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玉退休后,孩子們張羅著給她找個老伴,趁著過年團聚時,他們將準備好的老頭信息遞給她。
張明玉略有遲疑,拘謹地握著手,像是思慮什么似的,低下頭。
大兒子說:“媽媽,你別有心理負擔,我爸已經去世這么多年,你也應該放過自己了,”
二十年前,張明玉的丈夫車禍去世,她一直未嫁,獨自將兩個孩子拉扯長大,她的不易和辛酸,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小女兒溫柔的勸說:“我哥說得對,媽,你為爸活了小半輩子,為我們活了小半輩子,現在是時候享福,為自己而活了,”
“是啊,”大兒子將相親的資料硬塞給沉默不語的張明玉,說:“媽,你好好看看,他們條件都很優秀,好著呢,你們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我們在外面工作也能放心點,”
張明玉封閉的心在他們來來回回的勸說下打開了一條細縫,半推半就中,她謹慎地點頭,說:“那就去看看吧,”
孩子們歡呼雀躍,三言兩語將相親行程定下。
梳洗打扮后,張明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車。
大兒子將她送到約見地點,交代她,“媽,和你相親的王叔叔就在里面等你,你拿著照片去找就行,我在外面溜達等你,有不對勁的地方,給我打電話,”
“嗯,”
張明玉答應后,扯了扯褶皺的衣角,剛才她坐立不安,將衣角揉成麻花似的,就這樣去見人,有失體面。
推門進去,她挨著隔間慢慢找去,看到眼熟的人,激蕩的心瞬間冰冷。
“楊紅,你怎么在這里?”張明玉懷著一絲僥幸,緊張的問,“你也是來吃飯的嗎?”
楊紅面若白霜,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我來吃飯?我想著我冤死的大哥哪有心情吃飯!”
張明玉看到桌上的號牌,頓時明白,楊紅是特意來等她,來扼殺她即將鮮活的心。
“小紅,你別這樣,我也是被逼的,”
“誰逼你了?”楊紅站起來,以壓倒的氣勢死死盯著張明玉,“看笑得那么開心,誰逼你笑了?”
張明玉腿軟,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臉,痛苦地說:“小紅,你放過我吧,這么多年,我熬了這么多年,還不夠贖罪嗎?”
“好,你去把真相告訴他們,告訴所有人,到那個時候,你還能心安理得的相親,我不會攔著你!”楊紅似乎也厭倦了保守秘密,言語犀利,說:“只要你去說,我以后與你老死不相往來!更別提阻攔你相親!”
“我、”
張明玉抬起頭,被楊紅仇恨的眼神燙了一下,急急躲開,踉蹌站起來,向后歪倒的時候撞上了來和她相親的老王。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老王愧疚地道歉,看了看他們,問,“這位是你朋友嗎?”
張明玉脫離老王的攙扶,被眼前明媚的老頭晃了眼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楊紅見兩人情意綿綿,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嫂子,你怎么不說話?是要我做自我介紹,還是你自己來?”
她言語中的威脅,張明玉聽得一清二楚,熾熱的血液瞬間冰冷。
“老王,我是來告訴你,我們的相親取消了,”
老王臉上的笑容隨著凍結,上前意要攔住張明玉,“明玉啊,我這才剛來,我真不是故意遲到,來的路上遇見車禍,司機繞路這才來晚了,我沒騙你!”
他雙目真誠,急切地看著她,張明玉心亂如麻,在她動容之際。
老王又向楊紅說話,希望她為他求情,“她小姑,你勸勸你嫂子,讓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沒成想是火上澆油,張明玉心驚,說:“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闊步離開。
楊紅并沒有說什么,快步跟上去。
到了門口,張明玉接到兒媳的電話,大兒子出車禍被送去醫院了,他們正往醫院去,要張明玉自己回家等消息。
張明玉心急如焚,楊紅問出醫院地址后,兩人趕去醫院。
出租車上,楊紅扭頭看著窗外,抹了抹干癟的眼睛,控訴,“你害死我哥還不夠,還要害死孩子嗎?!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狠心,沒了男人,你活不下去是不是?!”
司機一聽,開車的速度放慢,生怕兩人打起來跳車。
張明玉哽咽著,幾次張嘴卻沒有說話,最終捂著嘴巴哭著。
過往的記憶再次浮現,兩人都不再說話。
那年,楊紅發現張明玉在賓館與男人約會,當場抓獲后,她打電話告訴了她哥,她哥怒火中燒,在來的路上與貨車相撞,因車速過快,當場喪命。
辦完葬禮后,張明玉跪下求楊紅別將事情說出去,否則她無法面對孩子,楊紅為了孩子著想只能答應保密。
時光荏苒,這刺一直扎在楊紅心上。
到了醫院,大兒子掛著胳膊坐在走廊,“媽,小姑,你們怎么一起來了?”
虛驚一場,張明玉上前抱著兒子,喜極而泣。
面對窮追不舍的老王,她冷著心拒絕了。
自那以后,張明玉不再提起相親的事情,用盡余生去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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