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9月周恩來總理癌癥惡化,身體極度虛弱。盡管如此,總理仍保持批閱文件的習慣。一連四天,總理堅持閱讀一篇轉載的文章,且在報紙上寫下四個“托”字。直到總理逝世之前,仍然惦念著這份報紙相關的事情。總理究竟所托何事?這份報紙上到底記錄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周總理如此重視?本篇文章,我們一起來探索周總理的臨終所托。
1975年9月,周恩來總理病情惡化,整個人骨瘦如柴。饒是如此,總理每天依舊保持批閱文件、閱讀報紙的習慣。4日這天,總理已經連著四天看著一份報紙,這份報紙上有篇轉載自香港《七十年代》的文章,在這個文章中,一個人的名字,牽動著總理的神經。這人即是蔡省三,曾為蔣介石之子蔣經國的心腹。周總理為什么擔心一個國民黨的人物?
1949年解放戰爭進入收尾階段,歷時4年,解放軍殲滅國軍807萬余人,其中俘虜人數就有458萬人。根據優待俘虜的原則,這百萬國軍俘虜,大部分經過教育改造,收編為解放軍軍隊,少部分情節嚴重的,則長期關押在監獄。1975年2月,毛主席在杭州作出批示,一些關押了二十多年的戰犯,“全都放了算了”。
毛主席此舉,充分考慮祖國統一大業,打算為兩岸關系做一件好事。毛主席不僅鼓勵對關押在監獄的戰犯進行特赦,還提出:愿意回臺灣的,給足路費,還愿意回來的,我們歡迎。毛主席的特赦讓戰犯們內心十分感動。被特赦的293名戰犯中,只有10個人提出要回到臺灣。蔡省三即是這10人中的一人。
他想回到臺灣,不是為拜訪親屬,而是為拜訪曾經的上司蔣經國。蔡省三本是江西人,上世紀30年代跟著蔣經國籌辦江西三青團。時年不到20的蔡省三,少年意氣風發。他受到蔣經國賞識,擔任國民黨贛東北青年服務總隊少將總隊長。蔡省三結婚時,蔣經國還是他的婚禮證婚人。
蔣經國送去:“同心同德,報國報民”的八字證詞。入學、擇業、婚姻,俗稱人生三等大事。蔡省三的三件大事,其中兩件蔣經國都曾參與過。這對蔡省三來說,是刻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抗戰時期,蔡省三還作為“太子系”,并入國民黨蔣經國的“贛南派”。解放戰爭前,蔡省三是可謂是蔣經國的心腹。
1949年,蔡省三被俘于弋陽。新中國成立后,蔡省三輾轉來到撫順戰犯管理所,在這里接受近20年的思想改造。雖為戰犯俘虜,但蔡省三接受到的,是完全人道主義的對待。1975年,毛主席特赦戰犯,他重新恢復自由。二十年斗轉星移,他想回到臺灣看看,曾經的上司蔣經國,身體是否安康。
然而他的請求卻受到了冰冷的駁斥。駁斥他的不是共產黨,而是隔岸的國民黨。臺灣當局聽說特赦犯的請求后,予以嚴厲回絕,百般阻撓他們再次回到臺灣。這件事情也成為中外各界關注的焦點。香港媒體中,由新華社主辦的大陸媒介《參考消息》,對此事進行詳細跟蹤報道。
臺灣當局為什么阻撓特赦犯回到臺灣,尤其對于蔡省三拜訪蔣經國的邀請,同樣冰冷拒絕,這是為何?臺灣當局通過各種媒體,向我們解答了這個問題。在這些媒體中,臺灣當局猜測,特赦犯回到臺灣,有可能是帶有“特殊的任務”,還特意指出,蔡省三在臺灣沒有親人,他千方百計想回到臺灣,不過是為了完成共產黨交待的“統戰任務”。
