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周汪二人所到之處,眾武官都要恭賀奉承幾句。各家掌門人聽到了,有的好奇心起,問起二人如何立功護主。眾武官便加油添醬、有聲有色的說了起來。胡斐隔得遠了,只隱約聽到個大概:原來那一晚胡斐夜闖福府,硬劫雙童,周鐵鷦老謀深算,不但將一場禍事消弭于無形,反因先得訊息,裝腔作勢,從胡斐手中奪回相國夫人,又叫汪鐵鶚搶先去保護公主。相國夫人是乾隆皇帝的情人,和嘉公主是皇帝愛女,事后論功行賞,他二人這場大功勞立得輕易之極。——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這也算好人有好報,是對他倆不出賣朋友的回報,但如果不事先將張九滅口,那又是另外一個版本了。
紛擾間,數十席已漸漸坐滿。胡斐暗中一點數,共是六十二桌,每桌兩派八人,前來赴會的共是一百二十四家掌門人,尋思:“天下武功門派,竟如此繁多,而拒邀不來赴會的,恐怕也必不少。”又見有數席只坐著四人,又有數席一人也無,不自禁的想到了袁紫衣:“不知她今日來是不來?”——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所以那不來的幾個掌門人,真的是來也不多他們幾個,不來也不少他們幾個,袁紫衣那么做,反而給紅花會樹了敵,敗壞了紅花會的名聲。
他指著第一席的白眉老僧道:“這位是河南嵩山少林寺方丈大智禪師。千余年來,少林派一直是天下武學之源。今日的天下掌門人大會,自當推大智禪師坐個首席。”——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大智若愚,就是說聽他的名號是叫大聰明,其實就像個傻子一樣,所以一般傻啦吧唧的就叫大聰明。
這一次胡斐只將酒杯在唇邊碰了一碰,并不飲酒。他惱恨福康安心腸毒辣,明知母親對馬春花下毒,卻不相救,不愿跟他干杯。——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評價福康安的標準,居然是善惡,而不是敵我。心腸毒辣要看對誰,自己人用那就是果敢決絕,比如你對張九心軟,就是對汪鐵鶚心腸毒辣。周鐵鷦對張九下手毒辣,就是對師弟心軟。汪鐵鶚對你那可是心腸真好,可你卻以心腸毒辣對他,明知留著張九會害他,還是要留著張九,你說你心腸毒不毒辣?如果周鐵鷦不殺張九,此刻他倆就不是高官厚祿,而是成為階下囚,以福康安的尿性,可能已不在人世了,受到株連的又何止是他師兄弟三條命?可你是怎么評價周鐵鷦的?下手毒辣。那你說說,你跟周鐵鷦哪個更毒辣?周鐵鷦可沒毒辣到要害汪鐵鶚啊,他明知你這是在害他師弟的情況下,他都沒告發你陷害你,你有什么資格說周鐵鷦下手毒辣?人家這是在幫你。而且這『不愿跟他干杯』算是什么懲罰呢?你不跟他干杯后,他是肚子疼啊還是腦袋疼?是吃不下飯啊還是睡不著覺?
許多有見識的掌門人均想:“這哪里是少了許多紛爭?各門各派一分等級次第,武林中立時便惹出無窮禍患。這二十四只御杯勢必你爭我奪。天下武人從此為名位而爭斗,自相殘殺,刀光血影,再也沒寧日了。”——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百曉生排兵器譜。
據說古時晏嬰使‘二桃殺三士’的奇計,只用兩枚桃子,便使三個桀傲不馴的勇士自殺而死。其實晏子乃是大賢,豈有這等毒辣心腸?今日福康安便擺明要學一學矮相國晏嬰,只不過為顯得他氣魄更大得多,要以二十四只杯子,害盡天下武人。——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大賢怎么就不能毒辣心腸了?毒辣心腸跟菩薩心腸就不能是一回事嗎?有沒有可能壓根就是同一回事呢?菩薩心腸就是毒辣心腸,毒辣心腸也就是菩薩心腸。菩薩就是金剛,金剛就是菩薩,只不過面對惡人行兇時便金剛怒目,而面對善人受苦受難時便菩薩低眉。對惡人的惡,就是對善人的善,同樣對惡人的善,就是對善人的惡。如果有人說:『我來說句公道話。』那么你一腳踹上去就行了,這人肯定背后收了別人好處,是來拉偏架的。如果一個人善的施與不分善惡,那么這人就是惡人。晏子是大賢,他用二桃計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三士,以便結束紛爭,所以大賢和殺三士不矛盾,殺三士就是賢的表現。因為這三士像袁紫衣一樣,不殺這日子就沒法過,一到殺鳳天南時袁紫衣就出來,一到殺鳳天南時袁紫衣就出來,還有完沒完?不殺行嗎?所以晏子用了二桃計,把他們三人除了,于是天下太平了,再也沒人出來鬧心了,大家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該上班就上班。天下太平無事,百姓安居樂業,多好?
