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侯虹斌

就在我這篇文章寫了一半的時候，看到了電腦彈窗里彈出這個消息：張蘭和汪小菲的多個抖音賬號，被無限期封停。

朋友圈里一片“喜大普奔”“大快人心”的歡慶。

圖/網絡

這是個好消息。

前幾天，臺灣明星大S徐熙媛因流感引發肺炎，生病去世。大家還沒來得及感慨和傷心呢，大S的前夫汪小菲和前婆婆張蘭就開始無底線地表演，讓人目瞪口呆。

這對母子非常擅長造謠，“汪小菲包機送大S骨灰回家”“大S最后的遺憾是想穿白紗裙（跟汪小菲結婚時的一樣）”等等一系列謠言，一個接一個，令人目不暇接。（參見蘿嚴肅公號文章）

他們怎么能這樣消費一個剛剛去世的女性、孩子的母親呢？

01

汪小菲與張蘭母子的操作，是能賺到錢的。

張蘭的直播間里的流量，嘩啦啦的都是錢，只要她提大S，越離譜，越驚險，越有悖人倫越下流，流量就越高，就越能賺錢。

造謠是種韭菜收割機。這才是把前妻、兒媳婦的喪禮變成他們的表演臺，在墳頭瘋狂蹦迪的原因。

大S的去世，是一個不幸，大S的現任丈夫具俊燁、徐媽媽、小S一方，與她一起旅行，卻沒有照顧好她，是疏忽，有一定責任；而大S的身體變得這么差，與多次高齡生育和流產有很大關系；而且離婚后汪家人一直對大S各種造謠誹謗，導致大S近乎社會性死亡，身心俱疲……是更重要的責任。

▲張蘭頻頻在網上發表針對大S一家的不實言論（圖/網絡）

當然，大S本人，是她的身體的最大責任人。她太操心了。從未成年時起，她就擔起了養家的重任，還要在家暴父親面前保護母親；長大成名后，她又是家人和朋友群中的大姐大，事事操勞。如果她不那么追求完美、那么講究體面，放松一點，也許就不至于活得這么累。

在很多親人朋友的懷念當中，大S都是那個俠女。

但只有汪小菲與張蘭，肆意地消費她，不斷給她麻煩，不斷制造關于她的謠言；上一秒說著“我愛你”，下一秒就滿口謊話，逼著一個靠社會形象吃飯的女明星社會性死亡，非要置之于死地。

大S在評論其他問題的時候說過：

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天理，我明明就在做一件對的事情，他們應該支持地我，可他們反倒來罵我。

很可惜，真的就是這樣，至死不休。

02

總結一下汪小菲的奇葩操作：

在大S去世后，汪小菲在臺北街頭淋雨，雨夜下跪，并全程有攝像機跟拍。第二天，張蘭授權的小紅書賬號就發布了這段視頻的精剪版本，并配哀傷音樂；

在幾年前的大S和汪小菲的真人秀節目視頻下，汪小菲不斷地評論，“老婆，我好想你”“好想你”“死的人應該是我”；

▲汪小菲在抖音到處留言（圖/網絡）

在母親張蘭的直播間里，放出了汪小菲對張蘭罵出了極臟的話……

好一個深情人設。

但是，汪小菲早就再婚了，他的老婆是馬筱梅不是大S。而且幾年前，離婚前的大S就收到過汪小菲大量不堪入目的出軌照。為什么網友們還在討論汪小菲的深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還在愛著，這重要嗎？

更令人發指的是，汪小菲曾站在警局對著媒體大呼“我要實名告發徐熙媛”。他與張蘭，聯合構陷大S，逼得有關部門親自出面澄清辟謠；他攻擊大S磕藥，但那是大S失眠服用的思諾思、醫院處方藥；還有抗癲癇的和抗壓力的松弛劑，都是醫生開的；汪小菲當然都知道，但他就是要暗示大S在吸毒，逼著大S曬出了藥檢證明。

