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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榮被殺-細品《資治通鑒》之南北風云原文及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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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原文

  高祖武皇帝十中大通二年(庚戌,公元五三零年)

 魏爾硃榮雖居外籓,遙制朝政,樹置親黨,布列魏主左右,伺察動靜,大小必知。魏主雖受制于榮,然性勤政事,朝夕不倦,數(shù)親覽辭訟,理冤獄。榮聞之,不悅。帝又與吏部尚書李神俊議清治選部,榮嘗關(guān)補曲陽縣令,神俊以階懸,不奏,別更擬人。榮大怒,即遣所補者往奪其任。神俊懼而辭位,榮使尚書左仆射爾硃世隆攝選。榮啟北人為河南諸州,帝未之許;太宰天穆入見面論,帝猶不許。天穆曰:“天柱既有大功,為國宰相,若請普代天下官,恐陛下亦不得違之,如何啟數(shù)人為州,遽不用也!”帝正色曰:“天柱若不為人臣,朕亦須代;如其猶存臣節(jié),無代天下百官之理!”榮聞之,大恚恨,曰:“天子由誰得立!今乃不用我語!”

爾硃皇后性妒忌,屢致忿恚。帝遣爾硃世隆語以大理,后曰:“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我父本即自作,今亦復決。”世隆曰:“止自不為,若本自為之,臣今亦封王矣。”

帝既外逼于榮,內(nèi)迫皇后,恒怏怏不以萬乘為樂,唯幸寇盜未息,欲使與榮相持。及關(guān)、隴既定,告捷之日,乃不甚喜,謂尚書令臨淮王彧曰:“即今天下便是無賊。”彧見帝色不悅,曰:“臣恐賊平之后,方勞圣慮。”帝畏馀人怪之,還以它語亂之曰:“然。撫寧荒馀,彌成不易。”榮見四方無事,奏稱“參軍許周勸臣取九錫,臣惡其言,已斥遣令去。”榮時望得殊禮,故以意諷朝廷。帝實不欲與之,因稱嘆其忠。

榮好獵,不舍寒暑,列圍而進,令士卒必齊壹,雖遇險阻,不得違避,一鹿逸出,必數(shù)人坐死。有一卒見虎而走,榮謂曰:“汝畏死邪!”即斬之。自是每獵,士卒如登戰(zhàn)場。嘗見虎在窮谷中,榮令十馀人空手搏之,毋得損傷。死者數(shù)人,卒擒得之,以此為樂,其下甚苦之。太宰天穆從容謂榮曰:“大王勛業(yè)已盛,四方無事,唯宜修政養(yǎng)民,順時搜狩,何必盛夏馳逐,感傷和氣?”榮攘袂曰:“靈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乃人臣常節(jié)。葛榮之徒,本皆奴才,乘時作亂,譬如奴走,擒獲即已。頃來受國大恩,未能混壹海內(nèi),何得遽言勛業(yè)!如聞朝士猶自寬縱,今秋欲與兄戒勒士馬,校獵嵩高,令貪污朝貴,入圍搏虎。仍出魯陽,歷三荊,悉擁生蠻,北填六鎮(zhèn),回軍之際,掃平汾胡。明年,簡練精騎,分出江、淮,蕭衍若降,乞萬戶侯;如其不降,以數(shù)千騎徑度縛取。然后與兄奉天子,巡四方,乃可稱勛耳。今不頻獵,兵士懈怠,安可復用也!”

城陽王徽之妃,帝之舅女;侍中李彧,延寔之子,帝之姊婿也。徽、彧欲得權(quán)寵,惡榮為己害,日毀榮于帝,勸帝除之。帝懲河陰之難,恐榮終難保,由是密有圖榮之意。侍中楊侃、尚書右仆射元羅亦預其謀。

會榮請入朝,欲視皇后娩乳。徽等勸帝因其入,刺殺之。唯膠東侯李侃晞、濟陰王暉業(yè)言:“榮若來,必當有備,恐不可圖。”又欲殺其黨與,發(fā)兵拒之。帝疑未定,而洛陽人懷憂懼,中書侍郎邢子才之徒巳避之東出。榮乃遍與朝士書,相任去留。中書舍人溫子升以書呈帝,帝恒望其不來,及見書,以榮必來,色甚不悅。子才名邵,以字行,巒之族弟也。時人多以字行者,舊史皆因之。

武衛(wèi)將軍奚毅,建義初往來通命,帝每期之甚重,然猶以榮所親信,不敢與之言情。毅曰:“若必有變,臣寧死陛下,不能事契胡!”帝曰:“朕保天柱無異心,亦不忘卿忠款。”

爾硃世隆疑帝欲為變,乃為匿名書自榜其門云:“天子與楊侃、高道穆等為計,欲殺天柱。”取以呈榮。榮自恃其強,不以為意,手毀其書,唾地曰:“世隆無膽。誰敢生心!”榮妻北鄉(xiāng)長公主亦勸榮不行,榮不從。

是月,榮將四五千騎發(fā)并州,時人皆言榮反,又云“天子必當圖榮”。九月,榮至洛陽,帝即欲殺之,以太宰天穆在并州,恐為后患,故忍未發(fā),并召天穆。有人告榮云“帝欲圖之。”榮即具奏,帝曰:“外人亦言王欲害我,豈可信之!”于是榮不自疑,每入謁帝,從人不過數(shù)十,又皆挺身不持兵仗。帝欲止,城陽王徽曰:“縱不反,亦何可耐!況不可保邪!”

先是,長星出中臺,掃大角;恒州人高榮祖頗知天文,榮問之,對曰:“除舊布新之象也。”榮甚悅。榮至洛陽,行臺郎中李顯和曰:“天柱至,那無九錫,安須王自索也!亦是天子不見機。”都督郭羅剎曰:“今年真可作禪文,何但九錫!”參軍褚光曰:“人言并州城上有紫氣,何慮天柱不應(yīng)之!”榮下人皆陵侮帝左右,無所忌憚,故其事皆上聞。

奚毅又見帝,求間,帝即下明光殿與語。知其至誠,乃召城陽王徽及楊侃、李彧,告以毅語。榮小女適帝兄子陳留王寬,榮嘗指之曰:“我終當?shù)么诵隽Α!被找园椎郏唬骸皹s慮陛下終為己患,脫有東宮,必貪立孩幼,若皇后不生太子,則立陳留耳。”帝夢手持刀自割落十指,惡之,告徽及楊侃。徽曰:“蝮蛇螫手,壯士解腕。割指亦是其類,乃吉祥也。”

戊子,天穆至洛陽,帝出迎之。榮與天穆并從入西林園宴射,榮奏曰:“近來侍官皆不習武,陛下宜將五百騎出獵,因省辭訟。”先是,奚毅言榮欲因獵挾天子移都,由是帝益疑之。

辛卯,帝召中書舍人溫子升,告以殺榮狀,并問以殺董卓事,子升具通本末。帝曰:“王允若即赦涼州人,必不應(yīng)至此。”良久,語子升曰:“朕之情理,卿所具知。死猶須為,況不必死!吾寧為高貴鄉(xiāng)公死,不為常道鄉(xiāng)公生!”帝謂殺榮、天穆,即赦其黨,皆應(yīng)不動。應(yīng)詔王道習曰:“爾硃世隆、司馬子如、硃元龍?zhí)貫闃s所委任,具知天下虛實,謂不宜留。”徽及楊侃皆曰:“若世隆不全,仲遠、天光豈有來理!”帝亦以為然。徽曰:“榮腰間常有刀,或能狼戾傷人,臨事愿陛下起避之。”乃伏侃等十馀人于明光殿東。其日,榮與天穆并入,坐食未訖,起出,侃等從東階上殿,見榮、天穆已至中庭,事不果。

壬辰,帝忌曰;癸巳,榮忌日。甲午,榮暫入,即詣陳留王家飲灑,極醉,遂言病動,頻日不入。帝謀頗泄,世隆又以告榮,且勸其速發(fā)。榮輕帝,以為無能為,曰:“何匆匆!”