胡斐見這和尚傻里傻氣,性子倒也正直,只是他開口“惡鬼”,閉口“惡鬼”,聽來極不順耳,不由得心中有氣,要待想個法兒,給他一點小小苦頭吃吃,忽見西首廳中走出一個青年書生來,筆直向哈赤和尚走去。——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這胡斐關注點很奇特,稱呼人家黑白無常為惡鬼怎么了?他只是形容人家相貌而已。但是他為人家姑娘爭辯冤屈就很難得,看看在場那么多人,還有哪個替這位姑娘出頭的?你前面不是只講善惡而不分敵我么?這里怎么反過來了?就因為黑白無常是紅花會的,就不能稱他們為惡鬼?如果自己真的站在俠義一邊,就該支持這個和尚。這個和尚挺身而出伸張正義主持公道,你卻想要『給他一點小小苦頭吃吃』,你這是給袁紫衣傳染了么?搞得是非不分?這個時候不是該給那個上官鐵生『一點小小苦頭吃吃』嗎?你幫『煙酒二仙』那兩個壞人干嘛呢?袁紫衣幫鳳天南,你幫『煙酒二仙』,那你跟袁紫衣沒區別啊。在這個場合,你就該幫桑飛虹對付上官鐵生,支持同樣幫桑飛虹的哈赤和尚,至于哈赤稱黑白無常為惡鬼,可以以后找他去理論,而不是在這個時候扶惡凌弱,這就違背俠義道了。
那書生道:“那兩位不是‘惡鬼’,是赫赫有名的‘西川雙俠’常氏昆仲,相貌雖然特異,但武功高強,行俠仗義,江湖之上,人人欽仰。”胡斐聽得大悅,心道:“這位書生相公能說得出這樣幾句來,人品大是不凡,倒要跟他結交結交。”——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小書生,你有一句話說錯了,得改一改口。這里沒必要提武功高強,因為一樣有武功高強的壞人。讓人欽仰的是行俠仗義,跟武功高強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一個社會欽仰武功高強,那么等于推崇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了。鳳天南武功高強,鐘家人沒學過武功,那么我們站在哪邊?難道站在武功高強的鳳天南一邊?是非黑白善惡跟武功毫無關系。
哈赤道:“那文爺不是叫他們‘黑無常、白無常’嗎?黑無常、白無常又怎么不是惡鬼?”那書生道:“他二位姓常,名字之中,又是一位有個‘赫’字,一位有個‘伯’字,因此前輩的朋友們,開玩笑叫他二位為黑無常、白無常。這外號兒若非有身分的前輩名宿,卻也不是隨便稱呼得的。”——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其實叫惡鬼或者黑白無常有什么關系?在民間傳說中,黑白無常是鐵面無私的代名詞。在壞人眼里,他倆就是惡鬼啊,做了虧心事的人當然怕他倆。沒有他倆拘壞人,那么這個世間將到處是惡人,并且惡人也沒有了敬畏,為所欲為橫行無忌。什么叫鐵面無私?就是心腸毒辣,就是下手毒辣,就是讓惡人覺得是惡鬼。所以如果有一個人,惡人覺得他是惡鬼,那么這人一定是活菩薩。相反如果一個人,人人都覺得他是活菩薩,人人都稱他為甘霖惠七省,那么別多想了,這是個背后無惡不作的偽君子。
胡斐斜眼瞧著程靈素,見她似笑非笑,方始明白她適才交還煙管的用意,原來她于頃刻之間,在煙斗之中裝上了另一種厲害迷藥,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這一生以迷藥害人的上官鐵生,在自己的煙管中吸進迷藥。這迷藥入腦,登時神智迷亂,如顛如狂,他口中本來所含的解藥全不管用。——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上官鐵生這么壞一個人,只有程靈素給了他『一點小小苦頭吃吃』。很多人包括胡斐是非不分,在臭名昭著的上官鐵生,陷害污蔑一個女人的時候,選擇了集體沉默,哈赤是唯一出來挺桑飛虹的人,可還有人幫著上官鐵生去找哈赤的麻煩,俠義精神呢?所以在整本書中,只有程靈素看起來有點正常。
