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21日,山東軍區第二副司令員羅炳輝將軍去世,年僅49歲。
得知消息,王樹聲淚如雨下,對身邊人說,老羅走的太突然,我還欠他一個道歉呢。
在我軍將領中,王樹聲絕對是一員過關斬將的勇將,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開國大將。
王樹聲脾氣大,在我軍是出了名的,俗話說“慈不掌兵”,戰將脾氣好的不多。
他的性格跟王近山、鐘偉有的一拼,甚至比他倆性格還火爆。
王樹聲愛憎分明,曾經為了革命,親手殺掉自己的舅公。
對待同志和戰友,他有時候也比較情緒化,很容易動怒,甚至拔槍相向。
在鄂豫皖蘇區的時候王樹聲提拔一個叫秦忠的同志,讓擔任排長的他當營長。
對方擔心自己不能勝任,予以拒絕,王樹聲恨鐵不成鋼,怒拍了桌子,還摔了手槍。
但是要說王樹聲嘲笑羅炳輝,很多人會有“關公占秦瓊”的感覺,覺得二人似乎沒有什么交集。
王樹聲是湖北麻城人,羅炳輝是云南彝良人。
年齡上,羅炳輝出生于1897年,比后者大了8歲。
羅炳輝家境貧寒,因此沒有條件讀書,給別人打工,當過木匠,也當過伙夫和馬夫,受盡惡人欺負。
18歲那年,他看不慣世道不公,跋涉幾百里便參加滇軍。
而王樹聲小時候家境不錯,父親有很多土地,也算個小地主,因此他得以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上了高小。
這樣的文化程度,在當時的農村,簡直是百里挑一。
羅炳輝跋涉百里去當兵扛槍的時候,18歲的王樹聲畢業后站在講臺上,拿著教鞭,在家鄉麻城小學當校長。
羅炳輝將軍
羅炳輝參軍后,在唐繼堯手下當兵。
由于吃苦耐勞,作戰勇敢,他很快就脫穎而出,受到上司賞識,成為唐繼堯的親兵,后來晉升為副官。
1921年,唐繼堯在跟滇軍顧品珍、葉荃的爭斗中落敗,逃到香港,羅炳輝也一同前往。
乍一到了花花世界,唐繼堯過的是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生活,讓羅炳輝恍然夢醒。
之前的唐繼堯也唱高調,說打仗是為了解放窮苦人,現在他們露出丑惡嘴臉,原來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羅炳輝對上司大失所望,毅然離開了香港。
1927年,羅炳輝在南昌遇到了曾為滇軍高級將領,現已成為中國共產黨人的朱德,受到了啟發,從此走上了革命道路。
但是因為種種原因,直到1929年7月,羅炳輝才加入中國共產黨,在贛西舉行武裝起義,成為中國工農紅軍江西獨立第五團團長。從那之后,羅炳輝才成為我軍一員戰將,為贛西革命根據地的鞏固和擴大立下了汗馬功勞。
可以說,羅炳輝參加革命的過程充滿坎坷,也充滿傳奇色彩。
相比之下,王樹聲參加革命的道路比較順利。
他在教書的時候接觸到了馬列主義,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走上革命道路。
1927年春天蔣介石背叛革命后,王樹聲在同年6月就指揮農民武裝對國民黨反動派進行反擊。
同年11月,王樹聲又參加了著名的“黃麻起義”,正式成為人民軍隊中一員,任工農革命軍第7軍第1隊黨代表,開始了自己的軍事生涯,最終成為一顆閃耀的將星。
二人都是紅軍將領,但是戰斗區域不同,王樹聲在鄂豫皖根據地,在張國燾、徐向前領導下進行戰斗,隸屬于紅四方面軍。
羅炳輝在江西瑞金革命根據地,隸屬于紅一方面軍,在毛主席、朱老總領導下反擊國民黨的“圍剿”。
長征的時候,兩個方面軍走的不是同一條路線。
后來,王樹聲成為西路軍將領,跟馬家軍血戰天山走廊。
這時候,羅炳輝在延安。
抗日戰爭爆發后,羅炳輝跟著葉挺到了皖南,成為新四軍一名將領,擔任新四軍第五支隊司令員。
王樹聲的西路軍兵敗祁連山,他化裝乞討回到延安,在抗大第三期學習。
1938年4月,王樹聲任晉冀豫軍區副司令員、代司令員,成為劉伯承、鄧小平手下一員戰將。
解放戰爭開始后,王樹聲率部南下桐柏山,與李先念率領的新四軍第5師會合,一道組成了中原軍區。
他被任命為副司令員兼第一縱隊司令員和政治委員,在中原地區跟國民黨軍隊進行生死較量。
解放戰爭爆發,羅炳輝到了齊魯地區,擔任山東軍區第二副司令兼新四軍第二副軍長。1946年的6月21 日,羅炳輝將軍就因操勞過度,患腦出血而離開人世。
綜上所述,二人雖然都是我軍杰出的將領,但是經歷不同,沒有在一個部隊待過,沒有什么交集,也不會有什么恩怨。
既然如此,王樹聲怎么有機會嘲笑王樹聲?
