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傳人、齊良芷弟子、齊白石書畫院院長、國家注冊一級書畫鑒定師-湯發(fā)周先生說如果說張大千最初學習石濤繪畫藝術,是因為“髯師則好石濤,為山水松梅”的話,那么后來已變被動為主動,認識到石濤繪畫藝術之偉大,他曾將其藝術比喻為萬里長城,有方印章的印文就為“道濟長城”。張大千不遺余力地研究、學習石濤繪畫藝術,以致由“昔時唯恐其不入",到“今則唯恐其不出”。他自己不得不承認,“欲學元人,終覺不入古,仍不脫清湘習氣也”。“未始有極”、“苦瓜滋味”就是說還未動手作畫,一幅有石濤韻味的作品已展現在眼前:一旦動手作畫,還是一幅有石濤滋味的作品。張大千用很大精力去學習石濤繪畫藝術,也是因為他發(fā)現石濤確有超人之處。他曾說:“石濤畫境變化無盡?!薄笆瘽漠?無一不是來自生活而法度嚴謹,無一不新穎奇妙而自辟蹊徑?!?/p>
現擇數例:張大千在《畫說》中寫道:“石濤還有一種獨特的技能,他有時反過來將近景畫得模糊而虛,將遠景畫得清楚而實。這等于攝影機的焦點對在遠處,更像我們眼睛注視遠方,近處就顯得不清楚了。這是'最高’現代科學的物理透視,他能用在畫上,而又能表現出來,真是了不起的。”石濤曾畫一圖,圖中左、右、下方均畫蘆葦,中間畫一舟,舟上坐一仕者,仕者頭頂與船篷頂均不畫,以此表示月夜。張大千在圖旁題道:“人與船篷俱不著頂上一筆,而水月之光自見,豈今曉曉于光線之說者所知耶?"他在題《石濤種松圖冊》時寫道:“冊中用筆渾灝流轉,脫盡恒蹊,而其粗細相間,墨彩煥發(fā),實得乎古人計白當黑之旨,宜其超邁儕輩也?!睆埓笄г趯W習石濤繪畫藝術數年后,就獲有“石濤專家”之美稱,到三十歲時已對石濤作品進行了總結,他說:“石濤之畫不可有法,有法則失之泥。不可無法,無法則失之獷。無法之法,乃石濤法。石谷畫圣,石濤乃畫中之佛也?!?/p>
王石谷被后人稱為畫圣,但仍不失為人。張大千尊石濤為畫中之佛,已非凡人之所及。石濤藝術對張大千的影響之大,怎么說也不為過。反之,張大千對石濤藝術的推崇如何講也不為高。沒有石濤藝術就沒有張大千藝術,而沒有張大千,石濤藝術也得不到真?zhèn)鳌W允瘽?學其藝術的不乏其人,如高翔、李復堂、鄭板橋、江梅鼎等,與張大千同時期的有陳半丁,蕭謙中等,但“無逾大千”。所以陳定山在《現代畫境及畫家散記》中說:“張大千是一個聰明人,他從石濤起家,又把石濤一口氣吞入腹中搗個稀爛,吐得出來,化作唐、宋、元、明千百作家。”張大千經過對石濤全面、深入的研究后,臨摹石濤作品時幾可亂真。《湖社月刊》曾刊登了一幅《石濤松下高士圖》(圖八六),該圖筆墨酣暢,水墨氤氳。題字氣息連貫,神形兼?zhèn)?該圖右側印有“近人擬石濤,筆墨款識,形神俱得,頗可亂真,非吾張季,孰能為之,未悉其首肯否?"刊物編輯已鑒定出該圖應出自張大千之手。張大千除仿造有《石濤松下高士圖》外,還仿造了為數不少的石濤的假畫。
張大千三十六歲時作《仿石濤深山隱居圖》(圖八七),畫風和題字書風均似石濤,只是署款寫有“大滌子本。甲戌(1934年)秋日,蜀人張大千臨之”。鈐有張大千姓名印和大風堂印。張大千于三十四歲和四十歲分別作有《仿石濤溪邊人家圖》(圖八八)和《仿石濤倚杖看天圖》(圖八九),上述兩圖不僅畫風極似石濤,而且題畫書體也酷似石濤,并且寫有石濤名款和鈐有石濤印章。但與仿《石濤松下高士圖》所不同的是均寫有張大千本款。試想上述三圖張大千如不加本款,豈不與仿《石濤松下高士圖》一樣,到那時張大千是“首肯”還是不首肯,已經無關緊要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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