各人手執兵刃,將二人包圍了個密不通風。桑飛虹受邀來參與這掌門人大會,只是來趕個熱鬧,并無別意,突然間闖出這個大禍來,只嚇得臉色慘白,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了腔子。——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是啊,一個袁紫衣,一個書生,真的有點無事生非。你說莫名其妙去搶人家掌門人干嘛?羞辱得人家顏面盡失。你說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只是來打個醬油看看熱鬧的,你卻把人家害得這么慘,你讓人家姑娘以及整個門派怎么辦?這以后,不要說這個姑娘自己,就是整個門派都是朝廷欽犯,你這是斷了人家活路了。
他見了適才猶如雷轟電閃般的一幕,不由得雄心頓起,暗想:“這姓湯的果然藝業不凡,如有機緣,倒要跟他較量較量。”又想:“那少年書生和桑姑娘失手被擒,就算保得性命,也要受盡折磨,怎生想個法兒相救才好。”——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在場所有侍衛都認得她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的門派和門派中的人怎么辦?你們這些所謂的俠義道,可把她害慘了,好好的一個姑娘,后半生不是被捕,就是逃亡。
福康安更加心中雪亮,內班宿衛日夜在皇帝之側,若非親貴,便是有功勛的世臣子弟,外省來的武人哪里能當?——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網上的自媒體,說和大人好勵志,白手起家做到乾隆的大紅人,原因就是因為和大人做過乾隆的侍衛,卻不知道侍衛都是大人物,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是下人。還珠格格里面的御前侍衛富察·福爾康是什么身份?那是下人嗎?奇怪,富察·福爾康與富察·福康安相差一個字,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關聯。再看下面這段文字,『福康安道:「且慢,這位侍衛大哥貴姓?」按照常情,福康安對宮中侍衛客氣,稱一聲「侍衛大哥」,但當侍衛的官階比他低得多,必定上前請安。』從這句也可知侍衛中是有大人物的。
饒是出賽者個個小心翼翼,但一入場子,總是力求取勝,兵刃無眼,還是有三個掌門人斃于當場,七人身受重傷。總算福康安威勢懾人,死傷者門下的弟子即時不敢發作,但武林中冤冤相報的無數腥風血雨,都已在這一日中伏下了因子。清朝順治、康熙、雍正三朝,武林中反清義舉此伏彼起,百余年來始終不息,但自乾隆中葉以后,武林人士自相殘殺之風大盛,顧不到再來反清,讓清廷去了一大隱憂。雖原因多般,這次天下掌門人大會實是一大主因。后來武林中有識之士出力調解彌縫,仍難令各門各派仇怨盡泯。不明白福康安這大陰謀之人,還道滿清氣運方盛,草莽英雄自相攻殺,乃天數使然。——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袁紫衣奪去九家掌門人位置,對于這九個門派來說,又何嘗不是奇恥大辱,有袁紫衣這樣的人惹是生非,江湖能有寧日嗎?雖然當時懾于她的武力而敢怒不敢言,終究是伏下了仇恨的種子。
眾人目光順著酒杯的碎片望下地來,卻見童懷道已然站起,手中握著一只酒杯,說道:“哪一位英雄暗中相助,童懷道終身不忘大德。”說著將酒杯揣在懷中,狠狠瞧了田歸農一眼,急奔出廳。——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說什么『終身不忘大德』,你連誰給你解開的穴道都不知道,你這一走就更死無對證了,如果真想記住對方的恩德,不應該是先弄清楚對方是誰嗎。
胡斐卻想:“同是暗器名家,趙三哥瀟灑大方,身上不見一枚暗器,卻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姓柯的未免顯得小家氣了。”——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你趙三哥『取之不盡』的暗器哪來的?還不是藏在自己身上。這柯子容瀟灑大方地露出來讓大家看,在你這里就成了『小家氣』了?你趙三哥暗戳戳的藏著不被人看到,反而成了『瀟灑大方』?其實使用的方法是一樣的,但露出來就不雅了,用暗器還是得有神秘感,就像變戲法一樣才好看,我估計胡斐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之所以有這個柯子容,就是為了反襯鳳天南,我光明正大的用暗器,你怎么使用暗器的,也讓大家看看。
