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服裝的緣,還得從自己十六歲時說起。那時電視還沒有普及,可姓高這小子,就敢花大價錢,在電視上打廣告,招收服裝學員。當然,說”這小子“其實有點不敬,咋說這也是自己的啟蒙老師,盡管我們那時都被他騙了。
好家伙,呼呼啦啦的,一下子竟然招了近三百多學員。校址在帽盔山半山腰上,四合院,依山但沒有傍水。剛開始,總感覺宿舍里有一種怪怪的味道,后來才是知道,這地方原來是養鵪鶉的地方,怪不得有異味。這鵪鶉也是夠奢侈的,居然住這么大的房子,這房子,比我們大隊的房子可大多了。
那個年代,人們好像對服裝有著特殊的喜好,家長們紛紛讓自己家的孩子,去學習服裝裁剪,所以我也是被父母逼著報的名。
第二天正式上課,一個自稱是姓高的老師,站在講臺上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紹。說什么早已不記得了,只記得,在介紹他那身筆挺的西裝時,高老師講:“這身西裝是自己親手制作的”。當時同學們都羨慕不已,我也是有些興奮起來:啥時候自己也能有這本領!
第一個月是理論課程,高老師每天站在講臺上,拿著用白紙裝訂的大本本。上面全是各式服裝裁剪平面圖,每頁都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各部位的剪裁公式。
這高老師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瘦高的身材,梳著中分的大背頭,油光锃亮。鼻子下一溜小黑胡子,齊刷刷的停在了上嘴唇邊上。下巴上的一縷山羊胡子,高老師還不時的用手捋著,這一般都是在講完課,溜達在課桌間,看著學員畫圖紙的時候。相信沒有這幾挫胡子,高老師一定會更顯年輕。
感覺這學技術,比上學還是輕巧多了,老師也不檢查作業。每天白天聽完課,晚上就是自由時間。男女同學就會聚在一起,講訴著各自家鄉的趣味軼事。還是年輕好,有活力,幾天功夫大伙就混熟了。
學習班屬我歲數小,姐姐太多,每天喊著亂了套,于是我把她們排起來叫,幾天功夫,我已經有了第50姐了,整天姐姐長姐姐短地嬉鬧著。
對了,還有個小插曲不得不說。當時有個鳳城市姓白的哥哥,長得高挑帥氣,為人也很是豪爽。我倆關系走的也是比較近,私下里白哥向我吐露,說是看上了一個姓谷的女孩子,自己還沒鼓起勇氣去追,要再等等。
他不說吧,我還沒太注意。經他這一說,我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應該有一米七的個頭,細腰翹臀,留著齊腰的長發。那眼皮雙的,還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叫一個美。特別是笑起來,兩腮的大酒窩太迷人了。你別說,我這十三姐長得,仙女也沒她好看。
既然是我白哥看上的女孩,那我一定得幫忙。也不用啥套路,直接接近。這時發現,其實我自己也挺喜歡接近十三姐的??磥砟腥苏娴亩家粋€德行,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喜歡歸喜歡,但做事要分明。既然是來幫白哥的,就不能動私心,雖然特愛慕十三姐的美色,但不義之事不能做,朋友妻不可欺。(后來才緩過味來,還不是朋友妻呢)
你還別說,那時候就有了媒婆的本領。在我的游說下,這紅線還真讓我給牽上了。自此晚飯后,白哥再也沒有時間跟我神聊“江湖”的種種……
晚飯后睡覺前的這段時間,白哥完全奉獻給了我十三姐,和墻外的小樹林。不過看著俊男靚女卿卿我我,我還是挺有成就感的,美女配英雄,絕配!咋地!當時在我心目中,白哥就是英雄。十三姐,那更是名副其實的美女啦!關鍵是,這倆人好上后,根本沒有卸磨殺驢的意思,特別是我十三姐,對我那是更好了,有點小零食啥的,從來都是不會忘記我。當然不是給我吃的就說人家好,主要是人家這叫懂得感恩,好人!
這段插曲,現在想起來,心中還是暖暖的滋味。但就是不知道,后來的他們,有沒有真的在一起?還有十三姐的美,現在想起來,心中還是那份暖暖的愛慕之情。
嘻嘻哈哈中,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理論課也講完了,接下來就要準備實際操作了,老師說,先放幾天假,大家休息休息。
大家瘋玩了幾天,也不知是誰想起的,已經好幾天沒看到高老師來過了。莫非老師有什么事情耽誤了,或是什么的。但大家也沒有在意,繼續沉浸在玩樂中。我們的心,也真夠大的,也是壓根沒有想到。
直到一個星期后,大家才感覺有些不對勁??蛇@時,除了一個姓林的女子,別的工作人員都找不見了。大家開始恐慌了,關鍵是,食堂的糧食都沒有了。怎么辦?大家議論著,可誰也拿不出一個有用的辦法。有的女孩子開始哭泣,離家近的,有回家的了。大家把矛頭對準了林姓女子,讓她交代,高老師去哪了?林女士也是眼淚汪汪的,不知所然。
關鍵時候還是白哥有主意,他說,我們應該去街道查這房子是誰租的……于是大伙呼應,一起下山。經過半天的打聽,還真找到了出租房子的街道辦。但人家說只收了三個月的房租,租房子的人姓高,還知道這姓高的父親在市政府上班,是個什么科長。
我們就組織了十多個人,一起去市政府找他爸爸。也不舍得錢坐車啊,我們就走了八、九里路到了市政府??墒情T衛不讓我們進啊,也不愿意給我們找什么姓高的科長,只是讓我們趕緊離開,不要在門口搗亂。
說心里話,我們都是農村的孩子,到市府已是被逼無奈,壯著膽子去的。經門衛這一嚇唬,我們就灰溜溜地回來了?;貋頃r天已經黑了,食堂也沒有吃的了。大伙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愁云。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就有人帶著行李下山,準備回家了。
到中午時,人已走的差不多了,白哥和我又把那個姓林的叫到了一邊,要她給我們個實話,姓高的到底哪去了?逼得急了,姓林的就哭。白哥說:“你哭也沒用,你一定要告訴我們他在哪里”?逼到最后,姓林的說,其實她也是被騙的,她真的不知道姓高的哪去了。她說,之前他們就是在一起學裁剪的,他們也是剛在學習班畢業。所以姓高的只會理論課,這馬上要實際操作了,可能怕露陷了,就跑了。
姓林的還說,當初姓高的拉她一起辦學習班,說是到實踐課時會請人來教,誰知到這時他玩失蹤。還說答應給她的分成也沒給,實際上她也是受騙了。
感覺別人都跑了,就她沒跑,看起來她說的也是實情。于是就對白哥說:“算了吧,我們以后慢慢找姓高這小子?!卑赘缫灿X得沒有什么辦法了,只能這樣了,下午我們也都各自往家里去了。
不想這次的分別,已是40來年了,大家再也沒有見過面。以后經歷的事情也很多,經過的人也很多,但自己內心中,總感覺那期學習班的同學,分外的親切,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時常的懷念!
也許那是自己第一次出門在外,就被人騙了,但又遇到這么多快樂的哥哥姐姐,所以就印象深刻吧!
記得那是1984年的秋天,在丹東市振興區帽盔山的半山腰上,少年的我,經歷了人生的第一場騙局。但卻對那群同學有了深深的印記,同學們,你們現在還好嗎?祝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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