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到了彌留之際,母親終于忍不住問父親:你一輩子最愛的人是誰?她希望她的終日陪伴能得到父親的認可,能留下‘是你’的回答。父親喘息著,用微弱的聲音說:毛主席。”
陳士榘的四子陳人康在回憶自己父親的時候,經常會提到一個詞—“大義滅親”。在陳人康的眼中,一位戰功卓著的上將父親,給了這個家最大的驕傲和榮譽,卻也讓這個家庭走向了支離破碎。同是軍人,陳人康敬佩父親為民族的獨立和昌盛付出的畢生努力;作為兒子,陳人康抱怨父親對妻子兒女缺少最基本的關懷,他的心里只有家國天下,和他誓死保衛的毛主席。
“假如說有山頭的話,我們還是一個山頭哩,都是井岡山的么!”
1912年,湖北新軍工程營打響了改天換地的第一槍,辛亥革命正式爆發。陳午霆作為湖北新軍工兵營管帶帶頭向腐朽落寞的清王朝發難。而同樣被卷入到這場革命洪流之中的,還有陳午霆年僅3歲的幼子陳士榘。
在父親的兵營里親歷這場血與火的戰斗,懵懂的陳士榘只是覺得熱鬧,以為外面的槍聲都是放鞭炮,天空中流彈的光影更是吸引著陳士榘想要走出營帳,但一旁的母親死死地按住了他,大聲訓斥道:
“外面在打仗,小孩子家不能出去!”
出身軍人世家的陳士榘,受到了極早的戰爭啟蒙,18歲時便在叔叔陳雨蒼的推薦下進入董必武的湖北省青年團團校學習,并正式入團。同年,在武漢中央軍校軍訓班畢業之后,陳士榘被編入武昌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總指揮部警衛團,隨部參加了湘贛邊界的秋收起義。
一次在文家市村頭當班站崗時,陳士榘看到一個個子很高、蓄長發、身穿藍布衣裳的男子,走起路來還有些跛,身子晃來晃去,看樣子不像個種田人。陳士榘立馬喝住了他,命令他接受盤查。這個人很配合地站住,說:
“我是毛澤東,從銅鼓來的。”
打仗敢拼敢狠,又肯動腦,不到20歲的陳士榘在部隊中很快就脫穎而出,引起了毛主席的格外注意。在秋收起義部隊到達井岡山后,毛主席親自發展陳士榘入黨,并讓他作為士兵代表參與茶陵縣第一個紅色政權的建立。
毛主席曾笑著對陳士榘說:
“你做了縣太爺了,你也是個山大王哩。”
和普通士兵同甘共苦,帶領著部隊不斷打勝仗,對于革命前途的講話更是盡顯雄才大略,在陳士榘、羅榮桓這一批井岡山的青年戰士眼中,毛主席就是他們革命生涯中的第一個領路人,一個可以改變這個國家命運的人。也正因如此,他們一生都在堅定著一個信仰,緊緊追隨著毛主席。
40多年后,毛主席在北京接見軍隊干部,看到陳士榘時,握著他的手說:
“陳士榘同志,假如說有山頭的話,我們還是一個山頭哩,都是井岡山的么!”
敢指揮陳賡,找劉伯承要權,面子最大的華野參謀長
解放戰爭初期,為了執行毛主席的“挺進中原解放豫西”的作戰計劃,中野4縱、9縱和83軍統一劃歸陳賡、謝富治指揮,簡稱為“陳謝兵團”。在戰略反攻階段,陳謝兵團和劉鄧的中野、陳粟的華野三路大軍以“品”字形布陣,互為犄角,也是自成一系,威震中原。
陳賡是開國大將,論資歷甚至要高于一些元帥,軍中地位極高,長期率軍獨當一面。但有意思的是,在洛陽戰役時,正是風光無限的陳賡卻久違地充當了一次下級,而指揮他的人正是后來被授予上將軍銜的陳士榘。上將指揮過大將,這樣的例子在軍中是唯一一次。
1948年3月,擔任華野參謀長的陳士榘和政委唐亮率領“陳唐兵團”(華野第3、第8、第10縱隊)從華東戰場轉戰千里,會同陳謝兵團發起洛陽戰役。中野、華野兩大主力兵團協同作戰,按理應該讓資歷更高的陳賡統一指揮,但是毛主席在發往前線的電報中,卻意外地指示到:
“陳唐率三、八兩縱至平漢路西與陳謝主動靠攏。陳謝受陳唐指揮。”
不僅是洛陽戰役,毛主席還在后來的電報中強調到下一階段的配合作戰,仍由陳唐指揮陳謝。毛主席用人不循常規,讓陳士榘指揮老資格的陳賡就是最典型的一例。不單純地論資排輩,而是讓當時在裝備和攻堅經驗上更有優勢的陳唐指揮陳謝,毛主席再一次選擇了相信這位井岡山走出來的排頭兵陳士榘。
陳士榘擅用炮兵,手下的3縱8師又是華野頭等攻堅主力,再加上陳賡兵團的全力配合,洛陽戰役也打出了我軍炮兵和步炮協同的巔峰一戰,全殲敵軍主力2萬余人,取得大捷。
1948 年12月,淮海戰役推進到最緊張的第二階段,中野7個縱隊合圍黃維于雙堆集,卻屢攻不下。為了加快圍殲黃維兵團,華野抽調5個縱隊和特種兵縱隊炮兵一部,由陳士榘統一指揮,支援中野。
此時的雙堆集戰況已經陷入膠著,中野前線幾個縱隊傷亡很大,戰士也非常疲憊。但陳士榘兵團到達雙堆集后,卻沒有馬上投入戰斗,而是選擇了按兵不動。劉伯承雖是儒將,也是急上了頭,親自給陳士榘打電話詢問:
“你要等我們中野打前鋒,等拼光了,華野再來漁翁得利嗎?”