胡斐心頭一凜,抬頭向廳門看去,登時驚得呆了。只見門中進來一個妙齡尼姑,緇衣芒鞋,手執云帚,正是袁紫衣。只是她頭上已無一根青絲,腦門處戒疤鮮明。——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手執云帚,掃把星又來了,總是在不該來的時候來。
胡斐兀自沒會過意來,突然間背心“懸樞穴”“命門穴”兩處穴道疼痛入骨,腳步一晃,摔倒在地。袁紫衣怒喝:“住手!”急忙搶上,攔在胡斐身后。——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幸虧胡斐是主人公,否則敵人在背后用殺手,胡斐就此嗝屁了,所以袁紫衣真的是掃把星。
突然之間,七人手上猶似碰到了燒得通紅的烙鐵,實在拿捏不住,一齊松手。乒乒乓乓一陣清脆的響聲過去,七只玉杯同時在青磚地上砸得粉碎。——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我覺得這是程靈素的杰作。一共八只杯子,紅花會只拿去一只,而七只杯子摔碎,程靈素完勝紅花會。胡斐仰慕紅花會,仰慕的五體投地,可是真正該仰慕的人,卻一直在自己身邊。
程靈素吞煙吐霧,不住的吸著旱煙管,吸了一筒,又裝一筒,半點也沒得意之色。她左掌中暗藏藥丸,遞了兩顆給胡斐,兩顆給圓性,低聲道:“吞下!”兩人知她必有深意,依言服了。——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半點也沒得意之色,相對于袁紫衣老是出現得意之色來討喜多了,不明白為什么有人喜歡袁紫衣。
福康安雖向來鎮靜,這時也已氣得臉色焦黃,雙手顫抖,隨手接過安提督遞上來湯沛的另一封書信,一看之下,兩封信上的字跡并不十分相似,但盛怒之際,已無心緒去細加核對。——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紅花會做事真的不敢恭維。
胡斐這些日來一直想的就是要手刃鳳天南,為佛山鎮上鐘阿四一家報仇。此刻見到他終于遭到報應,死得慘不堪言,心中驀地感到一陣凄涼:“鐘阿四全家早就都給這惡霸殺了,我此刻雖殺了這大惡人,鐘小二他們也活不轉了。我為鐘家報了大仇,他們也未必知道,我這般殺人,到底該是不該?”——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照你這邏輯,警察就不該抓兇手,反正被殺的人都死了,就算抓了兇手,死者也不能復生,這是人話嗎?這不是為死者報仇,這是對兇犯的懲治,世間沒有正義的力量,那么惡人就無所顧忌,而且犯罪的人必須受到約束,以防止他再犯罪。武俠世界沒有警察,那么書中的大俠們必須擔任警察的角色,如果放任反派逍遙法外,那么世間將成為人間地獄。
胡斐心想:“你一生作惡,今日終遭此報。”圓性的心情卻亂得多:“你害得我可憐的媽媽好苦。可是你……你終究是我親生的爹爹。”胡斐見那柄鋒利的天龍寶刀上染滿了鮮血,拋在鳳天南的尸身之旁,便想去俯身拾起,一瞥眼見圓性神色凄苦,便不忍過去拾刀。——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惡人可以無所顧忌,素質一差可以活得瀟瀟灑灑。而金庸筆下的好人,卻是各種糾結各種內耗,這也不忍那也忍,他想寫善可這也不是善啊,婦人之仁而已。可以任惡人胡作非為而不忍加害,這算什么善?要是我們的警察也這樣,那社會不就亂到成人間地獄了?警察抓人,罪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裝慘,警察就心軟了?那這個社會會成何樣子?這叫善啊?這是對善人的殘忍。書中主人公們的三觀,荒唐到讓人無法忍受,作者想寫復雜的人,可是寫出的是各種病態的人。
