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歷史小說《問道無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三卷：長春真人西游記

第二十三章 長春真人西游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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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雪來得快去得也快，兩天后，天氣晴好，路上積雪融化得干干凈凈。

邱處機、劉仲祿等人就向斡赤斤大王告別，準備繼續西行去見成吉思汗。

斡赤斤早就注意到，這群遠行人經過長途奔波之后，車輛破損，馬匹疲憊，于是就在他們臨行之時送了上百匹好馬，還有十余輛嶄新的車子：“這樣既方便你們趕路，也能顧全大汗體面！”他這樣說道。

斡赤斤從小和成吉思汗一起長大，他最清楚哥哥是什么性格。

“感謝大王美意！”劉仲祿和邱處機連忙向斡赤斤致謝，斡赤斤卻只顧不放心地一再囑咐邱處機：“真人回程時，千萬記得要經過我這里！”

邱處機知道，斡赤斤始終對沒能聽到自己講授念念不忘，當即很認真地答應了。

一行人繼續趕路，一路上看多了黃沙紅柳，高山暗流?；哪腥藷煾酉∩?，偶爾看到古樸的村落，多數地方仍然保持著上古遺風，人們的衣著因陋就簡，生活更是近乎原始的質樸，語言、工具都十分簡單，還保留著結繩紀事的習慣，甚至還沒有用來記錄的文字。

穿越過茫茫沙漠，很快就進入大片景色秀麗的連綿山嶺。此時雖然正值六月，可是山上樹木森森，嶺間松風陣陣，遠遠可以看到高山頂上的積雪，天氣仍然寒冷異常，山間流淌的溪水更是冰冷刺骨。

穿越這大片山嶺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到六月底，一望無際的草原出現在眼前，橫亙在草原上的，還有一條緩緩流動的寬闊河流。

“師父，過了這河，就是大汗本來的駐地。”劉仲祿遙望著對岸無邊的帳篷、行宮說道，“如果大汗沒有遠征，在這里就可以見到大汗了！”

聽了劉仲祿的話，邱處機一時無語：他知道成吉思汗此時仍然在西征途中，雖然自己一行人已經走了幾千里路，歷盡艱險，可是即使到了這里卻仍然不得不繼續前行。

“大汗雖然不在，但是孛兒帖夫人在，所以我們還是需要派人前去稟報。”劉仲祿看著邱處機的神色，略有些愧疚，不過還是繼續說下去：“看她有什么安排沒有。”

邱處機點點頭，于是一行人都停下來，劉仲祿馬上派人過河，前去向成吉思汗的妻子孛兒帖夫人如實稟報情況。

孛兒帖夫人來自草原上的弘吉剌部落，這個部落一向以盛產美女著稱。

當年，成吉思汗9歲，他還沒有成為威名赫赫的大汗，仍然被人們稱為“鐵木真”。到草原上議婚的年齡后，鐵木真跟隨父親也速該到弘吉剌部落尋找適合做妻子的人選，在那里遇到了孛兒帖一家。

孛兒帖的父親德·薛禪看到鐵木真少年英氣，斷定他將來一定會有出息，于是就把美貌的女兒孛兒帖許給了鐵木真。

后來，雖然年少的鐵木真先后經歷了父親去世、族人背叛等一系列不幸，家庭生活一度十分艱難，但是德·薛禪還是信守承諾，將女兒如期嫁給他為妻。

孛兒帖一共生育了四個兒子、五個女兒，雖然隨著鐵木真稱汗，勢力越來越強大，圍繞在他身邊的各族女子也越來越多，可是孛兒帖的地位卻始終沒有動搖，她一直深受成吉思汗的疼愛與敬重，因此也深受部眾的尊重與推崇。

聽著劉仲祿簡單介紹了孛兒帖夫人的情況，邱處機點點頭：“劉大人，如果夫人沒有特別的命令，我想我們過河之后還是徑直前行的好。”

按照中原地區的習慣，男主人不在，客人前去只有女主人的家顯然不合禮儀，所以邱處機才會這樣說。

“行，我聽師父的！”劉仲祿答應道。一路走來，他深知邱處機如何恪守禮義和規矩，雖然那規矩和自己的不大相同，但是他并不敢強力勸阻。

派去稟報消息的人很快就返了回來，他身上濕漉漉的，被冰冷的河水凍得直發抖，但他還是先跑到劉仲祿跟前回道：“大人，夫人傳達了大汗旨意，讓我們直接過河，不必前去拜見！”

劉仲祿明白，這是孛兒帖夫人并沒有召見大家的意思，于是看著邱處機說道：“師父，我們過河吧！”

邱處機點頭，一行人來到河邊，準備趟水過河。

剛才過河的軍士走在劉仲祿前面，劉仲祿打量著他被河水浸濕的衣服，估計了一下河水深度，對邱處機說道：“師父，河水冰冷，依我看，您還是坐在車上過河，以免濕寒入體。”

