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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哥”朱之文被“網暴”四年后,拿起法律武器起訴“施暴者”,被告在庭審時多次道歉想調解被大衣哥拒絕,于是當庭認罪認罰。
“大衣哥”被網暴案,因為名人效應被廣泛傳播,事實上,有許許多多普通人被網暴,無人知曉,他們或者無力反擊,或者投訴無門,或者因為現實中種種因素選擇了沉默。
今天我想引述的是,某大廠前員工“大翅膀”因為調查“黑灰產業鏈”,動了利益團伙的蛋糕,而被有組織有預謀地網暴,在維權過程中因為證據被平臺扣押而陷入困境。
網暴并非與你我無關,可能不經意間因為某個事,沒有預兆的。突然的,它就撲過來。“大翅膀”的經歷只是蕓蕓被網暴者的一個縮影,希望讀者從中能有所啟發。為了方便敘述,以下采用第一人稱。
大家好,今天在這里寫下這篇文字的,是一個患病身體虛弱、被迫空窗近 3 年的“普通打工人”,我之所以為這幾個字打上雙引號,一是我已經有將近 3年時間沒有工作,說“貧病交加”也不為過;二是沒有哪個“普通的”打工人會像我一樣因為兢兢業業地工作而像我一樣重病+官司纏身。 時至今日,我依然更愿意相信這只是一場烏龍,而非植根于企業文化的不負責、不作為。
01“前情”提要:黑灰產的泛濫與猖獗
——2021年10月,本人以社招身份入職有著“宇宙廠”之稱的字節跳動,任某電商運營崗。
——2022年5月,我接到抖音網絡黑灰產業受害者的投訴,反饋給公司內部調查團隊后,內審調查負責人陳某要求我協助調查并提供線索。
下圖為與內審調查陳某聊天記錄截圖:
(黑灰產:指虛假宣傳自己所謂的跨境電商成功案例,以誘導用戶購買高價課程包,并提供賣號、賣店、代運營服務等一系列后續操作——其實沒辦法給他人帶來任何幫助的,很多全職媽媽、大學生等被騙 ;黑灰產還包括公開抖音直播水軍機房、宣傳水軍服務等)
下圖為黑灰產相關賬號直播截圖:
——2022年5月-7月,近三個月時間里本人向相關團隊提供了豐富的線索,但我發現平臺并沒有針對我所反饋的明顯違法內容作任何處理,明顯漠視用戶利益。我多次向陳某詢問為何不對泛濫的黑灰產做處理,從未得到任何正面回復,只能眼睜睜看著更多用戶被虛假宣傳誘導、詐騙。
向杜姓高管提供線索截圖:
與受害者聊天記錄截圖:
02網暴取證:意想不到的困難
——2022 年7月,本人個人信息泄露,遭遇黑灰產團伙組織打擊報復,包括不限于電話恐嚇、 騷擾,組織大量抖音黑灰產賬號、水軍對本人展開長期多次輪番網暴、侮辱、造黃謠,開抖音直播進行攻擊。我的身體和精神開始受到影響,直至倒下住院。
——我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作為一直以來的守法公民或者說“小鎮做題家”,我一直認為且現在依然認為報警是正確且毋庸置疑的。無論何時,在遭受不法侵害時,都應該選擇向警察求助。
雖然在本事件中,報警這個動作并沒有對我的處境有切實的幫助,報警需要證據,需要我提供對方網暴我的抖音直播記錄,我向公司請求提供,遭遇反復推諉。
向公司請求提供證據:
我所賣命和信任的字節跳動,是如何對待我的呢?
第一階段:拒絕提供證據助我維權。
本部分事件集中發生在 2022年8月,主要是我從下而上要求公司幫忙,從未獲回應,更別提實質性的幫助。我的訴求很簡單,我只需要公司提供證據,我自己會去報警、但公司始終不給。
一、反復十余次懇求公司給證據用于報警,hr表示:“公司的利益不需要你維護,個人的事情個人去報警”。(該回復有7月27日錄音為證)
二、8月4日,hr改口,讓我和公司公共事務團隊見面,強調要帶齊所有材料(黑灰產相關證據), 后來我才知道他們是為了了解我手頭上還未上報的黑灰產證據線索。(有8月4日會面視頻錄像為證)
三、8月5日,與該PA團隊會面,公司孟姓負責人不斷引導我,試圖讓我承認調查黑灰產的行為是個人行為而非職務行為,試圖否認抖音平臺存在大量涉及跨境業務 TIKTOK 的黑灰產業鏈條(當時與我同行的有還有被騙商家,他們要求商家把證據拿出來,字節跳動的法務一直在線上聽取談話內容)。此次溝通的“結果”是要我本人承認是個人行為,才會提供平臺直播回放證據協助我報警,否則讓我直接起訴公司。(直到這個階段,黑灰產團伙對我的網暴還在持續,而我對此毫無辦法。)
四、8月6日開始,我向公司高層反映想尋求幫助,公司杜姓高管及法務多次承諾公司將承擔我醫療和維權的全部費用(除圖示截圖證據以外還有8月9日和9月5日的錄音為證),后面在勞動爭議案件一審庭審現場,公司方代理律師當庭否認這一事實。 公司出爾反爾,表示線上溝通和錄音證據不代表公司支付維權費用。
下圖為杜姓高管多次承諾記錄截圖:
下圖為一審判決書上的內容:
第二階段:利用我的信任,安排“假律師”給我,拖延時間。