也說不定由于他念念不忘的美麗姑娘忽然之間變成了個尼姑,令他覺得世情慘酷,人生悲苦,要大鬧便大鬧一場,最多也不過殺頭喪命,又有什么大不了?——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兩個情場失意的人相遇了。情場失意,痛苦難免,但走不出來,就格局小了。看看人家福康安,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一點不妨礙他在工作上的表現,情場的事和家里的事不能帶到職場上去,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優秀的經理和老板。你不能上班偷偷看紅樓夢,經理走過來:『怎么上班看書啊?』你一拍桌子:『林黛玉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還上什么班。』說完哭著回家了。
無塵哈哈大笑,叫道:“是你贏,還是我贏?”德布頸上中了斷劍,雖不致命,卻已斗志全失,顫聲道:“是你贏!”無塵笑道:“你接得我這許多劍招,又能傷我肩頭,大是不易!好,瞧在你刺傷我一劍的份上,饒了你性命!”——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這又不是朋友競技,而是敵我之戰,戰場上放走敵人,等于投敵叛國,一個個的都腦子糊涂的莫名其妙。兩軍交戰,寧斷敵一指,勿傷敵十指,最重要的就是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方的有生力量。傷敵十指,還能長好,不徹底消滅對方,等著對方恢復戰斗力嗎?戰爭不是兒戲,不是總是那么幸運的,下次就不一定能傷敵了。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無塵得意洋洋,肩傷雖然不輕,卻漫不在乎,緩緩走上土丘,讓人為他包扎傷口,兀自指指點點,評論胡斐的步法。——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一看到『得意洋洋』四字,又想到了袁紫衣,袁紫衣這個樣子,確實跟成長環境有關,從小跟隨的是一群什么樣的人那。到哪里都是秀武功,不分地點時間和場合。敵我相斗,壓根不看武功高低,也沒有規則和裁判,看的只是誰殺的士兵多,誰殺的將領多,論功行賞也只數人頭,拿人頭去換銀子,所以每個士兵都奮勇殺敵。軍隊里如果都是胡斐無塵這種二貨,不失敗才是不可思議,而紅花會偏偏全是這種二貨。程靈素和紅花會,都是去天下掌門人大會搗亂,程靈素一個小姑娘,明顯甩紅花會十八條大街。紅花會就是純粹瞎胡鬧,純粹的出乖露丑丟人現眼,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與程靈素的心思之巧妙和應變之迅速相比,紅花會真的是弱成了渣渣。說心硯是去搗亂的,其實他只是去當了一回小丑,表演了一個節目,給死氣沉沉的比武大會,增添了一份娛樂性,看得福康安和眾侍衛哈哈大樂,給趙半山搶去了一只玉杯后比武照舊,真正破壞了比武大會的是程靈素。
陸菲青笑道:“道長,說到武功,咱們這位小兄弟的確十分了得。可是還有一位少年英雄,比他更厲害十倍,你是決計斗他不過的。”無塵又高興,又不服,忙問:“是誰?是誰?這人在哪里?”陸菲青搖頭道:“你決非對手,我勸你還是別找他的好。”無塵道:“呸!咱老哥兒倆分手多年,一見面你就來胡吹。我不信有這等厲害人物。”——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還有誰?程靈素唄。陸菲青能說出這段話,真讓人刮目相看,見識胸襟超紅花會諸人遠矣。程靈素才配做本書的主人公,可惜金庸書中沒完美的人,程靈素諸般都好,就是運氣差,遇上的是糊涂斐,就是眼睛瞎,看不到胡斐的廢柴。武功給他加成到如此地步,依然窩窩囊囊沒啥作為,也是沒誰了。按照書中設定,糊廢柴干任何職業都行,可偏偏到處瞎混,啥正經事都沒干,殺個鳳天南,都看著讓人著急,我記得以前書上鳳天南是被湯沛殺了,也就是說唯一的正經事,其實不是他干成的。程靈素則不然,如果沒有遇到糊廢柴被誤了,起碼也能當個醫生。