預帝謀者皆懼,帝患之。城陽王徽曰:“以生太子為辭,榮必入朝,因此斃之。”帝曰:“后懷孕始九月,可乎?”徽曰:“婦人不及期而產(chǎn)者多矣,彼必不疑。”帝從之。戊戌,帝伏兵于明光殿東序,聲言皇子生,遣徽馳騎至榮第告之。榮方與上黨王天穆博,徽脫榮帽,歡舞盤旋,兼殿內(nèi)文武傳聲趣之,榮遂信之,與天穆俱入朝。帝聞榮來,不覺失色,中書舍人溫子升曰:“陛下色變。”帝連索酒飲之。帝令子升作赦文,既成,執(zhí)以出,遇榮自外入,問:“是何文書?”子升顏色不變,曰:“敕。”榮不取視而入。帝在東序下西向坐,榮、天穆在御榻西北南向坐。徽入,始一拜,榮見光祿少卿魯安、典御李侃晞等抽刀從東戶入,即起趨御座。帝先橫刀膝下,遂手刃之。安等亂斫,榮與天穆同時俱死。榮子菩提及車騎將軍爾硃陽睹等三十人從榮入宮,亦為伏兵所殺。帝得榮手板,上有數(shù)牒啟,皆左右去留人名,非其腹心者悉在出限。帝曰:“豎子若過今日,遂不可制。”于是內(nèi)外喜噪,聲滿洛陽城,百僚入賀。帝登閶闔門,下詔大赦,遣武衛(wèi)將軍奚毅、前燕州刺史崔淵將兵鎮(zhèn)北中。是夜,爾硃世隆奉北鄉(xiāng)長公主帥榮部曲,焚西陽門,出屯河陰。

衛(wèi)將軍賀拔勝與榮黨田怡等聞榮死。奔赴榮第。時宮殿門猶未加嚴防,怡等議即攻門,勝止之曰:“天子既行大事,必當有備,吾等眾少,何可輕爾!但得出城,更為它計。”怡乃止。及世隆走,勝遂不從,帝甚嘉之。硃瑞雖為榮所委,而善處朝廷之間,帝亦善遇之,故瑞從世隆走而中道逃還。

榮素厚金紫光祿大夫司馬子如,榮死,子如自宮中突出,至榮第,棄家,隨榮妻子走出城。世隆即欲還北,子如曰:“兵不厭詐,今天下恟恟,唯強是視,當此之際,不可以弱示人。若亟北走,恐變生肘腋。不如分兵守河橋,還軍向京師,出其不意,或可成功。假使不得所欲,亦足示有馀力,使天下畏我之強,不敢叛散。”世隆從之。己亥,攻河橋,擒奚毅等,殺之,據(jù)北中城。魏朝大懼,遣前華陽太守段育慰諭之,世隆斬首以徇。

魏以雍州刺史爾硃天光為侍中、儀同三司,以司空楊津為都督并、肆等九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并州刺史,兼尚書令、北道大行臺,經(jīng)略河、汾。

榮之入洛也,以高敖曹自隨,禁于駝牛署。榮死,帝引見,勞勉之。兄乾自東冀州馳赴洛陽,帝以乾為河北大使,敖曹為直閣將軍,使歸,招集鄉(xiāng)曲為表里形援。帝親送之于河橋,舉酒指水曰:“卿兄弟冀部豪杰,能令士卒致死,京城倘有變,可為朕河上一揚塵。”乾垂涕受詔,敖曹援劍起舞,誓以必死。冬,十月,癸卯朔,世隆遣爾硃拂律歸將胡騎一千,皆白服,來至郭下,索太原王尸。帝升大夏門望之,遣主書牛法尚謂之曰:“太原王立功不終,陰圖釁逆,王法無親,已正刑書。罪止榮身,馀皆不問。卿等若降,官爵如故。”拂律歸曰:“臣等從太原王入朝,忽致冤酷,今不忍空歸。愿得太原王尸,生死無恨。”因涕泣,哀不自勝,群胡皆慟哭,聲振城邑。帝亦為之愴然,遣侍中硃瑞赍鐵券賜世隆。世隆謂瑞曰:“太原王功格天地,赤心奉國,長樂不顧信誓,枉加屠害,今日兩行鐵字,何足可信!吾為太原王報仇,終無降理!”瑞還,白帝,帝即出庫物置城西門外,募敢死之士以討世隆,一日即得萬人,與拂律歸等戰(zhàn)于郭外。拂律歸等生長戎旅,洛陽之人不習戰(zhàn)斗,屢戰(zhàn)不克。甲辰,以前車騎大將軍李叔仁為大都督,帥眾討世隆。

戊申,皇子生,大赦。以中書令魏蘭根兼尚書左仆射,為河北行臺,定、相、殷三州皆稟蘭根節(jié)度。

爾硃氏兵猶在城下,帝集群臣博議,皆恇懼,不知所出。通直散騎常侍李苗奮衣起曰:“今小賊唐突如此,朝廷有不測之危,正是忠臣烈士效節(jié)之日。臣雖不武,請以一旅之眾為陛下徑斷河橋。”城陽王徽、高道穆皆以為善,帝許之。乙卯,苗募人從馬渚上流乘船夜下,去橋數(shù)里,縱火船焚河橋,倏忽而至。爾硃氏兵在南岸者,望之,爭橋北度。俄而橋絕,溺死者甚眾。苗將百許人泊于小渚以待南援官軍,不至。爾硃氏就擊之,左右皆盡,苗赴水死。帝傷惜之,贈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封河陽侯,謚曰忠烈。世隆亦收兵北遁。丙辰,詔行臺源子恭將步騎一萬出西道,楊昱將募士八千出東道以討之。子恭仍鎮(zhèn)太行丹谷,筑壘以防之。世隆至建州,刺史陸希質(zhì)閉城拒守。世隆攻拔之,殺城中人無遺類,以肆其忿,唯希質(zhì)走免。詔以前東荊州刺史元顯恭為晉州刺史,兼尚書左仆射、西道行臺。

魏東徐州刺史廣牧斛斯椿素依附爾硃榮,榮死,椿懼。聞汝南王悅在境上,乃帥部眾棄州歸悅。悅授椿侍中、大將軍、司空,封靈丘郡公,又為大行臺前驅(qū)都督。

汾州刺史爾硃兆聞榮死,自汾州帥騎據(jù)晉陽;世隆至長子,兆來會之,壬申,共推太原太守、行并州事長廣王曄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建明。曄,英之弟子也。以兆為大將軍,進爵為王;世隆為尚書令,賜爵樂平王,加太傅、司州牧。又以榮從弟度律為太尉,賜爵常山王;世隆兄天柱長史彥伯為侍中;徐州刺史仲遠為車騎大將軍,兼尚書左仆射、三徐州大行臺。仲遠亦起兵向洛陽。

