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一年,中央美院大三學生龍以童和另外兩位來自不同學校、不同專業,以及不同城市的“網友”,成立了一個名為“躍墨”的工作室,用AI來生成圖片和視頻,在圈子里頗有名氣。
50多年前,他們的前輩,喬布斯和沃茲尼亞克(蘋果聯合創始人),在相近的年紀,開始在車庫里搗鼓撥打免費電話的“藍盒子”。由于經濟狀況和對新技術的各種嘗試,兩人成了休學的常客。
浙江大學計算機博士林群書的另一個身份是一家AI數據管理服務公司的創始人兼CEO,目標是在30歲前讓公司上市。
面對AI打開的新世界,這群00后(準00后),一邊饑渴地抓住新機會,一邊也感受著行業“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劇烈沖擊。
三個大學生的AI創業
出生于2003年的龍以童就讀于中央美術學院藝術管理專業,去年開始嘗試用AI生成各種圖片分享到社交媒體,在短期內就成了小紅書上擁有上萬粉絲的AI繪畫博主。她把自己的軟件使用攻略和AI繪畫心得做成了一份知識文檔,30元一份,2天時間竟然賣了200多份。
龍以童
小小的第一桶金讓她意識到,AI蘊含的商業價值。于是,躍墨工作室成立了。躍墨二字,意為“讓創意躍然紙上”——原本他們這些藝術生需要幾個小時甚至幾天的創作,AI只需要幾秒鐘。
包括她在內,工作室的核心總共有三位。2004年出生的孫和怡是陜西人,目前就讀于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哲學系,喜歡攝影。同年出生的杜鑫昊是遼寧科技大學動畫專業的大二學生,錦州人。
孫和怡
有點像是《天龍八部》里的喬峰、段譽和虛竹,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年輕人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這還得從去年的第九屆中國國際“互聯網+”大學生創新創業大賽說起。當時,龍以童和小伙伴提交的《躍墨——AI繪畫踐行者》創業項目,獲得了央美本科組第一名、北京賽區的三等獎。
比賽涉及很多事情,包括路演做PPT、上臺演講等,朋友推薦了同樣對AI感興趣的孫和怡。杜鑫昊和龍以童的結緣則是兩人同為小紅書博主,杜鑫昊擅長用AI生成獨特風格的小貓,時不時就會有小女生找他生成頭像。
杜鑫昊作品
現在,三個人聯合創始人分別帶著五六個小伙伴,從事AI文生圖、文生視頻方面的內容開發,側重于城市文旅宣傳片、中國傳統文化和武俠等方面。
今年1月,陳坤導演使用AI工具完成了一部網絡大電影《山海奇鏡》的預告片制作。片中的部分原畫輸出以及宣傳海報就出自躍墨工作室。
“導演第一次和我們聊的時候,孫和怡還特意從西安趕到北京,那也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面。”龍以童說,大家都對這個片子很期待,鉚足勁盡可能做到完美。
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不缺機會
作為第一批AI吃螃蟹的人,龍以童他們很快發現,自己不缺機會。早在做博主時,杜鑫昊就靠賣AI創作的頭像,賺了不少零花錢。工作室成立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們已經和英偉達、英特爾、華為、理想汽車等企業有過合作。制作的AI視頻,也被網友瘋狂點贊、廣泛傳播。
去年暑假,阿里影業的工作人員私信聯系龍以童,邀請她去阿里實習,一起研究用AI制作電影海報。暑假結束的時候,龍以童很想繼續實習,同時也有不少商業合作找過來,再三考慮之下,她做出了休學的決定。
龍以童作品
“相比正常完成學業,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抓住這波AI發展的浪潮。”身為一個藝術生,龍以童深知AI帶來了顛覆性的沖擊,而她所在的藝術管理專業,“護城河”并不高。AI的出現,仿佛一道光,驅散了她對前途的迷茫。