程靈素怒道:“我師父幾時害過一條無辜人命?”石萬嗔道:“你師父害死的人難道少了?他自己自然說他下手毒死之人,個個罪大惡極,死有余辜,可是在旁人看來,卻也未必如此。至于死者的家人子女,更決不這么想。”胡斐心中一凜,暗想:“此人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這話在三觀不正的糊廢聽來,自然是句句入耳入心。善并非不殺,因為殺就是救人,要救人就非殺不可。鳳天南、湯沛和田歸農這些人的存在,讓多少人不能活?讓多少人不能好好地活?鳳天南自己都招認了:『鳳某橫行嶺南,做到五虎派掌門,生平殺人無算。我這兒子手下也殺過三四十條人命。』還不包括其他傷天害理的事,他打算每年送一萬兩白銀給湯沛,想想看這些財富哪來的?還不都是民脂民膏。袁承志和胡斐之流,善惡不分,對惡人濫發善心,他們到底是不是真善?還是像湯沛一樣,只有嘴上慷慨激昂的陳詞。再看『數次斗法,石萬嗔每一回均屈居下風,若不是無嗔大師始終念著同門之誼,手下留情,早取了他性命。』什么叫遺禍無窮?無嗔留萬嗔在世上,就是給自己的徒弟和世人遺禍。胡斐無塵他們居然還欣賞敵方的武功,卻不知一個人頭腦聰明,勤奮努力,但品行不好,肯定是個禍害。品行不端的人,最好又懶又蠢,因為對于一個禍害來說,越是能力大,越是努力,對社會的危害也越大。
石萬嗔不敢有絲毫大意,只覺他顏面微溫,并未死透,取出一根金針,在程胡兩人手心中各自刺了一下,他們如喬裝假死,這么一刺,手掌非顫動不可。程靈素真的已死,胡斐肌肉尚僵,金針雖刺入他掌心知覺最銳敏之處,仍全無反應。——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一般人會這么麻煩?用刀捅兩下就好了,而且不需要自己動手,讓薛鵲動手就行。走那么近,用針去刺手,你眼睛又不好,就不怕他倆是裝死?突然程靈素跳起來給你身上加點佐料呢?所以正常情況是,石萬嗔:『去,拿刀捅他倆幾刀。』薛鵲用布包了手,拿起胡斐的刀,給他倆每人捅了幾刀。『師父,確實死了,死的透透的。』程靈素由黑白無常陪著往前走,回頭看到胡斐跟在后面,大驚:『怎么這貨也來了?』黑白無常:『放心放心,你是上天堂,咱跟他不是一條道的。』
一轉身間,只見慕容景岳和薛鵲雙膝漸漸彎曲,身子軟了下來,臉上似笑非笑,神情詭異。石萬嗔大吃一驚,叫道:“怎么啦?七心海棠,七心海棠?難道死丫頭種成了七心海棠?景岳與薛鵲怎不向我稟告?這兩個家伙,唉!這……這蠟燭……”——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程靈素就是七心海棠,一顆七竅玲瓏心,在我眼里書中她最美。善良不是做濫好人,而要帶點毒,死了也要把惡人帶走,不把他們留在世上遺禍人間,這才是真正的善。
那日掌門人大會之中,程靈素口噴毒煙,使得人人肚痛,群豪疑心福康安在酒水中下毒,福康安等卻認定是這“毒手藥王”做了手腳。因此福康安派遣大批武官衛士南下,交代了三件要務:第一是追捕紅花會群雄和胡斐、程靈素、馬春花一行人,奪回福康安的兩個兒子,這是第一件要事;第二是捉拿得悉重大陰私隱秘的湯沛及尼姑圓性;第三是捉拿拆散掌門人大會的“罪魁禍首”石萬嗔。——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就算胡斐遇不到石萬嗔,就算胡斐心軟放過石萬嗔,程靈素死后依然能收拾得了石萬嗔,這就是七心海棠主人程靈素。