汪小菲還打過大小S的朋友陳建州，張蘭便造謠說他是因為政治問題打的，暗示臺灣地區藝人不愛國；多年后，一直不想吵架的大S不得不澄清，那是汪小菲要家暴懷孕的大S，還推倒小S，是陳建州出手阻攔……

這些事件里，只有張蘭是外國人，圣基茨和尼維斯的公民。

圖/網絡

而張蘭，欠下數億的巨債之后，她開了“麻六記”開始直播。這三年來，整個直播間的流量，就是建立在張蘭對前兒媳、女明星大S的蕩婦羞辱上：只要辱罵大S，扮演大S的流產（與她兒子汪小菲婚內被迫的流產），扮演具俊燁的丑態，消費兩個孫兒，造兩個孫兒的黃謠……直播間的流量就會迅速上升。

如果一段時間張蘭沒有討論大S，直播間的流量和銷量都會直線下降。

以前的壞人都是靜悄悄的，現在的壞人要敲鑼打鼓，因為，壞的流量能賺錢。

所以，有網友這樣總結：

心疼汪小菲的人是非常寶貴的一筆財富，這是全國智力最低一批人，如果能拿到這份名單，以后賣保健品或者詐騙可以賺瘋。

是的，張蘭之所以能在俏江南財務造假、欠下10.34億元巨債，還曾因隱瞞資產、藐視法庭被香港法院判了一年刑之后，還能在國內開直播，賺大筆錢，都是因為掌握了這個核心的“名單”，大賣酸辣粉。

難怪說，在直播時代，得蠢貨者得天下。

不是說聰明人就不消費。但是聰明人的消費，要貨比三家，要考慮產品價值，至少會想一想，做交易的這個人，是不是誠信，是不是可靠，產品是不是值得依賴。這是最基本的。但是，蠢貨就是頭腦發熱，誰的嗓門大、誰聳人聽聞、誰無底線，那立即就下單了。

有一些沒有道德的商家，就通過各種方式，篩選出這種蠢貨名單，就好賣貨了。——因為，跟聰明人做生意太難了，他們真的是需要你提高產品質量，有核心競爭力，能夠質優價低的，那還怎么騙錢呢？

但跟腦子總是一熱一熱又一熱的人做買賣，就輕松多了，什么偽劣產品，金剛丸、大力丸，說什么信什么，有什么買什么。

舉個例子：汪小菲包機接大S骨灰回家。張蘭自己的員工夏小健發造謠視頻，然后傳播。但這個謠言是極易戳破的，很快，相關公司就發聲明了，是小S全額支付包機費用的。但是，謠言被戳破之后，張蘭會不好意思嗎？不會。但這個已被辟謠的謠言，依然會在一部分死忠粉那里留下印記。

▲“我是夏小健”賬號造謠“汪小菲包機接回大S”（圖/視頻截圖）

這就是一個篩選器。

還有之前關于思諾思的謠言。動動手就能查到，這只是一種助眠的處方藥。但是，隨著汪小菲張蘭造的這個謠，一些人已自發地補充了新謠言，比如說，大S是吸毒而死的，比如說，大S一個月在思諾思上就要花20萬人民幣（可是思諾思只有一盒只要12-36元啊）……

