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戰役,毛澤東和中央軍委預計是:“整個戰役應爭取1個月左右打完,但是必須準備打2個月至3個月”。之所以預計這么長時間,主要是基于:一是濟南城設防堅固。經過多年不斷加修完善,濟南城可謂固若金湯。二是濟南駐有重兵。以往我軍打石家莊、開封、洛陽、四平等城市,敵駐軍都不超過5萬人,大都兩三萬人左右,而濟南城共有10多萬重兵。三是國軍名將把守。守衛濟南城的王耀武是國軍最能打的名將之一,“寧碰閻王,莫碰老王”,足見王耀武絕非等閑之輩。
然而,濟南戰役最終僅用了8天。這不僅使蔣介石和國民黨軍沒有想到,甚至毛澤東和中央軍委也表示“全國人民也因為它的意外迅速而驚異”。
為何這么快就打完了濟南戰役呢?
之所以僅用8天,助攻變主攻錯亂敵人部署起到了出人意料效果。
戰爭往往帶有很大的偶然性。這次濟南戰役的一個偶然是,原本上粟裕和許世友把主攻給了宋時輪的西兵團,助攻給了聶鳳智的東兵團。但聶鳳智為了激發部隊戰斗士氣,要求給各師、團下達作戰命令時,把助攻改為主攻。按說,聶鳳智的這一私自改動,是嚴重違反軍紀的。但這一改動契合了9縱一向善打硬仗惡仗的心理,契合了本鄉本土的9縱在家鄉人想出色表現的心理。
王耀武起初判斷出了我軍的主攻方向在西面。為此,他連夜派總預備隊19旅、57旅向機場西南古城馳援。然而,助攻方向上的茂嶺山、硯池山很快丟失,又使他得出我軍攻城主力在東,于是他又把西援立足未穩的2個旅復又投入到東線作戰。
王耀武可謂是久經戰陣,對戰場走勢一向比較敏感。但這次他卻失靈了,搞不清我主攻方向到底在哪。這樣一來,敵機動部隊來回調動,疲于奔命。最終發出了這樣無奈的哀嘆:“好好的隊伍,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只晃了這么幾下,就晃完了”。
之所以僅用8天,吳化文起義致使西部門戶洞開發揮了重要作用。
此次濟南戰役,我主要進攻方向為西面。而濟南的西守備區恰恰是由吳化文的整編第96軍等雜牌部隊5個旅另兩個總隊擔任守衛。在我強大的軍事進攻和有力的政治爭取結合下,吳化文于戰事正酣的第3天,率部3個旅2萬余人戰場起義。
吳化文起義后,迅速將飛機場及周圍防區移交給我軍。這不僅使我軍掐斷了王耀武的空中補給線,最主要的是使王耀武的整個西部防線打開了一個大缺口。宋時輪指揮的西集團接過吳化文的防區后,乘機擴大突破,很快把商埠西面的外圍陣地全部占領。
吳化文的起義,等于給王耀武來了個釜底抽薪,它對濟南戰役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之所以僅用8天,聶鳳智的9縱打得極為鐵血力促了戰役進程加快。
除前面所說的將助攻改為主攻外,9縱將革命英雄主義在戰役中體現得淋漓盡致。被王耀武視為濟南東部兩個門戶的茂嶺山和硯池山陣地,被9縱的部隊一兩個小時拿下。粟裕對9縱的這種鐵血勁頭也不吝表揚:“茂嶺山、硯池山等要點,竟在一夜之間攻占......給我西線的攻擊造成有利條件。說明戰場指揮員的主觀能動作用,常能對戰役全局起很有利的影響”。
戰役打到第7天的時候,夜以繼日的血戰使雙方的作戰趨于飽和。此時,對繼續打下去還是收兵罷手存有不同意見。但聶鳳智堅定認為:現在就是比毅力、比頑強、比決心,絕不能給敵以任何喘息。認識很快在繼續攻城中得到統一。
果然,最后一天激戰,9縱率先攻入濟南內城,把“打進濟南府,活捉王耀武”的紅旗插上了制高點。
要知道,萊蕪戰役我共傷亡8千余人,孟良崮戰役我共傷亡1萬2千余人。而濟南戰役,僅9縱一個縱隊便傷亡近萬人。當然,9縱殲敵也最多,共27750人,“濟南第1團”也出自該縱。其鐵血程度可想而知。中央軍委在表彰電報中用了這樣的話:“高度覺悟和自我犧牲的精神,是舉國無敵的”。
之所以僅用8天,強大打援與阻援嚴陣以待的威懾作用不可低估。
此次濟南戰役,經毛澤東和中央軍委與粟裕、許世友商定,采取的是攻濟打援作戰方針。因此,百分之四十四的兵力用于攻城,百分之五十六的兵力用于打援,可謂是攻濟與打援并重。這場戰役,也是華野第一次在總體兵力上與敵對比不占劣勢的一次交手,這給粟裕的排兵布陣帶來了一定回旋余地和空間。
不少人以為濟南戰役因為粟裕沒有打上援敵而帶有遺憾,但帥克認為不能這樣割裂地看問題。以往我這種圍城打援的戰例也不少,包括南麻、臨朐戰役,都是因打援兵力不足或不力而導致攻敗垂成。豫東戰役攻克開封,打洛陽也都是援敵迫近,我不得不放棄。而這次濟南戰役,由于打援的十幾萬大軍列陣而待,這使得王耀武和守城官兵對國軍的救援沒有了任何指向和希望。這種指向和希望的破滅,對王耀武和守城官兵心理打擊是巨大的。這也是王耀武在戰事還沒有結束,便開始做好了化裝潛逃的又一原因。因為,他知道沒有援兵,濟南城再堅固終究也是一座死城,攻克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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