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攥著化驗單站在梧桐樹下,八月的暴雨把紙上的"胃癌晚期"洇成模糊的藍。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母親第十七個未接來電。
"你還知道回來?"母親倚在雕花鐵門邊,旗袍盤扣一絲不茍地扣到脖頸。雨水順著她新燙的卷發往下淌,在地磚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我把濕透的劉海捋到耳后,"來拿戶口本。"
"要和那個混混領證?"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皮膚,"你才十九歲!當年要不是我攔著......"
"當年您就該讓我死在產房!"我甩開她的手,雨水混著淚水在臉上縱橫,"反正我也不是您親生的,對吧?王阿姨都告訴我了!"
母親踉蹌著后退,口紅褪色的嘴唇微微顫抖。她身后的玻璃窗映出我們扭曲的倒影,像幅被雨水泡爛的舊畫。
"領養證在書房第三個抽屜。"她轉身時旗袍下擺掃過門檻,"走了就別回來。"
我在暴雨中狂奔,行李箱輪子卡進青石板縫隙。身后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那是父親留下的最后一只青花梅瓶。十七歲那年我打碎過一只,母親用雞毛撣子抽得我三天坐不了椅子。
貳
十年后接到老家電話時,我正在給女兒梳頭。梳齒卡在打結的發梢,小滿疼得直抽氣。"媽媽輕點",這句話讓我手一抖,桃木梳"啪"地摔成兩截。
老宅彌漫著濃重的檀香味。律師遞來牛皮紙袋,里面掉出泛黃的信紙。母親的字跡像她人一樣鋒利:"晚晚,其實那天我想說,產房外聽見你第一聲啼哭時......"
記憶突然倒帶回十二歲深夜。高燒燒得我視線模糊,看見母親跪在佛龕前,香灰落滿月白色睡袍。"信女愿減壽十年,換晚晚平安康健"。那時我以為她在為父親祈福。
第二個信封封口處有褐色污漬,領養證明背面貼著我的百天照。照片里的嬰孩戴著銀鎖,鎖片上刻著"長命百歲"。去年搬家時我在行李箱夾層發現過同樣的銀鎖,當時以為是小滿亂塞的玩具。
"林女士最后半年住在療養院。"律師推來鐵盒,里面裝滿蓋著"查無此人"的退信,"她每周都去郵局,說要給女兒寄嫁妝。"
我摸著信封上被雨水泡皺的地址,突然想起離家那晚。母親追到巷口,高跟鞋斷跟卡在窨井蓋。我躲在槐樹后看她赤腳站在雨里,懷里緊抱著我落下的絨線帽。那是她第一次沒盤頭發,白發像團揉皺的雪。
療養院走廊飄著消毒水味。317房床頭柜擺著我們的合影,相框邊沿有反復摩挲的油光。照片里我別扭地別著臉,母親嘴角卻揚起罕見的弧度——那天是我考上音樂學院的日子。
"她總說聽見嬰兒哭。"護士遞來錄音筆,"凌晨三點最清醒,抱著枕頭在走廊找女兒。"
我按下播放鍵,電流聲里傳來沙沙的雨聲。忽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刺破寂靜:"晚晚別怕,媽媽在這里。"接著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像在輕拍襁褓。
窗外梧桐葉撲簌簌地落,我想起離家前夜偷聽到的對話。王阿姨壓低嗓子說:"當年你大出血子宮摘除,抱養孩子是為堵外人閑話,怎么還真當親生的養?"
母親輕笑:"她叫我第一聲媽媽時,我就知道這是債。"
夕陽把白床單染成血色,我握著她冰涼的手貼上臉頰。腕間銀鎖突然斷裂,骨碌碌滾進床底。1999年10月17日,領養證明的日期,原來是我的新生。
叁
銀鎖滾進床底的剎那,我聽見金屬落地的清響里夾雜著異樣的空洞。蹲下身時,月光正透過百葉窗斜斜切進來,照亮鎖片內側細如發絲的裂縫。
"這是......"我用指甲撬開夾層,泛黃的油紙裹著張紅紙,褪色的朱砂字寫著生辰八字:己卯年癸酉月壬午日寅時三刻。地址欄洇著水漬,只能辨認出"青河鎮"三個字。
小滿踮腳扒著床沿,"媽媽,這個奶奶也有。"她舉起從床頭柜摸出的銀鎖,鎖片背面刻著同樣的纏枝紋——那是母親從不離身的首飾。
三日后,我站在青河鎮福利院焦黑的鐵門前。野草從斷裂的羅馬柱縫隙鉆出來,火燒過的爬山虎像干涸的血跡蜿蜒在圍墻上。門房大爺聽完來意,混濁的眼球突然顫動:"98年那場大火......"他指著東南角焦土,"二十三個孩子,就救出來倆女嬰。"
風卷著槐樹葉撲在臉上,我摸出貼身收藏的銀鎖。當年火災日期是10月16日,而我的領養證明日期是10月17日。
"另一個女嬰呢?"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老人用樹枝在地上畫圈:"被燒傷的姑娘抱著嬰兒沖出來就咽氣了,懷里的娃娃倒是沒事。"他突然盯著我的耳垂,"你也有這顆紅痣?"
我下意識摸向右耳,在福利院殘存的登記冊上,1998年10月16日的領養記錄頁被撕去大半。借著黃昏的光,我看見殘頁背面透出鋼筆印痕——是母親凌厲的筆跡:"此嬰右耳垂朱砂痣,取名為......"
手機突然響起,療養院護士發來新發現的鐵盒照片。放大圖片時,我渾身血液凝固:褪色襁褓上別著張字條,與我銀鎖里的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的字跡,落款處畫著朵五瓣梅——那是母親旗袍上永恒的紋樣。
暴雨毫無征兆地傾瀉而下,我在福利院斷墻下躲雨時,發現墻根有塊松動的磚。扒開潮濕的青苔,鐵盒里躺著本燒焦的相冊。照片上的少女站在梧桐樹下,月白色旗袍,耳垂紅痣如血——分明是二十歲時的母親。
相冊夾層飄出半張《青河日報》,1998年10月17日的頭條標題刺痛眼睛:"音樂學院高材生火場勇救棄嬰"。配圖是滿臉煙灰的少女抱著嬰兒,她耳垂的紅痣在閃光燈下宛如淚珠。
我踉蹌著扶住墻,懷里銀鎖突然發燙。當年母親抱著我沖出火海的畫面與記憶重疊——十七歲打碎梅瓶那夜,她舉著雞毛撣子,月白色睡袍下隱約露出燒傷疤痕。原來那不是為父親祈福跪出的繭,是救我時被房梁砸中的烙印。
肆
"媽媽......"我跪在焦土上喃喃自語,雨水把報紙上的"無名英雄"澆成模糊的墨團。遠處傳來小滿的呼喚,她戴著我的絨線帽跑來,耳垂紅痣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槐樹葉沙沙作響,恍惚間看見母親站在梧桐樹下。她手里拿著兩個銀鎖,一個刻著"長命百歲",一個刻著"歲歲平安",鎖扣處的五瓣梅終于拼成完整的花。
注:
這是一篇由deepseek撰寫的戲作,我用了幾個簡單的提示詞,耗時大概40秒左右。實話說,完成度超乎我的意外,雖然前后風格有些混搭,有些設計稍顯突兀,相對真人寫作而言,AI寫作稍顯刻意和呆板,但時有比喻相對驚艷,不知看到這里的朋友作何觀想? 歡迎評論交流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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