤東同志辦公室主任,他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1955年,葉子龍在離家20年后,終于回到湖南瀏陽老家探親。同樣是在這一年,黨內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揭露批判了高崗、饒漱石聯盟。
高崗
葉子龍后來回憶起此事時曾說:
我記得很清楚,毛澤東當時跟我講過:對高崗不是徹底打倒,還要讓他繼續工作,讓他當個省委副書記。可在開會期間,高崗開槍自殺。一開槍,矛盾性質就變了,毛澤東不理他了。結果,他在8月,又服安眠藥自殺。
上世紀50年代后期,毛澤東對聶榮臻產生了成見,他不僅開會批評聶榮臻,還聲稱從此不讓聶榮臻代表軍隊列席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誰能不能列席政治局常委會,這是個嚴肅的大問題,決不能由個人拍板。如今毛澤東在一氣之下自作主張,給當秘書的葉子龍出了一個大難題。
葉子龍知道毛澤東說的話是意氣用事,于是他在下次政治局開常委會時,在列席會議的人員名單上依然加上了聶榮臻的名字,毛澤東看了名單后,把聶榮臻的名字劃掉了,但下次開會時,葉子龍依然堅持再寫上。
葉子龍
毫無疑問,葉子龍的做法是很正確的,因為毛澤東雖然是一代偉人,但也有七情六欲,有時也會沖動和固執。此時的葉子龍就敢于按原則辦事,按程序辦事,為毛澤東在發火時“降溫”。果然葉子龍這樣堅持了幾次以后,毛澤東重新對聶榮臻器重了起來。
從1956年下半年開始,葉子龍安排機要室采購了一批錄音設備,配置了專門的錄音人員,并安排他們對中央領導一些重要會議上的講話進行錄音。對葉子龍的這一做法,毛澤東也是認可的,不過他還是專門強調說:“錄音要搞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葉子龍馬上按照毛澤東的要求,對錄音工作的范圍進行了明文的規定:“中央政治局常委在中央召開的大中型會議和其他重要會議上的報告、講話,毛澤東和其他中央領導同志與地方領導同志的重要談話,中央召開的電話會議,中央領導指定的需要錄音的內容應當錄音。”不過時間長了以后,機要室的人員并沒有很好地貫徹葉子龍的這些要求,錄音設備的使用越來越泛濫,這也為葉子龍埋下了禍根。
1961年春天,毛澤東乘坐專列外出進行調研。有一天,毛澤東和一位服務員在專列辦公室進行了談話,這位服務員走出專列后,遇到了另一位專列工作人員,該工作人員得意地向服務員炫耀,他知道剛才毛澤東與服務員談話的全部內容,服務員問該工作人員原因,他便展示了裝在專列上的錄音裝置。服務員轉身就向毛澤東匯報了此事,毛澤東聽后大怒,指示要查清此事,嚴肅處理。
葉子龍作為機要室主任,對此事自然要負主要領導責任,這年4月,他受到了嚴重警告處分。此時毛澤東也意識到葉子龍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太長了,有了想讓他下去工作的想法。
1962年4月28日,毛澤東對葉子龍說:“你跟了我20多年,很不容易。你還有前途,到任何地方都要努力工作,我快70歲了,人活七十古來稀,你也不年輕了,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對你的進步不利,走也好。”
葉子龍已經陪了毛澤東整整27年,在這1萬多個難忘的日子里,他差不多已經成為了毛家的一員,盡管他分外不舍,但還是服從了組織的決定。
最后毛澤東主動把葉子龍送到門口,并主動提出要和他合影,這也是葉子龍唯一一次與毛澤東合影。
毛澤東和葉子龍合影
葉子龍離開中南海后,被分配到北京市委工作,由于工作環境發生了巨大變化,他的心理難免有不平衡之處,有時實在想不通了,就跟別人發了幾句牢騷。后來這些話被北京市委書記彭真聽說了,彭真在一次政治局的會議上順口提到了此事,主持會議的劉少奇聽后大怒:“什么?你說誰?”
彭真說:“葉子龍啊,他還抱怨毛主席不公道呢!”
劉少奇更加生氣了,他吼道:“把他抓起來,槍斃!”
劉少奇
彭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回去馬上讓葉子龍作檢討。不久以后,葉子龍把檢討送到了劉少奇那里,劉少奇看完檢討后,什么話都沒說,就當此事過去了。
1966年,劉少奇被“打倒”后,“紅衛兵”認為葉子龍曾是毛澤東的秘書,又被劉少奇狠批過,如果他能站出來檢舉揭發劉少奇的“罪行”,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葉子龍卻始終堅持原則,不僅沒有“反戈一擊”,還仗義執言:“打死我也不信劉少奇反對毛主席!”
因為葉子龍說了這句話,他被關了近8年,直到后來毛澤東發話:“葉子龍在我身邊工作多年,成績是主要的,不能這樣對待葉子龍。”他的處境才好了起來。
1978年12月22日,王光美出獄后,第一個去看望她的居然是葉子龍,在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候,葉子龍的這種做法讓王光美感動不已。葉子龍對王光美說:“我特別感謝少奇同志,他救了我。從那次斥責至今,我記了一輩子,記一輩子毛主席對我的好處、對我的恩情,我怎么可以發牢騷呢?不就是找罵?”
臨別之際,葉子龍又對王光美說:“我還想說一句話,如果少奇同志活著聽見,可能還饒不了我:毛主席最錯誤、最不該的,就是最后這樣對待少奇同志!為這句話,槍斃我都認了!當面對你說出這句話,我心里痛快了!”
晚年的葉子龍(中)
王光美坐了12年牢,她在監獄里很少掉淚,但葉子龍走后,她抱著劉源放聲大哭……
葉子龍晚年時,曾有人勸他寫一些關于毛澤東的回憶文章,但他卻拒絕了,他說:
有些曾在主席身邊工作的人員寫了一些文章,或提供資料由別人寫了一些東西,不少地方都拔高了自己,有的甚至以詆毀主席的形象來作為揚名或賺錢的手段,所以假的東西很多。我雖然在主席身邊朝夕相處了27年,但是對很多事情還是不了解的。我總認為,毛澤東是個偉人,研究毛澤東,要由中央出面,組成專門的班子,專門研究、專門寫。
2003年3月11日,葉子龍帶著對毛澤東深深的眷戀病逝,享年8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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