胡斐心中嘆息:“你雙眼已盲,還在下毒害人,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又何必再出手殺你?”他站起身來,付了店帳。只聽曾鐵鷗笑道:“請啊,請啊,大家干了這杯!”四名武官臉露奸笑,手中什么也沒有,一齊說道:“干杯!”石萬嗔拿著他下了毒藥的一杯酒,嘴角邊露出一絲狡猾微笑,舉杯喝了。胡斐知他料定這四名武官轉眼便要毒發身亡,是以兀自還在得意,見到石萬嗔這般情狀,心中忽生憐憫,大踏步走出了飯店。——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胡斐這種人,實在不知道怎么說。胡斐和程靈素倒在地上,薛鵲、上官景岳和石萬嗔不把他殺了,就是因為斷定胡斐死了,然而胡斐其實并沒有死,這應該是多么深刻的教訓啊。現在見到這種情景,居然瞧不上石萬嗔而轉身走了,你怎么知道石萬嗔必死?什么叫胡斐?糊涂而廢柴,糊涂是糊里糊涂,比如苗人鳳說得清清楚楚,胡斐還是把他當成殺父仇人,對真相是一點都不在乎。這里也是如此,多呆片刻都不行,根本不在乎石萬嗔什么結局。盲人是多疑的,強敵環伺他一定會喝酒?說不定喝酒是假的呢?毒酒沒毒死侍衛,他難道沒有后著?何況胡斐中了那么深的毒都沒死,你怎么斷定石萬嗔喝了自己的毒必死?說不定他早就吃了解藥。也就是說胡斐這個人根本不在乎事實真相,他料定石萬嗔會死,那他就會死了,從來不會去求證,就像他認為苗人鳳是殺父仇人一樣。廢柴指的是動手能力,就算已經打到對手無反抗之力,他都殺不了對手。可以說,如果這個時候侍衛們倒地身亡,石萬嗔躺在地上求胡斐殺了他,他依然殺不了石萬嗔。胡斐就是個巨嬰,看似武功高強,強大到不得了,其實什么都做不了。苗人鳳都說清楚了,他為什么還要死死認定他是殺父仇人?這里他本可以抓住石萬嗔,讓他說出當年細節的,但是他就是不想知道細節,就是認定苗人鳳是殺父仇人,他在害怕什么呢?就是害怕苗人鳳不是殺父仇人。他懦弱他膽怯,他沒有直面真相的勇氣。可以說,就算沒有袁紫衣,他也殺不了鳳天南,因為他沒有膽量,天下掌門人大會上,他其實是激情殺人,并且原來版本鳳天南是死在湯沛手上的。那么他的殺父仇人為什么非得一定是苗人鳳呢?因為苗人鳳武功高強,這樣他就可以一直不用報仇了。如果是田歸農的話,田歸農是打不過他的,當田歸農束手待斃的時候,他是殺還是不殺?這個時候他就沒法選擇了,而這才是他最不愿意面對的。
第三名武士叫道:“在下東方……”只說到第四個字,胡斐的刀背已砰一聲,擊中他后腦,腦骨粉碎,立時斃命,竟不知他叫東方什么名字。——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來將通名,吾刀下不斬無名之輩。』這是戰場的儀式啊,你怎么不讓人家報完名字再殺呢?哎,給你搞得沒有儀式感了,搞得沒有靈魂了。這是唯一記得給胡斐殺了的人,而且還沒有名字。所以要說胡斐一個人都沒殺過么,那是不確的,但他殺的都是無名之輩。所以胡斐殺過人,又好像沒殺,因為你叫不出被殺者的名字。警察:『你殺人了,跟我們走一趟。』胡斐:『我殺誰了?』警察:『……?』
那日在福康安府中,胡斐從田歸農手中奪去天龍寶刀,以之飛擲斃了鳳天南,紛亂中未即攜走,卻給田歸農老了臉皮將刀拾回。——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人家拾回自己的刀,有什么老了臉皮的?拾回自己的刀,那叫要臉,給別人拾了,那才丟臉。再說,臉皮重要嗎?臉皮是榮華富貴的副產品,有了榮華富貴就有臉皮,殺了你你有臉嗎?但我活著站在你墳墓前就有臉,臉皮不就回來了嗎?所以殺了你才是重要的,獲得權勢才是重要的。
苗夫人叫道:“胡相公,你的骨灰壇還沒埋,這便死了嗎?”——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都到這里了,沒想到還要靠程靈素的骨灰再救你一次。
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書評:認為不行。金庸里面的主人公比反派還讓我討厭,比如袁承志,壞人可以濫殺無辜,但他自己絕不殺壞人,不殺壞人的結果,不就是縱容行兇嘛。如果他一開始就解決了壞人的話,很多無辜枉死的人都不必死的。看看棋仙五老干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何況棋仙五老還是青青的殺母仇人,放過青青的殺母仇人居然是沖青青的面子?青青與棋仙五老有親情嗎?青青不過是棋仙五老的作案工具而已,因為棋仙五老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所以養活全家的任務就落在青青身上,也就是靠青青的搶劫養活著全家。