汪家為什么敢撒這么大的謊，造這么大的謠？

一是因為，大S是體面人，體面人一般不愿意跟流氓纏斗，不想跟流氓互吐口水，于是給了謠言生長的空間。

二是，這種謠言容易戳破，但卻是最好的篩選器，如果連這個腦子都不愿意動的人，那么巧了，你就是我喜歡的蠢貨，最好擺弄，我的偽劣產品統統可以賣給你了。

如果可以執行古代的律令，“誣告者按其誣告反坐”的話，汪小菲和張蘭應該已經把牢底坐穿了。可惜法律不夠完備，大S也無意計較，才讓這些惡人還能在牢獄之外逍遙。

現在，最高的處罰卻只是封號，太便宜他們了。

03

有沒有發現：低素質的人，總是低敏感的？

先不談道德問題，在公共場合大聲公放音樂的，別人很討厭，但是他卻無所謂，因為他對聲音很不敏感，對別人的厭惡表情也很麻木；

隨地亂丟垃圾、亂吐痰的，對骯臟和病菌很不敏感，臟得插不進腳，他也無所謂；

喜歡網暴的，發出惡毒攻擊的，他們對生活中正常的情感、細微的分析根本看不見，就是要極度的攻擊力，才能讓他們看見，讓他們感興趣。

這就是為什么愚蠢總是伴隨著惡；他們會被惡所刺激，更容易共情。因為他們是極度麻木的人，正常人感興趣的東西，理性的分析，他們是一點也感知不到的。

而謠言，因為其驚悚、不合情理，與真實生活差距太大變成一種奇觀，被他們深深地記住。越是愚蠢的人，越是會在大腦當中烙下這些匪夷所思的謠言。

這就理解了，為什么張蘭、汪小菲等人長達數年的網暴、謠言，丑陋的形象，一次又一次地被揭穿，還是這么多擁躉了。這些正是他們精心挑選的受眾；他們可以賣貨，但前提是，要不斷地給這些人喂養更離譜、更驚悚的謠言，滿足這些又蠢又壞的人的心理缺口。

▲張蘭宣稱自己創造了多少就業機會（圖/視頻截圖）

事實上，對熱門新聞造謠的人，數不勝數。幾乎每個熱門新聞之后不久，都一定會有人偽造當事人家屬發聲，然后被揭穿，然后喜提拘留；每一次都是，屢試不爽。

比如說，某網紅博主發布視頻稱，小學生秦朗在巴黎丟寒假作業了，話題一度登上各平臺熱搜。隨即，有人冒充“秦朗”的舅舅擺拍、直播。很快，這個事件被揭穿是假的，“秦朗舅舅”更是陌生網民蹭熱度的，假冒“秦朗舅舅”的被拘留了。

去年鬧得轟轟烈烈的胖貓與譚竹的事件，本是一個戀愛悲劇，被炒成社會熱點了。然后有男子冒充譚竹發布聊天記錄，故意造謠譚竹，被行政拘留。

罪大惡極的人販子余華英，連親生兒子都拐賣；在她被判死刑后，居然有人冒充余華英兒子發聲，讓大家原諒余華英。不出意外，警方也把這個造謠者拘留了。

這些造謠者全部都是頭腦簡單，分分鐘就被識破，然后被拘留；但是下一個熱點新聞來的時候，依然有人蹭熱點造謠，繼續被抓。生命不息，造謠不止。

這就應了上面那個問題：低素質的人，是低敏感的人，也是顧頭不顧腚的人。在他們的眼里，只能看到最刺激、最直接的一點：跟著熱點造謠，就有人關注，有流量，就有望帶貨賺錢了。他們完全看不到稍微理性一點的后果：謠言會被迅速識破，之前這些做的人全部被封號被抓。就算有人提醒，他們也聽不到這種聲音，只能簡化為最刺激的聲音：造謠能發大財！

我們看到一些視頻平臺上，許多頭部的博主，什么XX雨姐之類的，都是這種審“丑”到極致的；不是指外貌，而是在刺激人性惡上面，都做到極致；這些重度刺激，才能讓最蠢的那一批人，嗜臭如命，看到他們。

還好，平臺最后還是出手了，也看到了這種惡劣影響，封了張蘭汪小菲的多個抖音號，讓他們的這出戲暫時停下來。

只是，整個社會極為下沉的各種短視頻與直播的繁榮，注定了會滋長人性當中的惡；而善是最難傳播的。這才是一個更艱巨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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