爾硃天光之克平?jīng)鲆玻耷诿鬟_請降,既而復叛,北走。天光遣賀拔岳討之,明達奔東夏。岳聞爾硃榮死,不復窮追,還涇州以待天光。天光與侯莫陳悅亦下隴,與岳謀引兵向洛。魏敬宗使硃瑞慰諭天光,天光與岳謀,欲令帝外奔而更立宗室,乃頻啟云:“臣實無異心,唯欲仰奉天顏,以申宗門之罪。”又使其下僚屬啟云:“天光密有異圖,愿思勝算以防之。”

范陽太守盧文偉誘平州刺史侯淵出獵,閉門拒之。淵屯于郡南,為榮舉哀,勒兵南向,進至中山,行臺仆射魏蘭根邀擊之,為淵所敗。

敬宗以城陽王徽兼大司馬、錄尚書事,總統(tǒng)內(nèi)外。徽意謂榮既死,枝葉自應(yīng)散落,及爾硃世隆等兵四起,黨眾日盛,徽憂怖,不知所出。性多忌嫉,不欲人居己前。每獨與帝謀議,群臣有獻策者,徽輒勸帝不納,且曰:“小賊何慮不平!”又靳惜財貨,賞賜率皆薄少,或多而中減,或與而復追,故徒有糜費而恩不感物。

十一月,癸酉朔,敬宗以車騎將軍鄭先護為大都督,與行臺楊昱共討爾硃仲遠。

乙亥,以司徒長孫稚為太尉,臨淮王彧為司徒。

丙子,進雍州刺史廣宗公爾硃天光爵為王。長廣王亦以天光為隴西王。

爾硃仲遠攻西兗州,丁丑,拔之,擒刺史王衍。衍,蕭之兄子也。癸未,敬宗以右衛(wèi)將軍賀拔勝為東征都督。壬辰,又以鄭先護兼尚書左仆射為行臺,與勝共討仲遠。戊戌,詔罷魏蘭根行臺,以定州刺史薛曇尚兼尚書,為北道行臺。鄭先護疑賀拔勝,置之營外。庚子,勝與仲遠戰(zhàn)于滑臺東,兵敗,降于仲遠。

初,爾硃榮嘗從容問左右曰:“一日無我,誰可主軍?”皆稱爾硃兆。榮曰:“兆雖勇于戰(zhàn)斗,然所將不過三千騎,多則亂矣。堪代我者,唯賀六渾耳。”因戒兆曰:“爾非其匹,終當為其穿鼻。”乃以高歡為晉州刺史。及兆引兵向洛,遣使召歡,歡遣長史孫騰詣?wù)祝o以“山蜀未平,今方攻討,不可委去,致有后憂。定蜀之日,當隔河為犄角之勢。”兆不悅,曰:“還白高晉州,吾得吉夢,夢與吾先人登高丘,丘旁之地,耕之已熟,獨馀馬藺,先人命吾拔之,隨手而盡。以此觀之,往無不克。”騰還報,歡曰:“兆狂愚如是,而敢為悖逆,吾勢不得久事爾硃矣。”

十二月,壬寅朔,爾硃兆攻丹谷,都督崔伯鳳戰(zhàn)死,都督史仵龍開壁請降,源子恭退走。兆輕兵倍道兼行,從河橋西涉渡。先是,敬宗以大河深廣,謂兆未能猝濟,是日,水不沒馬腹。甲辰,暴風,黃塵漲天,兆騎叩宮門,宿衛(wèi)乃覺,彎弓欲射,矢不得發(fā),一時散走。華山王鷙,斤之玄孫也,素附爾硃氏。帝始聞?wù)啄舷拢詭浿T軍討之,鷙說帝曰:“黃河萬仞,兆安得渡!”帝遂自安。及兆入宮,鷙復約止衛(wèi)兵不使斗。帝步出云龍門外,遇城陽王徽乘馬走,帝屢呼之,不顧而去。兆騎執(zhí)帝,鎖于永寧寺樓上。帝寒甚,就兆求頭巾,不與。兆營于尚書省,用天子金鼓,設(shè)刻漏于庭,撲殺皇子,污辱嬪御妃主,縱兵大掠,殺司空臨淮王彧、尚書左仆射范陽王誨、青州刺史李延寔等。

城陽王徽走至山南,抵前洛陽令寇祖仁家。祖仁一門三刺史,皆徽所引拔,以有舊恩,故投之。徽赍金百斤,馬五十匹,祖仁利其財,外雖容納,而私謂子弟曰:“如聞爾硃兆購募城陽王,得之者封千戶侯,今日富貴至矣!”乃怖徽云官捕將至,令其逃于它所,使人于路邀殺之,送首于兆;兆亦不加勛賞。兆夢徽謂己曰:“我有金二百斤、馬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既覺,意所夢為實,即掩捕祖仁,征其金、馬。祖仁謂人密告,望風款服,云“實得金百斤、馬五十匹。”兆疑其隱匿,依夢征之,祖仁家舊有金三十斤、馬三十匹,盡以輸兆,兆猶不信,發(fā)怒,執(zhí)祖仁,懸首高樹,大石墜足,捶之至死。

爾硃世隆至洛陽,兆自以為己功,責世隆曰:“叔父在朝日久,耳目應(yīng)廣,如何令天柱受禍!”按劍瞋目,聲色甚厲。世隆遜辭拜謝,然后得已,由是深恨之。爾硃仲遠亦自滑臺至洛。

戊申,魏長廣王大赦。

爾硃榮之死也,敬宗詔河西賊帥紇豆陵步蕃使襲秀容。及兆入洛,步蕃南下,兵勢甚盛,故兆不暇久留,亟還晉陽以御之,使爾硃世隆、度律、彥伯等留鎮(zhèn)洛陽。甲寅,兆遷敬宗于晉陽,兆自于河梁監(jiān)閱財資。高歡聞敬宗向晉陽,帥騎東巡,欲邀之,不及。因與兆書,為陳禍福,不宜害天子,受惡名;兆怒,不納。爾硃天光輕騎入洛,見世隆等,即還雍州。

初,敬宗恐北軍不利,欲為南走之計,托云征蠻,以高道穆為南道大行臺,未及發(fā)而兆入洛。道穆托疾去,世隆殺之。主者請追李苗封贈,世隆曰:“當時眾議,更一二日即欲縱兵大掠,焚燒郭邑,賴苗之故,京師獲全。天下之善一也,不宜復追。”

爾硃榮之死也,世隆等征兵于大寧太守代人房謨。謨不應(yīng),前后斬其三使,遣弟毓詣洛陽。及兆得志,其黨建州刺史是蘭安定執(zhí)謨系州獄,郡中蜀人聞之,皆叛。安定給謨?nèi)躐R,令軍前慰勞。諸賊見謨,莫不遙拜。謨先所乘馬,安定別給將士。戰(zhàn)敗,蜀人得之,謂謨遇害,莫不悲泣,善養(yǎng)其馬,不聽人乘之。兒童婦女競投草粟,皆言此房公馬也。爾硃世隆聞之,舍其罪,以為其府長史。