這一切,還要從兩大方面軍懋功會師說起。
1935年6月,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在懋功實現了歷史性的會師。
兩大方面軍經過敵人的圍追堵截后,損失嚴重,處境艱難,在此情況下兩軍會師,力量得到加強,是一件大喜事,值得慶賀。
可是在此之后發生的事,卻出乎意料。
會師的時候,紅四方面軍兵強馬壯,有8萬余人,精神狀態極佳。
紅一方面軍9萬人馬只剩不到兩萬,而且一無糧食,二缺槍支彈藥,戰士也個個面帶菜色,軍裝上都是補丁。
但是紅一方面的領導人毛澤東,卻是黨中央主席,是張國燾的上級。
見此情形,張國燾心理不平衡,覺得自己才華蓋世,應該成為我黨領導人。
他野心膨脹,產生非分之想。
張國燾的錯誤想法,自然也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紅四的一些將領,他們在被蒙蔽之下,也有一些不理智之舉。
這些將領比較典型的當屬何畏,他曾經在張國燾的慫恿下,在兩軍會師之后,對紅一方面軍領導人拔槍威脅。
擔任紅四方面軍副總指揮兼軍長的王樹聲,倒是沒有做出過激舉動,但是也受到了負面影響。
王樹聲雖然是一員猛將,政治上的敏感度卻比較低,不明是非,做出了錯誤舉動。
兩軍會師之后,毛主席的韶山老鄉彭紹輝被派到紅四方面軍第30軍擔任參謀長。
他在那里聽說了張國燾的錯誤言行之后,給黨中央寫信匯報,表達對張的不滿。
張國燾不知道怎么聽說了,召彭紹輝到總部怒道:“你竟敢打我的小報告?”
彭紹輝解釋說:“我這是光明正大的,不是打小報告。”
當時王樹聲也在旁邊,看到彭紹輝說話口氣強硬,認為他有失下級身份,就非常不滿,上去掏槍頂住了彭紹輝。
在場的朱德一見,急忙上前勸阻,避免一場危機。
對紅一方面軍9軍團軍團長羅炳輝,王樹聲同樣不客氣。
他見到之后,嘲笑對方說:“你手下沒有幾個兵,怎么好意思稱軍團長,要是我,干脆就說自己是營長!”
后來,張國燾分裂中央,違令南下,王樹聲也被蒙蔽,緊緊跟隨。
起初,四方面軍南下打得很順,可以說是所向披靡,把楊森和劉湘的川軍打得滿地找牙。
在此情況下,張國燾等紅四領導人有些忘乎所以,提出了一個霸氣的口號:“打到成都吃大米,打下成都過新年”。
可是他忘了,之前川軍是在四川之外作戰,打紅軍是為了應付蔣介石,并沒有真拼。
紅軍真要進川,四川軍閥就沒有了退路,因為這是他們的地盤,丟掉之后就無家可歸,被蔣介石全部收拾了。
這種局面下,四川軍閥肯定要全力以赴,進行生死搏斗。
因此,1935年11月,紅四方面軍在入川的關口百丈關,遇到了川軍的拼命阻擊。
聽名字不難得知,百丈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屬于攻堅戰,只有占絕對優勢的兵力還不行,沒有重武器的話,再多的兵也只能成為傷亡數字。
張國燾被勝利沖昏頭腦,連起碼的軍事常識都不顧,硬攻百丈關,結果遭遇川軍的頑強抵抗。
更要命的是,蔣介石的中央軍也投入戰斗,以飛機大炮助戰。
最終,此戰成為絞肉機式的戰役。
經過七晝夜的較量,無數紅軍官兵倒在戰場上,紅軍殲敵四萬,自己損失四萬。
百丈關,成為張國燾的滑鐵盧,也成為紅四方面軍的噩夢。
經此一戰,紅四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士氣低落。
殘酷的現實印證了毛主席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南下,是一條絕路”。
很多人意識到,毛主席是英明的,跟著黨中央才能戰無不勝,才能沿著正確方向前進。
這些人,包括總指揮徐向前,也包括副總指揮王樹聲。
軍心難違,張國燾此刻也后悔不迭,不得不改變方向,指揮紅四方面軍向北,去尋找紅一方面軍。
經過艱難的三過草地,兩大方面軍終于再次會師。
西路軍兵敗祁連,王樹聲死里逃生到了延安,被安排到抗大學習。
王樹聲經過一系列挫折,已經成熟了許多,不再年少輕狂。
由于西征失敗,王樹聲前程也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響,從抗戰到解放戰爭很少擔任過正職(一次是鄂豫軍區司令員,一次是中原軍區司令員,但都是過渡式的,時間很短)。
比如,在1938年任晉冀豫軍區副司令員;1940年,任太行軍區副司令員。
1945年中原軍區任副司令員;1949年5月任湖北軍區副司令員。
王樹聲脾氣大不假,但是高冷的外表下面,卻有一副柔腸。
1947年春,王樹聲身患重病,不得不去山東解放區治療,臨走之前,再三叮囑劉昌毅、羅厚福、張才千等幾位副司令員:“一定要把兄弟們帶好。”
劉昌毅連連點頭道:“司令員安心養病,我牢記您的話。”
忽然,王樹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拉住劉昌毅的手深情地說:“我對不住同志們。”
由此可見,他發脾氣,大都是出于對黨的忠誠,屬于白璧微瑕,組織上對此是清楚的。
而對羅炳輝將軍的無禮,也是一時糊涂。
1955年,他能成為開國大將,就是黨中央對他所作貢獻的最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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