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認為，南露脊鯨（Eubalaena australis）的壽限約為70~80年。但一項新發表于《科學進展》的研究表明，它們的壽限超過100歲，其中10%的南露脊鯨可能活到130歲以上，有的甚至可以活到150歲，是傳統認知的兩倍。

北大西洋露脊鯨（Eubalaena glacialis）是一種與南露脊鯨親緣關系非常密切的物種——僅僅在25年前，這二者還被認為是同一物種。傳統認為，它們的壽限也大約為70年。正因如此，研究人員原本預計，它們的壽命也將有可能與南露脊鯨一樣長。但令人意外的是，這種極度瀕危的物種目前的平均壽命只有22.3歲，很少能活過50歲。

新研究將北大西洋露脊鯨的顯著壽限差異歸因于人為造成的死亡，主要是由于漁具纏結和船只撞擊造成的。通過結合最近記錄的其他鯨類的極端長壽的數據，研究人員認為，所有的露脊鯨以及大多數巨型鯨，可能都具有尚未被確認的長壽潛力，只是這種潛力已被工業捕鯨破壞。

巨大的壽限差

在1979年到2021年間，每年10月，科學家都會利用直升機，沿著南非的南部海岸對南露脊鯨進行調查。所有被看到的個體都會以照片的形式被仔細地記錄下來。拍攝到的照片會與長期存在的照片進行比較和匹配，進而對照片中的個體進行識別。

對北大西洋露脊鯨的記錄大致跨越同一時期，它們的照片記錄從20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與南露脊鯨不同的是，對北大西洋露脊鯨的觀測是由一大批科學家合作，在整個物種范圍內進行的。???

在新的研究中，研究人員正是利用了這些照片進行了分析，進而估算了南露脊鯨和北大西洋露脊鯨的壽限。研究人員會對照片中的鯨魚個體進行識別，當它們死后，就不會再在照片中出現。

通過這種方法，研究人員估算了這兩種鯨隨著年齡增長而從照片記錄中消失的概率，得出了所謂的“存活曲線”。根據這些存活曲線，研究人員可以估計出最大的可能壽限。

數據表明，南露脊鯨的中位壽命為73.4歲， 10%的個體預計存活超過131.8歲。唯一已知有著比南露脊鯨更長壽命的哺乳動物是弓頭鯨（Balaena mysticetus）。25年前，研究人員與北極當地的捕鯨者合作，發現弓頭鯨可以活到200歲以上。

當時，他們在最近被傳統捕鯨者捕殺的鯨的鯨脂中，發現了自19世紀中期之后就沒再使用過的石制魚叉。在對弓頭鯨眼中的蛋白質進行進一步分析后，他們進一步證實了弓頭鯨的長壽。

弓頭鯨與露脊鯨具有非常密切的系統發育關系，并且它們有著非常相似的生命歷程。因此，研究人員推測，所有的露脊鯨都有可能活過100歲，甚至接近150歲。

然而，分析結果表明事實并非如此——只有南露脊鯨的壽限是極端長的，北大西洋露脊鯨的壽限遠低于傳統估計：數據表明，北大西洋露脊鯨的中位壽命僅為22.3歲，10%的個體預計壽命超過47.2歲。

人為與生態因素

研究人員認為，幾乎可以肯定，北大西洋露脊鯨的極短壽限是由已有著充分記錄的人為因素和生態因素造成的，這些因素大大增加了這些鯨在各年齡段的死亡率。

北大西洋露脊鯨在5歲時的年死亡率約為2.56%，是其一生中最低的時候。而這也遠高于5歲時死亡率為0.5%的南露脊鯨。而且直到102歲時，南露脊鯨的年死亡率也不超過2.56%。

這兩種露脊鯨有著非常近的親緣關系，而且有著幾乎一致的生命歷程。例如，它們有著幾乎相同的初次生殖年齡（一個與哺乳動物的壽限高度相關的特征）。具體來說，北大西洋露脊鯨的初次生殖年齡，比南露脊鯨稍大一些，但這應該對應于更長的壽限而非更短。

研究人員表示，北大西洋露脊鯨的生命歷程特征都與更長的壽限相一致，這進一步證明了，當前的短壽限是由于非典型的高死亡率造成的。

其他的鯨

還有許多其他大型鯨，包括藍鯨、長須鯨、塞鯨、座頭鯨、灰鯨和抹香鯨，它們與弓頭鯨和露脊鯨一樣，也因捕鯨而數量稀少。那么，這些其他的鯨能活多久？目前，科學家們認為它們的壽限約為80或90歲——但科學家曾經也是這么認為弓頭鯨和露脊鯨的壽限的，直到后來通過數據證明它們可以活得更久。因此，其他的鯨可能也具有極長的壽命。

此外，直到20世紀60年代才結束的工業捕鯨活動，使全世界范圍的鯨類種群中的年邁個體都幾近消失，而在工業捕鯨結束后出生的鯨還沒有足夠的時間變老。因此，研究人員認為，許多其他的鯨或許會在未來被證明具有很長的壽限。

了解野生動物的壽限對于如何最好地保護它們具有重大意義。壽命很長的動物通常繁殖極其緩慢，每次生育之間可能間隔很多年。如果沒有相應的保護和管理策略，對這些物種的保育工作就會有更高的失敗幾率。考慮到氣候破壞的預期影響，這一點尤其重要。

研究人員表示，他們希望能更好地了解捕鯨活動是如何影響當前鯨的老年個體的數量，并希望能更好地預測老年個體的數量何時會恢復到捕鯨前的水平。初步結果表明，鯨的數量可能還需要100年才能真正恢復。

#創作團隊：

編譯：糖獸

排版：雯雯

#參考來源：

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adv.adq3086

https://theconversation.com/whales-can-live-way-longer-than-scientists-had-thought-with-potential-lifespans-as-much-as-double-previous-estimates-245826

#圖片來源：

封面圖&首圖：Els Vermeulen / The Convers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