對于女兒的焦慮和熱情,同樣設計出身的爸爸很能體會,家里很快達成一致。老師也通過了她的申請。“班級里也有不少人轉專業和休學,所以并沒有覺得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龍以童說。
學哲學的孫和怡被AI折服,緣自一門課上提及的佛教用詞“舜若”,有著空無、非有、空凈的意思。她試著把想要的圖片元素告訴AI,結果生成了非常震撼的圖片。
“在現實環境中,如果要用攝影拍出來,幾乎是沒辦法做到的。”她沉浸在AI將各種創意輕松轉化的能力上,“我還沒想好未來要不要一直做這件事,技術發展這么快,未來肯定會有更有趣的事。”
孫和怡作品
相比之下,杜鑫昊更深切地感受到AI的沖擊。他說目前在AI工具的使用上,不少學生已經超過了老師,如果自己未來往影視、廣告等方向發展,擁抱AI技術是必然的。
“除了溝通方便,更重要的是大城市關于AI的線下交流和資源都多,有機會學習和參與,對于自己的成長也更有幫助。”即將到來的暑假,杜鑫昊將背上行囊遠赴北京。
浙大博士休學勇闖硅谷
如果說躍墨的成立,是三位稚氣未脫、心懷夢想的大學生的試水,那么比龍以童大7歲的林群書已經在AI賽道上狂奔了許久,休學也成了必須要做的選擇。
這兩天他在硅谷出差,一邊在海外搭建辦公室做營銷推廣,一邊協同國內團隊,“凌晨四五點才休息”。最近,他創立的整數智能完成數千萬的Pre A輪融資,離他30歲前把公司做上市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4D標注工作界面
算力、算法和數據構成了拉動AI快速進步的三駕馬車,林群書盯上的是“數據”。早在2018年,林群書在進行AI項目整理數據時發現,每當需要一個完整的數據集時都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也許可以搭建一個標準化的智能數據工程平臺,用AI算法來提效數據標注。”帶著這個設想,林群書白天做實驗室項目,晚上研究代碼,眼看學業和創業無法平衡,他選擇了暫時休學一年。
2020年,林群書原先的設想也變成了正兒八經的項目,并且進入高速發展,成立了公司。他們總部設置在杭州,在北京、上海和深圳設立子公司,業務還擴展到了北美和歐洲。
最大的焦慮是跑得不夠快
這次在硅谷,林群書遇到了很多創業的人,“他們都感受到了AI進步帶來的機會”。
根據艾瑞咨詢的數據,我國AI基礎數據服務行業市場規模預計將從2018年的25.9億元,增長至2025年的101.1億元。
林群書感受到了市場對數據應用端的需求空間越來越大。5月底,在舊金山的一場展會中,他們的展位成了全場最火熱的數據攤位,“從早上入場到晚上離場,不斷有新客戶來咨詢,一直在解答各種疑問,連吃飯都顧不上”。
在這條賽道狂奔的同時,他也看到很多同行陸陸續續在身邊倒下。
“去年底,量子智庫發布《我國值得關注的數據標注行業代表機構TOP20》,到今年其中的大部分公司已經式微了。”他說,“如果面對AI有焦慮,那焦慮的點就在于跑得不夠快。這時候比拼的就是誰的速度更快,誰能更好地把事情做完。”
而對龍以童他們來說,邊學習邊工作成了他們的日常。每當有新的工具出來,小伙伴都會撲上去潛心研究。
“每個人都帶著復雜的感情,比如我和杜鑫昊,感慨AI對專業的沖擊,又有點類似‘逃出生天’的小興奮。”龍以童坦言,由于非技術出身,他們也無法判斷現在用的這些工具未來會不會存在,現在的思路未來是否可行。
她說在某一些時刻,自己會覺得正在發生的一切不那么真實,“更多時候,憑著一腔熱情和好奇心在探索”。
文|劉永麗 熊文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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