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國媒體刊登了一名烏克蘭坦克車長的采訪錄。這名坦克指揮官駕駛的美制M1坦克被俄軍無人機以“飽和攻擊”方式擊毀，但是車組人員全部幸存。

這名車長強調了美國坦克面對無人機戰爭的一系列缺點，特別指出了美國陸軍的傲慢，但是他也表達了對M1的“熱愛”，因為這款坦克保護乘員生存的能力確實很強。

半個月前，烏克蘭陸軍一輛M1A1“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在庫爾斯克地區被俄軍FPV無人機擊毀，但是乘員得以全部幸存。俄羅斯方面也在社交網站上公開這次戰斗的視頻，視頻中顯示了這輛M1A1坦克在雪地中行進，隨后俄軍一架光纖FPV無人機發動攻擊，導致坦克癱瘓。隨后俄方視頻又切到第二架FPV無人機的視角，這架無人機從炮塔下方左側發起攻擊，兩次襲擊都是在兩分鐘內進行的的。

為此，美國專業機構的研究員專門采訪了這輛M1A1坦克的車長。采訪者分別是美國外交政策研究所高級研究員羅伯·李和卡內基基金會高級研究員邁克爾·科夫曼，從采訪者的身份來看，專業水平很高，是一次難得的實戰案例分析，被認為對美國陸軍在“未來的沖突”中非常有價值。

據美國戰區網站報道稱，這輛M1A1坦克屬于烏軍第47獨立機械化旅，美國援助的M1坦克多數都配備給了這個機械化旅。美國一共援助了31輛M1坦克，在2023年9月交付烏克蘭，并在今年2月正式投入戰場。但是，這款“美國先進坦克”在烏克蘭戰場損失慘重。根據Oryx開源跟蹤組織的數據，烏克蘭至少損失了17輛M1坦克艾布拉姆斯，其中至少一輛被俘。由于Oryx只統計有圖片視頻確認的損失，因此實際損失可能更高，再加上受傷，據猜測烏軍多數M1坦克已經喪失戰斗力。

不過，這次M1A1坦克被擊毀不但不丟人，反而獲得了烏軍方面的高度評價，因為充分體現了“艾布拉姆斯坦克的安全性”。尤其是這名坦克車長，在采訪中熱烈感謝美國坦克挽救了車組乘員的生命。

據坦克車長介紹，這輛M1坦克當時不是被一兩架FPV無人機攻擊，而是鋪天蓋地的很多架，坦克至少遭到了“4-6次直接命中”，然而乘員都沒有受傷。他回憶稱：“當坦克靠近俄軍陣地，我們發現已經無法撤離，因為FPV一個接一個沖過來。當我終于聽不到（爆炸）聲音時，我們就從坦克里跳出來，跑到一條樹林線上。有的FPV無人機仍然在跟蹤我們，但是幸虧我們躲在樹林中爬著逃了出去。最后，在一個仍然在無人機能夠控制的地方，我們的連長沖進來把我們帶走了。”

在這次戰斗中，M1A1坦克雖然被癱瘓，但是有賴于出色的安全設計，乘員都沒有受傷。M1坦克的彈藥都放置在炮塔的尾艙內，與乘員之間有裝甲間隔，一旦被擊中爆炸，爆炸沖擊波將通過尾艙后部的泄壓板發散到外部。相比之下，俄羅斯和烏克蘭使用的T-72坦克，由于炮彈放置在炮塔下方，在殉爆后經常出現“炮塔被炸上天”的結果，乘員存活率要低得多。

客觀來看，美國M1坦克雖然在烏克蘭戰場損失慘重，但是再次證明了自己“更容易讓乘員幸存”的優點。筆者認為，美國坦克的優點還是必須承認的，東方坦克（包括96式和99式）使用的自動裝彈機，設計都類似T-72，彈藥布置在炮塔底部，也就是讓乘員“坐在炮彈上”。一旦發生殉爆，后果不堪設想，只能在滅火抑爆設備上想辦法加強措施。

不過，M1坦克的“乘員生存性”雖然很強，但是這場戰斗也暴露了M1坦克在“無人機戰爭”中的脆弱性。以往，M1系列坦克都被認為“裝甲厚重”，在海灣戰爭中也得到了證明，但是這名烏軍車長卻認為該坦克“裝甲太薄”。

從采訪內容看，烏克蘭軍隊認為M1坦克缺乏頂部防護（頂部裝甲只有十幾毫米），根本無法抵擋“攻頂式”導彈和自殺無人機。因此，烏軍還為M1坦克改裝了“接觸-1”反應裝甲，甚至是用鐵網制作的炮塔“頂棚”。在這次戰斗中，至少一架俄軍FPV無人機被“頂棚”的鐵網卡住，這些額外改裝也是M1坦克能夠抵擋多架自殺無人機的關鍵。

烏軍車長還認為，在接受美國教官訓練時，感到這些美國人非常傲慢，并且輕視俄羅斯軍隊，不僅不知道FPV無人機的威力，甚至一廂情愿認為俄軍沒有熱像儀，還鼓動烏軍“發揮夜戰優勢”。然而事實上，俄軍的FPV無人機都能攜帶熱成像夜視儀，導致烏軍根本不敢輕易在夜晚活動，美國軍隊的這些“經驗”可謂是嚴重滯后。

筆者認為，M1坦克在烏克蘭的一些戰例，不僅對美國陸軍具有很高借鑒價值，對我軍也是很好的參考對象。從這些戰例，我們能夠看出美國陸軍裝備和作戰思想，也出現了落后時代的問題。

尤其是俄烏戰爭淪為“無人機戰爭”后，地面戰場的基本戰斗形式已經發生巨大改變。如果我們還沉迷于過去的一些“先進”裝備或戰術，不能及時做出調整和革新，一旦面對真正的戰爭將會吃大虧。（作者：陶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