北道大行臺楊津,以眾少,留鄴召募,欲自滏口入并州,會爾硃兆入洛,津乃散眾,輕騎還朝。

爾硃世隆與兄弟密謀,慮長廣王母衛(wèi)氏干預朝政,伺其出行,遣數(shù)十騎如劫盜者于京巷殺之,尋懸榜以千萬錢募賊。

甲子,爾硃兆縊敬宗于晉陽三級佛寺,并殺陳留王寬。


《資治通鑒》譯文  

  梁武帝中大通二年(庚戌,公元530年)  

北魏爾硃榮雖居處京城之外的藩鎮(zhèn),卻遙控朝政,廣樹黨羽,布置于孝莊帝左右,以便窺伺觀察朝中動靜,因此朝中不管大事小事,他都知曉。孝莊帝雖然受到爾硃榮的控制,但生性勤于政事,從早到晚不疲倦,多次親自察覽訴狀,審理冤案。爾硃榮聽說這些之后,很不高興。孝莊帝又跟吏部尚書李神俊商議整頓官吏的選拔,爾硃榮過去曾補授過一位曲陽縣令,但是報到吏部之后,李神俊以官階相差太懸殊為由,沒有批準,而另外又選了別人。爾硃榮對此大為惱怒,于是便派他所補授的人前往曲陽縣搶奪縣令之職。李神俊很恐懼,便辭了官職,爾硃榮便讓尚書左仆射爾硃世隆取代李神俊來主持吏部。爾硃榮向孝莊帝啟請北方人為河南各州的刺史,孝莊帝沒有同意。太宰元天穆入見孝莊帝,當面請求批準,孝莊帝還是沒有答應(yīng)。元天穆說道:“天柱將軍爾硃榮既然對國家有大功,身為宰相,如果他要求調(diào)換全國的所有官員的話,恐怕陛下您也不能違背他的意旨,為什么他啟奏幾個人為河南諸州的刺史,您竟然不允許呢!”孝莊帝嚴肅地說道:“天柱將軍如果不想做人臣的話,朕也可以被他取代;如果他還想保持臣節(jié)的話,絕無更換天下百官的道理。”爾硃榮聽說了后,非常惱怒怨恨,說道:“他的天子之位靠誰才得以坐上的,現(xiàn)在卻竟然不采納我的意見了!”

爾硃皇后生性妒忌,多次向孝莊帝發(fā)泄怨恨不滿之意。孝莊帝派爾硃世隆向她曉以大義,皇后卻說:“天子是由我家設(shè)立的,現(xiàn)在竟然這樣,我父親當初如果自己作皇帝的話,現(xiàn)在什么事情也就決定了。”爾硃世隆說道:“正是由于自己沒有作皇帝,如果當初他自己作了皇帝,我現(xiàn)在也可封王了。”

孝莊帝既然外受逼于爾硃榮,內(nèi)又受逼于爾硃榮皇后,因此總是怏怏不樂,并不以自己是皇帝而感到快樂,唯可慶幸的是寇盜尚未平息,希望寇盜與爾硃榮相抗衡。等到關(guān)、隴地區(qū)已經(jīng)平定,捷報傳到朝廷之時,魏主卻并不感到十分高興,只是對尚書令臨淮王元彧說道:“從今以后天下便無賊寇了。”元彧見孝莊帝臉色不悅,說道:“我擔心賊寇平定以后,才真正會使圣上您多費思慮呢。”孝莊帝怕其他人感到奇怪,趕忙用別的話打亂他搪塞道:“是的,撫慰安定兵荒后殘剩的百姓,也實在不容易。”爾硃榮見四方平定無事,便向孝莊帝上奏道:“參軍許周勸我取得九錫的特殊榮寵,我很厭惡他的話,已經(jīng)斥責了他一通,讓他離開了。”爾硃榮當時希望能夠得到孝莊帝特殊的禮遇,所以故意以此來委婉地向魏主暗示自己的愿望,孝莊帝實在不想給爾硃榮以特殊禮遇,因此只是大加稱贊了一番爾硃榮的忠誠之心。

爾硃榮喜好打獵,不管寒暑,使軍隊列隊四面圍狩,令士卒一定要整齊劃一,行動一致,即便遇到艱難險阻,也不得逃避。如果一只鹿逃出去,必定會有幾個人因此而處死。有一士兵看到老虎后嚇得逃開了,爾硃榮對他說道:“你怕死嗎?”當即便將那個士兵斬殺了,從此每次打獵,士卒們便如同上了戰(zhàn)場一般。有一次在一條幽僻的山谷中發(fā)現(xiàn)了一只老虎,爾硃榮命十幾個人空手與那只老虎搏斗,而且不能損傷老虎,死了好幾個人,最后才擒獲了老虎。爾硃榮以此為樂,他的部下卻為此吃盡了苦頭。太宰元天穆曾很隨意地對爾硃榮說:“大王已經(jīng)建立了豐功偉業(yè),現(xiàn)在四方安定無事,正應(yīng)該興修德政,休養(yǎng)生息,按著季節(jié)行圍打獵,為什么一定要在盛夏時狩圍打獵,傷害自然的和諧之氣呢?”爾硃榮挽起袖子說道:“胡靈太后,身為女主,行為不正,推奉天子,乃是做臣子的常節(jié)。葛榮之徒,本來都是些奴才之輩,乘時發(fā)動叛亂,好比是奴婢逃跑,擒獲了就是了。近來我等受國家大恩,卻還未能統(tǒng)一海內(nèi),怎能說是已建立了功勛業(yè)績!如果聽到朝內(nèi)官員還是松松垮垮,今年秋天想與你整頓兵馬,到嵩山圍獵,讓那些貪官顯貴到圍子中與虎搏斗。然后再出兵魯陽,掃平三荊之地,將南方蠻賊一并擒獲,向北鎮(zhèn)撫六鎮(zhèn)之后,回軍的時候,再鏟除汾州界內(nèi)的胡匪。明年,挑選精銳騎兵,分道出兵長江、淮河,蕭衍如果投降的話,給他一個萬戶侯;如果不投降,便率數(shù)千騎兵直渡江、淮,將其擒縛。然后我與你侍奉天子,巡視四方,這才可以稱得上是建立了功勛啊。現(xiàn)在如果不頻頻圍獵的話,士兵們就會懈怠,怎么能夠再用呢!”

城陽王元徽的妃子,是孝莊帝舅舅的女兒;侍中李彧,是李延之子,也是孝莊帝的姐夫。元徽、李彧想得到權(quán)力,獲得孝莊帝的恩寵,便忌恨爾硃榮,認為他是自己的障礙,于是終日在孝莊帝面前詆毀爾硃榮,勸孝莊帝除掉他。孝莊帝從河陰之難中吸取教訓,擔心爾硃榮最終難以駕駛,從此便暗暗生發(fā)了圖謀爾硃榮的想法。侍中楊侃、尚書右仆射元羅也參與了這一計劃。

正趕上爾硃榮請求入朝,想照看皇后分娩,元徽等人便勸孝莊帝趁爾硃榮入朝之際刺殺他。只有膠東侯李侃、濟陰王元暉業(yè)說道:“爾硃榮如果來的話,一定會有所防備,恐怕不好對付。”元徽等人又想殺掉爾硃榮的黨羽,派兵去對付爾硃榮。孝莊帝猶疑不定,洛陽城中官民憂慮害怕,中書侍郎邢子才之徒已經(jīng)跑出洛陽城向東逃走了,爾硃榮于是給朝中每個大臣都寫了一封信,表示各人可以隨意去留。中書舍人溫子昇將信呈給了孝莊帝,孝莊帝總希望爾硃榮不來,等到看了信后,知道爾硃榮一定要來,臉色很不高興。邢子才名叫邢劭,以其字相稱,他是邢巒的族弟。當時有很多人都是以字相稱,所以舊史書都因襲下來稱其字。

