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22日,開國上將許世友因病去世,享年80歲。而在他去世之后,一眾戰友們深感痛心,紛紛寫悼文、挽詩來悼念這位昔日之故交,其中便有開國中將聶鳳智。
在聽聞許世友去世的消息之后,作為老部下、親密戰友的聶鳳智可謂是痛不欲生。最終在王震將軍的勸說之下,他用時兩天兩夜寫下了洋洋灑灑的九千字悼文《深切懷念老司令員許世友》。
只不過這篇文章的發表卻可以說是一波三折,如許世友脾性一樣性烈如火的聶鳳智亦是出離憤怒,甚至最后直接打電話給了相關的負責人,質問他們是何居心,要針對誰。
聶鳳智與許世友之間,可以說是相交莫逆。紅軍時期,二人便是一個團的同袍;而在延安時期,他們也都進入了抗大學習;抗戰和解放戰爭時期,他們也真正結成了密不可分的至交。
彼時許世友歷任膠東軍區司令員、九縱司令員、山東軍區司令員等職,而聶鳳智則歷任膠東軍區所屬威海軍分區司令員、第5旅旅長、第五師師長,九縱參謀長、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司令員等職務。
建國之后,二人之間同樣是共事多年,許世友出任南京軍區司令員等職,聶鳳智則在南京軍區空軍司令員、副司令員,南京軍區司令員等任上數年。
1967年動蕩時期,聶鳳智因為與江騰蛟的矛盾以及對他的批評,而遭到了江騰蛟的報復,聶鳳智也隨即被按上罪名遭到了批斗,不僅身心被摧殘,還旋即被下放廣西勞動改造。
對于老部下、戰友,許世友自然是盡其所能幫助。1972年,聶鳳智重返南京軍區,進而得以恢復工作。
而在許世友萌生寫回憶錄的想法后,聶鳳智也是立馬安排班子,制定寫作計劃。
只不過1985年春節剛過,許世友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而在南京軍區醫院檢查之后被初步判斷為肝硬化,但有一項指標卻非常高,因此醫生們建議許世友到北京301醫院進一步檢查。
聶鳳智得知情況后,多次勸說許世友前往北京醫治,但是都遭到了許世友的拒絕。
事實上以后來人的視角來看,這與許世友希望自己死后能夠土葬的愿望顯然是分不開的。
1956年,毛主席、周總理認為土葬占用大量耕地,遂決定移風易俗,改土葬為火化,并在隨后的《火葬倡議書》上欣然簽字。當時隨同簽署的領導人占絕大多數,不過許世友卻選擇了拒絕簽署,毛主席對此的態度則是認為許世友還年輕(彼時才50多歲),是否火化可以以后再說。
1979年,許世友囑咐兒子許光為自己置辦了棺材,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在1985年罹患重病之后,許世友也曾讓秘書寫信給中央提出土葬的要求(許世友將軍理由也很充分且從傳統文化孝道而言無可辯駁,許世友想著活著盡忠,死了盡孝)。但中央顯然要考慮到此事的影響,要知道許世友地位高影響力大,當時移風易俗也在如火如荼進行中……
而未待中央回復,10月22日許世友已經病逝。最終思忖再三之后,鄧小平也只得批復:“照此辦理,下不為例”,同時要求“五不準——不準開追悼會、不準登報宣傳、不準家屬外傳、不準立碑、不得大肆操辦喪事”。
王震隨即也作為中央代表來到南京,他轉述了鄧小平對許世友的評價——許世友在60年的戎馬生涯中,戰功赫赫,百死一生,是一位具有特殊性格、特殊經歷、特殊貢獻的特殊人物。鄧小平同志簽的特殊通行證,這是特殊的特殊。
同時王震還安慰聶鳳智可以寫一篇悼文,就這樣有了聶鳳智九千字悼文。而文章寫好之后《解放軍報》進行了刊載,不過文章篇幅遭到了大幅度的縮減,標題也被更改,這已然令聶鳳智不悅。
接下來南京軍區內部刊物《人民前線》的態度,則直接讓聶鳳智“火了”,原來收到聶鳳智文稿后,它遲遲沒有發布。也就有了聶鳳智找到其負責人說的:“你們這種態度,到底是對許司令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不妨敞開了說。”
至于為何遲遲不發的原因,當然有降低因許世友土葬帶來的政治影響方面的考慮。編輯的文章刊發顯然要考慮到人物的政治敏感性,以及其篇幅、內容。
公允的說,作為時任南京軍區司令員的向守志,在處理方法上其實已經是相對折中的了。他提出了悼文中聯署徐深吉和羅應懷這兩位許世友老部下的名字,至于他自己則同樣因為敏感性就不署名了。
而在聶鳳智多次反映,向守志的指示下,悼文最終得以刊發。聶、許二人之間的戰友情深厚而真摯,當真是讓人艷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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