蔡省三被徹頭徹尾澆了一盆冷水。4月18日,《參考消息》轉載了香港一篇名為《中共給予特殊待遇如此重視顯具用心》的文章。這篇文章駁斥所謂“任務的說法”,指出特赦犯沒有被賦予任何特殊政治任務。在文章中,蔡省三講述自己曾與蔣經國工作的諸多事跡,回顧過往點滴,談到自己想與蔣經國見上一次,強調說出:“大陸最大的特點,是不會強迫別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這估計是蔡省三人生中最過心冷的時刻,別人回臺灣或是探親,或是訪友,他把看望昔日將領作為頭等大事,卻被懷疑別有用心,那種痛苦的滋味一直纏繞蔡省三心中多年。但他為仍沒放棄回臺工作,在媒體前發表自己的憤怒與想法,心存一線希望。而與蔡省三同要回臺的其他9人中,有一位名叫“張鐵石”的,因壓力過大導致精神崩潰,最終選擇輕生。
蔡省三與妻子
很多媒體發文抨擊臺灣當局的做法。然而譴責始終沒有奏效,臺灣當局堅持拒絕特赦犯回臺,且針對蔡省三在媒體中發聲表態之事,公開威脅:如果再發表不利于臺灣的言論,小心自己的腦袋。蔡省三等人只能在酒店駐留,但也因為住宿經費不夠,只能先回到大陸。余下9人中,為討生活,一些人去了美國投靠親友,一些人則返回大陸。
蔡省三在香港認識一位朋友,在朋友的幫助下,定居于香港。經過介紹,蔡省三在報社從事文字撰寫等工作,賺取稿費。蔡省三通過文字,訴說了從前與蔣氏父子共事等經歷,收獲很多讀者。他秉持著“不為任何人操縱,只屬于真理”的原則,在文章中彰顯正義,不為外界所動。他的文章在香港、美國、澳大利亞等多國報道出來。
《參考消息》從9月1日起,開始轉載蔡省三的文章。而周總理則在病床上持續關注著蔡省三所寫的這些文章。毛主席重視兩岸和平發展,周總理對這些事也尤為上心。蔡省三的問題,關系著兩岸關系未來的發展。周總理閱讀完這份報紙后,強撐著身體,顫顫巍巍地寫下一連串的批示:請羅青長、家棟將蔡省三四篇,對四篇評論的真實情況進行分析。
蔣介石父子與宋美齡
在批示結尾,周總理加了“托、托、托、托”四個字,表示總理對此事極為重視。臺灣當局拒絕蔡省三等人回臺,也側面反映出臺灣對于兩岸關系的走向。這是周總理最為擔心的問題,因為臺灣當局的態度,有可能關系到另外一個人的安危,這個人曾經為中國抗戰統一戰線建立,作出巨大貢獻。他就是張學良。而張學良此時仍在軟禁之中。
1936年抗日戰爭打響,我黨愛國人士呼吁:停止內戰,一致抗日。蔣介石不為所動,欲將“攘外必先安內”方針進行到底。在中國革命關鍵時刻,張學良將軍義無反顧發動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深刻影響到了抗日戰爭的發展進程。毛主席當時曾贊譽西安事變:“中國革命史上開辟了一個新紀元”。周恩來贊譽張學良是“千古功臣”“民族英雄”。
自瓦窯堡會議提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策略后,張學良就積極響應號召,同楊虎城一起,建立紅軍、東北軍、十七路軍“三位一體”的統一戰線。1936年4月9日,周恩來來到西安,第一次見到張學良。兩人相見恨晚,徹夜深談。周恩來的革命言論極大啟發了張學良。張學良的年輕有為、思想清澈,也使周恩來對國民黨未來有了新看法。
抗日局勢迫在眉睫,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與楊虎城商議,即刻發動兵諫,扣留蔣介石。此事在中外掀起軒然大波。最終蔣介石只能被迫放棄內戰,投入抗日統一戰線中來。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蔣介石被釋放出來。蔣介石回南京之前,提出要張學良送他回去。張學良赤膽忠心,心中對扣留蔣介石心有愧疚,就答應了蔣介石的請求。
他知道周總理是不會同意他這么做,干脆沒有通知周總理。待到周總理得知此事時,張學良已隨蔣介石離去。周總理大嘆不好,恐怕張學良此去兇多吉少。果不出所料,剛一到達南京,蔣介石就將張學良軟禁起來。這一軟禁,竟持續了54年。54年間,張學良失去人身自由,過上了俘虜般的日子,日常生活都在監視范圍內。