武衛(wèi)將軍奚毅,建義初年以來往返傳達使命,孝莊帝對他很看重,但又由于他是爾硃榮所親信的人,因此不敢跟他說實情。奚毅對孝莊帝說:“如果有什么變故的話,我寧肯為陛下而死,也不會去為爾硃榮這個契胡做事。”孝莊帝說道:“朕保證天柱將軍爾硃榮不會有什么異心,朕也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忠誠。”

爾硃世隆懷疑孝莊帝欲有所企圖,便寫了封匿名信貼在了自己家門上,信上稱:“天子與楊侃、高道穆等人策劃,打算殺掉天柱將軍爾硃榮。”爾硃世隆又取下這封信呈送給了爾硃榮。爾硃榮自恃自己的力量強大,對此并不在意,親手撕了這封信,朝地上唾了一口道:“爾硃世隆太沒有膽量了。誰敢有這樣的想法!”爾硃榮的妻子北鄉(xiāng)長公主也勸爾硃榮不要入朝,爾硃榮不聽。

這一月,爾硃榮率四五千騎兵從并州出發(fā),當時人們都說:“爾硃榮要反叛”,又說:“天子肯定要圖謀殺了爾硃榮。”九月,爾硃榮到了洛陽,孝莊帝當時便想殺了他,由于太宰元天穆還在并州,擔心成為后患,所以忍住未殺爾硃榮,同時召元天穆進京。有人告訴爾硃榮說:“皇帝想圖謀殺了您。”爾硃榮便將這話上奏了孝莊帝,孝莊帝說道:“外邊的人也傳言說你想害了我,怎么可以相信這些話呢!”于是爾硃榮便不再懷疑,每次入朝拜謁皇帝,隨從之人也不過幾十,并且都赤手不帶兵器。孝莊帝又打算放棄原來的想法,不再殺爾硃榮,城陽王元徽說道:“即使爾硃榮不反叛,又怎么能容忍他這樣呢,何況又怎樣保證他不反呢?”

這之前,彗星出中臺,掃過天王座。恒州人高榮祖對天文歷象很通曉,爾硃榮便問他這一現(xiàn)象的吉兇,高榮祖回答說:“這是除舊布新的預兆。”爾硃榮聽了非常高興。爾硃榮到了洛陽城后,行臺郎中李顯和說:“天柱將軍來到京城,怎能不加九錫,何須大王親自索要,當今天子太不懂事了。”都督郭羅察說:“今年定可以寫作禪讓的文章,何止加九錫呀!”參軍褚光說:“人們都說并州城上空有紫氣,不必擔心天柱大將軍不應(yīng)此征兆!”爾硃榮的部下對孝莊帝左右之人大加凌侮,無所顧忌,所以這些事都傳到了孝莊帝那里。

奚毅又入見孝莊帝,請求單獨說話,孝莊帝便走下明光殿與他交談,知道他非常忠誠。于是便召見城陽王元徽及楊侃、李彧等人,將奚毅的話告訴了他們。爾硃榮的小女兒嫁給皇帝的侄子陳留王元寬,爾硃榮有一次指著元寬說:“我最終會得到這位女婿的幫助。”元徽將這事告訴了孝莊帝,說道“爾硃榮顧慮到陛下最終會成為他的后患,如果一旦有了東宮太子,他必然會立幼子為帝,如果皇后生的不是男孩,就會立陳留王。”孝莊帝做夢夢見自己持刀割掉了自己的十個手指,很討厭這個夢,便告訴了元徽和楊侃,元徽說道:“蝮蛇螫了手,壯士便要砍掉手腕,割掉手指跟這同一道理,這是吉祥之兆啊!”

戊子(十五日),元天穆到了洛陽,孝莊帝出宮迎接。爾硃榮與元天穆一起隨孝莊帝來到西林園宴飲獵射,爾硃榮奏請道:“近來侍衛(wèi)之臣都不再習武,陛下應(yīng)率五百騎兵到外面圍獵,正好也可以解脫一下由于處理辭訟公務(wù)帶來的勞苦。”在這之前,奚毅曾告訴孝莊帝說爾硃榮打算趁圍獵之時挾迫天子遷都,因此孝莊帝更加懷疑爾硃榮了。

辛卯(十八日),孝莊帝召見中書舍人溫子昇,告訴了他欲殺爾硃榮榮之事,并問他當年王允殺董卓的事,溫子昇從頭至尾詳細地談了那件事。孝莊帝說道:“王允當時若立即赦免涼州人的話,一定不會落到最后那種地步。”過了許久,孝莊帝又對溫子昇說:“朕內(nèi)心的真實情感和想法,你是都知道的。即使冒死也一定要做,何況還不一定死呢,我寧愿象高貴鄉(xiāng)公那樣死,也不愿象常道鄉(xiāng)公那樣活著!”孝莊帝認為殺掉爾硃榮、元天穆,然后立即赦免其黨羽,那些黨羽便一定都不會反叛了。應(yīng)詔官王道習說:“爾硃世隆、司馬子如、朱元龍等人深受爾硃榮的信任,都很了解國家的虛實,我認為不應(yīng)留著他們。”元徽和楊侃都說:“如果爾硃世隆被殺,那么爾硃仲遠和爾硃天光怎么還會來呢!”孝莊帝也認為他們二人說的對,元徽又說道:“爾硃榮腰間經(jīng)常帶著刀,也許逼急了會傷人的,事發(fā)的時候希望陛下起身躲避一下。”于是楊侃等十余人便在明光殿東側(cè)埋伏了下來。這一天,爾硃榮與元天穆一同入朝,坐下來還沒吃完飯,便起身出去了,楊侃等人從東邊的臺階上殿時,看到爾硃榮、元天穆已經(jīng)到了中庭,這一次沒能成功。

壬辰(十九日),這一天是皇帝的忌日,癸巳(二十日),這一天是爾硃榮的忌日。甲午(二十一日),爾硃榮短暫上朝之后,便到陳留王家里飲酒去了,喝得大醉,于是便說生病了,連日沒有上朝。孝莊帝的計劃大多被泄漏出去了,爾硃世隆又將這些告訴了爾硃榮,并且勸他趕快啟程逃走,爾硃榮對孝莊帝很輕視,認為他不能有所作為,說道:“何必這么著急呢!”