殺了棋仙五老給青青母親報仇,才是一個女婿該做的事情吧?一般情況下,如果想討好女友,那就是去給丈母娘報仇。當然,世界的太平不可能靠俠客的殺,但是袁承志的思維也實在太莫名其妙,不殺棋仙五老居然是給青青面子?丈母娘死的事就這樣給忽略了?事實也證明了不殺棋仙五老是遺害無窮。我們不能要求別人如何如何,但是袁承志的三觀和思維是完全無法理解。正常情況下,要不是袁承志主角光環籠罩,袁承志早就死在棋仙五老等人的手里了。按照溫老大的計劃,如果沒有何紅藥的出現,青青也早就去見她的媽媽了。對了,可不光是殺母仇人,還是殺父仇人,都這種關系了,放過殺老丈人丈母娘的仇人是給老婆面子?反正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袁承志的奇葩邏輯。跟作者的三觀實在無法合,所以看他的主角就很不舒服。其他人寫的小說則相反,大義滅親才是精神的升華。比如令狐沖最終也沒有殺師父,而是讓小尼姑儀琳殺了,就讓人很不舒服。這么寫,令狐沖的人格就低了一個層次,始終無法突破自己的精神枷鎖,如果再次面臨同樣的事情,那么他還是無法解決啊,難道打電話再叫儀琳來殺?可不是每次都是這么幸運的啊,所以令狐沖始終沒有成長。武功再高,敵人依然得靠老天來收,他自己始終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回到飛狐外傳,如果鳳天南不是被湯沛殺了,那怎么辦?依然無解。但我們都知道,苗人鳳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但是胡斐卻與他斗得不死不休。在我的三觀里,鳳天南該死,苗人鳳可敬,但是胡斐完全相反,與一位可敬的父親斗得不死不休,對一只不配稱父親的東西處處留情。在我的三觀里,胡斐欠苗人鳳一聲爸,因為苗人鳳是胡一刀和胡夫人托孤之人,苗人鳳頂天立地的人格也配這一聲爸。而對于鳳天南,胡斐得補上一刀,補上了這一刀,才標志著他成熟了,才懂得了這世上真正的是非黑白。
金庸《飛狐外傳》【張虎躍】書評:認為不行。好像金庸寫書有一條原則似的,那就是主人公是不能殺人的,可一個壞人光憑被人打一頓就改邪歸正么?比如胡斐教訓了惡霸鳳天南,結果就是鳳天南轉過身來就讓鐘阿四一家慘死,最后鳳天南是死于偽君子湯沛之手的。惡人死于另一個惡人之手,所以我們只能寄希望于報應,而不是正義的力量,這是金庸小說的基本邏輯。所以我看金庸小說都是反著看的,就是對鳳天南和棋仙五老這種人千萬別手下留情,這世間應該有正義的力量,而不能寄希望于另一個惡人湯沛或何紅藥的出現。懲惡和揚善其實是一回事,對惡人的惡就是善,對惡人的善就是惡,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殘酷,這就是個立場問題,但金庸卻刻意淡化立場,主人公善的施與不分好人壞人,袁承志明明知道棋仙五老是惡人還是不殺他們,縱容的結果就是更多好人遭殃。洪七公當然知道歐陽鋒叔侄不是好東西,但是每次都放過殺他們的機會,結果就是后面明霞島上的所有遭遇都顯得自食其果,如果一開始就殺了歐陽鋒叔侄,明霞島上的遭遇就不會發生。胡斐也是,他救的人里面,他結交的人里面,其實很多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么金庸到底想表現什么?袁承志、洪七公和胡斐對壞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好人?但我的感覺就是他們是不分好歹的爛好人,是在縱惡行兇。他們是俠義的化身?但他們真的沒做什么好事,棋仙五老是何紅藥殺的,歐陽鋒那么大年紀,幾乎等于壽終正寢了,鳳天南是湯沛殺的,完顏洪烈是郭靖的殺父仇人,其實敗于成吉思汗之手,而成吉思汗是郭靖的敵人,還有一個段天德,死于楊康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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