邱處機知道自己年事已高，不宜逞強，于是點點頭，仍然上車安坐。

車輛緩緩前行，李志常手上加勁，穩穩地牽著馬匹步入水中。水流不急，但是冰冷徹骨，雙腳剛浸入水中就能明顯感覺得到。隨著河水越來越深，雙腳、小腿、膝蓋、大腿漸漸沒入水中，只覺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來，雙腳冰冷而沉重。

水很快就淹沒了大半個車輪，隨著車輪的滾動，泥沙翻滾，陣陣昏黃的波紋向四處蔓延開去。

雖然河水冰涼，但是好在地勢平緩，石子偏多，水流始終沒有沒過整個車輪，車輛也沒被泥沙阻住，一行人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終于渡了過去。

看到劉仲祿等人渡過河流，孛兒帖夫人派來等候的人馬上走上前去，把他們引領到一個十分空闊的大帳之內。一行人換下濕衣服，又用了一些早就準備好的飲食，接受了孛兒帖夫人派人送來的物品和糧食，這才重新啟程。

一路過草原，度陰山，眼看著路邊的草逐漸從幼小的萌芽漸漸長至強盛，滿眼嫩綠逐漸變至蒼翠。每天看著太陽從遙遠的天邊升起，又在不遠處落下，人就好像真的已經走到天盡頭一樣。

邱處機生于山東，長于山東，那里依山傍海，在那里看每天的日出，仿佛太陽是從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升起來的一樣，太陽落下的地方看起來又十分遙遠。現在來到這荒原之上，看到的景色與之前完全不同，不由內心十分感慨。

這天傍晚，太陽又將落下之時，在那陽光輝煌燦爛的地方，突然涌現出一大片金黃夾雜濃綠的顏色。這豐富的顏色躍入人們眼簾，不由讓他們精神一振，邱處機的弟子中有人驚喜地叫道：“看，那里有莊稼！”

邱處機聞聲掀起車簾，只見路邊的景色已然大變，漫無邊際的野草突然被高大壯實的莊稼所代替，視野一下子就被局限在了跟前。玉米寬大的葉子隨風沙沙作響，柔軟的穗須在風中飄揚。

看到這熟悉的景色，邱處機突然眼中含淚：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一年半了，看田野中這幅景象，這是馬上要到秋收了！

正這樣想著，邱處機突然聽到劉仲祿大聲地和人打招呼：“田大人，怎么是您親自前來迎接？幸會！幸會！”

邱處機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劉仲祿已經跳下馬來，和迎候在路邊一位官員模樣的人行禮問候。

李志常輕輕喝住馬匹，邱處機正準備下車，尹志平已經聲到人到：“師父，鎮守此地的田大人來接我們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攙扶邱處機走下車來。

邱處機從車后走出來，眼前的陣勢不由讓他眼眶發熱：只見前面有一支浩浩蕩蕩的迎接隊伍，前面的官員雖然是蒙古人打扮，可是后面的百姓卻大多數都是漢人裝扮，臉上也是非常熟悉的中原人的相貌和神態，顯然是遷來不久的漢人。

“師父，我來給您引見！”邱處機正端詳時，劉仲祿走過來，扶著邱處機向前走了幾步，“田大人，這就是大汗千思萬想的邱處機真人！師父，這位是鎮守在鎮海城的田鎮海大人，我們大汗十分看重的得力干將！”

邱處機抬頭看去，看到一位隆鼻深目的中年官員正向自己深深行下禮去：“久仰邱真人大名，今日得見，十分榮幸！”雖然漢語說得十分熟練，但是仍然有明顯的異族口音。

來人正是田鎮海，早年就跟隨成吉思汗四處征戰的重要將領，立下戰功無數。因為他的勇猛忠誠，成吉思汗十分信任，前幾年就派他來到這里，讓他帶領戰爭中被俘的百姓屯田駐守。

幾年時間，經過田鎮海的用心經營和百姓的辛勤勞動，這里已經形成了大型城鎮，能夠為成吉思汗的西征提供和運輸充足的物資，有很重要的樞紐作用。

跟隨田鎮海在這里屯田、生活的，大多數是漢族百姓，所以當他們聽說邱處機從山東遠道而來之后，都自發地前來迎接，除了表達對邱處機的熱情歡迎之外，更多的還有對遠方故鄉的思念之情。

因為久離家鄉，當這些漢族百姓見到邱處機師徒緩緩走到他們面前時，人群里不由爆發出一聲聲歡呼，還有人悄悄地流下了眼淚。

田鎮海看著激動歡呼的人群，顯然感受到了人們強烈的情緒變化，所以當他把邱處機師徒熱情地迎接進去之后，馬上提出了一個請求。

（未完待續，歡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