參預孝莊帝謀劃的人都非常害怕,孝莊帝也很擔心。城陽王元徽說:“以皇后生太子為借口,爾硃榮肯定會入朝,趁機便可殺了他。”孝莊帝說:“皇后才懷孕九個月,這樣說行嗎?”元徽說道:“婦人不到日期而產(chǎn)子的多了,爾硃榮肯定不會懷疑的。”孝莊帝于是聽從了他的建議。戊戌(二十五日),孝莊帝在明光殿東廂埋伏武士,對外聲言說皇后生了皇太子,派元徽飛馬趕至爾硃榮的府第告訴他這一消息。爾硃榮當時正跟上黨王元天穆賭博,元徽摘下了爾硃榮的帽子,拿在手上歡舞盤旋,向他祝賀,再加上殿內(nèi)文武信使也前來催促爾硃榮,于是爾硃榮便相信了這一消息,跟元天穆一起來到了朝廷。孝莊帝聽說爾硃榮來了,不禁驚慌失色,中書舍人溫子昇說:“陛下臉色都變了。”孝莊帝趕忙連連要酒來喝。孝莊帝命溫子昇起草赦文,寫成之后,溫子昇拿著走出了宮殿,這時正遇上爾硃榮從外面進來,爾硃榮問道:“這是什么文書?”溫子昇神色不變,答道:“這是圣旨。”爾硃榮沒有拿過來看一看便走了進去。孝莊帝在東墻下西向坐,爾硃榮、元天穆在御榻西北面南向坐。元徽進來后,剛拜了一拜,爾硃榮便看見光祿少卿魯安、典御李侃等人持刀從東門闖了進來,爾硃榮趕快起身快步來到孝莊帝的座位旁,孝莊帝預先將刀橫在了膝下,于是親手殺了爾硃榮。魯安等奔上前去一陣亂砍,爾硃榮與元天穆一起被殺死。爾硃榮的兒子爾硃菩堤及車騎將軍爾硃陽睹等三十名隨爾硃榮入宮的人,也都被伏兵所殺。孝莊帝得到了爾硃榮的手版,上面有幾張啟奏書,記的都是些皇帝左右要除掉或留下的人名,不是爾硃榮心腹的人均在趕出之列。魏主說道:“這小子如果活過了今天,就難以制馭了。”于是朝廷內(nèi)外一片歡喜之聲,高興的聲音布滿洛陽城。文武百官紛紛入朝慶賀。孝莊帝登上閶闔門,下詔實行大赦,派武衛(wèi)將軍奚毅、前燕州刺史崔淵率兵鎮(zhèn)守北中城。當夜,北鄉(xiāng)長公主率爾硃榮的部曲燒毀了西陽門,逃出洛陽城,屯駐于河陰。

衛(wèi)將軍賀拔勝與爾硃榮的親信田怡等人聽說爾硃榮已死,趕忙奔赴爾硃榮的府第。當時宮殿大門還未來得及嚴加防衛(wèi),田怡等商議立即攻打皇宮,賀拔勝說:“天子既然做了如此重大之事,一定會早有防備,我等人馬這么少,怎么能輕率從事,只能逃出洛陽城,再想別的辦法吧。”田怡這才作罷。等到爾硃世隆逃走時,賀拔勝卻沒有跟從他一起出逃,孝莊帝對賀拔勝很嘉獎。朱瑞雖然被爾硃榮所信任,但在朝廷大臣中間關(guān)系處得很好,孝莊帝對他也很善待,所以朱瑞隨爾硃世隆出逃后中途逃了回來。

爾硃榮平素對金紫光祿大夫司馬子如很器重,爾硃榮死后,司馬子如從宮中逃了出來,來到了爾硃榮的府第,拋棄了家人,隨爾硃榮的妻子和兒子逃出了洛陽城。爾硃世隆想馬上便回到北方,司馬子如說道:“兵不厭詐,當今天下一片混亂,只有強者才能號令天下,當此之際,不能以弱者的姿態(tài)示之于人,如果我們急急忙忙北逃的話,恐怕內(nèi)部就會發(fā)生不測,不如分兵據(jù)守河橋,回軍京師,出其不意,或許可以成功。即使不能成功,也足以顯示我們還有余力,使天下之人畏懼我們的強大,不敢叛離。”爾硃世隆聽從了他的建議。己亥(二十六日),爾硃世隆的部隊攻占了河橋,擒獲了奚毅等人,將他們殺掉,占據(jù)了北中城。北魏朝廷大為驚恐,于是派遣前華陽太守段育前往慰問安撫,爾硃世隆將段育斬首示眾。

北魏任命雍州刺史爾硃天光為侍中、儀同三司。任命司空楊津為都督并、肆等九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并州刺史,兼尚書令、北道行臺,負責統(tǒng)轄河、汾地區(qū)。

爾硃榮到洛陽的時候,將高敖曹帶在身邊,囚禁駝牛署中。爾硃榮死后,孝莊帝召見高敖曹,慰問嘉勉了他。高敖曹的哥哥高乾從東冀州趕到了洛陽城,孝莊帝任命高乾為河北大使,高敖曹為直閣將軍,讓他們回去,召集鄉(xiāng)勇作為朝廷的外援。孝莊帝親自送高氏兄弟至河橋,舉起酒杯,指著黃河之水說:“你們兄弟二人是冀部豪杰,能使士卒為你們拼死效力,京城倘若有什么變故,你們可以為我在黃河上助一下聲勢。”高乾流著眼淚接受了詔命,高敖曹拔劍起舞,發(fā)誓以死報效孝莊帝。冬季,十月,癸卯朔(初一),爾硃世隆派爾硃拂律歸率領(lǐng)胡騎一千名,都穿著白色孝服,來到洛陽城下,索要太原王爾硃榮的尸首。孝莊帝登上大夏門觀望后,派主書牛法尚對爾硃拂律歸說:“太原王爾硃榮為國立功沒有能保住晚節(jié),陰謀策劃叛亂,國法不分親疏,已經(jīng)按照刑書處死。但是,罪行只限于爾硃榮一人,其余的人一概不予追究。你們?nèi)绻督档脑挘俾毦粑灰磺姓张f。”爾硃拂律歸說道:“我等追隨太原王入朝,太原王忽然蒙受如此奇冤,現(xiàn)在我們不忍心空手回去。希望得到太原王的尸首,也就死而無恨了。”說著便流下了眼淚,不勝悲哀,胡兵們也都大聲慟哭,哭聲振動了洛陽城。孝莊帝也不禁為之愴然,于是派侍中朱瑞持鐵券賜予爾硃世隆。爾硃世隆對朱瑞說:“太原王功蓋天地,忠心為國,長樂王尚且不顧信誓,對他加以殘害,今天這兩行鐵字,又怎能讓人相信!我一定要為太原王報仇,決無投降之理!”朱瑞回來后,報告了孝莊帝。孝莊帝于是便取出府庫中的財物放在洛陽城西門外,招募不怕死的壯士以討伐爾硃世隆,一天便招募了一萬人,與爾硃拂律歸等在城外交戰(zhàn)。爾硃拂律歸等從小在軍旅中長大,洛陽城內(nèi)之人不熟悉作戰(zhàn),因此幾次戰(zhàn)斗都未能打敗爾硃拂律歸。甲辰(初二),朝廷任命前車騎大將軍李叔仁為大都督,率軍討伐爾硃世隆。