律師是真的,但不是給我的,他自始至終是公司的律師。以下事情發生在 2022 年 8 月中下旬到 11 月。
一、公司法務告知不直接和我對接,讓我必須找律師和公司對接,杜姓高管稱“以律師為中心”, 并稱律師丁某為我的律師,單純的我以為那真的是站在我這邊的律師(之所以說單純,是因為我從未懷疑過公司是不會幫助我的,畢竟我是因為工作惹火上身的,當時我也很無助,根本想不到會被公司如此對待……)。
二、公司提出必須要進行證據評估,要求我把證據提供給丁律師用于評估(我本以為律師拿到我 和公司的證據,我的報警之旅將變得順利,后來才知道,公司是擔心我拿到證據會起訴抖音平臺,不給我證據,公司可以完全規避法律風險)。
三、2022年11月,長達四個月的評估終于結束,我再次向丁律師要證據試圖報警,丁律師此時 表示不能把證據給我,因為他一開始就是和公司簽的合同。我終于明白這所謂的評估只是公司的一場騙局,目的是為拖延我的報警時間,并做出對公司利益最有保障的法務準備。這一場陰謀陷阱,利用員工對法律知識的不盡了解,利用各種花言巧語、 各種信息差,甚至利用員工病情,最終達到了扣押證據、推卸責任的目的。
第三階段:在我感染新冠且舊病加重住院期間,將我掃地出門。
到這個階段,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將近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里,每當我問到關鍵問題,高管杜宏和法務就無人回復。為了進一步免責,公司多次定位我的手機信號,并向我的親朋泄露傳播我的病情及隱私,導致我在各方壓力下病情反復復發作、自殺,發生極端惡化,被朋友送往醫院救治。
一、2022年12月,我因感染新冠+舊病加重住院,公司卻不同意我請病假,要求我返崗。我多次和部門 hr說明情況,對方完全無視我說什么,回復不斷重復一句話(不返崗是很好的解聘借口,公司當然要抓住)。
二、2023年1月,住院期間,公司以曠工、重大違紀為理由將我解聘(重大違紀,基本上斷送了我的職業生涯)
03漫漫維權路:什么時候才能走到頭?
2023年3月開始,我真正踏上了維權之路:我和字節跳動有兩個案件要打:一為網暴侵權案,二為勞動爭議案。
一、關于網暴侵權案。
2024年7月,一審因證據不足被駁回起訴。原因在于:法律明確規定,網暴案件中,當事人無法獲取證據,或者獲取證據確有困難的,法院有義務要求公安配合取證,但法官陳某,明知道當事人不是證據擁有方,卻依然無視我們的調證申請,沒有調證的動作,起訴書也沒有送達(事實情況是,我和律師費勁艱辛拿到了被告的地址,但是法官故意不送達,后面法官甚至故意無視了我們的調證申請)。
2024年10月,“走個流程”的二審終于還是“走了個流程”,已知抖音不給證據的情況下,法院也不調證,普通人去哪里找證據?也說明如果還有其他人和我一樣拿不到證據,是不是這種案件都可以“有法不依”?
二、關于勞動爭議案,國內排名靠前的律所基本上都和抖音有合作關系,基于規則都無法代理我的案件,形成了事實層面的“司法壟斷”。后續過程的各種奇葩操作我就省略不說了,結果是一地雞毛。
03尾聲:不是尾聲的尾聲
2024 年,好像工作尤為難找,我常刷社交平臺,發現大家都很向往大廠,我曾經效力甚至賣命最后把我掃地出門與我對簿公堂的字節跳動就是其中之一。大家為拿到它的offer驕傲而歡呼雀躍,而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當初拿到offer的我并不欣喜,但即便如此,我又從哪里能預見這樣一場意外和變故呢?
就讓我為大家了解字節跳動做一點點微末的貢獻吧。希望你們在看清了現實了解了真相之后,仍然會喜愛它。但愿所有人都不會像我一般“倒霉”,成為擦亮大廠招牌的一塊抹布;也但愿不會有人像我一般“愚蠢”和“軟弱”,在很多時候輕信他人,沒有更勇敢一點。但,和你們中的大多數一樣,我們都從不差的學校畢業,我不敢說聰明,卻也算不得笨,大概,我只是從不知道,一個頭部互聯網公司竟然能“下作”至此。
今日我選擇發聲,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公之于眾,實是破釜沉舟的無奈之舉。愿廣大從業者以我為鑒,也希望大家給這件事情多一點關注、多一點支持,讓我在冰冷灰色的日子里,感受到一絲溫暖和光亮。 謝謝各位。
感謝能夠看到這里的各位朋友。言及于此,除了感謝,還是感謝。正義與公平,可以遲到,但不可以缺席,傾聽、點贊、評論、轉發,都是您的善舉,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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