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電視上看過一部引進的日劇,被其豐富的劇情深深吸引,名字叫《總務二科》(原版名為《庶務二課》)。
印象最深的是第一集:新員工塚原佐和子進入公司后得到上司的特別關照,所以工作任務較為輕松,這也引得其他女職員的嫉妒,實際上因為辦公室戀情是被禁止的,所以上司和佐和子在發展地下情。
佐和子沉浸在上司的甜言蜜語中時,上司的妻子殺氣騰騰來到公司,捉到了兩人正在調情,一把扯開佐和子,佐和子和正在等電梯的社長相撞,也因此被調離原崗位,調往了被稱為“女職員墳墓”的總務二科。
身為總務二科唯一的處女和心思最單純的人,佐和子顯得格格不入,當然一開始她也和其他人一般,并不是特別想融入這座“女職員的墳墓”,她堅信喜歡她的上司會努力把她調離這里。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佐和子依然待在總務二科,看著總務二科其他人做著“離經叛道”的事情而不得不忍受。讓她開心的事兒第一是看到上司沒有因婚外情被調離,還能留在原崗位;第二是收到來自前同事的關心,在佐和子看來至少她們比總務二科的人要子“正常”和“好相處”得多。
早已看透世事的總務二科大姐頭坪井千夏借分發辦公用品和郵件的機會,逼著佐和子直面一直在逃避的懦弱的上司,并讓她認清了表面關心她,實際在背后諷刺挖苦她的同事的真面目。佐和子苦心維系的、自欺欺人的美好夢境被一下擊碎,指責千夏是最差勁兒的人,也對總務二科產生了強烈的抵觸。
第二天佐和子就遞交了辭職信,巴不得立刻離開總務二科。以千夏為首的總務二科同事不顧佐和子反對非要給她舉行送別會,而送別會的餐飲啤酒費用全部由佐和子承擔。想著終于要離開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且反對無效,佐和子也只能應承下來。
送別會結束,佐和子正要乘坐出租車回家,千夏一行人也強行進入出租車,說是要在佐和子家里舉辦第二輪送別會,佐和子拒絕未果,幾人一同來到了佐和子居住的公寓樓下,卻見到早已等候在此的,和佐和子搞婚外情的上司。
千夏了解佐和子軟弱、不懂拒絕的個性,所以臨走前和佐和子說了如下的話,堪稱本劇的經典名場面:“塚原,你認為地球是為誰轉的?是為自己而轉的呀!我看見你就非常心煩,你一直都是聽別人的指示。你跟那家伙在一起,有沒有過只要開心就可以不顧后果的感覺?有沒有感受過最興奮的時刻?你是你自己,你怎么去配合別人都不能為自己帶來幸福。你不是為了男人而在公司工作的,為了你,男人、公司才存在,最重要是自己快不快樂!”
也正是這一番話,治愈了佐和子的戀愛腦,讓佐和子認清了上司當時保自己將所有責任推卸到她一個人身上,在公司裝作不認識她,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但深夜寂寞又想用甜言蜜語哄騙無知少女發生親密關系的丑惡嘴臉。
恬不知恥的上司說沒想到妻子會來到公司,言下之意將所有過錯都推到妻子身上,又說很喜歡佐和子,希望能和她重新開始。現在的佐和子對于“重新開始”只覺好笑,詢問上司為了所謂的“重新開始”又做了什么,微笑和上司說了“再見”,上司第一次見到那么堅定的佐和子,愣在原地。
這個名場面可以說是人間清醒,也值得戀愛腦反復觀看,當然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片段,但是現實就像俗話說的那樣“我知道很多道理卻仍然過不好自己這一生。”
作為現實中的戀愛腦,對于每段感情都在全力付出,卻最終都以失敗告終,這讓我不免產生深深的挫敗感和自卑感。
我還記得,大學時的第一個對象,算是初戀吧。我記得當我去和他告白,他答應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是我有史以來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天;我記得每次期待我們能像其他情侶一樣幸福地去過兩人世界時,他只會說“下次吧”,而我也從一開始的理解變成了失望;我記得當我小心翼翼地詢問他到底喜不喜歡的時候,他反問不喜歡我為什么和我在一起,沒有聽到“不喜歡”,也沒有聽到“喜歡”這兩個堅定的答案時我難以言喻的復雜心情;我記得每次在一起時我期待他也能像我看著他一樣看著我,讓我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但是每次他都只是盯著手機看,甚至不曾正眼看我時我的感傷;我還記得無論我做到多卑微,無論我多努力去經營這段感情,卻始終只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最后得到的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堅定地對我說“我從來沒有一分一秒喜歡過你,只是不討厭你,而你追我的時候我也剛好單身,僅此而已”。他云淡風輕地走了,仿佛沒有來過,我卻再也無法釋懷。