周總理掛念這位革命友人,曾送去一封密信,內容為:為國珍重,善自養心,前途有望,后會可期。新中國成立后,黨中央毛主席與周總理都十分期盼兩岸關系能夠和平發展。1956年毛主席指出:凡是能夠團結的,愿意站在我們隊伍里的人都要團結起來。隨后周總理奔走兩岸關系,在政協二屆二次會議上強調:愿意回到大陸省親會友的,愿意到大陸參觀學習的,都可回到大陸來。
1956年3月16日,周恩來會見英國人馬坤。馬坤是中國多年的老朋友,此行即將前往臺灣。周總理對馬坤說道:“你是熱愛中國的,我們歡迎你來......你到臺灣去,請傳話給蔣介石,任何和談的機會我們都歡迎,我們主張和談的......只要他贊成和談。”
周總理頓了頓繼續說道:“蔣在臺灣,槍在他手里,可以保持,主要是使臺灣歸還祖國,成為祖國的一個組成部分......”20世紀60年代,中美關系格局發生變化。周總理積極處理兩岸之間的關系,在與毛主席商議后,提出:臺灣寧可凡在蔣氏父子手中,不能落到美國人手中。臺灣問題我們可以等,可以交給下一代去做。
1972年5月,周總理確診膀胱癌,總理自知時日有限,他心中仍舊放不下兩岸和平統一大事。剛得知癌癥的那段日子,周總理拒絕接受治療,消耗生命進行工作。直到1974年5月底,毛主席得知此事,無論如何也要把周總理抬去病房。6月1日,周總理開始住院接受治療。然而此時病情已經完全不可控制,總理平均40天就要進行一次手術。
1975年6月,總理受到疾病影響,體重暴跌至30.5公斤。他依舊堅持起草、批閱文件。9月4日這天,周總理批復完《參考消息》轉載有關蔡省三的文章后,找到王昆侖、屈武,讓他們重視起來這個事情,審查下材料真相。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周總理全身免疫系統逐漸癱瘓,癌細胞肆意破壞他的身體。總理身體插著各種管子,每日攝取的食物都要從管子灌入胃里。
1956年12月上午,總理低燒不退。總理虛弱地交待秘書:“我要見羅青長。”羅青長是國務院對臺工作小組的負責人。羅青長來到周總理病床前,周總理吃力地詢問臺灣最近的情況,還問到臺灣的老朋友的情況。總理千叮萬囑對羅青長說道:“千萬不要忘記臺灣的老朋友。”總理所說的老朋友,指的就是還被軟禁的張學良。
這段不到15分鐘的對話,總理兩次折磨得說不出話,而后又陷入昏迷狀態。12月底,周總理已經達到病危之際,他生前最后一句話則是:“......我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們還是去照顧別的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要你們......”
1976年1月5日,醫生為周總理進行了最后一次手術。手術效果甚微,周總理進入彌留之際。1976年1月8日9時57分,周總理心臟停止跳動,永遠離開了中國人民。周總理生前最大的遺愿就是祖國能夠統一。在總理的遺囑上,要求進行火化遺體,骨灰則要求暫時安置在人民大會堂臺灣廳。
總理惦念著兩岸關系發展,臨終前仍然會關注臺灣情況。臺灣回到祖國的懷抱,是毛主席與周總理一生的心愿。然而直到兩位偉人逝世,臺灣的問題仍沒有得到解決。1990年,愛國人士張學良恢復人身自由。次年12月,臺灣作家聯誼會邀請蔡省三以“自由作家”的身份訪問臺灣。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偉人的遺愿也能夠成為現實,祝愿祖國早日完成統一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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