戊申(初六),皇子出生,北魏實行大赦。任命中書令魏蘭根兼任尚書左仆射,為河北行臺。定、相、殷三州都受魏蘭根管轄。

爾硃氏的軍隊仍在洛陽城下,孝莊帝召集朝廷大臣廣泛商議計策,大臣們都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通直散騎常侍李苗起身說道:“現(xiàn)在賊兵如此猖狂,朝廷面臨不測之憂,這正是忠臣烈士報效盡忠之日。我雖然不是武將,請求率一支部隊為陛下截斷河橋。”城陽王元徽、高道穆都認為李苗的建議很好,孝莊帝便答應(yīng)了。乙卯(十三日),李苗募人從馬渚的上游乘船在夜間順流而下,離橋還有幾里,便放出火船焚燒河橋,很快到了橋邊。爾硃世隆的那些在南岸的士兵,看到這種情況后,爭著涌上橋向北逃,不一會橋便燒斷了,溺水而死的人很多。李苗率一百左右人馬停駐在水中小島上等待南援之兵,但官軍一直未到,爾硃氏的部隊便向他們發(fā)動了攻擊,李苗的部下全部戰(zhàn)死,李苗自己也投水而死。孝莊帝對李苗之死很是傷心痛惜,追贈他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加封河陽侯,謚號為“忠烈”。爾硃世隆也收兵北逃。丙辰(十四日),孝莊帝下詔命令行臺源子恭率一萬步兵和騎兵出西道,楊昱率召募來的八千士兵出東道以討伐爾硃世隆。源子恭仍然鎮(zhèn)守太行關(guān)的丹谷,修筑堡壘以防備賊軍。爾硃世隆的部隊來到建州,建州刺史陸希質(zhì)緊閉城門堅守,爾硃世隆攻取建州城,屠殺了城中所有的人,以發(fā)泄忿恨,只有陸希質(zhì)逃走,史于一死。孝明帝下詔任命前東荊州刺史元顯恭為晉州刺史,兼尚書左仆射、西道行臺。

北魏東徐州刺史廣牧人斛斯椿一直依附于爾硃榮,爾硃榮死后,斛斯椿很恐懼,聽說汝南王元悅在東徐州的邊境上,于是便率領(lǐng)部眾放棄了東徐州投奔了元悅。元悅?cè)蚊勾粸槭讨小⒋髮④姟⑺究眨臃忪`丘郡公,又任命他為大行臺前驅(qū)都督。

汾州刺史爾硃兆聽到了爾硃榮已死的消息后,從汾州率騎兵占據(jù)了晉陽。爾硃世隆到了長子,爾硃兆前來與他會合。壬申(三十日),大家共同推舉太原太守、行并州事長廣王元曄即皇帝位,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建明。元曄是元英的侄子。任命爾硃兆為大將軍,進爵為王;任命爾硃世隆為尚書令,賜爵為樂平王,加封為太傅、司州牧;又任命爾硃榮的堂弟爾硃度律為太尉,賜爵為常山王;任命爾硃世隆的哥哥天柱長史爾硃彥伯為侍中;任命徐州刺史爾硃仲遠為車騎大將軍,兼尚書左仆射、三徐州大行臺。爾硃仲遠這時也出兵指向洛陽。

爾硃天光當時攻克平?jīng)龅臅r候,宿勤明達請求投降,但不久又反叛了爾硃天光,向北逃走。爾硃天光派賀拔岳率兵討伐,宿勤明達逃奔東夏。賀拔岳聽說爾硃榮已死,便不再窮追宿勤明達,回兵涇州以等待爾硃天光。爾硃天光與侯莫陳悅也南下隴地,跟賀拔岳商議率兵到洛陽。孝莊帝派朱瑞前去慰問安撫爾硃天光,爾硃天光跟賀拔岳策劃打算讓孝莊帝外逃,然后再重新立一個皇族宗親為皇帝。于是爾硃天光頻頻向孝莊帝上表稱:“我確實沒有異心,只是想見到皇上,當面向皇上申述我們爾硃氏的罪過。”同時又讓他的下屬向孝莊帝上表說:“爾硃天光暗中早有異圖,希望陛下想個好主意以防備爾硃天光。”

范陽太守盧文偉引誘平州刺史侯淵出城狩獵,乘機緊閉城門不許侯淵返回。侯淵率軍駐扎在范陽郡的南面,為爾硃榮舉哀悼念,之后侯淵又率軍向南進發(fā),來到了中山,行臺仆射魏蘭根中道攔擊侯淵,結(jié)果被侯淵打敗。

孝莊帝任命城陽王元徽兼任大司馬、錄尚書事,負責朝廷內(nèi)外的一切事務(wù)。元徽心里認為爾硃榮既然已死,他的下屬自然也會四下分散了,等到爾硃世隆等人率兵四起,聲勢一天天興盛后,元徽心中非常憂慮、恐懼,不知該如何是好。元徽生性嫉妒,不愿別人超過自己,常常獨自與孝莊帝謀劃商議,群臣中如有向孝莊帝獻計獻策的,元徽總是勸孝莊帝不要采納,并且說:“何必擔心這些小賊寇不能平定!”元徽又很吝惜財貨,對官兵的賞賜都很微薄,有時本來賞賜較多,但他卻又從中克扣減少,有時已經(jīng)賞給了人家,卻又追奪回來,所以徒費錢財?shù)藗儏s感覺不到朝廷的恩澤。

十一月,癸酉朔(初一),北魏孝莊帝任命車騎將軍鄭先護為大都督,與行臺楊昱一起討伐爾硃仲遠。

乙亥(初三),孝莊帝任命司徒長孫稚為太尉,任命臨淮王元彧為司徒。

丙子(初四),孝莊帝將雍州刺史廣宗公爾硃天光進爵為王。長廣王元曄也任命爾硃天光為隴西王。

爾硃仲遠攻打西兗州,丁丑(初五),攻下了西兗州,活捉了刺史王衍。王衍是王肅的侄子。癸未(十一日),孝莊帝任命右衛(wèi)將軍賀拔勝為東征都督,壬辰(二十日),又任命鄭先護兼尚書左仆射,為行臺,與賀拔勝共同討伐爾硃仲遠。戊戌(二十六日),孝莊帝下詔罷免了魏蘭根的行臺,任命定州刺史薛曇尚兼尚書,為北道行臺。鄭先護對賀拔勝有所懷疑,將其置于大營之外。庚子(二十八日),賀拔勝與爾硃仲遠在滑臺以東交戰(zhàn),賀拔勝戰(zhàn)敗,投降了爾硃仲遠。

當初,爾硃榮曾隨便地問左右道:“一旦我死了,誰可以統(tǒng)領(lǐng)軍隊?”左右都說爾硃兆可以。爾硃榮卻說:“爾硃兆雖然戰(zhàn)斗勇猛,但他率領(lǐng)的部隊至多不能超過三千騎,再多就會亂了。能夠代替我的人,只有高歡啊。”因此爾硃榮告誡爾硃兆說:“你不是高歡的對手,最終要受其所制的。”于是便任命高歡為晉州刺史。等到爾硃兆率軍至洛陽的時候,派人召請高歡,高歡派長史孫騰前去見爾硃兆,推辭說:“山蜀的叛亂還沒有平息,現(xiàn)在正在討伐,不能放棄,以免招致后患。等到平定山蜀叛亂后,當隔黃河與您構(gòu)成犄角之勢。”爾硃兆很不高興,對孫騰說道:“你回去告訴高刺史,我做了一個好夢,夢見自己與我的先人登上高丘,高丘周圍的土地,耕翻得已經(jīng)很熟了,卻只剩下了馬藺草,先人命我將馬藺草拔除掉,我隨手便將草拔除干凈了。由此來看,我一定會無往而不克的。”孫騰回去向高歡作了匯報,高歡說道:“爾硃兆如此猖狂愚蠢,竟敢做悖逆之事,看來我是不能長久事奉爾硃氏了。”

