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貞觀”公眾號發布的一篇題為《一個外地女孩,餓死在了我出租的公寓》的文章引發一則引發全網關注。文章稱,死者為一名33歲女性,來自寧夏西海固,畢業于北京某211高校,畢業后幾年一心考公,取得家鄉省份事業單位筆試第一的成績,但連連因面試環節落榜。事發后咸陽警方介入,經核實后作出回應:情況屬實,實際事發地為咸陽秦都區。事件具體細節尚未公布。
文中的諸多細節引發網友質疑,但逝者已矣,秉持著尊重死者的態度,我不想在此對一個女孩背后的成長經歷、家庭環境、個人性格等妄加揣測。只是她畢業后多年一心考公這件事,不免引發我的感慨。
作為與文中女子年齡相仿且同年畢業的畢業生,十年來,我親眼見證了職場環境的日益惡化、考公考編之路的日益擁擠。
實不相瞞,我本人也在畢業前兩年參加過考公考編,畢竟這已經幾乎成了每個畢業生的二次成人禮。慶幸的是,都沒考上。多年間無數次想起,依然認為還好沒考上。
1、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體制內
人人都說體質好,可體制內的痛苦也令人受不了。
毫無疑問,在中國“編制”仍是最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市場經濟的沖擊波永遠最后觸及“岸”上的人。可是對于基層公務員而言,這份“皇糧”也并非那么好吃的。
首先,實際收入與與付出不成正比。這里一定會有人反駁,公務員不都是喝茶看報嗎?哪里有什么工作量。其實這也是分部門分地區的,以我對北京各主要政府部門的了解,某些部門基層公務員的工作量甚至不亞于互聯網大廠。工作日加班到半夜12點是常事,周末或其他節假日不放假也是常事。可他們的收入在大城市而言,并不算高。
其次,束縛較多,自由度受限。體制像一張大網,權力越小越被動,官大一級壓死人。基層公務員很難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力,所有行動都要請示,等待批示,聽從指示。你甚至在自己的朋友圈也沒有自由發言權。這對性格自由、不喜束縛、規則性較差的人來說,是個不小的心理挑戰。
因此,體制內對于有志于掙大錢、享受自由生活與創造自主事業的人群,并不適合。當然,以現在的環境來看,恐怕對于一些追求公平正義的人,也不太適合,參考馬翔宇、陳行甲。
這也是為什么我一再慶幸自己曾考公考編失敗。我是一個崇尚自由、公平、正義的人,加之性格耿直,常常言辭犀利、語出驚人,體制內的人情世故,在我眼里更多的是虛偽和可笑。因此,我可以在廣告創意領域如魚得水,卻很難在一板一眼的政府行動自如。
2、命里無時莫強求
古人言,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我相信,中國擁有世界上最牛叉的吃苦教育。我們總是被教育艱苦奮斗、堅持不懈,以至于太多人腦子里充滿執念,尤其是功名利祿的執念。可事實上,無論事業還是愛情,都是一種“天賦”和“機遇”。
那些在全力以赴追求了三次以上,依然失敗的事物,就果斷放棄吧。強扭的瓜,到了手也留不住。
前文的出租屋女孩,曾多次考公,均在面試時落榜。不少網友猜測,要么本身她報名的就是“蘿卜”崗,要么女孩雖筆試成績優異但臨場反應和情商差強人意。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熱愛人民公仆的事業,還是僅僅為了心中的執念。但多次失利且經濟拮據的情況下,放下,不失為更現實的選擇。我相信,一個北京211高校的畢業生,其才學和能力一定不會太差。只要放平心態,真正地“相信自己”,而不是以外界身份“證明自己”,她本應該會有更好的未來。
成年人進入社會的第一步,應該是重新審視自己,重新審視自己在學校所受到的教育。我們在學校學到的許多道理,都是與社會現實不適配的。教育具有滯后性,但是自我教育可以與時俱進。
應試或許需要“補短板”,但職業選擇需要“揚長板”。請記住,天賦是輕而易舉。那些全力以赴、幾經波折也無法實現的目標,只能證明大概率那根本不是屬于你的“目的地”。反而,那些你輕松可以做到的事情,才是你的天賦所在。
對于普通人而言,找到天賦并在天賦領域奮斗,才能有望獲得一些成就。沒有背景、沒有資產,還偏偏要擠破頭皮進入不適合自己的領域,那前路只會是地獄難度。
3、青年人進入體制的目的,不是個人話題,而是社會議題
我時常想問那些執著于考公的人,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懷抱著“為人民服務”的目的?
有多少人考公之前想的是個人的就業、未來的體面,甚至是上岸后躺平的安全感,又有多少人真正懷揣公益的理想和造福一方的大義?
弗洛伊德將人格分為本我、自我、超我。三者由低到高,本我遵循快樂原則,;自我遵循現實原則,超我遵循道德原則。公務員的選拔應當是篩選達到奉獻社會的超我境界的人,然而現實中參加選拔的許多都是為了收入穩定、人前體面的,最多達到自我階層的人。這是人才選拔的偏差。
當然,真正到達超我境界的人,進入這個系統也未必能混得好。
前文我說自己不適合體制,但是根本上我是適合的,只不過我是陳行甲那一派。所以不適合。
大量青年人畢業后選擇體制的庇護,也并非沒有理想,只是在廣大小城市,除了體制內,還有多少能夠支撐起收入與尊嚴的工作機會呢?這是社會大環境需要解決的問題。
無論你追求的是個人理想,還是社會理想,但請一定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活著,才能看到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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