粟裕了解情況后,也是讓政治部副主任鐘期光緊急趕往前線,催促陳士榘迅速行動。而陳士榘給粟裕的回復是
“中野太疲勞了,讓他們撤出來,給出一條主攻路線,我們上。”
對于陳士榘的想法,劉伯承能答應,但是在前線打紅了眼的中野諸將卻不干了,仗都打了一半,現在撤下去,哪個能受得了。關鍵時刻還是劉伯承彰顯魄力,給王近山下死命令,讓他的6縱讓路,并服從陳士榘的指揮。
但這樣陳士榘還嫌不夠:
“一個縱隊不行,所有部隊統歸我指揮方可。”
劉伯承持電話沉思良久,回答道:
“可。”
陳士榘戰場要權,搞得中野和華野兩邊的首長急上了頭。但是單從戰場局勢來看,陳士榘的要求卻又并非是無理之舉。兩軍協同作戰,重在統一指揮,洛陽戰役就是最好的例子。況且此時中野已現疲態,華野兵峰正盛,讓華野支援部隊分散支援中野各縱隊反倒會拖延戰機,甚至陷入死局。陳士榘要來主攻路線,要來指揮,也用一場酣暢淋漓的最后攻勢徹底擊潰了黃維兵團,為淮海戰役立下大功。
在雙堆集戰役結束后,陳士榘也是遵從粟裕的指示,將此戰繳獲的裝備輜重全都留給了中野,給予了兄弟部隊最好的支持。中野讓主攻,華野讓裝備,這兩讓也成為淮海戰役的一大美談。
“工程兵司令非陳士榘莫屬。”
1952年,我軍正式下達了籌建工程兵的命令,而在首任工兵司令的人選上,毛主席只說了一句話:
“陳士榘祖父克山、客水,父親、叔叔工兵管帶,工程兵司令非陳士榘莫屬。”
祖父和父親都是清朝的工兵將領,陳士渠也是名副其實的工兵世家。在長征路上,陳士榘就曾大顯身手,指揮工兵隊在貴州茅臺鎮架起兩座浮橋,為紅軍“四渡赤水”提供了工程保障。也正是因為毛主席最為了解陳士榘的背景和能力,才欽點了這位工程兵司令。
1958年,為了配合原子彈和氫彈的研制工作,特種兵工程指揮部正式成立,代號7169部隊,也是當時共和國最為絕密的部隊。陳士榘再次掛帥,率領10萬工程兵大軍秘密開赴西北荒漠,在這個“死亡之海”進行“兩彈”工程建設。
1964年,寂靜的羅布泊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耀眼的閃光,陳士榘曾說,這是他一生之中見過最為壯麗的一幕。在年底的聯歡會上,毛主席走到陳士榘和張愛萍將軍面前,笑著說:
“祝賀你,你們(指工程兵)立了功,他們(指國防科委)出了名,你們做窩(建成兩彈基地),他們下蛋(成功地爆炸原子彈),我們中國人說話開始算數了!你們都立了大功。”
陳士榘半生戎馬,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建立了不朽功勛。建國之后致力于工程兵正規化建設,中國國防工程和導彈、原子彈工程建設,是當之無愧的工兵之父,兩彈元勛。這位性格直率,鐵面無私的開國上將,一生只堅定了一個信仰:跟著毛主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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