十二月,壬寅朔(初一),爾硃兆攻打丹谷,都督崔伯鳳戰(zhàn)死,都督史仵龍打開營門向爾硃兆請降,源子恭潰退逃走。爾硃兆率輕裝兵士倍道兼程,從河橋的西邊渡過了黃河。在這之前,孝莊帝以為黃河又深又寬,爾硃兆不可能很快渡過黃河,但是這一天,黃河水還沒不過馬腹。甲辰(初三),狂風大作,黃塵漫天,直至爾硃兆的騎兵叩擊皇宮的宮門,值宿的衛(wèi)士才發(fā)覺,搭弓放箭,由于狂風,箭射不出去,便都四散奔逃。華山王元鷙,是元斤的玄孫,一直依附于爾硃氏。孝莊帝開始聽說爾硃兆南下的時候,想親自統(tǒng)領(lǐng)六軍討伐,元鷙卻對孝莊帝說:“黃河水寬萬仞,爾硃兆怎么會過得來呢!”孝莊帝于是自己也覺得很安全了。等到爾硃兆的部隊攻進了皇宮,元鷙又制止宮廷衛(wèi)兵,不讓他們與之交戰(zhàn)。孝莊帝走出云龍門外,遇到城陽王元徽正騎馬而逃,孝莊帝連聲呼叫元徽,元徽卻不顧孝莊帝,徑自逃去。爾硃兆的騎兵抓住了孝莊帝,將他鎖在永寧寺的樓上,孝莊帝感到十分寒冷,向爾硃兆要頭巾,爾硃兆沒有給他。爾硃兆扎營于尚書省,用天子才能使用的金鼓,在庭中設(shè)刻漏,殺害了皇子,對宮中的嬪御、妃子、公主大加污辱,縱兵大肆掠奪財物,殺了司空臨淮王元彧、尚書左仆射范陽王元誨和青州刺史李延等。

城陽王元徽逃至山南,來到了前洛陽令寇祖仁家。寇祖仁一家出了三位刺史,都是由元徽引薦提拔的,由于有此舊恩,所以元徽才前來投奔。元徽帶有黃金百斤,馬五十匹,寇祖仁貪圖財物,表面上雖然留納了元徽,但私下里卻對家人說:“聽說爾硃兆正在懸賞捉拿城陽王元徽,抓到他的人封千戶侯,今天我們富貴的日子到了!”于是寇祖仁嚇唬元徽,說官軍抓捕他的人就要到了,讓元徽趕快逃到別處去,寇祖仁便派人在半路上殺了元徽,將他的人頭送到了爾硃兆處,但爾硃兆卻并未對寇祖仁加以賞賜。爾硃兆夢見元徽對自己說:“我有黃金二百斤、馬一百匹在寇祖仁家中,你可以派人去取。”爾硃兆夢中醒來后,認為自己剛才的夢是真的,于是便收捕了寇祖仁,向他索要黃金和馬匹。寇祖仁以為別人已密告了爾硃兆,一審問便全都照實招認了,說:“確實得到了百斤黃金和五十匹馬。”爾硃兆懷疑寇祖仁還有隱瞞,便按夢中所見所聞搜查寇祖仁家,寇祖仁家自己原有黃金三十斤、馬五十匹,也全都送與了爾硃兆。爾硃兆仍不相信,一怒之下,拘捕了寇祖仁,把他腦袋懸掛樹上,大石墜腳,鞭打至死。

爾硃世隆來到洛陽,爾硃兆自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責怪爾硃世隆說:“叔父您身在朝廷這么長時間,耳聞目見應(yīng)該很廣,為什么竟讓天柱將軍遭此大禍!”爾硃兆說話時手按寶劍,怒目圓睜,聲色俱厲。爾硃世隆只好說好話下拜謝罪,這才算完事,但從此爾硃世隆對爾硃兆深為怨恨。此時爾硃仲遠也從滑臺來到了洛陽。

戊申(初七),北魏長廣王元曄實行大赦。

爾硃榮死的時候,北魏孝莊帝下詔命河西賊帥紇豆陵步蕃攻襲秀容郡。等到爾硃兆進入洛陽后,紇豆陵步蕃便揮軍南下,兵勢十分強盛,所以爾硃兆不敢在洛陽久留,趕忙回師晉陽以防御紇豆陵步蕃。爾硃兆讓爾硃世隆、爾硃度律、爾硃彥伯等人留守洛陽。甲寅(十三日),爾硃兆將孝莊帝遷至晉陽。爾硃兆自己在河梁監(jiān)督掠取財貨,高歡聽說孝莊帝要被押至晉陽,便率騎兵東巡,打算截住孝莊帝,但未能趕上。于是便給爾硃兆寫了一封信,向他陳述利害,勸他不要殺害天子,承受惡名聲。爾硃兆大怒,沒有采納高歡的勸諫。爾硃天光率輕騎來到洛陽,會見了爾硃世隆等人,之后便回到了雍州。

當初,孝莊帝擔心源子恭的北軍會失敗,便想做南逃的打算,假托是征討蠻賊,任命高道穆為南道大行臺,但還未來得及出發(fā),爾硃兆便攻入了洛陽城。高道穆假托有病想逃離洛陽,被爾硃世隆所殺。主事之人請求追回對李苗的封賜,爾硃世隆說道:“當時大家商議,再過一兩天便要縱兵大肆掠搶,焚燒掉洛陽城,多虧了李苗,京城才得以保全,天下之善是一樣的,不應(yīng)再追回李苗的封賜。”

爾硃榮死時,爾硃世隆等向泰寧太守代郡人房謨證調(diào)兵員,房謨沒有答應(yīng),前后共斬殺了三位爾硃世隆派來的使者,同時派弟弟房毓前往洛陽。等到爾硃兆得志之后,爾硃兆的黨羽建州刺史是蘭安定將房謨抓住囚禁于建州獄中,泰寧郡的蜀人聽說后,便反叛了。是蘭安定給房謨一匹瘦弱的馬,讓他前往軍前慰勞安撫,賊軍們見到房謨后,都遠遠叩拜。房謨原先乘的那匹馬,被是蘭安定另外給了別的將士。戰(zhàn)敗后,那匹馬被蜀人得到,蜀人以為房謨遇害了,都悲哭不已,精心飼養(yǎng)這匹馬,不允許別人乘坐,兒童、婦女們爭相給這匹馬喂草料,都說這是房公的馬。爾硃世隆聽說了之后,免掉了房謨的罪名,任命他為自己府中的長史。

北道大行臺楊津,由于軍隊人數(shù)少,于是駐留在鄴郡城召募新兵,打算從滏口進入并州,這時正趕上爾硃兆攻入洛陽,楊津便遣散了部隊,只帶了一些騎兵回到朝廷。

爾硃世隆跟他的幾個兄弟密謀,擔心長廣王的母親衛(wèi)氏會干預朝政,于是在偵察到她出行在外的時候,便派了幾十名騎兵裝扮成強盜,在洛陽城一個小巷中殺了衛(wèi)氏,很快又貼出告示懸賞千萬錢捉拿兇手。

甲子(二十三日),爾硃兆將孝莊帝縊殺于晉陽的三級佛寺中,同時還殺害了陳留王元寬。

該段歷史解讀請參看本公號同期發(fā)布文章:孝莊帝誅殺爾朱榮而導致國破身死再次說明貪圖小利而讓某些勢力做大就是自毀根基-細品《資治通鑒》之南北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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