后來,我也記得在另一段感情中,我和一個人彼此喜歡,他也是迄今為止我最喜歡的一個人,因為他真正讓我體會到了被喜歡被關心的感覺;我記得我們一起走過很多地方,一起吃過很多美食,一起度過很多美好的時光;我記得他眼里滿滿都是我,并且行動上都一直在照顧我的感受,比如知道我沒吃早點他一會兒就會出現在門口,給我帶來還熱乎的早點;我記得不會做飯的笨拙的他給我做了一頓鹵豬肉+鹵牛肉,那個味道真的不好吃,卻因為他的真心賦予了獨特的不可替代的味道。
可是我也沒有忘記他說他還是想要世俗的婚姻,想要一個孩子,這是我無法給他的;我沒有忘記他說他放不下我,但是他不能違逆父母的期望,也無法違逆自己的心意;我沒有忘記他曾經哭著說他放不下我,但僅僅只是一兩個月便又說他已經放下了,而我現在只是他的“老朋友”;我沒有忘記他可能在默默關注我,可是當我想靠近他,他卻又將我推得很遠;我更加沒有忘記,因為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我曾經有過無數的幻想和期待,曾經有過無盡的不眠夜,卻得到了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答案,結果是我又成了感情中的小丑。
我很掙扎,我無法原諒,無法忘記,我很不甘心,我甚至想過放下自己的原則,放下自己的自尊去挽回,只要對方能待在自己身邊,哪怕見不得光,哪怕卑微到塵埃,我也心甘情愿。而到了現在,我卻不想再這么想。
歷經千帆,我早已忘了初心,我想要的,不過是兩個人彼此真心相待,光明正大地作為彼此的伴侶生活著。我害怕孤獨,害怕被拋棄,害怕不被需要,所以我不斷去降低自己的要求,不斷去配合他人的意愿,不斷壓抑自己的情緒,實際上我并不開心,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希望從對方身上得到的情緒價值反饋,那這樣的戀愛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我不懂太深奧的道理,也不知道什么戀愛技巧,更不知道怎么去掌控人心,我只知道,如果第一個人真心喜歡我,他的眼神不會騙人,一定滿眼都會是我;他的行為不會騙人,一定會期待著每一次的相見;他的言語不會騙人,一定會簡單但直接明了地表達對我的喜歡。如果過去這個人真心喜歡我,即使現實再過殘酷,也一定會想出折中的辦法而不是輕易放棄;即使再渴望放下,也一定不會在短短一兩個月就云淡風輕;即使面對再大的困難,也一定會選擇一起面對而不是直接放開我的手或者把我推向沒有他的世界。
經歷了這些,我也逐漸明白了,最具迷惑性的感情,便是你以為他喜歡你。因為你以為他喜歡你,所以你會不顧一切,會滿懷期待,會飛蛾撲火,哪怕你十分清醒,卻甘心清醒地沉淪,沉醉在那個自己親手編織的充滿謊言的美夢,只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大團圓結局似的答案,只為了一個他是勇敢的英雄,會排除萬難,身披金甲、腳踏七色祥云來娶你的幻想,只為了感動他,讓他也像你那么喜歡他一樣地喜歡你……
回頭看看,自己除了遍體鱗傷,又得到了什么呢?而那個人、那些人,已經心安理得地開始了自己的全新生活,早已經把你忘到九霄云外,還不忘說一句“小丑”,就像A-Lin在《等你》這首歌里唱的,“你的愛情像游戲,我卻愛得很徹底,我是我愛你反而讓你受委屈。等你的好消息,卻等不到半點安慰的話語,只有你滿臉的嫌棄;等你的好消息,再等也沒有半滴溫柔殘余,我開始不再相信童話中天荒地老的約定。等你也好想你,卻等到了鋪天蓋地的淚雨和遍體鱗傷的自己。”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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